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五章 一別經年,依舊如初
徐風塵和徐敬思迅速趕往街道,開上車,仍舊是紅綠燈都不管,直奔向徐家村。
齊柔柳被父子兩人合力殺死,黃冤句大聯盟相當於已失敗了一半,既然他們只帶武學強者趕來H市,企圖憑藉強大的頂尖戰力把徐家村給一窩端掉,然而這裏面還是隱藏着極大的風險,若是徐家強者佔據上風把他們給一網打擊了怎麼辦?
黃冤句的計謀豈不是自投羅網?
徐風塵感到肩膀上的壓力極大,王鳳城既然給他打來了電話,便是說明徐家村正處在風雨飄搖之中,聯想到齊武夫等暮春境武學強者一起逼上徐家村,而徐家村的宗師級別的強者數量少於對方,徐風塵的心臟不禁跳動的越來越快。
徐敬思一直在安慰徐風塵,他這位做父親的,清晰感受的到徐風塵的緊張:“有你爺爺在,還有那把詭譎的古劍,徐家村的人,沒事的,我們只要及時的趕到,就能阻止齊武夫等人。”
徐風塵艱難的吞咽了口唾液:“我知道的父親,只是我擔心徐家村的普通人,齊武夫、黃冤句、莫志承、郗裕、計天慶,或許還會有其他宗師級別的強者,再加上他們攜帶着的先天境強者,形勢,恐怕不容樂觀……”
“唉,命這東西有時候不好說。”
“可是我依然想要去挽救戍守在徐家村的普通人。”
六甲成員還有天庭的人,比較與宗師級別的強者來講,的確是普通人了。
徐敬思沉吟了少許,說道:“六年前的事情,你該知道,我們徐家為此戰死的人,不計其數,尤其是諸多供奉,絕大部分獻出了寶貴的生命,我們徐家有一部分收益,一直掌握在你爺爺的手裏,這部分收益便是撫恤為徐家戰死的人的後代,雖然他們失去了生命,但是我們徐家可以連同他們的那一份補償在後人的身上,也是有些人未曾留下家人,徐家就用他們的名字成立了上百個慈善基金,幫助需要幫助的人,讓更多的人記住他們的名字。”
徐風塵點點頭,他當然知曉的父親話里話外的意思。
但,就是心裏堵得慌,不舒服,他一向將自己人看的極重,這是一件好事,但也不是一件好事……或許,誰也說不清。
一路闖紅燈,在一處十字路口還刮蹭了一輛車,正在這輛車的司機下車大罵的時候,徐風塵停也未停,絕塵而去。
司機目瞪口呆,回頭看看自己愛車上的刮痕,霎時只能朝看不見車尾的地方豎起大拇指,近幾年他還是第一次見在馬路上如此彪悍不講理的大哥!
自斬殺齊柔柳的地方開向徐家村,一共用去了四十分鐘。
主要是馬路上的車太堵,即便未曾遵守交通規則,在堵的地方也前進不得。
直到開在H市外環路上,依稀可見徐家村之時,徐風塵莫名的鬆了口氣。
看到了徐家村,就覺得還來得及。
把車直直開往山上。
不過開了一兩百年徐風塵便停下來了。
地面上鋪着屍體。
下車。
徐風塵握着洞中仙的右手青筋暴起。
當先看到的屍體,臉面朝上,徐風塵認識他,前幾天自歐洲回到華夏后,他還在早上給徐風塵和王鳳城送來了早餐,沒成想,短短几天,這位六甲成員就橫屍當場。
實在是百味交織,難以言喻。
徐風塵的胸口堵的慌。
山上傳來驚天動地的打鬥聲。
有幾座別墅着火了。
火光映亮了半邊天。
徐風塵跟徐敬思父子兩人不再做停留,快步趕往戰場。
路上的屍體着實不少,當然除了徐家六甲、天庭成員,還有幾位陌生的臉孔。
想必他們是侵襲徐家的敵手。
戰場的邊緣,徐風塵的腳步驟然一停,徐敬思沉重的看了他一眼,並未言語,持着長刀加入了戰場。
徐風塵的世界突然清靜了下來,變得無聲無息。
他看見了一具蒼老的屍體。
趙頌國老爺子。
徐風塵顫顫巍巍的走到老爺子的身邊,跪了下來。
趙頌國雙目圓睜,心臟被洞穿了,鮮血流了一地。
