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 分析
栗子從鍋裏面夾了點菜放進了碗裏，用筷子攪和着，卻半天都沒有送到嘴裏去。她想了想對面宋曉飛的話，不由得心中感慨。或許，這宋曉飛說的話一點兒毛病都沒有，正因為她是那旁觀者，所以，看問題的角度不同，自然，剖析起來便會更加透徹。
宋曉飛見栗子半天沒有做聲，抬起頭：“就你說這哥們兒媳婦兒，是在杜銳之前的單位，還是現在這個呀？”
宋曉飛一邊說著，一邊大口嚼着嘴裏的青菜。
栗子抬起頭：“原來的。”
“那就是說，現在不在一起辦公唄？現在白天見不到唄？”
栗子點了點頭：“他新單位，我連去都沒有去過。現在身邊的這個什麼助理的，是男是女我都不知道。”
“我猜呀，十有八九是女的。”
“你說也是，誰規定的，這非得男女搭配，幹活不累的？”栗子的嘴一撅，那樣子很是可愛。
“誰規定的？社會規定的。有時候我也納悶兒，你說，這世界上除了男人就女人的，怎麼就有那麼大的吸引力？哎。話再說回來，秘書和助理這個詞兒，本身就賦予了多重身份。有時候，在被動的情況下，你想推脫乾淨某種關係，怕是外人，都欠兒欠兒地把你安完了都。”
“你是說，秘書和助理？”栗子睜大了眼睛，疑惑地問着對面的宋曉飛。
“是啊。這個社會當中，人的思維發散性，本就對這兩個詞語賦予了一定花樣式的頭銜。當然，你可以把它理解成為正統，也可以把它理解成為不正統，總之，在這兩個方面身上，你可以隨意地自由切換，一切皆有可能。”
栗子沒有說話。
“算了，別想了。猜測是猜測不出來任何結果的，我們沒有實質性的證據。光憑猜測去想一個人絕對的好與壞，或是探究他是一個善良的人，還是做惡多端，根本就沒有用。你像我，不說感情哈，就說我在我單位。就我在單位當中，我就一直覺得，我有兩個關係比較好的同事，有什麼事兒我都會一起嘮。結果呢？我去，別提了。我們換了新的領導之後，我瞬間就被，我所認為的朋友所背叛了。你知道嗎？我現在是知道了，就這人多的地方，可真沒有真心。你拿真心換真心，那就是傻子。工作中啊，從來都是孤軍奮戰。”
提到工作，栗子似乎就沒有了發言權。所以，她默默地聽完沒抬起頭衝著宋曉飛笑了笑。
宋曉飛此時似乎還沒有注意到栗子的反常，依舊自顧自地在那兒說著。
提起來這秘書和助理工作的弊端性時，栗子忽然想插句嘴，和宋曉飛說一下自己打算工作的事。結果，坐在對面的宋小飛卻一直喋喋不休。
也恰是因為這種不停的說，讓栗子然之間又覺得，這內容，可真是越聽心裏越緊。
這個時候，宋曉飛才注意到：“你在那兒歪着眉頭，想什麼呢？”
栗子挑了條眼皮：“我還正想和你說呢。”
宋曉飛吃了個蝦滑：“說什麼？”
“我忽然有想法出去工作。”
“是有點兒突然。怎麼，最近插畫不好？”
“嗯。給我們介紹封面兒的那姐，最近有事兒。好像是懷孕了。哎，我不知道這是不是真的，如果是，那，基本一年多都沒招兒了。”
“啊？那沒有人接替她的位置？”
“有！不過，這人，就總是把好的活兒，掙錢多的都給認識的熟人。向我這種不顯山不露水的人，我感覺啊，基本都能餓死了。”
“那你這要上班，也是好事兒啊。換個環境，接觸接觸新的人，沒準就OK了呢！誒，有目標嗎？”
宋曉飛漫不經心地問着。
栗子的聲音很小，底氣也不足，小聲地來了一句：“助理或秘書。”
宋曉飛深呼吸一口氣：“栗子，彆氣我，我最近本身脾氣就不好。這麼氣下去，很容易直接就命喪在這火鍋桌上，到時候你可得負責任。”
“不是我想當。你可別誤會。”
“不是，我就問你，全世界那麼多工作，你幹嘛非要往這上頭選啊？”
“哎呀，真不是我，況且，我不是還沒幹呢嘛。就是，我和馮茜聊天，提起來這事兒，她說她男朋友的姐夫公司正好缺人，讓我去。還給了我一張名片。”
“她男朋友的姐夫？什麼職位？什麼公司？”
栗子疑惑地從外衣口袋裏拿出來一張卡，瞧了瞧：“什麼辰人力資源公司。”
“嗯，是，那你應聘什麼？”
“總經理助理。”
