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道輪迴 第3章 離家兄妹
拳頭落下去的瞬間,瘋子一下愣住了,地上哪有人,除了沈沐涵的包就是一件風衣。我在旁邊倒是看得清清楚楚,瘋子使出背摔的時候,男人用另一隻手在瘋子腰上輕輕一推,順勢轉身從風衣里閃了出去,只是沈沐涵的包沒來得及拿,和風衣一塊被瘋子摔了出去。
瘋子回過頭:“我靠!冬日戰士啊?”
眼前的男人右邊是一條金屬手臂上面還畫著些奇怪的花紋,怪不得一直穿着風衣,想必也是不願意讓別人看見。風衣被瘋子扯掉之後男人明顯有些憤怒,兩個拳頭緊緊的攥起來。雖然眼前的男人一副打不過的樣子,瘋子也不甘示弱,用大拇指揩了下鼻子,擺出一副應敵的姿勢,就在兩人一觸即發的時候,背後傳來兩聲驚呼。
“瘋子!”
“哥!”
我回過頭,背後站着的正是失蹤的沈沐涵,旁邊還站着一個姑娘,穿着和那個男人一模一樣的風衣。那聲“哥”就是她喊得,那個男人是他的哥哥。
沈沐涵看到對峙的兩個人,走過去用力的拍了瘋子後背一巴掌:“又打架是不是?”
瘋子沒回頭,始終盯着面前的男人:“涵妹子,等我打完再跟你解釋,你先走遠點,可別滋一身血。”
和沈沐涵一起過來的姑娘走到男人面前,抓着那條金屬手臂搖搖頭。伸出手的一瞬間,我看到那姑娘的右手也是金屬的,和男人的胳膊一模一樣。
男人低頭看了一眼,把攥緊的拳頭鬆開,不再搭理瘋子,徑直走過去,撿起風衣穿好,把地上的包遞到沈沐涵手裏:“你的包。”
瘋子一直用餘光看着男人的一舉一動,姿勢卻一點沒變,看到男人把包還給沈沐涵,嘴裏哼哼的笑了兩聲:“別以為把包還回來這事就算了,趕緊回來繼續打。”
看這情況,很明顯事情和我們之前想的不一樣,瘋子好多年沒打架一下打上癮了,可能早就忘了為什麼打架了,只想着和這個男人分個勝負,畢竟忙活半天就扯了人家一件風衣。
周圍已經圍了很多看熱鬧的人,我剛剛一直關注兩個人的打鬥,一時間也沒注意。看到沈沐涵完好無損的回來,那個男人也沒有繼續打下去的打算,我趕緊過去把瘋子舉着的拳頭按下去。
瘋子一臉不情願:“我說木頭,你拉我幹嘛,要不是你攔着我,我絕對不放過這小子,我是賣你個面子。”我心說你可拉倒吧,就剛才那幾下明顯是人家不想和你打,要不然現在你指不定已經去醫院了。
“行,我知道你厲害,但是你的女人已經回來了,是不是沒必要再打了?”剛才所有心思都花在找沈沐涵上,也沒注意瘋子說了什麼,現在忽然想起打架之前瘋子說了一句“連老子的女人都敢動”,那丫頭什麼時候成你的女人了?
沈沐涵聽到我的話皺着眉頭白了瘋子一眼。瘋子撓撓頭對着沈沐涵嘿嘿一笑,手偷偷的在我腰上狠狠的擰了一下,疼的我差點叫出聲。
“木頭,什麼女人啊?別瞎說!”