且在趙頌國屍體不遠處,莫止水正在與一位老者纏鬥,兩人打的不分上下,還有一位老婦伺機待發,雙手攥着匕首,想要在合適的時間,給予莫止水必殺一擊。
趙頌國屍體旁邊,是一具無頭屍體,看其裝束就知,此人定然隨着齊武夫、黃冤句等人前來徐家村的敵人。
徐風塵拭去眼眶裏的淚,搖搖晃晃的站起身。
此時此刻,沒有多少時間留給他傷春悲秋。
徐風塵一步跨出近十米,身如鬼魅,橫斬出一劍,身體與此方天地相融,先將等着莫止水失誤的老婦給一劍斬殺,再回過頭來,《太平令》中殺傷力最強的一劍,劈斬向與莫止水纏鬥的老者,莫止水側身直接躲了開來,她感受得到,徐風塵的此劍蘊含著莫大的恨意,她若是繼續插手其中,只怕會誤傷了她,那便得不償失了。
老者沒有絲毫的反抗,絕望的看着當頭斬下的一劍。
確確實實無法還擊,因為差距大到了不能彌補的地步。
除了等死,作為五星先天境強者的老者,想不到其他的任何辦法。
立斬為兩半。
徐風塵任其鮮血潑濺到自己的身上。
“趙頌國捨命與兩位先天境強者對戰,一位四星,一位五星,最終不敵,被那位五星先天境強者給洞穿了心臟,但是趙頌國不落徐家的威名,同時割下了五星先天境強者的腦袋,那位四星先天境強者則被我殺了。”莫止水輕描淡寫的說道。
話語裏卻滿含悲傷。
徐風塵點點頭,嗓子裏火辣辣的疼,他說不出話。
莫止水吐出一口鮮血。
徐風塵示意她休息吧,接下來的戰事交給他就行了。
隨即看向戰場的中心。
齊武夫對決上了徐仙道,齊武夫手裏的長劍頗為的古怪,材質似鐵非鐵,他的劍法規規矩矩,卻是每一劍都蘊含著無可匹敵的力量。
徐仙道手持那把神秘的古劍,儘管徐風塵肉眼可見在自身的絕對力量上,徐仙道弱於齊武夫,然而有了古劍的輔佐,兩人打了個平手,一時之間,誰也奈何不了誰。
計天慶和寧先生大戰,他們打的膠着的很,亦是平手之局。
莫志承與慕容笙寒交戰,莫志承看似佔了上風,實則慕容笙寒每隔一段時間就在莫志承的身上增添一道傷口。
而郗裕尋機而動,他的主要目標是徐仙道,不過,徐敬思到來之後,兩人交手起來,一瞬間便被徐敬思給重創,咳血不止。
黃冤句負手而立,居高臨下,在他的對面,是顧家的老太婆顧長清、諸葛靜安、周錦枝等人。
徐風塵的目光落在顧長清的身上,顧奶奶已然是個死人了,只剩下一口氣強撐着,至於諸葛靜安、周錦枝等人,受傷頗重,重到了需要休養恢復半年才能康復的地步。
他走上前,站在了顧長清等人的身前。
怪不得王鳳城焦急的給他打電話……
“風塵。”周錦枝吐出一口血。
諸葛靜安一下子身形不穩,裴徽羽在旁攙扶住她,徐靈兒神色萎靡不振……這些人,合力阻擊着黃冤句,儘管知道時間一長,她們必死無疑,但,仍然不退一步。
徐風塵強顏歡笑的看了周錦枝一眼,點點頭。
而顧長清在見到徐風塵站在她身前的時候,就把手放在了徐風塵的肩膀上,小聲說道:“我的任務完成了,接下來就交給你了。”
徐風塵悲傷道:“顧奶奶一路走好。”
“嗯,算你小子還有點良心,知道讓我一路走好,顧家今後就交給你了,給我好好照看着。”
“放心吧,顧奶奶,徐家在,顧家一定就在。”
“好,我走……了。”
顧長清緩緩閉上雙眼。
徐風塵淚花翻湧。
回身攙扶着顧長清躺下。
自身上撕下一塊衣料覆蓋在老人家的臉上。
徐風塵轉身看向黃冤句,他第一次面對面注視着黃冤句。
只是跟周錦枝等人交代道:“接下來,是我的事了,你們去休息吧。”
隨即,手持洞中仙迎面斬向黃冤句。
黃冤句冷哼一聲。
他看到徐風塵之時,心裏咯噔了一下。
一種極為不好的感覺湧上心頭。
他抽出了一把細長的刀,跟徐風塵對劈了一擊。
“你……殺了齊前輩?”黃冤句難以置信的問道。
徐風塵不以為意的咧嘴狠笑:“是又如何?”
