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八 夢裏不知身是客(二)
鷹七有些驚訝和失望。除了爹娘,都分不清他和哥哥,這姑娘竟然一眼就看出來了。並且,顯然這姑娘是願意看到哥哥的。
鷹七什麼都沒說,有些沮喪地嘟起了嘴。
這個時候,鷹暉帶着長豐大夫來了。
“你醒了?”鷹暉看到她醒了,十分開心,並沒有注意到弟弟的不快。
“哥哥,是你。”女孩看到鷹暉,心裏十分歡喜。這更讓鷹七感到難過。
“長豐大夫,您快來瞧一瞧。”鷹暉的母親給大夫讓了個地方。
郎中看過後,表示沒有大礙,開過方子后,細細地囑咐哪些外敷,哪些內服,還教了他們如何包紮傷口會讓患者更舒服。
道過謝后,母親吩咐鷹七:“送長豐大夫離開。”
鷹七一臉不高興地完成着命令。
“小七,沒禮貌。”母親責怪道。
“無妨,無妨。年輕人的心思,咱們已經體會不到了。”長豐見多識廣,一眼便看出這小子的不高興不是對他,而是另有隱情。
鷹暉和母親都沒有明白長豐大夫的話,卻也未作多想。
“你叫什麼名字啊?”
“餓了嗎?”
鷹暉和母親一起問道,三個人都愣了愣,隨即一起笑了起來。這一幕正好讓鷹七看到了。
“我叫榮兒。”女孩先回答道。
“榮兒,好孩子。大娘去給你盛碗粥。”
“我去!”鷹七賭氣地說道,然後就氣鼓鼓地跑了出去。
“這孩子,不知道在這彆扭什麼。”鷹七的母親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道。
“我叫鷹暉,剛剛那個是我的弟弟鷹七。”鷹暉向她做着自我介紹,然後問道:“你家在哪?晚些時候我去你家,給你父母報平安。”
“我不是這個村子的,我是出來玩的。”女孩回答道。
“就你自己?”鷹暉不敢置信,一個小姑娘,怎麼這麼大膽子啊。
“我和我的好朋友,我們走散了。”榮兒提到好朋友,難掩落寞和擔憂。
“等你恢復好了,我和弟弟帶你一起找她。”鷹暉安慰道,然後又馬上問:“她叫什麼名字?你養好病之前,我和弟弟先幫你去找。”
“薷莘。”榮兒回答道。
“薷莘······”鷹暉念叨了一下這個名字,突然覺得兩個字像是一把小刀扎輕輕地刺在了他的心上,有些痛,還有些癢。
鷹七和父親一起進來了,鷹七端着粥,看到哥哥與她聊天的樣子,有些不知所措。
“小七哥哥,我叫榮兒。”榮兒大方地做着自我介紹,這到讓鷹七更加難為情。
“給你。”鷹七把碗伸到她的面前,的的確確是面前,那大碗都快遮住榮兒的臉了。
榮兒卻笑了笑,感激地說:“謝謝小七哥哥。”
鷹七這才心裏有些高興,不再板着一張臉。
他的父母親這才看出了些端倪,退到門口處靜靜地看着他們。
“凌哥,你覺不覺得這女孩,好像在哪見過?”婦人第一眼榮兒就覺得好生熟悉。
“的確,就好像是我們的女兒一般親切。”鷹凌滿眼寵溺地看着鷹榮。
“你這是想女兒想瘋了吧!”婦人說道。
“這不,我們的女兒來了啊!你又不需要再承受一次生產之苦,多好。”鷹凌的眼神始終沒有離開這女孩。
“你可想的美!人家父母能同意嗎?”婦人笑他。
“義女,義女我就知足了。等姑娘病些了,我們帶着她登門拜訪。”鷹凌已經歡喜得不得了。
“你是知足了,你的寶貝兒子可不願意多這麼一個妹妹!”婦人笑道,沒想到丈夫還有這麼痴憨的一面。
“娘,我願意當榮兒的哥哥。”鷹暉說道:“我與榮兒妹妹一見如故。”
“我不願意!”剛剛高興一點的鷹七聽聞心上人要當自己的妹妹,一下子又不樂意了。
鷹凌看出了這兩個兒子的心思,和妻子相視一笑,不再言語。
“鍋里還有粥,你回來都還不曾吃飯呢吧!”婦人提醒道。
“不急不急,等榮兒吃完,剩下我再吃。”鷹凌此刻已經完全把自己當成榮兒的父親了。
轉眼間,竟然是榮兒和鷹七的婚禮。
鷹暉看着弟弟和義妹兩個人攜手的樣子,心生嚮往。只是,自己一直未遇見心上之人。他總是覺得,有什麼人在等着他。
熱鬧喜氣的婚禮開場了,兩個年輕人幸福快樂的樣子,讓在場的嘉賓紛紛受到感染,有人高興得合不攏嘴,有人羨慕的感慨連連。卻有一個姑娘,竟然感動到喜極而泣。
鷹暉看到那個女孩,並不是他們村的人。女孩一邊擦拭着眼淚,一邊為婚禮儀式鼓着掌,樣子十分滑稽可愛。
到了敬酒的環節,鷹暉最為兄長,自然承擔起這場婚禮一切的跑腿事宜。他在鷹七和榮兒身後為他們端茶倒水,忙得不亦樂乎。
敬到了剛剛哭了的那女孩那桌,榮兒一下子不顧新娘子形象,大喊一聲:“薷莘!”
鷹暉卻是比榮兒還有激動,也跟着喊了一聲:“薷莘?”
“我這麼有名嗎?”薷莘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
“我找了你好久啊!”榮兒笑着笑着就哭了出來。
“我也是啊!好了好了,新娘子不能哭的。”薷莘為她擦拭着眼淚。
婚禮結束后,賓客散去,唯有薷莘還靜靜地坐在院子裏。榮兒多想出來陪陪她,奈何今夜是她的花好月圓之夜。她便把這個光榮而艱巨的任務交給了她的哥哥。
“薷莘你好,我叫鷹暉。”鷹暉坐到了薷莘身旁。
“鷹暉,鷹暉。”薷莘念叨了兩聲這個名字,說道:“我夢見過一個大英雄,也叫鷹暉。”。
二人相視一笑,天上的那輪明月今夜格外地亮、格外的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