宋曉飛氣得放下了筷子：“說來說去，看來，我剛才的話算是白說了。”
“反正，她也沒具體說，就說缺的是一個總經理的助理。”栗子的聲音依舊有點兒小。在這飯店嘈雜的人聲中，簡直聽起來都費勁。
“你和你媽媽說了嗎？”
“說了。但是，杜銳我沒有講。我也不知道，究竟該不該和他說說。”
“說什麼說？自己想好的事情自己就去做。你上班不上班的，和他有什麼關係。你別看，你當初要結婚時候，我讓你自己考慮，但是，這小事兒，壓根兒就不用說。”
“反正，我後來也想了想，確實似乎沒有和他說的必要。你知道不，杜銳總拿話說我，說我沒有工作，不掙錢，所以我就想，算了，我還是不說了，不然，大哥肯定得說我一天天咋咋呼呼的，上個班都得弄得全天下盡人皆知。”
“你好像也沒那麼笨哈哈哈哈哈！抓緊吃吧，一會兒火鍋都涮渾了。順其自然吧，你想能想出所以然？就好比我們說老曹。如果我們抓不到證據的話，不也是猜測？”
當話風轉到老曹身上時，栗子忽然來了興緻。她甚至放下筷子，瞪圓了兩隻眼睛：“誒，你說，憑你的直覺，你覺得，老曹和那小趙兒之間，能有事嗎？”
宋曉飛撇撇嘴：“不知道。不過，這個你還真別說，因為他們兩個之間的某些事情，實在不太符合正常人的邏輯。你要說沒事吧，種種表現好像，又那麼點兒問題。誒，你注沒注意到，就那天，咱們去看玲子那一天，小趙兒不是去取車嗎？”
“嗯。怎麼了？”
“就是那小趙兒聽到說玲子懷孕的時候，你有觀察到她的表情了嗎？她手上的車鑰匙，啪的一下就掉在了沙發上。當時我就覺得，有點兒緊張過渡了。畢竟這是師母對吧，師母懷孕不懷孕的，她那麼激動做什麼？再說了，我是親眼看見老曹和一個女的從飯店出來的。那還能有假？關鍵，這前後腳兒的，不能不讓人懷疑啊？！”
“那是掉的呀？！我還以為是她扔的呢。”
“哪有！因為我一直在她側面，我一直在觀察着她。就那一下子，確實是嚇的，一下子掉了。”
說到這一情節，兩個人又開始神乎其神的，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大陸一般。
說到激動的地方，宋曉飛也將手中的筷子放了下來，一本正經地回答着：“真的！”
那眉毛皺的呀，就感覺好像是在疑惑，這麼大的事兒，你怎麼能不相信我？你怎麼能不知道呢？
“那就是說，小趙兒對於玲子懷孕，表示很驚訝唄？”
“嗯嗯。我估計呀，那天是咱們幾個在，不然，她的反應，肯定會比我們想像和看到的更為誇張。你知道她當時掉了鑰匙時我什麼感覺嗎？那感覺就是說，我去，懷孕了竟然？”
栗子在對面笑了笑。不過，她笑可並不是因為小趙兒掉了鑰匙的事兒，而是宋曉飛在表達自己內心的預判時候，聲情並茂的樣子，很是搞笑。
“你說她驚訝，能說明什麼？”
“驚訝呀，能說明很多問題。能說明，我們想知道的問題，也有可能說明不了。總之，這種模稜兩和的判斷，我也說不好。”
“那小趙兒和老曹之間究竟會有什麼關係？”
“依我看，即便不是我們想得那麼齷齪，但是，也是總覺得挺不普通的。”
兩個人的話題剛說到這兒，馮茜在三個人的群里又開始撩了起來：“不是，我說你倆幹什麼呢？怎麼我發了這麼個爆炸新聞，你倆都如此淡定？不是都等着看好戲呢嗎？這好戲都上演了，怎麼還都突然沒了動靜？塑料姐妹花啊！把我推前線奮勇殺敵，獲取敵軍情報的，你們倆穩坐泰山。不合適吧！你倆是在一起呢，還是各自在家？都在什麼方位？為什麼我發兩個照片都沒有反應？”
宋曉飛拿起手機來看看，一邊讀者，一邊笑着瞅着栗子：“是你的馮媽媽。說咱們兩個太過於淡定了，關於她捨身獲取情報的舉動無動於衷！說咱倆，放了兩個照片的事情都一點兒反應都沒有，實在是太搞笑了。”
“她想要什麼反應？”
“不知道。關鍵是她也沒有說那照片上是誰，只是單憑猜測而已是那個銀行的小吳。就這樣的工作作風，在特務方面，絕對不合格。快問問，快問問有沒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