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夢境與現實
這是個什麼情況，穿牆術？演嶗山道士嗎？老頭雙眼無神的走到了男人的面前，滿臉死灰的臉上不帶有一絲表情，看得我心裏一陣顫慄。
男人衝著老頭點了點頭，手中變戲法一樣出現了一條漆黑的鐵鏈，隨後一揮，鐵鏈便竄了出去，將老頭的一隻手綁住。這一切都做完了之後，男人扭頭再次看向我，帶着一絲詭異的語氣說道:“小娃娃，謝謝你的煙，我們不久后還會再見的。”
我的注意力還在那個老頭身上，男人的話我也就是聽了個大概，哆哆嗦嗦的說道:“別……別客氣……”男人說完之後也沒有再繼續待下去的意思，帶着老頭就要離開，轉身的時候好像突然想起來什麼。
“對了，你那煙抽着一點味道都沒有，還是以前不帶嘴的那種帶勁。”
我沒敢回話，因為男人和老頭要去的方向正是衛生間那邊，我剛剛才回來，那邊走到頭就是死角，既沒有電梯也沒有安全通道，這可是十四樓……
就在我的心越來越涼的時候，不遠處的老頭突然頓了一下，轉過頭來衝著我露出來一個十分詭異的笑容。
“卧槽!”
奶奶正拎着兩個塑料盒走進病房，冷不丁看到自己的寶貝孫子猛的從陪護床上坐了起來，爆了一句口粗之後一個勁的喘着粗氣。
“修然，你沒事吧？”
奶奶連忙把手裏的東西放下，快步走到了我的身邊，伸出那滿是歲月痕迹的手掌放在我的腦門上。感受到奶奶手掌上的溫熱，我慌張的內心這才有些放鬆，逐漸冷靜下來之後才發現，自己的內衣居然被冷汗給浸透了。
“修然，是不是着涼了？你啊，就是不知道愛惜身體。”
奶奶一邊數落着，一邊走過去將自己買來的東西拎了過來。
“給你買了你最愛吃的雲吞面，趕快趁熱吃，暖暖身子。”
接過來奶奶遞過來的塑料盒，即便是蓋上了蓋子，裏面的異香還是不停的湧出來，讓人聞着就食慾大增。
我也不和自己的奶奶客氣，正準備好好吃一頓早餐的時候，病房外突然傳來一陣不爽的叫罵聲。
“哪個家屬又半夜躲在走廊上抽煙了？抽煙就算了，煙屁股你還給我亂丟是吧，你給我等着，別讓我逮到你!”
奶奶一聽這個聲音，苦笑了一聲道:“人老了，記性越來越差，光忙着進屋了，連門都忘記關了。”
還沒有等奶奶起身去關門，坐在陪護床上的我猛的從床上站了起來，也顧不上去吃奶奶買的早餐，三步並做兩步跑出了病房。
“阿姨，你說有人在這抽煙亂扔煙頭是嗎？”
正拿着清潔工具的保潔阿姨準備繼續工作，被我一搭話，瞬間就來了精神。“那可不，現在的人啊真是一點素質都沒有，醫院不準抽煙他不聽，連煙屁股都亂扔，還扔倆!”保潔阿姨一邊說著，一邊指着煙頭的位置。
轟!
保潔阿姨的話如同一道晴天霹靂一般打在了我的心頭，保潔阿姨指着位置不是別處，正是夢裏自己跟男人丟煙頭的地方。看到我愣愣的站在原地，沒有繼續說話的意思，保潔阿姨也沒有功夫兒再磨嘰下去，罵罵咧咧的離開了。
過了半晌之後，我這才緩緩走進了奶奶的病房，剛才保潔阿姨的話可算是讓我的小心臟坐了一次過山車，本來還有些餓的，現在卻怎麼也提不起胃口。
“修然，你是不是瞞着奶奶什麼事情了？”看着我的眉頭都快皺成一個疙瘩，奶奶十分關心的問了起來。
“奶奶，我……我怎麼可能瞞着你，快吃面吧，一會涼了。”我乾笑了一聲，心不在焉的敷衍了幾句。
我支支吾吾的樣子更讓奶奶心中越發覺得不對，繼續追問起來道。我從小就是被奶奶管教下來的，在奶奶面前向來都不敢撒謊，低着腦袋不敢再去看奶奶。
這一幕自然沒有逃過奶奶的法眼，嘆了一口氣之後伸出手來輕輕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修然，有什麼事情別一個人扛着……”
我抬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奶奶，咬了咬牙還是把自己的“夢”一五一十的和奶奶交代了一遍。當奶奶聽到我說到對面病房走出來一個老頭的時候，那張滿是皺紋的臉瞬間就變了顏色。
“修然，你說你夢見了咱們對面病房有個老頭？”看到我點了點頭之後，奶奶的表情就變得有些凝重。
“奶奶，你可別嚇我，一個老頭而已……”看到奶奶十分難看的臉色，我的內心便有些不安了起來。
“早上我去給你買面的時候，隔壁病房一個老婆子和我一起下去的，聊天的時候就跟我講了咱們對面病房的老頭昨天半夜走了……”
我聽完奶奶的話之後腦海里下意識的浮現出老頭最後的那張詭異的笑臉，不禁狠狠的打了一個哆嗦。
“修然，這事咱可開不起玩笑，你仔細想想，那個男人還跟你說了些什麼。”
過了兩分鐘之後，奶奶拿起電話走出了病房，在通訊錄當中找了半天終於找到了一個電話號碼，屏幕顯示上次通話已經是三年前。
“喂？老莫，我孫子遇見了點事情，我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反正挺邪乎，你現在有空嗎……”
下午四點，一個禿頂老頭走進了江海市第一人民醫院的住院部。剛剛進入大樓的時候，就看見自己的老熟人已經坐在一樓大廳的公共座位上。
張愛蓮一眼就看出來眼前這個十多年沒有見過的老頭，連忙起身迎了上去。
“小蓮，你瘦了……”
最先開口的是禿頂老頭，他征征的望着眼前的老婦人，好像在回憶自己年輕時候的往事。張愛蓮這個時候哪裏還有心思嘮家常，客氣了幾句之後便帶着禿頂老頭到了自己的病房當中。
“修然，這是你莫爺爺，還愣着幹嘛，快去拿水果過來給你莫爺爺吃。”奶奶一邊說著，一邊拿起一個紙杯走到飲水機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