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和鄒凡宇的合作
一夜無話。
早上起來,老九發了一條微信過來,他不放心金井小區的凶宅,在那守了一宿。
“609的情況怎麼樣?”我發了一條語音過去。
“還湊合,看着好了一些!”老九回了一條,又發過來一個小視頻。
視頻是在樓下拍的,仰視着609,和昨天相比,確實好了很多。
昨天從樓下向上看,能看到609有一層淡淡的灰色霧氣,現在再看,霧氣淡了很多,幾近於無。
這說明,樓上的陰氣接近平衡,多餘的陰氣被黃驊夫婦還有劉博吸收了,也就是說,劉博和黃驊夫婦更難對付了。
“你小心點,能不上樓就不上樓,再觀察一天再說!”我回道。
“知道了,哥!”老九回了一個ok的手勢。
放下手機,我晃晃悠悠的下樓。
樓下,劉靜已經做好了早餐。
這一段,劉靜的變化還在於她會做飯了,以前別說做飯,我要是不給她叫外賣,不提醒她吃飯,她能餓上一天。
現在倒好,一日三餐,沒有一頓落下的,哪怕我不回來,她也會做,做得還都是我喜歡吃的。
“哥,你嘗嘗我包的豆沙包!”
這不,看到我下樓,劉靜甜甜的一笑,指了指還在冒着熱氣的包子。
“嗯!”
我勉強笑了笑,走到飯桌前,夾起一個包子。
這頓早餐,我吃的異常鬧心,我發現劉靜看我的眼神越來越啊大膽,就差直接示愛了。
我吃了一個包子,就受不了她的眼神,扔下一句話逃也似的離開。
在外面晃蕩了一個小時,趙峰一個電話把我叫了過去,昨天一晚上,他們熬了一個通宵,該收集的證據都已經收集齊備,他要拘捕李琦。
我樂的幫忙,一想到劉靜看我的眼神,我就頭皮發麻。
拘捕的過程沒什麼意外,經過昨天鄒凡宇的打擊,李琦已經接近崩潰,把他帶回隊裏后,李琦竹筒倒豆子,把什麼都招了。
這個案子到了這裏,已經可以結案。
至於已經死掉的唐正凱三人,全部以自殺結案。
“老弟,這次多虧你了!”
從審訊室出來,趙峰拍了拍我的肩膀,舒了一口氣。
“這麼說就見外了!”
我笑了笑,說道:“趙哥,沒事我先走了,有問題打電話!”
“行,你去吧!”
趙峰又拍了拍我的肩膀。
剛走出大門,就見鄒凡宇站在接到對面看着我。
“你專門在這裏等我?”
我站在大門口問道。
“有些事要和你商量一下!”鄒凡宇笑着說道。
不知道為什麼,看着他臉上的笑,一股寒氣從脊梁骨躥了出來。
說實話,鄒凡宇這小子賣相很好,他又穿了一身校服,一笑起來,簡直是小鮮肉既視感。
可隱藏在他笑容中的那抹陰冷,卻好似西伯利亞的寒風,讓人從頭冷到腳。
“商量什麼?”
我走到他跟前,看着那張依舊在笑着的臉問道。
“昨天不是和你說了嗎?”鄒凡宇笑意然然的,“我想要你身上的仙氣!”
我沒回他,只是盯着那雙帶着笑的眼睛,半響后,我問道:“你遇到什麼高興的事了,笑的這麼開心?”
“李琦招供了,丁老師答應做我的外仙了!”鄒凡宇笑的更燦爛了。
“你都知道了?”我心裏一動。
李琦的審訊剛剛結束,他是怎麼知道的?
“知道了!”
鄒凡宇又是一笑,伸手向我身後的一指說道:“陳師傅,我在裏面也有人!”
