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日出

第十九章:日出

來啊,互相傷害呀!在捅刀、補刀、拔刀間,管他內心脆弱不脆弱,都得練就個銅牆鐵壁防禦功能。

“親們,捅刀不要總捅一個人,適可而止來日好相見。”沈夢欣邊說邊拉開挾持着我的同學。

掙脫束縛重獲自由的我,飛速衝到白予涵跟前,誓死也要搶回自己的手機,在張牙舞爪地拉扯中,我的手機尷尬地跌落進湯羹里。火紅的手機殼,看上去好美味的樣子,瞪眼呆愣五秒后,我慌忙將手機撈了起來,一看‘糊了’。

“哈……,場子玩砸了,咱們趕緊換下一場。”白予涵拎起她的白色小香包,神一般的速度撤離了現場,她那一米七一的高個大長腿,我追不上。

“晴晴,下一場你還去嗎?”鄭珂小聲問詢着我。

“去,為啥不去,去弄死一品紅白予涵。”

我氣呼呼的從紙盒中抽出幾張餐巾紙,360度無死角般擦拭着手機上的油漬,反覆按壓開機鍵已無法再開機,祝賀我的手機光榮下崗。

有一種安全感缺失叫手機失聯,我左手挽着沈夢欣,右手緊緊握着鄭珂左手,假裝心安地趕往下一場。

冬日的夜晚沉睡在一片冷颼颼里,肆虐呼嘯的東南風,咆哮去往西北方,寒風如刀似劍地刮過夜上海,體弱不抗凍的自己一路縮身前行。

冷死也不要與外界失聯,我一邊打着寒顫,一邊同大家一起漫無目的地飄蕩在馬路上。沿途聊聊張三李四暴富暴帥史,談談東西施變形記,感嘆感嘆自己內心的小九九。

一群缺乏運動的大齡青年,不知徒步了多少里路,又吹了多久的牛逼,抬頭便瞧見呈現而出的西余山,熟悉的山峰在寒冬里鐵青着臉。

“來,回憶一下最近一次攀登是多久?”

“六年前。”

“三年前。”

“五年前。”

……

這裏成了多年前的回憶,曾經相約看日出的老地方變得不再受寵,我們不約而同地停下了腳步,靜靜的、遠遠的望着,就像仰望着青春一樣,肅然起敬。

“走唄,既然來了,趁還爬得動,請吧……!”

“對,爬,現在爬,下一個轉身不知又是多少年!”

今夜,我們正青春,想就會去行動,馬上行動,立刻行動。沉穩智慧辜負了就辜負了,唯獨不願辜負時光不願辜負相伴。

和特別的人以特殊的方式,迎接寒冬里的溫暖,冬季的日出更值得我們追逐。

為了心中的那一輪紅日,一席人在這夜色中攀爬,憧憬着清晨高升的太陽。我們互相攙扶着、鼓勵着疲累或睏乏的同伴,一步一步登上了山頂,盼望着紅日升起。無數雙眼睛直勾勾地仰望天空,不敢將視線移開片刻,生怕再錯過了什麼。

墨藍色雲彩里忽然漏出了一條橫光,緊接着太陽就微微露出了頭,它悄悄地探視了一眼大地,見依然熱愛便冉冉升起。周圍的雲彩瞬間被染得彤紅,正羞澀着為太陽地高升喝彩。日出帶着暖意點亮了冬日,寒顫中的人不再蜷縮,心也彷彿重新綻放,正青春着的人們相望着大笑,相擁着熱情。

以前能做的事,如今依然可以做到,除了臉上褪去了些嬰兒肥,模樣還是以前的模樣。

返程下山回歸職場,牽手一路的情侶傳出歡聲笑語,其中就有沈夢欣和張磊。不管他們如何輾轉反側,又如何逆流而上,他們並肩畫面終歸是美的,美到讓我們這些單身狗羨慕。

有時人在受到刺激後會腦子發熱,我頭腦一熱就去找徐澤敘舊,敘什麼呢?我也沒想好,就讓話隨心情蹦噠。

“在你記憶里,是怎麼回憶我的?”

“啊?……,你變得開朗了。”

我變得……,開朗?我不一直都挺開朗、挺鬧騰的,可能,我之前把鬧騰錯當成開朗。

還沒等我張嘴答覆剛剛的開朗話題,徐澤又冒出了一句,“本來還想送你‘玫瑰加百合’,可你那句好久不見後面,跟着不必了。”這不知所云的話音剛落地,他就加快了跨步的頻率,超到了我前面。

還想送我‘玫瑰加百合’,莫非他身邊沒人?那他中指的戒指又是什麼情況?

