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求婚,上
路意看向楚顏,有點好奇她是怎麼知道的。
望月和徐微嫿進來后也沒什麼聲音啊。
他便故意道:“沒有啊?”
“沒有嗎?”楚顏有了小疑惑,“可我明明聞到了香水味啊。”
過來的男人們,沒有噴香水的習慣,但徐微嫿噴了。
路意笑了:“你還真是屬狗的啊,鼻子這麼靈。”
徐微嫿又看路意一眼,開口說了話:“阿顏,是我,我過來了。”
楚顏微微怔然,繼續用笑面對着,“啊……嫿嫿啊。”
楚顏完全沒有多想,她認識的人里,就徐微嫿和路意認識,她會過來,倒也能想的到。
接着。
一個大動靜來了。
彷彿是車軲轆摩擦地面的聲音。
近來的各位,都轉頭朝玄關口看去。
沒一會兒。
見瑾聿用輪椅推着慕瑾寒出現在眾人的視線內。
坐在輪椅上的男人戴着黑色的防塵口罩,有些長的墨發上戴了一頂白色的毛線帽,身上穿了一件超長款的白色羽絨服,將他裹的很嚴實。
他雙臂撐在輪椅上,懸空搭着的兩隻手上,都貼着白色的醫用膠帶。
很明顯是剛拔了輸液針。
他現在的樣子與之前在螢屏上矜貴的高冷之花有很大的區別,現在的他,好像鄰家從小身體都不太好的,俊俏斯文的大哥哥。
他的雙眸難擋虛弱,一進來,就看向了帶着墨鏡,坐姿有些不大自然的楚顏。
身後的瑾聿頭髮修剪的利落,但額前散落着碎發,他穿着黑色的呢子大衣,裏面穿着一件高領的灰棕色毛衣,看起來安靜又好看。
手裏還提着一個大蛋糕。
直播還在繼續……
觀眾看到這樣的客人,留言都快刷爆屏了。
“慕瑾寒啊,他真的受傷了啊,看起來真的好虛弱!”
“他後面的帥哥是他弟弟嗎,和他好像!”
但主播路意沒有去回答觀眾的問題了,他把倒好的水,最先往徐微嫿面前擺了一杯。
然後對進來的瑾聿說:“過來坐吧。”
瑾聿衝著路意點了點頭,然後垂頭看慕瑾寒。
他想看看慕瑾寒是要在輪椅上繼續坐着,還是過去楚顏身邊坐。
楚顏意識到來的不止是徐微嫿一個后,她伸出手在茶几上又摸索起來,她想抽張紙,擦擦手指上的口紅。
其他人都沒有說話,徐微嫿過去坐在她身邊,問道:“阿顏,你想找什麼,我幫你拿。”
話畢,楚顏的動作就僵住了,雖然墨鏡遮擋了眼,可她的表情略有尷尬和抱歉。
她還很明顯的吞咽了下,才說:“謝謝你嫿嫿,我想抽張紙。”
明明什麼波瀾都沒有。
慕瑾寒突然輕輕的呼了口氣,眼淚立馬蓄滿了眼眶。
緊接着剛重傷蘇醒的男人,並沒有知會瑾聿,撐着輪椅就要起身,可他又扛不住身體的虛弱,甚至還會拉扯到還沒徹底癒合的傷……
他沒有起來。
從小到大,總是默認的為成為別人依靠而奮鬥的他,從未有過如此無力的時候。
就這一個微小的動作,壓垮了他過來好不容易建立好的情緒。
他咬着后牙,拼儘力氣站起來朝楚顏走了過去……
他的身上,有淡淡的藥水味。
離遠感覺不到,離進倒是很明顯。
楚顏皺了皺眉,腦袋朝徐微嫿那邊側了側,問:“嫿嫿,是不是又有朋友過來了?”
可接着回答她的,不是徐微嫿,而是一道她念想了好久的聲音,用哽顫的語氣,叫了她的名字。
“阿顏。”
楚顏怔住了。
有些不敢相信吧。
慕瑾寒摘掉了口罩。
當他整張臉都露出后,他的整張臉都毫無血色,白的可怕。
而眼睛,卻紅的厲害。
直播彈幕不停的飛來問號,在疑惑着,慕瑾寒和楚顏又是什麼關係?為什麼受傷的是他們倆,怎麼受的傷?
楚顏下意識將頭扭向了聲音的對面,強裝鎮定的大着聲音問:“路意,究竟怎麼回事啊?”