“你有些急了吧,昨天不是說好,我想通了再給你打電話嗎?”我緩緩說道。
拒絕的意思很明顯,我想看看鄒凡宇會怎麼說。
這是一次試探,鄒凡宇對我身上所謂仙氣的追求,太過於急迫,這不正常。
“等不及了!”
鄒凡宇說道。
“什麼等不及了?”我莫名的生出一股不好的感覺。
鄒凡宇看我的目光有點奇怪,裏面帶着一絲憐憫,“再等下去,你就不是你了!”
這話一出,我臉色一變,我知道鄒凡宇看我的目光是什麼意思了,這種眼神,我以前也對別人用過,這是看死人的目光,他認為我會死。
“什麼叫我不是我了?”我繼續問道。
其實我很清楚,他在說什麼,他很可能看出了我的問題。
“你不是很清楚嗎?”鄒凡宇反問道。
問完,他也不急,嘴角又露出了那種淡淡的笑,就站在路邊,一邊看我,一邊等着我的回答。
“你到底知道些什麼?”我緩緩開口問道。
“我什麼都知道!”
讓我意外的是,鄒凡宇竟然如此回答。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我一字一頓的問道。
“不是我什麼意思,而是你到現在都不明白嗎?”鄒凡宇好似看傻子一樣的看着我。
“明白什麼?”我快被他搞暈了,咬牙着說道。
鄒凡宇左右看了看,說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前面有間咖啡館,我們去那裏說!”
“行!”
我沒拒絕,和他一起走向咖啡館。
十分鐘后,我和鄒凡宇坐在咖啡館的一個角落裏,各自要了一杯咖啡后,再次開始談判。
“說吧,你到底要幹什麼?”我盯着鄒凡宇的眼睛問道。
“不是我要什麼,而是你要死了而不自知!”鄒凡宇回道。
“我沒時間和你墨跡,要麼你就痛痛快快的說出來,要麼,就走!”我說道。
“哎!”
鄒凡宇似模似樣的搖搖頭,說道:“你這大半年的遭遇,其實早在我們圈子裏傳遍了!”
“你什麼意思?”我霍然起身。
什麼叫在他們圈子傳遍了?
鄒凡宇的圈子是什麼圈子?
鄒凡宇是出馬仙,他的意思是,不只他一個人知道,而是絕大部分的出馬仙都知道了。
“我的意思還不明白嗎?”鄒凡宇呵了一聲,說道:“東陽市十大凶地,出現了有十多年了,中間還有一位弟馬陷進去,你真當我們什麼都不知道嗎?”
鄒凡宇口中的仙家,是馬博言的母親,他母親因為六十八章的筆仙事件,捲入了北山精神病院的事情,並因此失蹤。
鄒凡宇的話,不是沒有道理。
一個正規的出馬仙所立的堂口裏,不只是有一個仙家,而是一大票仙家。
這麼說吧,一個堂口,就好比一支軍隊。
有探馬,有領兵的,有護法的,有執掌刑罰的,一個堂口,堂內的仙家少的有幾十,多的有數百,一些大的堂口,甚至可能有上千仙家。
很多時候,一個堂口破了,堂內的仙家基本上不可能全軍覆沒。
原因很簡單,仙家太多,而且存的心思不一。
有一點需要知道,仙家進入堂口,為的是修行,為的是積累公德,而不是把命賣給出馬弟子。
所以,一旦出了狀況,堂內的仙家是有可能跑路的。
正是因為如此,鄒凡宇才會說,他們知道情況。
馬博言的母親是出馬仙,她陷了進去,門下的仙家不會,只要有一個跑了出去,有關於六十八中的消息就會傳出去。
而且不止如此,這麼多年來,由於失蹤在北山精神病院的人實在太多,很多失蹤者的家人都會找神婆或者出馬仙來看。
即便看不出真相,但也多少能知道一些東西。
可這麼多年下來,死在北山精神病院裏面或者是失蹤在裏面的,除了馬博言的母親,根本沒有出馬仙。
出事的都是風水師或者一些所謂的大神,這說明什麼,說明那些出馬仙知道厲害,或者說是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根本不去北山精神病院。
仙家護短,但也抱團。
胡黃白柳灰,五大仙家各自多少都有一些牽連,一家知道情況,其他幾家就會知道。
都不用說真相,只要相互通個氣,把北山精神病院列為禁地就可以了。
不止如此,這麼多年來,無論陳家父子,還是文辛月背後的勢力,全都在東陽市佈局,作為地頭蛇的仙家們又怎麼可能什麼都不知道。
它們什麼都知道,但是它們什麼都不說,只是在一旁看戲。
想到這,我忽然明白了,為什麼進入地下的那會,死的全是玄門子弟,而沒有一個出馬仙。
原因很簡單,它們一直在看戲。
“真他媽陰!”