可他已走遠,我猶豫再三,沒有開口叫他停下腳步,也沒有加速去追趕,很多遺憾也不再想去尋求答案,彷彿已經得到了我最滿意的回答。

其實追別人還不如追自己,追求那個更優秀的自己,把遺憾和別人如何發展的時間,用來尋求自己的將來,走好自己的路才有能力攙扶同行的人。

我們這一群人繼續趕着路,只不過下一場是趕去四面八方,奔向各不相同的道路。眾人齊聚的畫面着實難得,心中多少有些不舍,繞路繞彎,總要找些理由一起多走上一段路。

路途近的拿着地鐵票,旅途遠的握着動車票、高鐵票、飛機票……我們擁抱着、揮手着、踢打着、推攘着在朝陽中道別,喊出了相同的話:“常聯繫。”

就這樣送別了一批人後,風已將我們吹得凌亂,沈夢欣理了理我被風刮亂的髮絲,她此刻的心情比我的頭髮還亂吧!

張磊不會為了沈夢欣留在上海,沈夢欣也不會為了張磊放棄上海,他們都不會因為以上的不會而提出分手,估計要異地戀到猴年馬月。

他們當年捍衛觀念的短訊,被我抄錄了下來,打算等他們成名后發表出去博點關注度。

張磊:“夢欣你覺得,設計者不懂技法作品會一盤散沙。好的,你留在上海追求你的技法。”

張磊:“但我覺得,太過追求技術的呈現,會喪失多靈感的延伸,在我心中技巧上的不完美也是一種完美。”

沈夢欣:“話都被你說盡了,我還有什麼可說,還是讓時間來告知我們答案,沒事我們還年輕,我可以等答案,也可以等你。”

張磊:“夢欣你可以等答案,也可以創造答案,但你無需等我,遇到合適的我祝福你,沒有合適的我還在等你。”

當初抄寫的時候沒覺得多肉麻,現在回憶起來,咦,這狗糧吃得我胃犯噁心。

他們倆會等到怎樣的結果,一個信奉着“不懂現實生存會變得痛苦”,一個信奉着“太懂現實生活會變得痛苦”,願他們在兜兜轉轉的年月中等到擇中的結果。

我目送着沈夢欣和張磊行去地鐵站,趕緊趁着酒精度還在,回味一把牽手擠地鐵的快樂。

“別神傷了,我一會去給你買個手機。”白予涵摟着我肩膀,引導我往南邊前行。

“買?修就好了,它還沒到退休年齡。”

“行,晴大大說了算,我一會讓余陽拿去修。”白予涵打開一輛黑色轎車門,“快上車。”

“……余陽?”白予涵扯上他又想幹嘛?

“我在,余陽在,蕭晴叫我有何指示?”

天呢,我還以為是白予涵叫的快車,咋司機變成余陽了。白予涵素來如此,聯絡人從不會事先給我打招呼,我也只能隨機應變緩解尷尬,“余總監,早上好。”

“早上好。”

“你倆挺好的,我沒吃早餐一點都不好。”白予涵邊說邊往我懷裏撲,委屈得不帶她吃點早餐就像虐待了她一樣。

“蕭晴想吃什麼?”余陽扭頭問詢着。

“小予想吃什麼?”我低頭問詢着。

“吃狗糧,想吃你們撒的狗糧。”白予涵哈哈大笑起來。

這姑娘剛剛撲我懷裏不是撒嬌,而是偷摸我手機,偷了就低調點嘛,白予涵偏偏要高調的將我手機遞給余陽,緊跟着接了句,“幫蕭晴修好它,順便我把她委託給你照顧。”

“行,你放心去吧!”余陽靠邊停下了車。

白予涵掙開我抓着她的手,順着車門處,丟下我拔腿開溜。

要準時趕去上班,也要有手機在手,選擇跟着余陽吧!

“嘿嘿……,麻煩余總監了。”

“麻煩蕭老師把‘總監’兩個字去掉。”

用‘老師’兩個字來堵我嘴,呵呵……,這傢伙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哎呀,手機里有私密照片,怎麼能讓他拿去修,得想個說辭要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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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予片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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