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有匪君子,可為之死

13.有匪君子,可為之死

這邊張辛夷和周大人約在了榮國最風月的場所,順豐樓,美姬相伴,豈不美哉,當然這是小狐狸的原話。

周大人約在這裏的真正目的是因為這裏的茶水免費,沒辦法,老一輩的人對錢財比較看重,饒是家財萬貫的周大人也不能免俗。

張辛夷未穿官服,身着硃色外衣,緊束着腰帶,勾勒出纖細腰身,廣袖在行動間隨風翻飛。

“丞相大人可真是一表人才呢,讓人家好生稀罕。”一個長相艷麗的女子主動依偎在張辛夷的懷裏。

張辛夷沒有生氣,反而嘴角輕揚,很高興的樣子,勾起懷裏美人的下巴說:“你也令人好生疼愛。”那美人呵呵笑個不停,眼神嬌羞,臉都紅了,二人之間的氣氛很好。

張辛夷這幅樣子確實是個俊俏公子,她調笑道:“美人,那你說我是怎麼個一表人才法呢。”

那美人笑了,眼神迷離,說:“得君如此,三生可幸。有君如此,可為之死。”

張辛夷聽到這裏,看不出發生了什麼,明明還是展露着笑顏,卻讓人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那美人也察覺出了,不再敢亂說話。

張辛夷低聲喃喃:“可為之死嗎?可為之死。”

周大人看不下去了,他尷尬的開了口打着圓場:“丞相大人,這就是那幅殘棋。”

周大人把手裏一直提着的木匣子打開,裏面確實是一副棋盤,從中看出下棋的兩人幾乎旗鼓相當,誰也不能讓誰,最後落得個雙方都不能下子的地步。

張辛夷回過頭看着周大人,眼神很有壓迫性:“周大人,你確定今日來這隻有這麼一件事?”昨晚小狐狸把一些朝堂的基本情況都跟她講了,沒想到表面上誰也不支持的周大人會是德王的爪牙?她是要攻略皇上的人的,肯定不會在這裏栽跟頭。

周大人眼皮一跳,難道她都知道了,這不可能,那麼多年我隱藏的這麼深,怎麼可能被發現,就算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周寒銘也不知道我到底要幹什麼,甚至一直以為我是忠臣,不會被這個乳臭未乾的小子知道的,他自己有幾斤幾兩難道不知道嗎?

“丞相大人這是在說什麼話?犬子在邀請大人的時候就說過了只是想下完這一步殘棋罷了,不然大人以為還有什麼。”

張辛夷把那女子放下,溫柔的說道:“乖,自己先去玩,等下來找你哦。”那女子本不甘心就這樣去了,但看到張辛夷那麼俊那麼尊貴的人肯低聲哄她也就沒有不情願的走了。

沒想到也是一個容易迷戀女色的人,這樣也就好對付了。在一旁一直看着的周大人自以為知曉了張辛夷缺點很是高興,孰不知這是張辛夷特意露出的破綻,不是想方設法找我的破綻嗎,現在知道了,是不是很開心?

“周大人,你就直說吧,現在沒有其他人在了。”張辛夷搖着水杯很是悠閑,似笑非笑盯着面前這個要出現馬腳的人。

周大人猶豫,還是說:“丞相大人,不瞞你說,下官除了想和你下完這局棋之外還有一事相求。”

張辛夷沒打算接話,周大人咬了咬牙,那樣子好像是要跪下去求張辛夷答應她了,張辛夷可不敢讓他跪,會折壽的。

耳邊卻傳來一聲輕嗤,你總是在時空裏穿梭,壽命減了都沒關係,反正總有替死鬼。

“聊靈,這可不一定呢,哪有這麼好的事?等回到我該去的地方我可能已經白髮蒼蒼,那個時候你就別跟着我了,因為我心裏會不平衡的,你依舊年輕,而我美貌不復。”說著說著有點傷感了。

“說得我好像想跟你似的,若是你怕你變醜了,你就別回去了,一直呆在時空裏不就好了嗎?”

“你明明知道這不可能,卻還是要這麼說。拿我尋開心。”張辛夷沒有生氣,單單覺得這話她不喜歡。

聊靈沒有回答她,可能是害怕的匿了。

周大人也只是虛虛一跪,沒有真心想要跪她,也就承情起來了,笑着說:“大人,我想說的事,可能你也清楚了,就是此次刺殺事件別再查下去了。這個後果不是你我能夠承擔的。”

張辛夷裝作很害怕的樣子說:“這從何說來?”

“不瞞你說,如今這個皇帝,唉,其實你既然能夠來到這裏,那麼肯定也有對他的不滿了吧。”他頓了頓,接著說:“加上這幾天皇帝對你的戒心很重,幾乎在大小事上都有針對你,他是靠誰的力量登上的皇位,你我都清楚,如今忘掉恩情,想要除掉這些曾經輔助過他的力量,這是何等之徒?”