“我不信!!”
“信不信是你的事,不是我的事。”
再斬出一劍。
黃冤句堪堪接住,但後退數步,嘴角溢出一道鮮血。
徐風塵的力量超出了他的想像。
“你當真殺了齊柔柳?”
“對!沒錯!”徐風塵冷笑。
他絲毫的不介意黃冤句反覆詢問,他心通略微感受到黃冤句猜出齊柔柳的死訊后,心境幾近到了崩潰的邊緣。
黃冤句突兀的大吼:“怎麼可能!!!”
徐風塵的周邊浮現出密密麻麻有些擁擠的紫金色光芒,載沉載浮,蔚為大觀。
“事實就是事實,我勸你節哀順變。”
這便叫殺人誅心!!
黃冤句恨極,他確實相信了徐風塵的言語,畢竟推算時間,齊柔柳與丘邊塞斬殺掉陸先生之後,二十分鐘前就該到徐家村了,只是遲遲未到,反而徐敬思、徐風塵父子出去了一趟又回來,黃冤句就聯想到了,父子二人或許外出去救陸先生,沒有救到陸先生,但也殺了齊柔柳。
這件事對於黃冤句來說,是件痛徹心扉的大事。
他現在得到的一切都與齊柔柳有關,齊柔柳出了事,令黃冤句忽覺大夢一場,頓時不知六年之後再組織所謂的大聯盟進攻徐家,是對是錯了,畢竟連齊柔柳都在H市戰死了。
黃冤句忍無可忍,上前搏殺徐風塵。
細長的刀,極為的銳利,也是一件瑰寶,就是不知從何處得來的了。
每件江湖上的瑰寶,盡皆不可多得,大族得到一件,便能作為立族的壓箱底兵器,交於強者來使用,往往殺傷力會提升一個檔次。
就像是齊柔柳的那把青銅劍,徐敬思臨走之前,順手將之帶回了車上,這算是戰利品,且戰利品的價值太過重大,就連看慣了世間繁華的徐敬思,也是不忍將青銅劍丟在原地,不管不顧。
徐風塵與黃冤句戰鬥波及氛圍極廣,甚至打到了徐仙道的別墅之內,別墅里的各種裝飾、傢具,在洞中仙與黃冤句所持的細長長刀的破壞下,損失殆盡。
一劍自牆上劈開了一道口子,黃冤句左肩的衣服被洞中仙的劍刃斬下了一塊,順帶斬掉了一小塊血肉。
黃冤句的臉色變幻不定,他對於徐風塵的戰力依舊是錯估了,這位年輕人的戰力,比他想像中還要強大。
打到了別墅外,離徐仙道與齊武夫的戰場較近,徐風塵感受着風雪刮在自己的臉上,以此稍微判斷,心知爺爺跟齊武夫在戰局上還是保持着平手,得益於那把古劍,在和黃冤句打鬥的過程間,徐風塵餘光瞥了齊武夫一眼,齊武夫近乎於漂浮,但是在運使某些招式的時候,不得不又落在地表,不禁鬆了口氣,說明齊武夫的真實武學境界,並未真箇離凡人太遠,離仙人太近……
黃冤句氣喘吁吁。
他現在跟徐風塵的距離相隔七米。
但,七米的距離對於兩人來說,都不過是呼吸之間的事情。
“徐風塵,我承認是我做錯了,在你最初回到華夏的時候,我就應該殺了你!”黃冤句憤憤不平。
是啊,那個時候若是把徐風塵給殺了,哪還會有後來的事情啊!
徐風塵嗤笑道:“你就吹吧,你能殺的了我?我爺爺莫非是個擺設?我現在才明白過來,爺爺表面上不出徐家村半步,實際上一直護佑在我的身邊保護着我,為的就是不讓你們這些妖魔鬼怪傷到我!且還能給我經營成長的環境!”
