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7章 造反
堂堂大燕的皇太子,竟然要用滴血認親的方法證明身份,這是在是諷刺。
燕帝坐在床榻邊,看着跪在面前的安氏,又看了看宋寧和蘇寒易,始終下不了決心。
如果做了,就等於他不相信燕凌是他的兒子,不相信皇後背着他私通,不相信翟興騰為了輔助自己的私生子上位,其實早就背叛了他和大燕。
一股劇痛襲來,燕帝痛苦的捂着頭,表情極其難受。
“陛下,你沒事吧?”宋寧上前。
“父皇,想太多是沒用的,我知道你不願意承認,但不管真假,試一試就知道了。”蘇寒易淡然道:“我不是貪戀勸慰,也不是想拉燕凌下馬,只是父皇的江山要託付給燕家的血脈才行,如果燕凌真的不是,父皇就要早做打算了。”
安氏也咬牙道:“陛下,臣婦說的全是實情,如有虛假,臣婦願以死謝罪!”
猛然,燕帝抬頭衝著安氏怒吼:“若有虛假,朕第一個誅你!”
“臣婦心甘情願!”安氏深深的拜了下去。
彷彿是被逼上了決出,燕帝終於應了一聲:“好,那就滴血吧。”說完,他逼上了雙眼,聲音猶如虛無縹緲的空氣中傳來一樣:“吳全福,傳旨,召太子覲見,餘下事宜,你派人配合璟王,一一準備好。”
吳全福在旁邊聽得臉都白了,急忙應道:“是,陛下。”
大殿中一片清冷,只有安氏一動不動跪在地上。宋寧退到了一邊,看着蘇寒易逐一吩咐下去,很快滴血驗親所需要的物件已經被宮人準備好了,一一帶上來放在燕帝面前。
太醫院院使曹修誠和另一個叫賀平的中年太醫也來了,但蘇寒易並沒有告訴他們原因。二人只當燕帝身體不適,又要看診,可來了長春。宮才知道不是這麼回事。
大殿中一片沉悶,無人說話,蘇寒易本就話少,宋寧更是垂眸不語,安氏腳都跪麻了,依舊一動不動。燕帝面色沉沉,像是失去了生機一般,看的曹修誠和賀平二人心驚膽戰,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時間一點點過去,所有物品都已經準備好了,但吳全福始終沒回來。
燕帝終於抬了抬脖子,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肩膀,充滿暮色的眼瞳中一片黯然。這時,有宮人小心翼翼的走上來,問道:“陛下,可否要吃點東西?”
擺擺手,燕帝哪有心情吃東西:“不用了。”
曹修誠和賀平看的越發緊張,他們來這裏已經一個時辰了,可燕帝要幹什麼,一句話都沒說。璟王和安平縣主的樣子更是古怪,他們心裏沒底,越發升起一股擔憂。
驀的,殿外傳來了急匆匆的腳步聲,吳全福一路小跑進來,渾身髒兮兮的,衣服上也全是泥,看的蘇寒易和宋寧心頭一沉。
他一看到燕帝就急切道:“陛下,陛下不好了!老奴去給太子殿下說了,可太子沒有隨奴才一共來,而是讓奴婢先回宮。可是奴婢無奈,只能離開太子府,可是走到半路……”
“如何!?”燕帝急切起來。
“奴才差點被人殺了啊!”吳全福幾乎是要哭了起來,掀開自己的衣袖,露出擦破皮的手肘,“奴才拚命逃,差點被馬車撞死,好容易逃回宮裏,這才活着來見陛下啊……”
“有人殺你!”燕帝驚的騰身站起,大吃一驚。
宋寧沉聲道:“吳公公,你確定沒有誤會?對方沒有找錯人!”
吳全福急道:“縣主啊,怎麼會找錯人呢,奴才看的清清楚楚,追殺奴才的人就是太子府的人,他們連衣服都沒換,膽大妄為啊!陛下,好在奴才逃回來了,不然都見不到陛下了……嗚嗚嗚……”
燕帝咯噔一聲又跌坐回床榻上,一顆心沉到了谷底。
吳全福去傳旨,召太子進宮,可他居然被追殺,還是太子府的人乾的,這證明了什麼?
“吳公公,你當時是怎麼給太子說的?若是只說陛下召他進宮,太子又怎麼會派人殺你?莫不是你泄露了什麼?”宋寧心頭一動,趕緊問吳全福。
“沒有啊!”
吳全福道:“這是掉腦袋的事,奴才哪敢亂說!奴才就是按照陛下的話,說召太子進宮敘話,太子就讓奴才先回宮,說他隨後就來,可是……”
就在這時,跪在地上的安氏道:“陛下,只怕是我家老爺,告訴了太子。”
眾人的目光立即轉向安氏,她一張臉都沒有血色了,整雙腿也已經麻木,幾乎是癱坐在地上,面無表情道:“臣婦已經失蹤了一天一夜,我家老爺只怕已經懷疑了,他若是遍尋臣婦不得,自然會想到我是不是去高密了。只要他派人聯繫了皇後娘娘,娘娘再通知了太子殿下,一旦陛下宣太子進宮,這所有的事都聯繫的上了。”
安氏抬起頭,慘笑道:“太子殿下已經知道陛下懷疑他了,哪裏還會進宮?他連吳公公都敢殺,自然是要造反了!”
“哈哈哈哈,太子要造反了……不,不是太子,是那個野種!”
凄厲的聲音迴響在寢宮中,顯得無比滲人,燕帝眼神一凜,幾乎就想讓人將安氏拖出去,可一看她絕望的神情,燕帝也彷彿預感到了什麼,一股兔死狐悲的感覺油然而生。
“他敢造反!?朕不信!不信!”燕帝一聲聲道,複雜的心情交織在一起,又是憤怒又是急切又是焦躁,還有一種被人欺騙了幾十年的恥辱感,讓他恨不得殺光眼前的一切。
直到這個時候,曹修誠和賀平才知道出了什麼事。
太子竟然不是陛下的血脈,而且還要造反!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們根本弄不懂,但更可怕的是太子就要造反了,要帶兵殺進宮來了!他們這些知道情況的人通通都要死,一個也跑不掉。
“陛下,這怎麼辦啊!”兩人跪在了地上,嚇的瑟瑟發抖。
“父皇稍後,兒臣出去一趟。”忽然,蘇寒易出聲道,“燕凌就算要造反,翟興騰調集人馬也需要時間,而且他的兵都駐紮在城外,如果要帶兵入城,必定會引起騷動,難保不發生其他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