59 完結終章
路楚堯失蹤,這對於整個路家,不啻於炸開一鍋油鍋,轟然一聲,讓每個人都激憤異常,擔心不已,就連路璽敏,也不再和爸爸慪氣,坐在車上拽着他的衣袖追問:“爸爸,小叔到底在哪裏?要怎麼才可以找到小叔?”
路楚堯失蹤,路楚馳打電話給路景御的時候,他正開車帶着路璽敏和葉晴一起,去參加他們幼兒園裏面的一次文藝表演活動,路景御和葉晴是被小傢伙拉着一起去給他打氣的,小傢伙臉上還給葉晴化了淡妝,接到電話以後,他也急了,是找小叔,還是趕去參加活動?
小傢伙只想了三秒,就果斷的拿過路景御的手機打給他們老師,說他家裏正好有一件很急很急的事,可能去不了參加活動了,讓老師安排別人參加吧。
路景御問他:“小敏敏真的決定不去了,你可是把那段舞蹈練了半個多月的,你想去的話,爸爸可以先送你和奶奶過去,爸爸再回來找小叔。”
小傢伙這次卻異常堅定,說:“參加活動哪有小叔的事情重要?小叔要是出了事,我會不安的,以後小叔回來也會怪我,爸爸你專心開車,我要找到小叔。”
葉晴撫摸着他的頭,感嘆道:“小敏敏開始懂事了,會自己想事情。”
路景御看似漫不經心,實際上已經心急如焚,路楚堯失蹤,正好是在余來瑄逃脫之後,這是極其危險的,他想打電話給阮兆綸詢問情況,可對方始終顯示忙音。
該死,路景御暗暗咒罵,偏在這時候忙,怎麼不知道救人比救火還急,若是路楚堯落在余來瑄手上,那是極其糟糕的,余來瑄現在躲避着警方的追查,心急敗壞,他發起瘋來,誰也不敢肯定他會幹什麼,唯一只有找到路楚堯,他才能放心。
路楚馳和方筱柔也是急得開車四處尋找,漫無目的,方筱柔急得要哭,路裔天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去,比起當天自己被人暗殺還要着急,他已經出動了他能出動的所有人手,只求能找到路楚堯。
路景御打了半天的電話,才終於打通阮兆綸的,阮兆綸顯得很急,叫道:“景御,你有事嗎?警方在前面山頭找到余來瑄的蹤跡,我正要趕過去看看。”
路景御也急切的叫起來:“我也是為了余來瑄的事,有沒人說余來瑄身邊帶着人質?”
“人質?好像是聽說有個人被余來瑄強制在身邊……MD以人質威脅警方,還真是余來瑄能做出來的事!”
路景御聽了差點沒暈厥過去,人質……一定是路楚堯吧?緩了一口氣,路景御吼了起來,說:“阮兆綸,我告訴你,余來瑄手上的人質,極有可能是楚堯,因為楚馳剛剛打電話給我,楚堯失蹤了,如果是他,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一定要確保楚堯沒事,如果楚堯損傷了一根頭髮,我要那個人全家陪葬!”
阮兆綸也倒抽一口涼氣,認識路景御那麼久,第一次聽他說話那麼“絕”,毫不留情,毫無轉圜的餘地,讓他也感到幾分威懾力,囁嚅着說:“你放心吧,我會盡量保全楚堯的……”
“你別對我說放心這兩個字,我要你做出來以後再對我說,如果楚堯有半點的事,你以後也別想在警局裏混了!”路景御對他吼了起來。
阮兆綸汗滴滴。
三分鐘以後,路景御再次接到阮兆綸的電話,一副慷慨就義的語氣:“景御,你不得不說,被余來瑄挾持的人質……真的是楚堯!”
“該死,他們現在什麼位置?”
