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看賽
鄧梵音一回到府上，就決定這些日子不再外出，因為說不定那些跟蹤她的人，還在找她。
可過了幾日，王氏卻跟鄧梵音說，太后啊召她們這些貴族進宮。
鄧梵音了解了一下這次召見所謂何事，原來，這南朝太后不知道發了什麼瘋，年紀一大把了，竟然還在宮裏組織蹴鞠大賽。
鄧梵音是女眷，本不要參加這些活動。
但太後下旨，三品以上的官家女眷都要進宮去觀看蹴鞠，說是為了熱鬧一下。而蹴鞠場上，自然是以陳榮軒為首的男子們在耍威風。
其實，此番正是太后受不了她女兒的請求，想要藉著這次機會給未來的君王陳榮軒選貴女為妾。
陳榮軒之母李氏見如今陳榮軒子嗣單薄，而且這未來的皇位，早晚是她兒子的，既然是要做皇帝的，三宮六院又算什麼呢？但重要原因是她不怎麼喜歡鄧沉香這個媳婦。
太後有旨，不敢不從。
鄧梵音又“美化”了一下自己，一張臉有些蠟黃，梳着可以罩住自己半張臉的劉海，帶上鼻樑上那褐色的斑點跟着王氏進了宮。
當然鄧沉香已經在宮裏了，見到鄧鴻和王氏帶着鄧梵音前來，便趕緊差人把他們請上了國公府這邊的看台。
太后坐在鄧沉香那一席的上座，王氏和鄧鴻先帶着鄧梵音給她老人家請了安。
太后說了一聲“好。”就讓鄧沉香帶着她的娘家人去入座了。
鄧沉香拉着鄧梵音坐在自己一旁，她知道今日太后此舉的目的，也希望鄧梵音能先看蹴鞠場上南朝的這些貴族男子，若是有看中的，她就請太后做主，為鄧梵音指婚。
“梵音，”鄧沉香在她耳邊說道，“你等下好好瞧瞧場上的那些男子，若是喜歡誰，告訴姐姐。”
鄧梵音看了那蹴鞠場上一眼，內心想：“都是一群繡花枕頭，在強大的北國面前，都只知道投降，有什麼好看的。”不過口裏卻說：“我才十三歲，不着急嫁人。多謝姐姐了。”
王氏在一旁也聽到了，怕鄧沉香面子上過不去，便圓場，“哎呀，你妹妹這幾年野慣了，只有你爹才管得住她。婚事的事情，你就別操心了。倒是你自己，可要小心那些狐狸精。”
王氏自然知道今日陳榮軒也在蹴鞠場，保不定就有什麼貴女看上他，或者他看上什麼貴女的事情發生。
鄧沉香一聽到這事，就有些失落，這好像是避免不了的結果。
鄧梵音見鄧沉香失落，不免心疼，便勸道：“姐姐，你要想開一點。何必為不喜歡自己的人傷心呢？”
鄧沉香笑了笑，看着半個臉都不見的鄧梵音，說道：“長大了，知道怎麼安慰人了，可也要好好打扮自己。瞧你，再瞧瞧如今場上這些貴女，哪個不是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
“我又不要找夫君。”鄧梵音小聲地回道。
鄧沉香說不過鄧梵音，只好搖搖頭，繼續看比賽。
鄧梵音也妝模作樣地跟着看。
等蹴鞠比賽后，太后又安排了宮廷宴。
鄧沉香想留鄧梵音坐在自己這一席，可鄧梵音卻堅持要做到普通的貴女席，這些年，為了鄧沉香的幸福，鄧梵音是盡量忍着對前世對陳榮軒帶過來的恨，已經經營了這麼多年，她不想就這麼破功了，還是眼不見為凈。
可是鄧鴻並不是什麼普通人，鄧梵音是他的女兒，自然也坐不到什麼後面去。
太后，哦，具體來說是公主李氏想要趁此機會給自己的兒子提前物色幾個妃子，便提議讓有才情的女子出來表演節目，詩詞歌賦，琴棋書畫都可以。
而太后的意思一出，自然有些上進的閨秀就開始“獻醜”了。
先上場的是吏部尚書之女薛錦繡，她彈了一曲。
接着是中書令家的千金魏微，她唱了一曲。
接着是兵部尚書家的嫡次女謝可欣，她舞了一曲。
……
等十幾個貴女“獻藝”完畢，公主李氏已經有了比較滿意的“媳婦”人選，但太后這個時候，又問：“鄧家老二呢？怎麼不出來表現一下？”
鄧梵音沒想到這老太後記性倒是不錯，還想着她，便恭恭敬敬地出列，全程低着頭，“回太后的話，臣女無才無德，無藝可獻。如果太后硬是想看臣女獻藝，那就，那就只能寫幾個字了。”
“哦？”太后覺得很有趣，“你姐姐當年可是出了名的才貌雙全，你抬起頭來讓哀家看看。”
鄧梵音恭敬地抬頭，眾人也趁着這會功夫仔細看了她一眼，長得很難說，有點怪，衣服也穿得這樣暗淡。想比起她的姐姐，她着實普通而又沒有光澤了些。
太后也有些失望。
鄧梵音馬上說道：“稟太后，大約是姐姐把我們家的好運都帶走了，臣女如今是長得也不如姐姐，才情也不如姐姐，也比不上今天上場的各家小姐，真是慚愧啊。”
“算了吧。”公主李氏可不想讓她兒子娶兩個鄧家的女人進門，“母后，這孩子挺誠實的，又有自知之明。讓她回去坐吧。”
鄧梵音沒想到李氏這時會幫她說話，不過總算躲過了被劃去陳榮軒後宮的危險。
自此一日後，就沒人再如前世一樣開始傳她是個才色雙修的美人了，眾人只是感嘆，忠定伯府的兒小姐長得也太普通了些。
不過這些並不影響鄧梵音過日子的心情，她並不想嫁人，對做人家的續弦、妃子什麼的都沒興趣，她只一心想學一些對自己有用的東西。等北國來襲之時，保護好自己和她的父母。
這些年鄧梵音的拳腳功夫有些進步，她的師傅岑先生原來與她父親本就有交情，又自小教她，早把她當女兒一樣疼愛，他也不是天天在府上授課，他偶爾消失一段時間，回來的時候他從外面弄到的一些假喉結，假麵皮，都扔給了她。
鄧鴻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位岑先生本是個習武之人，早年鄧鴻外出救過重傷地他，當年他為了償還救命之恩，便答應鄧鴻為他做一件事，本來鄧鴻身居高位，吃穿不愁，又沒得罪什麼人，本來是沒想讓他做任何事回報的，但既然小女兒想要學武，那就請他吧，就這樣他成了鄧梵音的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