“哼,你還知道?我還以為,你一直不知道徐仙道的苦心呢!沒錯,我們之所以沒有輕舉妄動,就是源自於徐仙道的壓力!徐仙道對外稱,身體受創,一直沒好,不就是想把我們騙過去嗎?誰信啊!瞧瞧,徐仙道跟齊武夫打成這樣,身體哪裏有受創的跡象了?我看好得很啊!”黃冤句咬牙切齒的說道。
徐風塵握緊洞中仙。
他卻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慶庭秋被毀的時候,他心心念念要為慶庭秋找位超絕的鑄劍師,將之給回復如初,但,棘手的事情一件接一件,竟是沒時間為慶庭秋去做這件事了。
若是徐家村一戰結束,他必定履行這件事,還有,為周錦枝找到雲北,詢問六年前,雲北營救的周家人現在在哪?
還有好多事情沒有做。
所以,斬殺掉黃冤句,就是為去做這些事,而開創的安寧環境!
徐風塵平靜的呼吸着。
身體的氣機沸騰如海。
他斜指着洞中仙。
目光越加的無風無波。
接下來。
徐風塵的身影自原地消失。
黃冤句愣了一下,他甚至都沒有感受到徐風塵去了哪裏。
噗嗤!
黃冤句低頭看了眼。
自己的心臟處露出半截劍身。
非常眼熟。
仔細想了下,黃冤句恍然大悟,這不就是徐風塵手持的長劍嗎?
“為……為何?”隨即,他不解的詢問道。
徐風塵低沉的說道:“殺你,於我而言,竟然是那麼輕鬆的一件事,剛剛我才想明白。”
“不可能!”
“哈哈……你永遠都不了解,暮春境的真實含義,而我卻知道了,原來自暮春去到孟春的唯一路子,竟是心存希望。”徐風塵喃喃自語。
除了黃冤句,沒人能聽得到。
暮春意味着春季的結束,孟春,則象徵著春季的開始。
從結束到開始,經歷了一個輪迴。
換而言之,便是自死亡走向新生。
期間唯有大希望,才可打破桎梏。
徐風塵嘆了口氣。
幾天的時間,對他,居然是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看向嶄新的世界。
即便是漫天大雪,白雪皚皚,竟也生機勃勃,令人感動。
這個輪迴,不如說是枯木逢春。
徐風塵抽回洞中仙。
一步即到與慕容笙寒交手的莫志承身後。
他攔下了莫志承的招式,單手抓住他的腦袋,猛地甩向牆壁。
莫志承瞬間感受到一股完全不能抵抗的巨大力量把他甩飛,之後砸在牆壁上,徐風塵攸忽間出現在他的眼帘之中,掐住了他的喉嚨。
“我一直想殺你!”
“哈哈……動手就是了。”莫志承呼吸不暢的說道。
看似對生死釋懷,莫志承真實緊張的不行。
徐風塵點點頭,半點沒有廢話,洞中仙斬掉了莫志承的頭顱。
低頭看着他的屍體,徐風塵的臉色越加的輕鬆。
體內的氣機歸於一點,藏在不知名之處。
人的身體就是一片大天地。
徐風塵轉身看向目瞪口呆的母親,信步走到她的身邊:“母親,接下來交給我。”
“這是什麼力量?”慕容笙寒疑惑不解的問道。
徐風塵笑了下,輕聲說道:“孟春。”
慕容笙寒大笑不已。
兩百年以來,多少江湖上驚才絕艷之輩,窮經皓首一輩子,都沒有自暮春境走進孟春境。
萬萬想不到,自己的孩子居然有朝一日,走進了孟春境的大門。
並且他還是如此年輕。
徐風塵眼下給人的感覺,很是模糊,但卻真實存在着,武學境界越高的人看待徐風塵便越是百思不得其解。
好像,徐風塵並不屬於這片天地,但又與這片天地深度融合在一起。
似乎“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那般感覺。
眼神落在郗裕的身上,看得出來,他敗在徐敬思的手上,只是時間問題,並且快了,或許是下一分鐘……
徐風塵的身影到了計天慶的身後,寧先生的壽元恰巧在此走到盡頭。
寧先生看到徐風塵,莞爾一笑。
臨死之前,他看到了,原來孟春境,竟是此般的孟春境!!
