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驚疑
百年一次的七符門品符會只有短短的三天時間,所以很快就結束了。
品符會結束后,忘我峰上的小集會也開始散去,因為這裏將近七成的人都是衝著品符會來的,由於身份不夠無法參加真正的品符會,所以才會在忘我峰小集會上紮下攤位。
但是,七符門坊市內卻依然人山人海,許多遠道而來的修士不願就此離去,希望趁着人多,淘些自己所需的物品。
李沐自從當日隨着七符門前輩回到忘我峰后,就再也沒有出過坊市,而是在坊市外圍租了間小屋住了下來。
由於七符門坊市受到巡邏隊的保護,嚴禁私鬥,所以很多為了躲避仇家或追殺的人都選擇住在這裏尋求庇護,而坊市入夜之後,要進入宵禁,任何人不得在外留夜,否則殺無赦,所以要想在這裏逗留,就必須有個住處。
所以,即便是坊市外圍的小木屋,房價也貴的離譜,就李沐所租的那間不足十平米的小屋一天的租金就要一顆靈石。
李沐的靈粉和聚靈符被一搶而光,他身上除了那枚玉符外,身無分文。為了能住在坊市,李沐找了一家制符店,將他那聚靈符的靈粉配方以一百靈石的價格賣了出去。
一百靈石看似很多,但對於動輒數萬、數十萬的靈粉配方而言,李沐的靈粉配方絕對廉價的不能再廉價了。
李沐拿着一百靈石先到符筆店買了一隻火狼毫筆,又在坊市外圍租了一間最簡陋的小屋,租期一個月,最後將所有的靈石都換成了製作烈焰符的材料。
要想在這裏居住下去,就必須找到賺錢的辦法,而制符卻是他唯一的選擇。
烈焰符是一種使用非常廣泛的初級紙符,不僅具有不小的攻擊力,而且還能起到燒火和照明的作用,所以需求量很大,也正是基於這個原因,李沐才選擇繪製烈焰符來賺錢。
然而結果卻讓他大失所望,製作烈焰符的成功率實在太低了,幾乎十不保一。
究其原因卻是因為他修鍊的功法不相稱。
制符需要以自身的靈力為引,而且必須同所制靈符屬性相同。
李沐的靈根是水、火、木三屬性的偽靈根,而他所修的功法秋水決是水屬性的,體內的火屬性靈氣寥寥無幾,就這還是常年吸收天地靈氣修鍊時殘留在體內的,使用一點兒就少一點,根本無法通過修鍊快速恢復。
三天的時間,一打十二張空白符紙結果就只畫成了一張烈焰符,更重要的是他體內的火屬性靈氣已經見底,沒有火屬性功法,單靠修鍊水系功法時火靈根截留的火屬性靈氣,根本於事無補,修鍊一個月恐怕也只夠畫一張烈焰符所用。
李沐不是沒有想過改畫水系靈符,但是他那本《符?入門》中只有一種名叫‘水引符’的靈粉配方,而這‘水引符’同那聚靈符一樣,屬於雞肋型的靈符,根本賣不出去,至於其他水系靈符,光那動輒價值數千上萬靈石的靈粉配方,就讓李沐望而止步。
李沐也想過改修火系功法,而且買一本最垃圾的火系功法也不過十幾塊靈石,但是他花了五年的時間才將那本不錯的水系功法修鍊到第二層,倘若換本最垃圾的火系功法從新修鍊,那要到猴年馬月才能修鍊到第二層。
無奈之下,李沐只能一天天拖了下去,這樣一過就是半個月。
李沐不免有些焦急,眼看房租就要到期了,倘若再想不到賺錢的辦法,他也只有離開忘我峰另謀出路了。
到時候,只希望諸葛兄弟殺他之心不要太盛,不會為了殺他而不惜等上一個月。
一天的時間很快又過去了,李沐拖着疲憊的身體回到小屋,將包好的糕點放在床頭便在床邊打坐起來。
白天出去找工作依然毫無收穫,那些制符店的老闆嫌他修為低,連打雜都不用他。
李沐不免有些垂頭喪氣,打坐了一會就耐不下心來,便隨手將儲物玉符內的靈符倒了出來,也只有看到這些靈符,李沐失落的心情才會好一些,他不是沒有想過把這些靈符賣了,可是他捨不得,這裏的每張靈符他都愛不釋手,又怎會拿去換錢。
輕輕撫摸着一張張靈光四溢的玉符,李沐眼中充滿了迷戀,不知什麼時候他才能畫出如此完美的靈符。
突然,李沐愣住了,充滿迷戀的目光頓時清醒了過來,露出一臉驚駭之色。
“怎麼會這樣,為什麼玉符多了一摞?”
