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那些不為人知的往事

衡心遠接過話茬：“就是洛叔你心中所想的意思，之前您不是問我說身子骨為何這樣嗎，因為雖然皇上知曉殺錯了人，也並未再找我，但是頭幾年卻一直有神秘刺客來暗殺我。”

衡心遠繼續說道：“我小時候被刺殺，被下毒，但是運氣很好，一直沒死“

說到這兒，衡心遠自嘲的笑了笑，”“可能是我爹娘在天保佑我吧，將軍府忠心耿耿，卻落得全府102口人死了101個，只剩我一個人，老天都不願意收我的命吧。但雖然沒死，我這身體，卻也是垮了，一直反反覆復，小時候請來的大夫都斷言我活不過30歲。”

洛知書大驚：“這不可能，你放心，阿遠，既然我找到了你，我一定會保住你，這兒的大夫不行，我們就回京城找大夫！”

衡心遠擺了擺手：“洛叔這個不着急，近來多虧了冰玉的福，在她照料下我身體好多了。”

萬冰玉還沉浸在故事裏呢，萬萬沒想到被點名了，竟然一時沒反應過來。

卻見對面的洛知書意味深長的打量着自己，“阿遠，這位姑娘是？”

衡心遠回答洛叔：“這位是我內人，萬冰玉。”

萬冰玉聽到內人這個詞總覺得怪怪的，抬眼看衡心遠，卻見他沒有什麼特別反應，就是單純在聊家常似的。也就大方的朝洛知書打了個招呼：“洛叔好，我是冰玉。”

洛知書突然笑了兩聲，拍了拍衡心遠的肩膀：“你這媳婦挺機靈，之前還跟我裝傻子，挺不錯的姑娘，既然你說她把你照顧的很好，那就好，莫非你媳婦是大夫？”

衡心遠瞟了一眼萬冰玉，萬冰玉不知怎麼有點慌張，低下了頭，卻聽見衡心遠回答：“是的，內人略通藥理。”

洛知書答道：“那之前你的意思是莫非朝廷中有人陷害將軍府，知曉你還活着之後派刺客來追殺你？意圖斬草除根？”

衡心遠回答道：“是，之前我年紀小，再加上事發突然，大家都不知所措，因此沒仔細去想，後面幾年又在躲着追殺，顧不上去想，後來，怕是追殺我的人以為我已經死亡，抑或是失去了我的蹤跡，便不再追殺，這幾年我一直都記着，血海深仇一直沒忘。”

洛知書連忙追問：“那你知道誰是仇家嗎？”

衡心遠頓了一下，突然站起身來，朝着洛知書鞠了一躬。

洛知書連忙站起：“阿遠你這是做什麼！”

衡心遠直起身來：“洛叔，第一事情久遠，我是背負血海深仇，可是旁人我卻不知其心意，第二我暫時手上無任何證據，也只是我自己的猜測，因此不便說出，第三是洛叔你着實不必再捲入進來，當年您得知滿門抄斬的消息飛奔到皇上面前跪求，已經全了您和我父親的兄弟情義，我不想再拖累您。”

洛知書急得跺腳：“阿遠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我是誰！我是你洛叔！你父親和我結拜兄弟，生死之交！我從小看着你長大，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在找你，一直在愧疚自己當時沒能救下你父親，我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你，怎麼可能放任你不管！”

衡心遠似乎眼眶紅了：“洛叔……”

洛知書佯作生氣，“你要是還叫我這聲洛叔，你就別跟我說客氣話！坐下！”

雙方坐下后，洛知書道：“阿遠，具體是誰你不想說我也就不問了，但是你得告訴我你打算怎麼做，需要我幫什麼忙？”

衡心遠思考了一下：“洛叔，說實話，之前我身體不佳，自己都不知道能活到幾時，因此沒考慮的過於細節，但我確實要進京城做官為家門洗刷冤屈。”

洛知書躊躇：“你要京城為官？本來我是支持的，但是剛才聽你說，仇家看樣子是朝中勢力，萬一他認出你來，那你不就是自己送上門羊入虎口？”

衡心遠答道：“是，這是個問題，因此我需要您的幫助。”

洛知書仍然很擔憂：“將軍府就剩下你一人，我想你父母在天之靈，不會願意看到你如此冒險，我也不願，我寧願你忘記仇恨，哪怕一直在這邊生活，我也算護住了將軍府最後一點血脈。”

外頭淅淅瀝瀝竟然下起了小雨，行人們紛紛躲避，洛知書眼光似乎飄到了很遠的地方：“阿遠，當年我初見你爹的時候，也是下着小雨的時節，當時在校場，我雖然是個文官，骨子裏卻瞧不起那些只會喊打喊殺的武夫，因此老和你爹不對盤。”

回想至此，洛知書短促的笑了一下，“後來你爹也察覺到了，畢竟我經常在朝堂之上反駁他，因此你爹約我出來喝酒。”

“當天我心情好，也就來了，後來我們喝酒聊天，針砭時弊，我突然發現你爹其實是個胸有溝壑的武將，我們文官天天念叨的什麼政策啊，指令啊，他全都懂，後來我就服氣了。”

“我們幾個人，還有斥威候你趙叔，幾個人就經常聚在一起喝酒聊天，順便私下裏罵罵人。那時候多好啊……”

看到洛知書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無法自拔，衡心遠便也不再說，靜心等待，萬冰玉受氛圍感染，也不再作科打諢，一時間場面靜默無聲。

遠處街上一小孩似乎是跌倒了，大聲哭泣起來，這哭泣聲驚醒了洛知書：“瞧我在說什麼呢，都是些陳年往事了，不提也罷。”洛知書繼而強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

“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吧，你爹雖然希望你一生平安，肯定也不願意看你鬱鬱寡歡龜縮一角！你放心，洛叔支持你，你想做什麼洛叔都會幫你！”洛知書想通了，回答的擲地有聲。

衡心遠再次站起來，深深朝着洛知書鞠了一躬：“感謝洛叔的理解，謝謝您！”

萬冰玉也連忙跟着站起來，朝着洛知書微微一鞠，洛知書扶起衡心遠，欣慰道：“阿遠是真的長大了，真的，洛叔很欣慰。”

又瞅着萬冰玉：“你這夫人我看也玲瓏剔透的，應該也能幫你，剛我就看出來了，既然你沒有避開她說這些話，想必你們小夫妻感情不錯，你媳婦兒很得你信任，很好，很好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