阮兆綸告訴他追蹤到余來瑄的位置,路景御又吼道:“你先給我盡量拖延他的時間,記住不許傷害到楚堯,我馬上就趕過來。”
然後飛快的調轉車頭,又打給路裔天和路楚馳,告訴他們位置,才加大油門趕到那裏去。
那是一座丘陵地帶的山頭,說是山頭,其實並沒有多高,越過這座山頭,前面是一片海域,海風吹來,仍可聞到腥鹹的海水味道,但在這時候,沒人去在意這些。
余來瑄手持一把銀色的手槍挾持着路楚堯,已經和警方對峙有半個小時,他呲牙裂齒,槍口對準了路楚堯的太陽穴,只要警方稍有半點動作,他就會扳動Ji關,讓路楚堯一槍斃命。
路楚堯被他用膠紙封住嘴巴,用堅韌的金絲繩縛住雙手在背後,金絲繩非常牢固,路楚堯試過,無法掙脫絲毫。
余來瑄窮凶極惡了,他一再要警方的人後退,被威懾的氣息,以他為中心向四周散開,籠罩着整座山頭。
阮兆綸趕到之時,看見路楚堯落在他手裏,不得不答應他的條件,讓他的隊員不可輕舉妄動,後退到三米外,他站在當中,衝著余來瑄喊道:“余來瑄,你不要亂來,我有話對你說……”
為了表示他的誠意,把自己的手槍給了旁邊一個隊員,高舉雙手,前進兩米,余來瑄對他吼道:“站住,再前進一步我就打爆他的頭。”
阮兆綸急忙喊道:“我手上沒有手槍,也沒有別的武器,你還不放心嗎?我只想對你說幾句話,說完了,你想怎麼樣,我都可以答應你。”
其實阮兆綸已經看清楚了,余來瑄之所以遲遲沒有動手,他同樣是在拖延時間,他知道和余來瑄一起逃脫的總共是五人,可現在除了他,他身後只有兩個手下,還有兩人幹什麼去了,這個姑且不論,但他知道余來瑄一定也在等着他的兩個手下回來,他才能逃命,看見四周沒有直升機的身影,也許他就在等直升機回來。
想清楚這一點,阮兆綸才決定放下手槍,上前對余來瑄說:“余來瑄,余大少,我們別來無恙了,我只想請教你幾個問題,緣嘉珠寶的總裁,和打算今年5月參加市委選舉的張大帥,都控訴說是你背後指使他們,你以把柄要挾他們,想借他們在zhengzhi選舉上大翻身,是嗎?”
“哈哈哈……”
余來瑄獰笑一陣,鄙夷道:“你這些莫須有的事情,我為什麼要回答你?你自己偵查不出來的事情,卻想來問我,是不是很可笑?哈哈,想從我身上知道什麼嗎?你死這條心吧。”
“你不承認我也知道是你指使的。”阮兆綸依然淡定的說:“余來瑄,如果你將一切罪行坦承下來,你的罪狀不至於那麼深重的,可你一再和警方對抗,拒捕也就罷了,現在還挾持人質,你這樣下去,只會是罪惡滔天,回不了頭的,如果你現在放下人質和武器,我或許可以權衡考慮,不上訴你那麼多罪行……”
“呸!”余來瑄重重啐了一口,狂妄不屑道:“我說阮兆綸,你在我身邊多久了,你認識的我幾時是個畏縮認命的人?我信命,但我不認命,我的命只掌握在自己手中,你們這些人,放下武器是那麼的愚蠢,但你們能不放嗎?保護市民的生命財產是你們的職責?呸,說得那麼高尚,等你也到了身邊沒有人可以幫你,有錢也花不出去的時候,你只能孤身留在一個暗無天日,沒有人煙,沒有一點生氣的荒島山洞裏面生活幾個月,衣食沒有着落,只能喝山泉吃野果,還要躲過漫長的冬天,看你們還能高尚得起來嗎?”
余來瑄越說越激憤,通紅的雙眼像要噴出火來。
路景御開着車火急火燎的趕到現場的時候,正好聽見他這一頓慷慨的肺腑陳詞。
“余來瑄,這些都是你自己種下的惡果,你不做盡壞事,警方也不會通緝你,如果你不拒捕,你至於過上野人的生活嗎?你這次如果不放下人質,還要拒捕,你以後將比過野人的生活更加不堪……”阮兆綸Ji情高漲的說。
路景御只看一會,看見路楚堯被余來瑄牢牢鉗制,雙眸就盛着兩團火光,只是極力壓抑着,他把車停在離現場還有一段距離的地方,對葉晴和路璽敏說:“我下去看看,媽你看好小敏敏,不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要從車上下來。”
路璽敏連忙拉住他,說:“爸爸,我也要下去,我也要去救小叔。”
路景御捏一下他的小臉,說:“小敏敏現在還小,要乖乖聽話,爸爸會把小叔救回來,還你一個平安無事的小叔……”
“可是爸爸呢?”小傢伙依然緊緊抓住他的衣袖,他雖然不太明白爸爸要幹什麼,但他知道,爸爸為了救小叔,也許會不顧自己有危險。
“爸爸也會和小叔一起回來的,小敏敏乖乖等着。”路景御只好哄着他。
“我不信,爸爸,我也要去!”小傢伙也固執起來了。
路景御板起臉來:“小敏敏不聽爸爸的話了?”
