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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雯君”突然這聲夢魘打破了寧靜。聽到這聲音雯君就頭皮發麻,她知道是誰。那萬惡的奶奶啊,她不知道她有多不想見到她。為什麼把她害成這樣子她還有臉來看她?

老太婆走進來:“雯君啊,我來看你了。”雯君聞言撇過頭去。她見狀也不走反而坐在床邊,氣氛很尷尬,雯君希望自已有什麼奇門遁甲術能在此刻逃脫。

她語氣殷勤:“你好點沒啊?你這孩子怎麼這麼想不開呢?都說了那是長出來的新肉,會好的,會好的!”雯君聽罷下床欲走,這種話她聽膩了。‘爺爺’見狀問她去哪,雯君不答只是走。親人處成這樣實屬悲哀。到了這地步她還堅持那是新肉不是疤痕,雯君還能說什麼呢。她可以被她騙一次卻不能永遠自欺欺人。

那種假話她不想再聽。她知道他們來看她並非出於真心,只是來看熱鬧罷了。她已看清她。所謂的親人比仇人更可怕。她走到門邊,正碰上準備進來的駱媽。她見狀便問:“雯君,你幹嘛去?”雯君只是走不答話,她便跟在後面。

“雯君啊,怎麼也是你奶奶多少給點面子。不要弄得太難堪。”雯君停下來:“難堪的只有我。”駱媽解勸:“當初是你自己要去取,又沒人逼你。造成了這樣的結果你怪誰呢?!”雯君打斷了想繼續說的她:“你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你身子虛不要站太久,我去把她請走你就回來休息。”

見她離去的背影雯君頹然的靠在走廊的欄杆邊上。想起那天取痣的情形,紅光中觀音菩薩的供象一直在眼前。那賊婆娘說硬對硬,眼下的痣必須取。奶奶在一旁摻和着,她就看見她拿出一個白色的小瓶子,然後用一根木棒點了一滴滴在她的眼淚痣下。接着就是劇烈的疼痛。痛楚中觀音像越加深邃。她是和觀音同天生的。可是她為什麼不保佑她呢?奶奶作為中間人撇清了一切關係。她們的嘴臉都在她腦子裏晃蕩,痛苦找不到可以發泄的出口。為什麼這樣的事會發生在我身上?她想着,這是場夢,噩夢。

她按住太陽穴壓制它給她帶來的疼痛。風席捲而來吹得身上寬大的衣服膨起來,嬌軀更添嬌弱感。割脈後身體虛弱加上氣急攻心,突然眼前一黑便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自昏倒後父親專門找來醫生為她把脈開中藥調理,據中醫說的確是怒火上竄導致的「攻心」,除了吃飯吃藥外她幾乎都處於昏睡狀態。蘇半山時有來看她,不過她總是沉默。還沒從悲傷中抽離出來。

這天他又來了,手裏拿着一個漂亮紙盒。他在床邊的凳子上坐下:“今天感覺怎麼樣,氣色看起來好多了。”

“孤獨和絕望像大海一樣吞噬着我,我快窒息了。”

蘇半山不知如何作答。

雯君繼續說:“我不知道幸福為何物,但我知道仇恨為何物。那是一種無邊無際的黑暗。我在裏面找不到一絲光亮,我痛苦的摸索着出路,可是壓根沒有。痛苦已經快要讓我窒息了,我彷彿聽到黑暗在對我說:“來吧!讓我吞掉你,你就不會再痛苦、孤獨、絕望了!頓了頓她又說,我這兩天反覆夢見大海,你說這是什麼寓意?”

他愣了一下:“大海?那象徵著希望啊。恭喜你,你的好運要來了。!所以當你悲憫的閉上眼睛,聽從它的意思預備被他吞掉,可是一下子又狂風大作,雷聲震耳。狂風會在你耳邊說:“不要去!只要握緊一絲希望,光明就會來臨~~!”

雯君笑了:“是嗎?”他也笑了:“你笑起來很好看,小姑娘要常笑,不要總苦着一張臉。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坎是過不去的。”

雯君又繃緊了小臉,她現在這個坎就是一輩子都過不去的。她望向窗外:“我想逃離這個地方。”

他若有所思:“這可不太好。你還未成年又沒有存款。”“那又怎麼樣。我就是不想呆在這裏了。不想呆在這個城市。你懂嗎?”蘇沉思片刻緩緩開口:“那麼,你想好去哪了嗎?跟父母說了嗎?”

雯君憂鬱:“還沒想好。也不知道怎麼說。”“這個很難辦。估計他們不會同意。”“我說了我想走那任何人都阻止不了。”“那你總得有個目的地啊。你就這麼想離開這裏是因為你奶奶?”

雯君默然,母親的話在耳邊徘徊:“你席老師說你不能回那個班了,你想回去就只能跟下一屆走,並且還要去找學校領導通融。你怎麼想的?”她當然不想再回去讀書了,她渴望體驗外面的世界。她緊皺眉頭:“不全是。”

“好吧謝謝你今天跟我說了這麼多話。看來你已經對我敞開心扉了。你放心我會竭盡所能的幫你,你媽媽那裏我去溝通。我知道一個地方很有風情,你絕對會喜歡。心情不好去那裏散散心也好。去外面走一趟我想你會有更深更大的發現。那裏我還有一個朋友可以照顧你,你可以在那裏休養一段時間。到時候我幫你聯繫。”雯君忙問:“是哪裏?遠不遠?”“雲南麗江,離這裏只有一個城市的距離。”

他拿出手機百度搜索給她看,那古典的客棧和和青石板鋪就的花街柳巷呈現眼前,她有些恍惚。這時他打開那個紙盒拿出一個漂亮的旋轉木馬音樂盒,按動按鈕后舒緩的輕音樂立刻灌滿整個病房,在這輕音樂里那些場景在她腦子裏越加充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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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海戀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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