遠處在批改奏摺的尤許打了一個噴嚏,皇上針對她可不是因為戒心,而是覺得現在的張辛夷太有趣了,忍不住逗弄。

“周大人慎言,皇上可不是誰都能議論的。”

張辛夷心裏冷笑,你是什麼心思我也知道,把尤許說成了一個忘恩負義之徒,讓我寒心,轉而支持德王?我不知道以前的張辛夷會怎麼選擇,我只知道我只會支持尤許,畢竟他是尤許。

周老匹夫奸笑:“大人,現在只有你我在這裏,怕什麼。”

“謹慎些才好。誰知道周大人會不會安排一出局中局?”張辛夷看着他的眼睛,眼神澄明。

周大人拍拍他的肩,做出一副長輩的樣子:“丞相大人,你年少居於高位,忌憚你的人不少,若是能有一個人的庇護,那你這個位子就可坐得穩妥。”

終於要說了,她都累了,跟這種人周旋最是疲累。

張辛夷感興趣的看着他,這話沒錯,可是為什麼她不繼續抱皇帝的大腿,轉而去抱一個有着狼子野心的人的大腿?這是新出的冷笑話?真冷。

周大人說:“德王你覺得怎麼樣。”

那個陰惻惻的“小人”?不怎麼樣,長得和我尤許一般模樣,卻是半點也比不上他。

“我可不敢妄議王爺。”

周大人摸了摸鬍鬚說:“丞相大人,德王跟皇上你是必須選一個的,而且你也走不了了。”

張辛夷眼皮一跳,暗自問聊靈:“怎麼回事。”

“來了一位元老級人物秦熙澤,侍奉過三朝皇帝,朝中地位可想而知,尤許對他很是忌憚。”所以這是局?

她看着還在摸鬍子的周大人內心有點惡寒,這事越來越令她覺得噁心。

德王自己不出面,叫一個無法讓她拒絕的人物出場,這也便罷了,還將我團團包圍,讓我只有歸順他的份,果真一個比一個圓滑。

張辛夷還是端着笑意:“不知還有誰等着我?”

她一說完秦熙澤就進來了,出聲道:“拜見丞相。”

張辛夷盯着他,三朝元老?

“別看他長得年輕,確實有八十歲了。”聊靈說,“那些皇帝都是短命的,沒有活過二十五的。”

張辛夷也沒詫異多久,扶着那位起身:“不敢當您這一位丞相大人好,您資歷可比我深厚多了。”

“咳咳,好,後生可畏,小小年紀就是丞相,以後更是不同凡響,前途無量。”秦老大人精神氣挺好,就是最近感染風寒,總是咳嗽不停,喝葯也不見好。

張辛夷與他本沒有太多交集,所以只是笑着說:“大人謬讚。”

周大人對着他行禮:“秦大人安好。”

可那位,沒理他,連看都沒有看他,這讓周大人覺得有點尷尬。

秦老大人話鋒一轉:“小丞相與周大人來這是為何?”

這回他提到了周大人,周大人自然給力的站出來:“丞相大人想與我切磋棋藝,約在這裏甚好。”

張辛夷暗中咬牙,這顛倒黑白的功夫倒是厲害。

秦大人卻沒有相信這個說辭:“是嗎?我是接到密令前來,難道你也是?”

秦大人一直是皇族一黨,自然是站在小皇帝這邊,接到密令前來,莫不是受到皇上的旨意?張辛夷心裏一跳,好不容易洗脫嫌疑,到這裏真是白費一番苦心,不過周大人站隊不是不明顯的嗎,為什麼好像這秦大人對他敵意那麼重,難道德王為了籠絡我,既然不惜暴露一個最大的棋子,不可能,她沒那麼大的本事。

周大人回:“密令?什麼密令。”他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如果不是張辛夷知道他是什麼心思,恐怕也會被他騙了過去。

秦大人冷哼一聲:“周家小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丞相大人與你來這我權當沒看見,但是你若還起了別的心思,可別怪我在皇上那參你一本。”

周大人聲音顫巍巍的:“大人冤枉,今日是我兒說丞相大人想與我一會,我才來這風月樓,絕對沒有什麼其他二心啊。”

這周大人口口聲聲說是她的主意,張辛夷都要被氣笑了,但關鍵是她也沒有證據說不是。

沒曾想這秦大人竟然有點相信:“丞相大人,是他說的這樣?”

張辛夷要回答的時候,秦大人卻不讓她往下說:“本就有所懷疑,現在我也不知道該信誰,小丞相,你明天自己去找皇上解釋,你要知道,這些東西都是皇上給你的,他想收回誰也攔不住。”說完拂袖走了。

這算板上釘釘?她有點奇怪,皇帝不可能懷疑他的,不,這還是有可能的,畢竟最近他神經兮兮的。

她與周大人告別,準備回府,周大人饒有深意的說了一句:“你沒有選擇。”張辛夷當做沒有聽到,施施然走出門外,帶走室內僅剩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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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安稱狐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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