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一般散沙

將軍嶺筆直的花崗岩山體上的防禦系統共有五層，每一層都是由大大小小的涵洞組成，洞與洞之間有甬道相通，層與層之間相對獨立，只有一條上下通道相通。【蝦米文學www.xiamiwenxue.com]原本山腹中的電梯通道並不與這些涵洞相連，那是一個獨立的垂直通道，橫波已經命人炸毀了電梯道，同時也炸毀了天風上來的副洞。這樣的防禦體系，相互支撐又相對獨立，一層失守，上層可以迅速組織起新的防禦，就像大型艦船上的密封艙一般。

由於這樣的防禦體系，帝**隊很難從地面對將軍嶺發起進攻，在花崗岩山體內的狹長而複雜的甬道中，進攻部隊很難展開，而防守者可以從容應對。地面強攻不僅傷亡巨大，而且，收效甚微。

所以，帝**隊首選空中進攻。第一輪打擊摧毀了將軍嶺上七十六個目標，達到預期效果，緊接着，帝**隊派出一支混編空中突擊隊，試圖在將軍嶺頂峰着陸。然而，錢國棟沒想到，他手裏的將軍嶺防衛圖與將軍嶺真實的防禦體系相差太遠，第一輪打擊的七十六個目標，實際都是假目標，橫波沒有受到任何損失。結果，突擊隊遭到迎頭痛擊，損失慘重。

帶領這個突擊隊的是霆軍副司令洪泉少將。現在，義武區最高軍事長官是錢國棟，而在將軍嶺前線，洪泉的軍銜最高，因此，他自然而然地成為了將軍嶺下的軍事主官，節制霆軍、驍軍、帝國快速反應大隊、內衛部隊、地方保安和警察部隊，以及其他各路武裝力量。

將軍嶺下，各種武裝力量加起來有５萬人，兵力足夠強大。【蝦米文學www.xiamiwenxue.com]可是，讓洪泉傷腦筋的是，這些部隊分屬不同的系統，各系統都有一套自己的指揮體系，沒有聯合作戰的經驗，如同把一把沙子捏在手裏，越捏越散。

指揮體系的問題倒還在其次，麻煩的是，各部的指揮官對他這個霆軍副司令並不感冒。西北方向的驍軍一直就不服霆軍，都是帝國的集團軍，五大主力之一，驍軍憑什麼要受霆軍指揮，他們的指揮官豐隆，雖然和洪泉是岐山同學，軍銜還只是個中校，可最不給洪泉面子，對於洪泉發出的指令，總是以請示驍軍軍部為借口，拒不執行，洪泉也是毫無辦法。豐隆向驍軍軍部負責，這是符合軍事條例的。所以，豐隆的驍軍雖然最早到達將軍嶺下，直到現在，一直沒有採取任何行動，兩輪的空中打擊都沒有參加。

而余狐的帝國快速反應部隊，是直屬總參謀部的，洪泉不能直接對他們下令，只能協商。雖然余狐不像豐隆那樣不給面子，洪泉還是覺得不順手。至於帝國內衛部隊，洪泉更不能隨意調動。只有警察和保安部隊還比較聽話，可這些部隊的戰鬥力遠遠比不上其他部隊。

更讓洪泉頭痛的是，坐鎮荊襄城的剿匪司令錢國棟給他派來了一個名叫徐子豪的特派員，這個徐子豪不懂軍事，長得肥頭大耳，盛氣凌人，像催命一樣催戰。洪泉心頭有氣，卻也不敢對徐子豪不客氣，因為，徐子豪是武戶的一隻榫。

徐子豪就是袍哥大佬豪哥。雅丹戰後，豪哥帶着他的袍哥們全體加入了武戶，並接管了雅丹獨立團，效忠錢國棟。錢國棟一步登天，徐子豪的袍哥也跟着雞犬升天，跟着錢國棟到了荊襄。錢國棟自己也有着武戶身份，為了監視前方將領，將手下的武戶派到各部隊督戰。洪泉是將軍嶺的軍事主官，所以，錢國棟派去了最為得力的徐子豪。

武戶是武皇帝的人。洪泉膽子再大，也不敢得罪徐子豪。

第一輪空中打擊，洪泉本來就沒奢望獲得很大的戰果，橫波不是傻瓜，他不會按照早就曝光的將軍嶺防衛圖部署兵力。按洪泉的想法，第一輪空中打擊的主要目的是火力偵查，誘使將軍嶺反擊，暴露真正的火力點。然而，狡詐的橫波對於空中打擊不理不睬，帝**隊雖然摧毀了７６個目標，卻沒發現將軍嶺上一個真正的目標。

第一輪空中打擊的目的落空了。按照洪泉的設想，應組織第二輪空中打擊，設法誘使橫波暴露，只有摧毀了將軍嶺的防空系統，帝**隊才能夠着陸。但是，坐鎮荊襄的總司令錢國棟，嚴令洪泉立即發起登頂進攻。

錢國棟相信第一輪打擊是有效的。況且，在他看來，就算打擊效果甚微，一個小小的將軍嶺也抵擋不住帝**隊排山倒海般的強攻。在錢國棟的授意下，徐子豪坐鎮洪泉的指揮部，催逼洪泉立即發起登頂進攻。

洪泉知道這樣做實在太冒險了，將軍嶺的防空系統完好無損，帝**隊就算能登頂，也會付出慘重代價。洪泉向錢國棟力爭，錢國棟卻是毫不通融。

錢國棟不是不知道這樣做的危險，但是，錢國棟更知道，武皇帝要的是速度。武皇帝不希望羿妃歐陽黎、天風、橫波等人活到天亮。

洪泉無奈，只得向豐隆和余狐發出指令，命令兩人從西北方和東方發起空中攻擊，而自己的霆軍從南側攻擊，這樣做雖然代價極大，但三支部隊可以集結將近一百架戰機，洪泉要用人海戰術來淹沒將軍嶺。

可是，余狐和豐隆不贊成。

余狐來電，力陳冒然攻擊的危險性，請求暫緩攻擊。而豐隆的來電則很不客氣，直斥洪泉在岐山白學了十幾年的戰術學，連這個簡單的戰術原則都搞不明白，豐隆揚言，拒絕跟一個外行並肩作戰。

洪泉裡外不是人。

按說，他作為前線主官，余狐和豐隆拒不執行命令，他雖然無權處置他們，也可以向剿匪司令錢國棟報告，參他們二人一本，豐隆和余狐就會吃不了兜着走。可是，洪泉不忍心這樣做，一則，都是岐山同學，二則，豐隆和余狐說的是對的。

沒奈何，洪泉只好調動霆軍的陸軍航空兵部隊，單獨採取行動。

行動的結果是慘敗。

洪泉不願意出賣余狐和豐隆，只得把責任全部攬在自己頭上，戰報到了荊襄城，換來的是錢國棟的嚴厲申斥。

錢國棟不僅不承認這是他瞎指揮的結果，反而痛斥洪泉無能，限洪泉在天亮之前，必須拿下將軍嶺，否則，送交軍事法庭。

霆軍官兵對於這樣的結果個個憤恨無比，卻也敢怒不敢言。

洪泉反倒冷靜了，命令霆軍部隊就地休整。反正最後期限是天亮之前，還有十個小時，只要充分利用這十個小時，發現將軍嶺的破綻，說不定，就能一鼓而定。

洪泉派出偵查分隊，對將軍嶺周邊進行嚴密搜索。

洪泉相信，任何防禦體系都有破綻，而且，是致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