我暗罵了一句,這一瞬間,我想清楚了很多事情。
死在陰陽河內的玄門子弟,少說也得有五六十,死了這麼多人,一個出馬仙都沒有,我當時根本沒有想那麼多,哪怕出來以後,也沒想到這些。
現在鄒凡宇一說,我才醒悟過來。
“所以呢,你想和我說什麼?”我緩緩吐出一口氣,盯着鄒凡宇的眼睛問道。
“我想說的很簡單,如果你想活,就和我合作,我要你體內的那幾位!”鄒凡宇伸手指了指我的心臟。
“幾位?”
我喃喃着,一下子醒悟過來,問道:“你是說,我身體裏面,還活着的,不只是一個七七!”
鄒凡宇笑而不語,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卧槽!”
我罵了一句,鄒凡宇的眼睛不自覺的縮了縮。
這一縮,讓我意識到一點,坐在我面前的這個鄒凡宇,甭管他多麼冷靜,又看起來多麼老謀深算,但有一點,不得不說,他的實際年齡才十七歲,他遠沒我想像的那麼陰沉。
他剛剛說漏嘴了,昨晚上我還以為他想要的是一個七七,現在他這麼一說,我只知道了,那三位也在我的體內。
“我日!”
我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我本來以為,那天過後,一切都風平浪靜了,沒想到這只是一個開始。
無為子沒有死,還在我的體內,隨時準備復活,來個鳩佔鵲巢。
不只是他,七七她們四個也沒死,也在我的體內。
現在我有一個問題,如果他們都沒死,都沒被我消化,那麼成方華呢?
成方華是無為子的另一半,陳家父子謀劃了十年的事情,最後給她做了嫁衣。
一場地震,我都沒死,她又怎麼可能會死?
想到這,一股寒意自尾椎骨往上竄,盯着我的不只是鄒凡宇這樣的出馬弟子,還有成方華這樣一個老銀幣。
要知道,成方華可是在陳家父子眼皮子地下苟了最少十年,和她一比,我算個屁。
一想到暗中有這麼一雙眼睛在盯着我,我就頭皮發麻。
我默默算了算,現在圍繞着我,到底有多少勢力。
有鄒凡宇代表的出馬仙,有希望丈夫復活的成方華,還有文辛月背後的勢力。
這次的凶宅,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文辛月設的一個局,至於這個局的目的,暫時不得而知。
“怎麼合作?”
我平復了一下心情,認真算下來,和鄒凡宇合作,是最優的選項。
“很簡單啊!”
鄒凡宇臉上雖然沒什麼變化,但我能看出來,他繃著的精神鬆了不少,“我幫你把你身體中的所有存在全部勾出來!”
“我對這個,有一個設想!”
我把想利用凶宅勾出無為子的計劃說了一下。
“可以!”
鄒凡宇點點頭,說道:“這個想法很好!”
“既然這樣,我們什麼時候把無為子勾出來?”我問道。
“三天後吧!”
鄒凡宇想了想,豎起三根手指,說道:“我需要準備三天!”
“可以!”