路璽敏雙手不由一縮,路景御連忙將他抱到葉晴懷裏,說:“媽你看好小敏敏,我沒有回來,你們不要下車。”
葉晴比路璽敏更加明白他會去幹什麼,眼眶濕潤,滿臉憂慮,可她卻無法改變他的心意,哽咽着說:“景御,你一定要小心,還有,你一定要記住,我和小敏敏的下半輩子,都要依靠你的!”
路景御深深看他們一眼,重重點頭,才推門下車。
路景御撥開人群,靠近警方的隔離線邊緣,深情凝重的望着路楚堯,臉上滿滿的思念,眷念,和疼惜,還有滿滿的自責,彷彿在責怪自己,沒有保護好心愛的人,讓他落在可惡的余來瑄手上,恨不得一拳就將余來瑄擊退。
路楚堯也看見他了,他嘴巴被膠紙封住不能說話,眼中滿滿的盛載着焦急和擔憂,凝望着路景御,暗暗搖頭,示意他沒事,讓路景御不要着急,他只擔心路景御現在為了救他,會做出什麼危險的事?
余來瑄也一眼看見他了,當即把矛頭轉到他身上,表情從激憤到揶揄,玩味的巡視着他和路楚堯,說:“你也來了,很好,看見你的寶貝弟弟落在我手裏,你心裏是什麼滋味?你不是萬分疼惜你這個弟弟的麽?當天沒有在赤焰島一槍斃了你們,我現在都後悔莫及,不過我想,今天再殺你們也不遲……你很想救他?我到想看看,你今天能奈我何?”
阮兆綸挪到他身旁,扯了下他的衣角,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
路景御冷哼一聲,也不看他們,只凝望着路楚堯,想從他臉上看出有沒有被為難的跡象,然後只吐出一句話:“余來瑄,我要你放了楚堯!”
余來瑄像聽見一個天大的笑話:“你說放就放?憑什麼?”
路裔天和路楚馳的車也相繼到來,他們下車走過去,方筱柔看見果然是路楚堯被人用槍口挾持,方寸大失,差點沒尖叫出聲,眼中盛滿了驚恐,叫道:“楚堯,我的寶貝,怎麼會這樣……裔天,快快想辦法救出楚堯。”
路裔天摟着她,說:“我們先過去看看景御和警方會怎麼做?你放心,我不會讓我兒子有事的。”
聽見余來瑄大笑一陣以後,路景御這才看着他,眼眸中閃過冰冷的光芒,說:“余來瑄,你放了楚堯,我可以保你離開這裏,一命換一命,怎麼樣?”
余來瑄又是一陣猖獗的笑:“一命換一命?我?我余來瑄可還是好好的,你沒看見嗎?路景御我告訴你吧,我一定不會死在你前頭,你放心好了……”
“我最不喜歡和愚蠢的人打交道,你知道的,你最好先看清楚自己的形勢。”路景御睥睨的說。
“你再說一句,信不信我就打爆他的頭?”余來瑄大大受了刺激,臉色瞬間變得猙獰可怖,嘶聲嚷道。
“你敢開這一槍,你一定死無全屍。”路景御冷如寒冰的說。
“哈哈哈……”
余來瑄又是一陣狂笑,說:“我就和他同歸於盡了,你要怎麼樣?你再激怒我,你看我敢不敢開槍。”
“……”路景御知道現在不是刺激他的時候,只好沉默下來。
“轟轟轟……”
直升機的聲音由遠及近,從半空緩緩朝着這裏降落。
余來瑄心下大喜,這架直升機昨天一直跟隨他們逃命,燃油已經用完,性能好像也沒那麼好了,他才讓手下出去準備燃油和修理一下機翼什麼的,現在看見直升機回來,他更無顧忌,一手鉗制着路楚堯,銀色槍口威脅着前面的人群,喊道:“你們都退開,再不退開,我就先殺了他,你們不要逼我!”
