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我有話要跟你說
她斷斷續續的講述這些天的遭遇,聽她說那些人殺人如麻,將毒品當成糖果一樣,葉初夏就覺得心驚膽戰,“媽,他們有沒有逼你吸毒?”
白有鳳搖頭,“沒有,權叔是我父親的舊部,他只想得到鑰匙,沒有對我怎麼樣。”白有鳳說起這事,又想起自己曾經的陰暗心思,誠懇地向葉初夏道歉,“對不起,小葉子,當時我不該拿鑰匙為餌,教唆權叔綁架小魚兒,還好,這次受罪的不是他。”
葉初夏沒想到白有鳳會對自己說對不起,經過這事,她真的改變了么?“媽……”葉初夏哽咽,不管白有鳳因何而改變,她始終是改變了。
白有鳳經歷了這樣大的事之後,性情真的改變了許多,不再是曾經那個絀絀逼人的白有鳳了,容君烈後來跟她談話,她也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一再跟容君烈說,要他好好補償葉初夏,也許到此刻,她才真正放下心結。
容君烈很欣慰母親的改變,他本來跟葉初夏商量,暫時先不告訴白有鳳容岩沒死的事,還是忍不住道:“媽,其實他……他沒死。”
此時此刻,他說不出爸爸兩個字,當時他知道容岩沒死,而是藏了20多年,他一時都接受不了,更何況是白有鳳。果然,白有鳳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他說的“他”是誰了,她急忙拽住他的手腕,長長的指甲掐進他肉里,“你說容岩沒死?怎麼可能?”
白有鳳的反應比容君烈想像的還要激動,話已經說到嘴邊上了,容君烈索性將事情真相一古腦兒的倒出來,他以為白有鳳會崩潰,白有鳳愣了半晌,卻問了一句很奇怪的話,“你說他愛上的人是葉臻,不是景柏然么?”
站在房外隨時等着衝進去救場的葉初夏聞言,頓時恍然大悟,原來白有鳳如此恨景家,是她誤以為容岩愛上的那個男人是她父親。誤會解除,她真是哭笑不得。
她可憐的爸爸,年輕時候沒少犯過錯誤,老了收斂了,結果錯誤還要找上門。
容君烈自然也想通了這一切只不過是一個誤會,頓時覺得天意弄人,原來他們該恨的人沒恨上,反而牽連了無辜。也幸好他沒有做出什麼無法挽回的錯事,否則他真的沒臉面對葉初夏。
而在此事件中,葉明磊卻是真正的受害人,他對容家景家的恨,只怕是真正的難以消弭。容君烈這樣一想,心裏又沉重起來。
那個如風一般難以琢磨的男人,從第一次見面,他就知道他必不是平凡人,想不到有一天,他們勢必會有一場生死決鬥。
………………
一切真相大白之後,白有鳳面對葉初夏時,總是心懷愧疚,葉初夏不以為意,總是想着安慰她,兩婆媳的關係是越來越好,好到都讓容君烈嫉妒了。
容君烈沒有去韓國,卻在Y市找了家私立醫院,請了韓國最負盛名的整容團隊前來給他做手術,手術很成功,他的容貌與各項神經組織與肌能都在逐步恢復中。術后沒多久,容君烈就將容達集團的事務重新攬了回去,讓葉初夏當一個輕輕鬆鬆的孕婦。
動蕩之後,Y市處在一種奇異的平靜之下,像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寧靜。日子一晃過了一個多月。葉初夏已經有了六個月的身孕,景辰熙很少來公寓,葉初夏給他打電話,他總是不接,過許久才回她電話,說不上三句話,他就掛電話。
葉初夏以為是他還在生氣,想着等他生完氣再好好哄哄他。接近年關,到處都喜氣洋洋的,算起來,這還是葉初夏與容君烈在一起正正經經地過的第一個年。
她很興奮,很早就開始計劃這個年要怎麼過。自白有鳳回來之後,就一直跟他們住在公寓,兩婆媳的關係雖好,但時有磨擦。葉初夏在與白有鳳交手的過程中領悟到一件事,就是不能讓。
白有鳳這人就是慣不得,一慣她就蹬鼻子上臉。每次兩人為一件事吵起來后,葉初夏就悶悶不樂地摔門回房,保准不到半小時,她就會來求和,然後葉初夏借勢找了台階下。
這些日子,白有鳳嘴上雖然沒說,但是葉初夏知道,她很想去見見容岩。葉初夏曾私底下問過容君烈,要不要讓他們夫妻見上一面,容君烈搖頭。其實葉初夏明白,在容君烈心裏,依然沒有原諒容岩的欺騙。
年關將近,葉初夏親自去了一趟容岩的私菜館。以前她不知道顧叔就是容岩時,她沒什麼感覺。現在才發現,讓一隻翱翔於天空的雄鷹放棄自己的夢想,屈居在這一方小小的天地中,幹着侍候人的活,那該是多麼深濃的愛。
白有鳳不敢提來見容岩,應該是怕自己接受不了。
再次踏進這裏,葉初夏的心情很複雜,她敲開了門,是一個陌生中年女人來開的門,她愣了愣,“請問顧叔在嗎?”