朝聞道,夕死可矣。
寧先生仰倒在地。
與此同時,洞中仙乾淨利落的斬殺掉了計天慶。
注視着沒了呼吸的寧先生,徐風塵幽幽嘆了口氣。
沒有話可以說。
人死不能復生,即便他說的再多,寧先生也聽不到了。
掃視戰場。
一片狼藉。
另有數位被六甲跟天庭合力包圍着的先天境強者,徐風塵的身形飄忽不定,一一將之斬殺。
……
至此。
只剩下了齊武夫一人。
齊武夫對戰場的一切清楚的盡收眼底。
他對徐風塵的自暮春晉陞到孟春,有驚駭也有不相信。
徐仙道哈哈大笑。
徐風塵不做停留。
以洞中仙斬殺向齊武夫。
……
雪停了的時候,這場戰事也結束了。
徐仙道傲立在徐家村的山頭,把手中的古劍交在了徐風塵的手裏。
古劍沉甸甸。
孟春境的實力完美掌握了古劍的種種威能。
這並不是一把暮春境可以使用的兵器,雖能使用,暫時察覺不出異樣,時間一長,照樣會反噬自身……
這是一把孟春境強者使用的兵器,到了這般地步,或可稱他為半仙劍也無不可。
“告訴爺爺,孟春境之上還有武學境界嗎?”徐仙道問道。
徐風塵難掩悲情,點點頭:“有的。”
“叫做什麼名字?”
徐風塵想了一會兒,說道:“飛仙。”
“飛仙境啊,你這輩子有望能達到這個武學境界嗎?”
“沒有。”徐風塵老實回答。
徐仙道詫異問道:“為何?”
徐風塵說道:“因為天地大變,飛仙境有名無實,再也沒有飛仙了。”
“原來如此。”
徐仙道拍着徐風塵的肩膀,笑道:“你真的是我好孫子,徐家有你,我放心了。”
徐風塵嗯了聲。
徐敬思與慕容笙寒注視着徐仙道,眼淚不止。
徐仙道問:“會不會怨恨爺爺騙了你?”
“不怨,爺爺都是為了我好。”
“嗯,跟你解釋一下,我之所以與你說把這柄古劍放在祖師堂,並不是不讓你用,而是你的武學境界根本不到,即便是暮春境,也承受不了長時間使用古劍,不過它也有一個妙處,就是以我的血換取我處在六年前的巔峰狀態上,最多可支撐兩個時辰。”徐仙道敞懷說道。
徐風塵點點頭,哽咽的說不出來。
“笑死個人,你現在可是偌大的華夏江湖唯一的孟春境武學強者,還這般小孩子氣,讓別人看見了不得說我老徐家的年輕家主,不像是個擔大事的人嗎?”
“爺爺……”
“行了,我想與你好好說說話,你聽着。”
“是。”
“齊柔柳是我的初戀,初戀總是美好的……
我們相遇在草長鶯飛的季節,她偷偷跑下崑崙,我與徐家大吵了一架,偷偷跑了出來,我和她在西子湖畔互相注視了一眼。
我覺得她有趣,她覺得我有意思。
我們在西子湖畔的茶攤上喝了茶,結伴相游……”
徐仙道的話語就此消失。
徐風塵等了許久等未等到爺爺再次開口。
徐仙道的目光注視着遠方,那裏,白茫茫一片,像是雪原。
……
之後一年。
華夏江湖再無戰事。
李安妮生下了徐風塵的孩子,徐風塵親自為他取名,叫做徐念。
徐念被慕容笙寒抱在懷裏,慕容笙寒笑言:“徐念跟徐風塵小時候一模一樣,就跟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樣。”
李安妮在旁羞紅了臉,白着站在慕容笙寒身邊傻笑的徐風塵。
李安妮的身體養好后,重新到了公司上班。
徐家商業經過一眾大族的商戰之後,雖說損失了不少,但是能夠在一段時間內恢復如常,甚至以此為借口,向瑟瑟發抖的大族索取賠償。
華夏江湖再沒有能阻擋徐家崛起的阻礙了。
……
安竹在演了一部堪稱傳世經典的電影后,宣佈退出娛樂圈。
沒人知道她去了哪裏。
有人說,安竹嫁入豪門坐起來闊太太,有人說安竹懷孕了,生下了一對雙胞胎女兒。
他們說的是真的。
安竹的確生下了雙胞胎女兒。
徐風塵今日就在安竹的身邊,陪着她看着搖籃里的雙胞胎女兒傻笑。
“你說,她們長大后,該做什麼職業?”