我點頭同意,這個時間還行。
談好之後,我們各自離開。
從咖啡館出來,我根本高興不起來,這次的合作看似雙贏,但只有我清楚,生死難料。
文辛月留下的凶宅是一個局,那李琦的這個案子是否也是一個局?
在我看來,李琦這個案子人為的痕迹很明顯,尤其是鄒凡宇的出現。
雖然知道這些,但我依舊不得不接受鄒凡宇的提議。
我沒法拒絕,我能看出來,鄒凡宇或者他背後的仙家,對於我身體裏面的那幾位是志在必得。
如果我拒絕,他們肯定會採用別的方法來逼迫我,與其讓他們搞出么蛾子,還不如我主動答應。
不管如何,鄒凡宇起碼把目的說了出來,讓我為難的是,我不知道文辛月想要什麼!
打從醒來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文辛月這個人不可信,或者說是她背後的勢力不可信。
文辛月背後所代表的勢力為了陰陽河的事情佈局了很久,但是,進入地下,進入陰陽河的人,我沒看到。
除了我以外,我沒看到文辛月的勢力拍人下去。
死在下面的那些玄門子弟,全都是一些小門小派的。
在我看來,他們全都是炮灰。
其實我也是炮灰,只是我活了下來。
“三天!”
我緩緩吐出一口氣,三天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這一次,恐怕比進入地下那次還要兇險。
回到店裏,我把劉靜叫了過來。
“哥,什麼事啊?”
劉靜大眼睛忽閃忽閃的。
“三天後我有個活要處理,這個活非常危險,如果我回不來,你幫我做點事!”我嘆了一空氣,開始交待後事。
“哥,怎麼了?”劉靜一下急了起來。
我嘆了一口氣,沒有瞞着劉靜,把和鄒凡宇的交易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順便把對文辛月的懷疑也說了出來。
我一邊說,一邊觀察劉靜的反應。
劉靜很急,不是那種裝的急,而是真的急。
當然,也有可能是她的演技太高,我沒看出來,如果是那樣,算我倒霉。
“哥,就不能不去嗎?”
劉靜帶着一絲哭腔問道。
“不能!”
我搖搖頭,說道:“等下去對我只有壞處,拖延的時間越久,對我身體裏面的那個無為子越有利!”
“這樣拖下去,我擔心有一天醒來,我已經不是我了!”我看着劉靜問道:“明白了嗎?”
“明白了!”劉靜帶着哭腔點頭。
“行了,該交待的我也交待了,你不用多想,我對於這次的引蛇出洞,還是很有把握的!”我笑着拍了拍劉靜說道。
“嗯!”
劉靜沒忍住,還是哭了出來。
“別哭了!”我輕聲安慰着,心裏則是轉過一個又一個念頭。
對於劉靜,我也不放心。
自打我醒過來以後,其實變化最大的是劉靜。
不管怎麼樣,她對我的喜歡,或者說是對我的愛,來的太突然了。
我自認為不是什麼出色的人,甚至有點直男癌,最關鍵的是,我和劉靜的交流很少。
她在我這裏的幾個月,我們倆說話的次數都是有限的。
絕大多數時候,劉靜都是看着窗外發獃,而我則是忙着一個又一個案子,我們倆幾乎是一條平行線,少有交流。
正因為如此,我才覺得不對勁。
我醒過來不過這麼幾天的時間,她怎麼就喜歡上我了?
今天和她說這些,是一次試探,我很想知道,她到底是怎麼想的,可惜,她是滴水不漏,起碼我沒看出破綻,甚至有些懷疑,我是不是想多了。
但是有備無患,現在防備,總比她在背後捅我一刀時再防備要好。
真到了那個時候,我哭都找不到地方。
我有種預感,三天後,會出現群魔亂舞的情況。
鄒凡宇,文辛月,劉靜,再加上我和老九,到時候到底會發生什麼,不得而知。
我忽然有點期待三天後的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