他身旁的兩個手下,看見直升機已經到來,握着手槍做好瞄準的姿勢,隨時準備開溜。
阮兆綸權衡了一下,只好讓他的隊員漸漸後退,見路景御卻不動,想上前拉他。
路景御沒有後退,拂開他的手,突地沖余來瑄喊道:“余來瑄,我們來交換一個條件吧,你不是更想對付我的嗎?我用自己一命,換回楚堯,怎麼樣?很划算吧,你如果錯過這次機會,我保證你這輩子都不可能捉到我。”
此言一出,連路楚堯也愣住了,等他反應過來,連連搖頭,表示堅決不同意路景御這樣做。
路景御視若無睹,說:“余來瑄,你只有十秒考慮時間,你挾持楚堯,不就想要挾我對付我麽,我自願落在你手裏,任憑你處置,只要你放了楚堯。”
路楚馳走到他身旁,輕聲勸說:“大哥,你不要意氣用事,楚堯是要救,可你也不能出事啊,否則楚堯回來,一生都會不安的。”
“我有分寸,你看好爸爸。”路景御依然臉不改色的看着余來瑄。
路裔天只定定的看着發生的一切,什麼也沒有表示。
方筱柔聽見余來瑄可能要帶走路楚堯,捂着嘴巴痛哭,當聽見路景御說願意以自己換迴路楚堯,應該高興的她,心裏莫名的也揪痛起來。
“余來瑄,你想好沒有?”路景御又問一句。
用一個路楚堯換來路景御做人質,對於余來瑄本是最好不過的事,可他也不由顧忌,一個路楚堯好對付,他只是個白面書生,還可以讓路景御有所顧忌,可路景御卻非善類,他狡黠多變,心思慎密,即使是落在自己手上,也未必有信心能對付得了他。
可如果放棄眼前這一個機會,他只怕真的再沒有那麼好的機會能將他控制在手上了。
想了好一會,余來瑄終於抬頭說:“你舉起雙手過來!”
這麼說,他就是同意了,路景御心裏也是一喜,至少路楚堯不會被余來瑄帶走,他就不會有更大危險,舉起雙手就要走過去。
“大哥,不可以……”路楚馳扯着他的衣角說。
路楚堯也是拚命搖頭,雙眼蓄滿了淚,只恨自己不能說話。
“嘖嘖,我見猶憐,想說什麼嗎?”余來瑄將他嘴上的膠紙撕了下來。
“景御,你不要過來,否則我一輩子都不原諒你!”路楚堯爆發了小宇宙,這是他對路景御說得最狠的話。
路景御不由一怔,停下腳步。
“看來你們兄弟真是情深,一個要冒死救弟弟,一個寧願自己死也不要哥哥有事,你們這叫什麼?生死相隨嗎?”余來瑄不懷好意的獰笑起來。
“去死!”
路楚堯爆發了起來,他手不能動,抬腳重重一下蹬在余來瑄腳上。
“哎喲,該死……”余來瑄吃痛鬆手捂着受傷的腳,路楚堯一得了自由,旋即衝到路景御跟前,叫道:“景御……”
但余來瑄身旁的手下也不是吃素的,雙手一振,將路楚堯推倒在路景御懷裏,讓路景御無暇多顧,舉起手槍對準他們:“不許動!”
路景御蹌踉了一下,反手抱住路楚堯。
余來瑄也蹦跳起來,手槍對準阮兆綸他們,叫道:“不許上來,退後,不許跟來!”
一邊對手下贊道:“你們倆做得好。”
看見阮兆綸他們慢慢後退,急忙押着路景御和路楚堯就上直升機。
“爸爸……”
一聲驚天喊聲,路璽敏掙脫葉晴的懷抱,推開車門飛奔出來,他在車內看得分明,爸爸要捨身去救小叔,心裏異常焦急,邊跑邊喊道:“爸爸不要,爸爸回來!”
撕心裂肺的叫聲,聞者落淚。
“楚馳,阮兆綸,給我看好小敏敏……”路景御只能這樣交代。
路楚馳連忙抱起路璽敏,小傢伙雙腿不停蹬着抖着,叫道:“爸爸,我要爸爸,爸爸快回來!”
可路景御和路楚堯一起,眼看就被余來瑄他們帶上直升機,路璽敏歇斯底里了,靈機一轉,嘶聲叫道:“爸爸,你把小叔救回來,我同意你和小叔在一起!”
“小敏敏……”路景御已經要縮進機艙,回頭張望着路璽敏。
路璽敏抱緊路楚馳的脖子,用盡全力的喊道:“爸爸,我答應你,只要你救下小叔,我和爺爺奶奶都不會再反對你們在一起!”
他只是小孩子說著他自己心裏最想說的話,卻不知道這句話對路景御影響多麼大。
路裔天看見路景御現在雙眼就像一隻獵豹,充滿了對獵物的亢奮,也高聲喊了起來,說:“是,景御,只要你能和楚堯一起平安回來,我同意你們在一起!”
