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消愁》
企鵝網絡科技有限公司。
“注意！”
運營組組長高朗拍了拍手掌，示意辦公大廳的運營人員：“又來新人了，大家仔細盯着，面試通過立即給安排直播間，《初代》是今年重頭戲，能不能幹掉鯨魚直播，就看這一次了！”
整個辦公廳將近六十位運營專員，都是高聲響應着。
在接下來一段時間，他們將負責《初代》節目組每位選手的直播間內容。
而今天，《初代》官方直播間正式開播。
因為早前投入了海量的宣傳，因此剛一開播，《初代》官方直播間就一度逼近十萬人在線觀看，直接登頂網站首頁。
要知道，這還僅僅是中午時間，還沒到晚上的用戶登陸高峰時期。
而且這短短一上午，用戶增長率就遠超平日，這讓整個運營組都精神振奮。
看起來，代理《初代》官方直播會讓企鵝直播走上一個新台階。
不過，這個數據並非永恆不變。
隨着人們的新鮮勁漸漸過去，僅僅兩三個小時，十萬在線人數便漸漸退卻，到了中午，《初代》官方直播間在線人數僅僅只有六七萬人。
而顯示在直播間頁面的人氣值，按照實際在線人數1:100的比例呈現，卻是高達六百多萬。
和最開始比起來，這樣的人氣確實有些萎靡。
不過這也不怪運營組守不住流量，委實是這兩個多小時的時間裏，直播間並沒有出現比較驚艷的選手。
“咦？”
運營專員仲萍萍剛剛調試完直播間頁面，就看到直播間裏最新出現的一名少年選手。
當數字攝像機把鏡頭拉近，少年那張俊美的臉填滿了整個屏幕的時候。
仲萍萍頓時瞪大眼睛，倒吸一口涼氣，“我的媽耶，這個許仙，有點東西啊……”
組長高朗察覺到異樣，彎腰去查看：“有點什麼？”
“有點好看啊……”
仲萍萍擦了擦哈喇子，“組長，我申請當他的直播間管理員。”
高朗眯着眼睛打量着最新出現的選手，“這小夥子確實漂亮，這顏值已經吊打之前所有選手了，的確是個潛力股，不過萍萍，外表代替不了內在，像這般外表突出的人，往日裏受到的誘惑比常人高數倍不止，也就沒時間充實自己，他的業務能力可能有些欠缺，你不再等等？”
在負責了《初代》的全程直播業務后，為了讓運營組專心做事，企鵝直播拿出了激勵制度，每個運營專員可以負責一位選手的直播內容，只要選手面試通過，便可以直接開闢新直播間，擔任選手的直播間管理員。
如果選手在每期節目中表現突出，排名靠前，甚至最終出道成功，那麼直播間管理員也會得到相應獎勵。
“不等了，我就是個外貌協會。”
仲萍萍興奮的說，她飛快的把這個消息通過聊天群散播到整個運營組。
此刻，她打字的手都有些顫抖，好多年沒有這種一見傾心，再見傾情的感覺了。
這個許仙，她要牢牢的抓在手裏。
不過，和仲萍萍有同樣想法的顯然不在少數。
因為僅僅一瞬間，整個辦公大廳，申請擔任許仙直播間管理員的運營專員就直線上升。
初代運營組聊天群：
“這廝也太漂亮了！”
“這不就是流量小生的模板嗎？”
“許仙？好名字，人如其名，整個人都有仙氣兒！”
“我要擔任許仙直播間管理員！”
“老娘心動了！請求出戰！”
“老夫縱橫江湖數十載，沒成想到現在才發現喜歡男人……”
高朗看着手機聊天群，見整個組內群情激奮，也頗為高興，他冒頭提醒了一句：“這個新人還沒通過面試……”
話音未落，就有人在聊天群里說道：“老大，他通不過我吃屎！超級加倍！”
“……”
“閣下英勇，佩服佩服！”
“我甚至有點期待許仙被刷掉的畫面。”
“想看仲萍萍吃屎！”
“想看仲萍萍吃屎+10086！”