中年女人滿臉的不耐煩,“走了走了。”
葉初夏還要再問,那中年女人已經關上了門,葉初夏吃了閉門羹,恨恨地瞪着門,拿出手機給景辰熙打電話。依然是響了很久都沒人接,葉初夏暗罵道:“彆扭的小孩,接電話呀。”
一直到走出深巷,景辰熙都沒有接她的電話,葉初夏氣死了,將電話丟回包里。今天她出來是瞞着白有鳳跟容君烈的,本來想給他們一個驚喜,結果倒是容岩給了她驚喜。
葉初夏找不到人問容岩去了哪裏,只得悻悻地回去了。在車站等出租車時,她還在出神,想容岩為什麼會不告而別,也許景柏然知道他的去向。
想起自己有很久沒有回半山別墅了,她見時間還早,準備回去看看莫相離。正想着事情,一輛黑色高級房車停在面前,她下意識往前走了一步,然後猛得退後一步,看着降下的車窗里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時,她只覺得恍惚。
葉明磊已經有好些天沒有見到葉初夏了,此時冬意甚濃,她穿着一件粉色毛衣,外面罩了件白色羽絨服,身形圓滾滾的,就像一顆球。葉明磊的目光落在她的腹部,頓時一刺,立即又回到她的臉上,“去哪,上車我送你。”
葉氏集團在Y市已經是響噹噹的企業了,葉明磊出行都是前呼後擁的,耍盡了威風。葉初夏看着前後兩輛護航的黑色寶馬車,搖了搖頭,“不了,大哥。”
知道她跟自己客氣,葉明磊笑說:“怎麼,如今避嫌避成這樣了?連我送你回去都不行了么?”
葉初夏咬了咬牙,仍堅持自己打車,葉明磊沒有勉強她,讓司機開車走人。看到車隊離開,葉初夏兀自嘆了一聲。她承認她還在芥蒂上次在舞會上的事,也許葉明磊早已經將這事忘記了,可是她不會忘,不是她小氣,只是想跟一切對她還有眷戀的人保持不近不遠的距離。
她天真的以為,這樣就能夠不傷害到任何人。然而對於那些執拗到偏激的人來說,她的這種態度,只會激起更多怨與恨。
葉明磊坐在車裏,視線透過後視鏡一直看着她,直到再也看不到,他才收回視線,唇邊的笑意越來越詭異。
葉初夏到半山別墅時,剛下車,就見一輛黃色的瑪莎拉蒂忽嘯而來。她站在門前等着跑車靠近,景辰熙似乎沒料到她會來,一時怔住,直直向葉初夏衝來,差點忘了踩煞車。
葉初夏嚇得臉色都白了,一跳三丈遠,活像一隻兔子似的,緊接着煞車聲響起。葉初夏心有餘悸,拍着心口就沖景辰熙嚷嚷:“辰熙,你幹嘛啊,我跟你有仇啊,你要這樣嚇我?”
景辰熙懊惱地咬唇,忙着解釋,“我這不是看見你來太高興了,所以忘了踩煞車了,姐姐息怒,姐姐息怒。”
屋子裏的人聽到他們爭吵,慌忙從裏面奔出來,葉初夏見他認錯,也不好不依不饒的,狠狠地剜了他一眼,這才被莫相離與景承歡擁護着往裏面走去。
身後景辰熙看着她,眼底的光芒十分複雜。
待停好車回到客廳,景承歡正趴在葉初夏腿上,小腦袋貼在她肚子上,正問她孩子是男是女。前些天她去打了彩超,當時本來可以問問醫生是男孩還是女孩,可是她不想問,想等到到時生下來,給自己一個驚喜。
葉初夏搖頭,景承歡顯得很失望,葉初夏拍拍她的肩,正想說什麼,見景辰熙從外面進來,她連忙站起來,“辰熙,我有話要跟你說。”
這傢伙近來躲她躲得很勤,若不是她回來剛好遇上,又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到他。景辰熙臉上是掩飾不住的疲憊,這些日子以來,為了搞定白少棠留下的大烏龍,他費盡心機,若要琛哥不找景容兩家的麻煩,只能讓他騰不出手來。
所以他這段時間已經成了空中飛人,在Y市與老撾飛來飛去,現在金三角一帶為了爭A&C的老大位置,已經亂得不成樣,琛哥言而有信將白有鳳送回來,他也言而有信的將鑰匙給了琛哥,只是這把鑰匙,再也開不了白少棠的保險柜。
然而這件事沒有那麼簡單,他知道一旦琛哥騰出手來,就會將槍口對準景容兩家,到時候還是免不了一場大戰。景辰熙能做的,就是在大戰來臨之前,準備得再充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