安竹笑着注視着徐風塵的側臉,問道。
徐風塵道:“無論是什麼職業,只要我的寶貝女兒每天開開心心的,就行。”
安竹投入徐風塵的懷抱。
他所言,與她所想,如出一轍。
……
很多人都知道,徐家的家主與王家大小姐王鳳城舉行了浩浩大大的婚禮。
座上賓全部皆是華夏有頭有臉的人物。
那場婚禮被人稱作世紀婚禮。
可惜,婚後,王鳳城的肚子反響平平,一直沒有能夠得償所願的懷上徐風塵的孩子。
為此,王鳳城天天將徐風塵約束在自己的身邊,不准他離開半步。
然而徐風塵是何等人物,哪能讓王鳳城這麼一個婦人控制的死死的?
徐風塵要反抗!!!
但反抗的結果都是徐風塵自討苦吃,鍵盤、榴槤跪爛的不計其數,堂堂孟春境武學強者竟在自家老婆手裏,乖巧的像是孩子。
“功夫不負有心人”,王鳳城也終是懷上了,生下了一個小男孩。
徐風塵喜不自勝,為其取名,叫做徐淮。
……
周錦枝旅遊全世界去了。
她說,回來后就要和徐風塵成親。
徐風塵一口答應下來。
隨即便進行了準備工作之中。
地點選在了一處未曾開放的小島,將之購買了下來,在其上修建了幾處別墅以及小型民用機場。
海水湛藍,天際高遠。
建成之後,周錦枝也回來了。
徐風塵帶着她,以及家人,乘坐私人飛機到了小島,經過一晚的婚禮準備,第二天兩人在“天涯海角”結成了夫妻。
周錦枝一身古時的婚嫁大紅袍。
當她走到徐風塵的面前時,徐風塵不禁一時看痴了。
“今天你要嫁給我。”
周錦枝羞紅了臉蛋,她等這一天等的太久了。
輕輕的嗯了聲。
半年後。
徐家有人找到了雲北,雲北為了躲避當初的恩怨情仇,躲避到了藏地,若不是他實在忍受不了藏地的高海拔,回到內地,徐家仍然找不到他。
雲北說了,那批周家人如今已是分散各地,他為了保護周家人的安全,讓他們化整為零,令周家的敵人們,找尋不到。
周錦枝難免失望,畢竟,這批周家人都是他的血親。
隨即,周錦枝要求徐風塵給她一些人,她要與周家的仇敵們做出個了斷。
徐風塵同意了,不禁把華夏天庭交給她,甚至還把新投奔到徐家的幾個供奉也給予周錦枝管理。
……
楚家現在是NJ的豪門,哪個不知楚家家主楚月亮啊!
且,眾人還知道,家主楚月亮生了個兒子,楚月亮給她的兒子起名叫做楚胥。
小楚胥活潑伶俐,一點點的時候,就笑起來沒完,哭也哭個沒完。
待長大了些,好了不少,卻特別喜愛活動,在床上爬來爬去,不叫人省心。
徐風塵第一次見到楚胥時,就倍感吃驚,因為楚胥的習武資質,相對於他來講,竟然半點的不遜色。
……
三年後。
徐風塵有事需要去趟倫敦。
華夏內部,徐家已坐在了心心念念的位置上,縱觀江湖,亦是也找不出能與之對抗的大族。
忙完事情。
在倫敦的街頭漫步。
去街邊的咖啡店喝杯咖啡,到極具風味特色的小吃店裏享受美食,在倫敦的最繁華的區域見識世界上匯聚一堂的精英……
其實華夏的幾座龐大城市,也是遍聚英豪,但,那幾座城市跟倫敦的特色不太一樣,這裏能看見各種膚色的精英,而華夏則是極大多數為黃種人,怪不得有人說,世界上只有兩個國度,一個是華夏,另外一個是外國。
臨近夜幕。
徐風塵整理了衣服,剛要在街邊攔下出租車,餘光瞥見一位穿着打扮精緻的女子,牽着一位小男孩的手,緩緩的走來。
他霎時愣在原地。
女子也吃驚的停下腳步。
小男孩抬起頭問道:“麻麻?”
“你還好嗎?”
“你還好嗎?”
兩人不約而同的說出口。
小男孩詫異:“他是誰呀?麻麻?”
蘇言然含着淚水,蹲下身子抱起小男孩,說道:“他是你的父親,徐風塵。”
一別經年,依舊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