我看瘋子恢復了正常,周圍的人看到沒熱鬧可看也都慢慢散了,於是問沈沐涵發生了什麼事情,沈沐涵撿着重點把事情講述了一邊。
瘋子去開車,我在對着遠處發獃的時候沈沐涵看到有個小偷在偷穿黑色風衣姑娘包里的錢包,於是上前制止,結果小偷狗急跳牆,扔下錢包跑了。沈沐涵躲避不及手背被小偷手裏的匕首劃了一道,姑娘過意不去帶着沈沐涵去包紮了傷口,這個時候女孩的哥哥才辦完事情回來,就順手把包給了他。
我看了一眼沈沐涵的手背,繃帶上還隱約能看到血跡,不過看她活蹦亂跳的,應該是問題不大。
說完以後,沈沐涵向我和瘋子介紹面前的姑娘。
“木頭,瘋子,這位姑娘叫離婉。”
離婉朝我們笑笑,對剛剛瘋子和他哥哥的衝突一點都沒有介意。
“你們好,我是離婉,這個是我哥哥,離風。”
離風聽到離婉介紹自己,朝着我們亮了點頭,臉上仍然是那種厭世的表情。我看瘋子又要發作,趕緊過去打圓場。
“我叫林棋,那個叫李風,剛才是因為誤會,不好意思。”說完對着離風伸出手,算是道歉。手伸出去我就後悔了,從頭到尾這個離風是個什麼樣子我都看在眼裏,對人愛搭不理的,這要是人家不跟我握手,我這不是熱臉貼了冷屁股么。離風也果然沒讓我失望,對我伸出去的手看都沒看一眼。
離婉看到這一幕,把離風的手拉過來放在我手上貼了一會:“林棋,你別介意,我哥哥他人就是這樣,不太愛說話,但是他並沒有惡意。”
不管情願還是不情願,握過手之後這件事情也算是過去了。離婉因為沈沐涵的受傷執意要請我們吃飯,我和瘋子推脫了半天,最後因為沈沐涵的同意只能答應了。
機場的周圍沒什麼高檔的地方,最後只能找了一家看起來比較像樣的燒烤店。瘋子還在因為沒打過離風生悶氣,拽着服務員的胳膊點了一大堆肉串解氣。離風還是一副別人欠他幾百萬的表情,沈沐涵和離婉聊的非常投機,我試着插了幾次嘴實在插不進去。
瘋子擼完一串羊肉,把鐵釺子往桌子上一扔,跟老闆要了一箱啤酒,給我一瓶,自己一瓶也不說話一仰頭一瓶頃刻見底。
瘋子喝完一瓶打了幾個酒嗝,倒上兩杯酒端着想了一會,騰的站起來對着離風說:“兄弟,今天是我的不對,跟你道個歉。”離風竟然破天荒的從牙縫裏吐出兩個字:“沒事。”我聽到離風說話,心裏的一顆石頭總算是落了下來。瘋子的脾氣我了解,不是那種蠻不講理的人,就是太要面子,能主動道歉已經是破天荒的了,這要是離風再不搭話說不定瘋子又原地爆炸了。
離風能說話顯然也是超出了瘋子的預期,當下就放鬆了很多,笑着遞給離風一杯酒:“兄弟,這杯酒我敬你,把這杯酒喝了就當是原諒我了。”話說完,離風抬起眼皮看了一眼瘋子手裏的酒杯:“不會。”
我看到瘋子臉上的笑瞬間凝固住了,剛放下不多久的心又提了起來。瘋子保持着遞酒的姿勢一動不動,離風就像看不見一樣,低頭吃着肉串,吃完還不忘把鐵釺子擦乾淨。
氣氛越來越尷尬,正不知道該怎麼緩和的時候,離婉站起來接過瘋子手裏的酒杯:“李風哥哥,我哥哥他真不會喝酒,這杯酒我替他喝了,你也別老是道歉了,我哥哥不介意的。”說完捏了一下離風的肩膀,離風點了下頭算是同意了。
這個坎總算是過去了,瘋子也徹底放鬆下來,拉着離婉推杯換盞的喝起來。離婉看起來柔柔弱弱的,沒想到喝起酒來不比瘋子差,瘋子去了三趟廁所,離婉還跟沒事人一樣,只是幾瓶過後話慢慢多了起來。
離婉告訴我們,他們兄妹倆自幼右臂殘缺,長大后安了假肢,離風因為這事從小就有點自閉不愛說話,他們這次來是來找人的,沒想到一下飛機就遇到了小偷。
離婉剛說完,離風站起來拉着她的胳膊:“走了。”說完不由分說拉着離婉朝門外走,離婉一邊走一邊朝我們比劃了一個打電話的手勢。
離家兄妹走後,時間已經不早了,我們也該回家了。這一段插曲耽誤了不少時間,李叔在家應該等急了,我和瘋子喝了酒不能開車,只能寄希望於沈沐涵時好時壞的駕駛技術能平安無事的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