相比起路璽敏的孩子氣的話,路裔天這句話分量更足,帶着十分的威嚴和霸氣,顯得鄭重的把路楚堯交到他的手上。
路景御渾身一震,空氣都變得凝重起來,突地衝到機艙口,掄腿將正要上來的一個手下踹了下去,拉起路楚堯的手就要跳下去,余來瑄哪裏遂他的意,和另外兩人上前圍堵他,手槍對準他們,也不顧那人,喊道:“立即起飛!”
阮兆綸立即上前想劫機,直升機已經緩緩起飛,被路景御踹下去的那人不棄不休,飛機起飛,他鯉魚打挺蹦了起來,抓住機艙口的門跟着上去,一邊喊道:“老大,拉我上去。”
飛機已經起飛,兩個手下心安許多,把路景御和路楚堯交給余來瑄,看見阮兆綸他們還想追上來,他們氣悶已久,這時顧不得那麼多,“噠噠噠……”拔槍對着他們掃射了數槍,這些條子太讓人痛恨了。
阮兆綸等人連忙就地翻滾,不過也有人躲避不及負傷了,阮兆綸讓他退下去療傷,回頭一看直升機內,不由大吃一驚。
余來瑄那兩個手下掃射了幾槍以後,被余來瑄叫停,他現在可不能太得罪條子,對他們沒好處,只好俯□來拉那人上去。
意外在這時發生,余來瑄鉗制着路楚堯,一手舉起槍支指着路景御,路景御漫不經心的看着機窗外的人群,顯得肝腸寸斷。
余來瑄看着地面越來越遠,遠離人群,手上還有路景御和路楚堯兩大金牌人質,他還有什麼好顧忌的,嘴角噙着冷笑,心裏盤算着該怎麼消遣路景御這廝……
路景御同樣勾唇冷笑,在他一個閃神間,一掌奮力一揮,劈開他的手臂,余來瑄被他劈得手肘一錯,手臂痙攣,路景御再補上一掌,劈在他的手腕處,握緊的手槍不覺脫手而飛,在他另一手掌想要控制路楚堯之時,路景御已經借力一帶,將路楚堯帶到自己身旁來。
余來瑄吃驚不小,路景御這廝果然不是好控制的主兒,不由後悔太貪心將他帶上來,不及多想,連忙俯身去奪回手槍。
路景御看得分明,一腳踹出,將他的銀色手槍踢到機艙過道裏面的縫隙中。
余來瑄急忙反身一撲,匍匐在地上去找回他的手槍,這現在可是他唯一能保命的武器,他不能丟失的。只是他不知道,他這樣子多麼狼狽。
兩個手下將那人拉了上來,獃獃的看着地上的余來瑄。
路景御不給他們喘息的機會,猛地揚腿一踹,他們猝不及防,竟有一人被踹了下去,另一人被他帶着,但他反應要快許多,飛出機艙口之前抓住機艙門板,叫道:“大哥救我!”聲音卻被大風蓋了過去。
直升機上面變故突起,地面的眾人看了心也跟着提起來,路璽敏拚命朝上面大聲喊道:“爸爸加油,爸爸好樣的,一定要打倒壞人,救回小叔!”一邊手舞足蹈起來,完全不知道路景御根本聽不見他的聲音。
上面打得激烈,下面的人也看得跟着直升機跑,因為他們這樣打鬥,飛機師無法控制大氣層,他根本不敢飛太高,只是顧忌着路景御和路楚堯,阮兆綸他們不敢開槍,瞄着槍支隨時做救援準備。
另一個留在機艙內的人反應過來時,連忙舉起手槍,卻在下一秒,手槍已被路景御踢飛,繼而又一腿連環踢,將他踢下機艙外,這才俯身拾起地上的槍支,護在路楚堯身旁。
眾人在下面看着,都在暗暗喝彩,路璽敏連聲叫道:“爸爸打壞人,爸爸好棒。”聲音都要嘶啞了,他也不管不顧。
可他很快就傻眼了,當他抬頭看見那個最該死的大壞蛋,手槍指着爸爸和小叔時,他再也喊不出聲音來,怔怔的看着上面,像是在鼓勵自己:“爸爸一定會打倒壞蛋的……”聲音卻連自己也聽不見。
“路景御,我今天就要讓你死在這裏!”余來瑄只說了這一句,驟然拉開扳機,對於身手和阮兆綸一樣同樣敏捷的路景御,他可不打算和他說太多,以防夜長夢多。
地面上眾人紛紛傻眼,驚愕得張大嘴巴。
可余來瑄還是低估了路景御的實力和速度,但見他抱緊路楚堯一個翻滾,“嘣!”一聲清脆的爆破聲,子彈竟然穿過機身,飛了出去。
一槍不中,余來瑄沒有泄氣,追着他們的身影再次開了一槍“嘣!”火花四濺。
“爸爸!小叔!”路璽敏十分驚慌的張大眼睛望着上面。
路景御和路楚堯在機艙內翻滾來去,身上已磕碰了許多塊青紫的地方,路楚堯雙手仍然被束縛着,路景御沒有餘力替他解開,傷痕是難免,他們已經顧不得這些,但求能避過余來瑄的子彈。
“哈哈哈……”
余來瑄掃射得興起,看着他們狼狽,他就異常興奮,狀似瘋狂。
“蓬!”