“我沒勇氣吃屎，我退出，萍萍加油！”
仲萍萍興奮的小臉都有些通紅了，為了爭奪許仙直播間管理員的名額，她也是豁出去了。
特別是看到直播間彈幕，在許仙出場的一瞬間開始飛速上漲的時候，仲萍萍知道，自己或許還真要撿到寶了！
也正在這時，初代官方直播間中，隨着數字攝像機的高清拍攝，畫面中，許仙調試好了結他音準，開始撥弄和弦，緩緩彈奏。
那結他的旋律略帶憂傷，卻又飽含顆粒感，讓人逐漸沉浸其中，安靜享受。
許仙覺得手指有些疼痛，沒有結他彈奏經歷的雙手，在按下琴弦的時候，指肚便會有一種灼痛。
這是許仙在彈奏之前所沒有料想到的，但幾個和弦彈下去，整個人的心神也隨着音樂的旋律而起伏，也讓他逐漸忘卻了指尖的疼痛。
情到深處，不說孤獨，許仙憶往昔，張開口，悠然而唱。
“當你走進這歡樂場……”
現場，導演齊衡面露意外。
他抬起頭，略微認真的打量着許仙，隨着歌聲的循序漸進，他的眼神逐漸明亮。
旁邊，幾名業內前輩也是第一時間有了反饋，他們相視一眼，都覺得疑惑。
“我沒聽過這首歌。”
有人低聲道：“這是誰的曲子？”
沒人回答。
人們靜靜的聽着曲兒和詞。
那曲調順其自然，似乎渾然天成。
那歌聲雖有質感，但氣息轉換間，卻是略顯吃緊，感覺上是練習不足。
但這詞……
“三巡酒過你在角落
固執的唱着苦澀的歌
聽它在喧囂里被淹沒
你拿起酒杯對自己說——”
發小蔣維娜捧着筆記本，聽着許仙低吟淺唱，只感覺一股電流從指間傳遍全身。
她內心的震撼遠遠超過他人。
這小仙子……不一樣了……
太不一樣了！
唔，長大了？
不，是早熟，太早熟了……
她望着那張俊美的臉，彷彿重心認識了許仙，在感到驚艷和荒唐的同時，內心卻又有一絲異樣存在。
“一杯敬明天
一杯敬過往
支撐我的身體
厚重了肩膀
雖然從不相信所謂山高水長
人生苦短何必念念不忘”
人生苦短！
何必念念不忘！
好詞！
導演齊衡沒忍住，猛然一拍桌子，激動的差點把面前的話筒給拍翻。
其他人連忙扶穩桌腳，示意齊導冷靜。
好在這番動靜沒有干擾到許仙。
“一杯敬自由
一杯敬死亡
寬恕我的平凡
驅散了迷惘
好吧天亮之後總是潦草離場
清醒的人最荒唐……”
許仙一口氣唱完了整首歌，手指灼痛，內心略有空虛。
不算超水平發揮…甚至感覺有點垮掉。
他撥完最後的和弦，沉靜的待了一會兒，回憶剛剛的歌聲有無錯誤，最後方才放下結他，安靜的等待命運的審判。
而此時此刻，不僅面試大廳一片鴉雀無聲，就連遠在千里之外的企鵝網絡科技公司內，也是一陣寂靜。
“我的媽耶，這詞寫的也太好了！”
仲萍萍捧着滾燙的雙頰，眼眶略顯濕潤，倒不是因為觸動，而是激動。
激動之下，情緒飽滿，氣血翻湧，上頭了！
她盯着官方直播間上密密麻麻佈滿整個顯示屏的彈幕，第一次感覺到勝券在握是有多爽！
那是一種權傾天下，指點江山的滿足感。
聊天群里，運營專員們一個個都發送了大拇指的表情。
“志當存高遠，敢為天下先！”
“佩服！”
“萍萍，你贏了，慧眼如炬，俺們輸得心服口服！”
“許仙是你的了！記得請客啊！”
“面試肯定過，帶着我的愛滾去開闢許仙的專屬直播間吧！”
“這才華，這顏值，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仲萍萍激動的鼻涕都快流出來了。
她雙手飛快的在鍵盤上打字：“承讓！承讓！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