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7章 去死吧,渣男!
蘇大勇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指着蘇雲葉就罵。
“說!你今天是不是和大柱滾柴房了?要不是玉翠告訴我,竟還不知道你能幹出這種醜事,簡直把你老子的臉,把我們蘇家的臉,全給丟光了!”
“雲,雲葉沒有,你別聽人亂,亂說……”
賀娟抖着聲音分辯。
鬧離婚那陣,因為賀娟不同意離婚,蘇大勇天天對她拳打腳踢,打得死去活來。後來把賀娟打得實在受不了,這才不得不同意離婚。
經過那次,賀娟也被蘇大勇給打怕了,一看到他就條件反射地渾身打哆嗦,話都說不利索。
蘇大勇哪裏肯聽進去她的話。
他頭一轉,看向蘇雲葉:“現在立馬跟我去隊長家賠禮道歉,求着他們讓你進門嫁給大柱,今天這事就算完,否則……”
蘇大勇的目光陡然間兇惡起來:“否則你們三個就給我滾出蘇家的屋子,給我滾出雙井村!”
蘇雲葉漠然地看着他。
這個男人在她眼裏就是個陌生人,無論說什麼對她都造不成一點傷害。
只是這男人渣得也太離譜了。
周玉翠和趙春冬聯手做得壞事,她不信蘇大勇不知道。即便事先不知道,這會兒猜也該猜到了。
可他竟還不分青紅皂白,跑上門來問罪,非逼着親生女兒去嫁給個傻子,就為了幫蘇家拉攏生產隊長,好讓他大哥蘇大強的兒子蘇學軍,能拿到一個去縣裏工廠當工人的指標。
拿親生女兒一輩子的幸福,去換侄子的前途。
蘇雲葉算是明白了,在蘇大勇心裏,只怕這個親生女兒連根草都不如,是可以為了蘇家利益,隨便犧牲掉的。
這樣的爸,上輩子她也有一個,甚至比蘇大勇還渣。
蘇雲葉眼底有寒芒閃過。
渣男都該死!
“蘇大勇,你聽好了,蘇學軍是你侄子,想給他要工人名額,可以,憑你自己本事!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來,讓自己親閨女嫁給個傻子來換名額,你真不怕被隊裏人戳脊梁骨,罵你是賣女求榮的畜生嗎?”
“你……你……看我不打死你!”
蘇大勇簡直被氣瘋了。
在蘇大勇心裏,這個大女兒打小像賀娟,少言寡語,性格極其懦弱,從來都是幹活多,說話少,欺負到頭上了都不吭一聲的主。
就算是他和賀娟鬧離婚鬧得最厲害的那段時間,賀娟被他打得遍體鱗傷,蘇雲葉也只會偷偷抹眼淚,給賀娟擦藥,卻從來不敢在他面前為母親說一句話。
是以先前趙春冬想給蘇學軍謀個前程,來找他和周玉翠商量時,他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這個大女兒,捏圓捏扁,還不都是他一句話的事。
他叫蘇雲葉嫁給誰,難道她還敢不聽?
未曾想,他不過出門去別的生產隊做了幾天活兒,再回來時家裏就亂了套。
一向唯唯諾諾,對他不敢說半個不字的蘇雲葉,竟然拒絕了親事,還一改懦弱的模樣,大逆不道,竟罵自己親爹是畜生!
這口氣蘇大勇怎麼咽的下去。
他額頭青筋凸起,眼角往旁邊一掃,瞧見屋角立着把掃帚,立刻衝過去操起來,就往蘇雲葉身上砸去。
“王八羔子!連我都敢罵,誰給你的膽子?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見蘇大勇發了瘋,沒頭沒腦地砸下來,賀娟瞬間慌了神,臉色煞白。
同蘇大勇多年夫妻生活,他什麼脾性賀娟最清楚不過。
那就是個渾人,打人下狠手往死里揍。
生怕女兒吃了虧,賀娟忙上前擋在了蘇雲葉前面,替她挨了結結實實的幾下子。
此刻的蘇大勇已經打紅了眼,根本不管眼前是賀娟還是蘇雲葉,揚起掃帚就往下抽。
賀娟抬起一隻手護在身前,另一隻手猛地推了蘇雲葉一把。
“傻丫頭,快跑,快跑呀!”
蘇大勇使足了力氣,掃帚抽在皮肉上的聲音聽着都滲人。
幾下挨下來賀娟疼得直抽氣,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蘇招弟嚇得在一旁大哭。
瞧見眼前一幕,蘇雲葉眼底驀地赤紅起來,她咬牙轉身衝進廚房,幾秒鐘後手裏舉着一把菜刀就沖了出來。
“我砍死你!砍死你這個豬狗不如的渣滓!”
菜刀朝着蘇大勇就砍了過去。
蘇大勇是個渾人,卻不是個傻子。
菜刀的寒光在他眼前閃過,他瞬間懵逼,等刀快到面前了,才反應過來,下意識地抬手用掃帚擋了過去。
那掃帚倒也算結實,生生擋住了蘇雲葉這一下。
一下不成,蘇雲葉揚起菜刀,再次狠狠砍過來,同時她望向蘇大勇的眼睛紅得彷彿能滴出血。
“畜生!渣男!我殺了你!”
要說蘇大勇耍橫,那也是窩裏橫,他認準賀娟、蘇雲葉母女兩個好欺負,所以才敢對她們無所顧忌。
眼見蘇雲葉比他還要瘋,直接拿了菜刀要殺人,蘇大勇立時被嚇得腿軟。
千鈞一髮之際,賀娟冷不防從后一把摟住了蘇雲葉。
“雲葉,別砍了,要出人命的!”
她這一聲驚醒了蘇大勇。
如夢初醒般,蘇大勇甩掉手裏的掃帚,撒腿就往外跑,沒多大會兒就不見了人影。
賀娟的手還牢牢抱着蘇雲葉。
倒是蘇雲葉先垂下手,將菜刀咣當一聲扔在地上。
“行了,您鬆手吧。我就嚇唬嚇唬他,沒曾想還真被我猜對了,他就是個吃軟怕硬的紙老虎。”
“你說啥?嚇唬他?”
賀娟迷茫地問。
蘇雲葉指指地上的菜刀和掃帚:“當然是嚇唬他,我根本沒用刀刃,都是拿刀背砍的,否則剛才那一下,掃帚都得被砍斷,怎麼可能還完好無損。”
看着地上的掃帚,賀娟這才相信了。
經過這一番折騰,賀娟腿軟的站不住,一下坐倒在椅子上。
“嚇死媽了,我還真以為……雲葉,以後咱可不能再這麼干……”
“不這麼干,怎麼把他嚇跑?您想被他打死?”
看着賀娟紅腫的手臂,蘇雲葉皺了皺眉,眼底滑過一抹複雜情緒。
她自己的親生母親,早早就去世。
繼母進門后,教唆着父親揍她,每次她被打得遍體鱗傷時,最期盼的就是能有個人替她擋在身前,護着她,幫着她。
可是沒有,一次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