卻不知路景御在這時驟然舉起撿來的手槍一個掃射,竟疾射在他的大腿上!
余來瑄吃痛,身子一矮,跌坐在地上。
路景御返身補上一腳,已將他的手槍踹飛出機艙外,這才扶起路楚堯,走到飛機師身後,手槍指着他,沉聲說:“還想活命的,你就立即把飛機降落。”
飛機師囁嚅着,不敢吱聲。
“休想。”余來瑄突地從身上掏出一個控制器,獰笑道:“路景御,別以為這樣你們就可以逃脫,做夢吧,我已經在飛機上裝上了強力炸彈,只要我打開這個開關,我們都只好同歸於盡了!”
“你瘋了!”路景御已經完全無話可說。
“老大,你怎麼可以……”飛機師也驚恐起來,顯然他也沒有料到余來瑄會不顧大家的生命,就算同歸於盡,他也不會放過路景御。
“不想死的話,立即降落!”路景御給他下達着命令,他已從飛機師眼中看出,他還不想死的訊號。
“你敢,我立即就引爆炸彈。”余來瑄威脅着。
權衡一二,飛機師終於開始降落直升機,橫豎是死,降落飛機,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看見直升機開始降落,雖然不明白是怎麼回事,阮兆綸還是小心謹慎,吩咐隊員不要急於靠近,慢慢跟上。
“噠,噠,噠……”
余來瑄果然已經擰開控制器,隨即響起了警告訊號,狂笑道:“我想看看,是你們快,還是炸彈快!”
路景御也急了起來,看見阮兆綸他們亦步亦趨的跟上,連忙喊道:“退開,不要跟上來!”
阮兆綸雖然聽不太清楚他說什麼,但還是看懂他的手勢,他叫自己不要跟上,為什麼?雖然不知道他為了什麼,但還是對隊員喊停,緊緊盯着直升機。
“蓬!”掛在機艙口的那人最先跳下,旋即往前逃命去。
阮兆綸當即吩咐兩個人去追上他,要抓活的。
路景御看着控制器上面顯示的時間只剩下十秒,連忙抱着路楚堯,想一起跳下直升機。
余來瑄攔在他們身前,哪裏讓他們逃走?
“蓬!”飛機師見勢不妙,已從那一邊機艙口跳落下去。
阮兆綸看着他們相繼從直升機上跳落,突地想到什麼,連忙叫眾人都停了下來,舉起手槍暗暗瞄準着。
直升機仍在降落,但因為沒有了飛機師的控制,機翼緩緩停止轉動,搖擺不定。
更危險的是,他們只剩下五秒的時間,路景御卻仍在和余來瑄糾纏着。
“嘣!”阮兆綸瞄準一槍,子彈疾射到余來瑄胸膛上,余來瑄應聲倒地。
路景御抱起路楚堯,飛快的俯身從機艙口跳落,腳剛着地,當即拉着路楚堯往前飛奔出去!
“轟……隆隆……”
二人剛跳出直升機,身後一聲伴隨一聲的爆破聲,響徹耳際,直升機瞬時燃起熊熊火焰,機身灰飛煙滅。
路景御抱着路楚堯飛身撲倒在地,阮兆綸和一個隊員一起,將他們帶了出來。
“轟隆隆!”更加巨大的爆破聲,火焰漫天鋪地,吞噬蒼穹,直衝雲霄。
後記
路楚堯從病床上蘇醒的時候,手指條件反射的勾動一下,彷如從冗長的睡夢中陡然醒過來,迷糊的腦袋也清醒過來,倏地睜開眼睛,看見一個穿白大褂的護士坐在床頭懨懨欲睡。
“景御,景御呢?”路楚堯嚷了起來。
這下可把護士擾醒了,她一驚跳了起來,看見路楚堯坐在床上,忙說:“你終於醒了,我去叫醫生和你的家人進來……”
路楚堯拉住她,說:“不要,我感覺沒事,我大哥呢,就是和我一起住院的叫路景御的,他在哪裏?”