李沐以為自己看錯了,便將所有的玉符挑了出來,又仔仔細細的數了一遍,的確多了一摞,這裏的每張靈符他都記得清清楚楚,別說數量了,就是靈符上的畫法他都全部記在腦海之中了,根本不可能出錯。
李沐顯得有些慌亂,儲物玉符一直戴在他身上,從未離開過他一步,怎麼可能多出一摞。
思來想去,李沐首先想到的就是有人動過他的儲物玉符。
然而當他將這半個多月的點點滴滴一一回憶一遍之後,這種可能就直接被他否定掉。
半個多月來儲物玉符一刻也不曾離開過他,不可能有人動過。
可那多出的一摞玉符從何而來,李沐百思不得其解。
李沐又仔仔細細的將所有的玉符查看了一遍,發現多出的那一摞玉符同原有玉符中的一摞一模一樣,就連製作手法和刻畫技巧都一模一樣,就連玉符上面的蠶絲綳條都絲毫不差,就像是從原來的玉符中複製出來的一樣。
“複製”
突然出現在李沐腦海中的這個詞就像紮根到他的腦子中一樣,揮之不去。
他趕忙將幾天前發現的那枚奇特的玉符找了出來,那是一枚看上去平淡無奇的玉符,起初他也是這樣認為的,但是當他研究過幾次之後,便發現那枚玉符非同一般。
凌霜前輩送他的靈符並非全部出自凌霜自己之手,那些靈符中,有九成都是出自同一人之手,李沐猜測,這些應該是凌霜前輩的手筆,剩下的那些靈符,繪製的手法卻很亂,有數十種之多,李沐猜想,這些應該是凌霜前輩收藏他人的作品。
而那枚奇特的玉符就是剩下的那一成中的一個。
凌霜前輩繪製的靈符,手法細膩,筆跡稍有傾斜,用力很深,筆畫帶着輕輕的弧度,看上去如同一幅畫,清晰明朗。
但這枚玉符繪製的手法卻很粗糙,用力也不深,看上去雜亂無章,就像無數條線條隨意的交織在一起,毫無章法,顯得很凌亂。
李沐之所以覺得它很奇特,是因為這枚玉符的顏色在逐漸加深,雖然加深的幅度很小,但還是被李沐察覺到了。
起初乳白色的玉符就像稀釋后的牛奶,雖然潔白,但也帶着淡淡的透明,後來李沐發現,玉符的顏色加深了,越來越接近純牛奶那種帶着黏稠質感的乳白色。
李沐飛快的將那枚玉符找了出來,卻驚訝的發現,玉符的顏色竟然變淡了不少,甚至比第一次見到的時候還要淡。
這個發現讓李沐欣喜不已,仔細查看了一番着手中的玉符。
玉符手掌般大小,比一般的玉符稍厚一些,除此之外與一般的玉符沒有什麼不同,不論怎麼看,都看不出有什麼特殊的地方,除了顏色變化顯得很奇特,別的什麼不凡之處也看不出來。
李沐有些迷茫,之所以想到‘複製’二字,是因為他突然想起七符門的那個傳說:“天璇符司祿,為石符,能複製萬物。”
李沐搖了搖頭,覺得非常不可思議,很難想像這就是傳說中能夠複製萬物的‘天璇符’。
他不明白,就算七符門真的有這七枚上古神符,但這‘天璇符’又怎麼會在凌霜前輩手中。即便它在凌霜前輩手中,凌霜前輩又怎會如此貴重之物輕易的送給他。
李沐覺得,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可是,這多出的一摞一模一樣的玉符又作何解釋。
李沐思來想去,除了複製之外,他再也想不出更合理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