護士傾斜着頭想了一下,叫道:“你是說那個和你一起住院,受了重傷的人?他住在隔壁啊……”
“帶我去看他。”路楚堯已經準備下床。
“可是,我不知道醫生允不允許你下床和走動,我還是去問問醫生……”
路楚堯已經拉着她的衣袖,說:“我說不要緊就不要緊,你帶我去看我大哥,我很快就沒事。”他現在只擔心路景御,他知道他身上受傷更重,不看見他沒事,總是放不下心。
護士想了一下,看見路楚堯堅持要去看他大哥,好像也沒什麼大礙的樣子,只好點頭攙扶着他到隔壁的病房。
隔壁的病房,路景御也是剛剛蘇醒不久,他開始也是嚷着要去見路楚堯,但他身上傷勢比較嚴重,葉晴說什麼也不讓他去,逼着他喝完一碗湯以後,才答應讓他去看路楚堯。
路楚堯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喝下大半碗湯,看起來臉色也紅潤了一點。
“景御……”路楚堯靠在門口叫道。
“楚堯……”路景御停頓一下,已經推開了葉晴的湯碗,掙紮起來,半張開雙臂,路楚堯也撇棄了護士的攙扶,跌跌撞撞的走過去,撲到他懷裏去。
“景御,你怎麼樣,沒什麼事嗎?”路楚堯緊緊摟着他,手掌捧着他的臉龐問。
路景御忍痛蹙眉叫了一聲,說:“你抱我輕一點,我會更加沒事。”
“別裝了,你不喜歡我這樣抱着你嗎?我不管,就算你叫痛,我也不會放開你,再也不會放開你。”路楚堯像個任性的孩子,緊抱着他,怎麼也不肯鬆手。
“不痛,我很喜歡,我也不會放開你的。”路景御雖然蹙着眉頭,臉上綻放的笑容卻很甜蜜,很滿足的摟着他的肩不放。
他們就像死過一次的人,已經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是什麼,一起出生入死的愛人,才是他們最想珍惜的彼此。
葉晴默默放下湯碗,重新拿出一隻白色瓷碗,盛了湯,看見他們緊緊相擁,又默默放下。
護士是個感性的畢業生,平時看肥皂劇都會感動得落淚,這時也是一邊抹着眼淚,一邊歡喜的笑,才想起她要回去收拾,剛轉過頭,就看見站在門口的路裔天和方筱柔,連忙鞠一躬就跑開。
路裔天和方筱柔在門口看見這一幕,臉色由沉重轉而泰然,最後在心裏喟嘆一聲,走出病房。
醫院走廊盡頭有一塊露天草地,兩邊植滿了灌木叢和美人蕉,路裔天筆直的站在那裏看着,半響,執起方筱柔的手指,輕柔的問:“筱柔,你一直想和我多出去旅遊散心,等他們都好了,公司不忙的時候,我們就出去,好嗎?”
方筱柔眼眶濕潤,連連點頭,微笑道:“好,可是他們……”
“他們長大了,有他們的世界,就讓他們自己選擇吧……”然後才拉着她的手一起離開醫院。
與其沒有了兩個兒子,不如嘗試着放開手,讓他們自由的相愛……也許以後他會感到是罪孽,可如果現在他拆散他們,他才真的要擔負起最深的罪孽。
半個月後,路楚堯和路景御才完全康復出院,又過一個月,路裔天在總公司一次重大會議上正式宣佈,路景御並非他的親生兒子,他已經罷免路景御在裔美的總經理職務,從下個月起,他將聘請葉景御,原名路景御,擔任裔美珠寶公司的CEO兼總經理,以後裔美的大小事務,將由葉景御主持並拍板決定,路楚馳和路楚堯,還有各部門經理協助合作,共同把裔美建設得更加壯大。
而他路裔天,真正從裔美最高職位走下來,往後,他將帶着愛妻方筱柔環遊世界,不再過問裔美的事。
還有外人不知道的內情就是,路裔天也已經放棄5月份即將到來的競選,從此真正做個自由人。
雖然說是自由人,但他也沒有讓路景御他們輕鬆,他已經對路景御作了交代,要路景御必須在一年以內把業績漲幅提高到10%以上,並在一年內成功將裔美上市,如果他做不到這兩點,別怪他收回當初的決定。
路景御意氣風發,他對自己充滿信心,信誓旦旦的答應,一年的時間,足夠他完成這些業績。
某一天,當他們都說起往事,路楚堯故作若無其事的問他:“當初我被余來瑄挾持的時候,你非常英勇的說要和我一命換一命,怎麼卻沒有想過把我救走?看見我那麼難受,你都無動於衷,可是小敏敏對他喊:爸爸把小叔救回來,我就同意讓你們在一起,你就充滿了鬥志,才能讓我們都活下來,可是,如果當初小敏敏沒有那樣喊,你是不是就不管我的死活了?”
路景御吻着他的臉頰,說:“你想到哪裏去了,我怎麼會不管你的死活?不過,當時小敏敏的那句話,確實真的提醒我該救你,不然的話,我還只想着該怎麼應付余來瑄那個瘋子,說起來,其實是小敏敏救了我們,也成全了我們。”
“原來小敏敏才是我的救命恩人……”
“我不是麽,沒有我哪有你?”二人又滾到床上去了……
路景御現在是裔美的CEO兼總經理,他原先註冊的庭園珠寶,還是留給練庭步,只不過,他要練庭步以後接的單子,給裔美做就好。
初夏的某個午後,藍天白雲下,路楚堯套着寬鬆的睡袍,手指握着紅酒杯站在陽台上,瞭望着四周,微風輕送,絲絲涼意沁入雪白的JiFu,顯得有些慵懶,他許久沒有和路景御一起來他們的“愛巢”相聚,頓感輕鬆愜意。
路景御從他背後拿開酒杯,環抱着他的腰,吻着他的耳垂,和他耳鬢廝磨,說:“寶貝,怎麼出來了,不多睡一會?”
路楚堯被他吻得痒痒,迎上去吻了他一下,說:“我睡夠了……你現在是CEO啊,你說憑我們的只屬於你這個新品牌,可以打開新的市場,成功上市,真的有信心嗎?”
“當然,就算是金融危機浪潮,人們還是要結婚的,我有信心。”
“小敏敏說暑假要我們一起帶他去香港迪士尼樂園玩,你有空去嗎?”路楚堯懶懶的問他。
“當然去,再怎麼忙,我也要陪着你,和你多多享受生活的。”路景御舔着他的耳垂。
“嗯,也要多陪伴小敏敏,他能接受我們在一起,是我最開心的事。”路楚堯喃喃的說。
“當然,他也不想失去爸爸呀,在空間就要失去爸爸的一剎那,他也想成全爸爸最大的心愿,小敏敏開始懂事了,會想一些事情,反而是我這個當爸爸的,不能多花時間陪他,覺得愧疚。”路景御感慨的說。
路景御把臉抵在他肩上,執起他的手,二人的食指上,圈着同一款式的鑽戒,是路楚堯剛設計不久,世上只此一對的鑽戒,也是他們的新品牌其中的一對,戒圈上面一粒一卡拉的鑽石,散發耀眼的光芒,熠熠發光。
“如果我們註冊結婚,在教堂舉行婚禮,是不是驚天動地的第一對?”路景御吻着他的手指,十分美好的幻想着。
“你瘋了,爸爸首先一定不會同意。”路楚堯連忙反對。
“我看不一定。”路景御很堅定的說:“在半年前,有誰會想到,爸爸會同意我們在一起?也許現在爸爸在外面見識更廣了,也看開了,不再食古不化,同意我們也說不定。”
雖然路裔天不肯“承認”路景御是他的兒子,但是路景御仍然還是叫他“爸爸”。
路楚堯不像他那麼樂觀,蹭着他的臉龐,說:“我不敢再奢想,覺得現在這樣已經很好了,不想再觸怒爸爸。”
“沒試過怎麼知道行不行?要不,改天我們試探一下爸爸的語氣?”路景御吻着他的臉頰說。
“可以嗎?如果爸爸生氣……”路楚堯有點不確定。
“下次和爸爸打電話的時候,我們問問他好不好?爸爸現在心境平和,心態很好,再怎麼生氣,也不會像當初那樣盛氣凌人了。”二人十指交纏,鑽戒上的鑽石璀璨閃亮。
“……好吧。”路楚堯被吻得發癢,情思蠢動,某個地方頻臨沸騰,只有答應他,路景御倏然將他打橫抱起,進入裏面的卧室,又是一番別樣的情動……
作者有話要說:終於完結這個文,呼,謝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雖然都不怎麼冒泡,1多字,這是寫得最長的一章了,嗚嗚,2個多月,鞠躬感謝大家的支持,從此也不想再寫文,只想當個讀者,B的,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