慕瑾寒躺了足足一個月,渾身和散了架似的,他站不動了,也綳不住了。
嗓音里的哽顫更加明顯:“阿顏,對不起。”
楚顏拿着紙的手頓了頓,然後手指死死的攪着紙,垂下了頭。
就……
分離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可以讓曾經相擁而眠的人,轉眼就變的不知該如何親近。
慕瑾寒伸出手撐在了沙發靠背上,用力的喘着氣,明顯是呼吸不暢的樣子。
良久后,楚顏終於捨得再抬起頭來,她輕揚唇角,沖向了慕瑾寒,說:“二哥。”
一臉的輕鬆愉悅,彷彿曾經他們什麼都沒發生。
而她這故作堅強的樣子,也不知道又戳到了慕瑾寒心中哪裏的痛處,他眼睛的淚溢出了眼眶,他還伸出了手,想碰了一下她,但卻架不住身體的不適。
他先是深呼了幾口氣,然後想坐下,但身子卻微微晃了晃,於此他乾脆直接單腿歸在了楚顏跟前。
他的手碰到了楚顏不會所措的手。
他穿的厚,進來如春的室內也沒脫掉外套,手心還汗津津的,而楚顏,一個從沒出過門的人,手卻冰冰涼涼。
“阿顏……”
隨着眼淚悄無聲息的往下滑落,他的聲音都哽咽了。
楚顏的笑容逐漸消失,她伸手摸索了下,摸到了慕瑾寒的手,然後又順着他的手臂不停的往上走。
她的舉動赤裸裸的宣告着她看不見的這件事,男人的心就更加的如刀割裂着。
他的喉結用力的滾動,吞咽着悲傷。
楚顏的手摸到了他的臉上,手指剛碰到他的臉頰,就觸摸到了眼淚。
然後她說:“慕瑾寒,真的是你嗎?不會是路意找什麼人來騙我的吧,慕瑾寒不會在人前流眼淚的!”
旁人不知道楚顏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誰人見過慕瑾寒在人前暴露脆弱的一面,可楚顏在他都綳不住的時候,竟然表現的彌足堅強。
而慕瑾寒無視掉阿顏的話,抬手握住了停頓在他臉上的楚顏的手,看着她努力打扮的有起色的臉,嗓音顫抖:“阿顏,二哥對不起你……”
“如果二哥之前對你的身體再上心些,就不會發生那些事了……”
不知道慕瑾寒出事前怎麼想的,也不知道他昏迷后,大腦里想過什麼,就……他突然說的這兩句話充斥着無比強烈的愧疚,讓大家都覺得挺難受的。
他又繼續說:“如果二哥之前不想那麼多,沒那麼多的顧忌,不隱藏對你的感覺,把你想知道的都告訴你,也不會發生那些事了……”
“幹嘛呀慕瑾寒!”楚顏呼了口氣,依舊用輕鬆的語氣應着,“你幹嘛突然過來就對我說這些啊,我又沒有怪你!”
“可是我會怪自己!”
男人的眼淚滑到了唇角,“阿顏,我真的以為我這輩子會徹徹底底的失去你了!”
“我之前都做好死掉的心理準備了你知道嗎!”
“二哥之前從沒敢對你講實話,二哥從認識你到現在這麼多年,做過很多夢,也有過很多幻想,可最後落實下來的,就是你健康無憂的活着!”
外人不懂慕瑾寒。
可懂他的人自然懂。
景嶸最起碼知道他那天雨夜一人開直升機離開,就是抱着消極的心態去的,比如……死了就不用面對那麼多讓他身心俱疲的事,也不用自責自己做的還不夠,也不用往後餘生想念着一個女人,孤孤單單的過一生。
路意也知道,這個男人見過太多次楚顏命懸一線的樣子。
而瑾聿也明白,他之所以到現在才醒過來,是為了什麼。
他怕醒來的世界,不是他所期望的。
“可最終,是我讓你承受了更大的傷害……”
“沒有。”楚顏強忍情緒。
她也習慣了在慕瑾寒表露脆弱時,替他去堅強,她的聲音溫柔了很多,“一切都是我自願的。”
“不行,你不能這麼想!”慕瑾寒一口回絕她,看楚顏的眼睛滿是愛意和心疼,“二哥見不得你再受什麼傷了!”
什麼叫再受什麼傷。
她忽然又想起景嶸曾經對他說過的,淚腺就猛然發脹。
“二哥。”她的聲音有了鼻音,“你身體怎麼樣?”
她話音剛落,站在慕瑾寒身後的瑾聿靜靜的開了口:“很不怎麼樣,肺部發炎,高燒不退,但他非得過來。”
眼瞧着楚顏聽着這話表情就變了,慕瑾寒突然就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兒,很怕長輩責罵,便帶有一點乖巧意味的說道:“沒關係,不要緊,我覺得我挺好。”
此時,楚顏可以確定,這與她熟悉的慕瑾寒不太像的慕瑾寒,是真的慕瑾寒了。
沒關係不要緊,這也只有他會掛在嘴邊。
楚顏沒有搭理他,而是對瑾聿說道:“瑾聿,你怎麼不攔着他,真有了什麼後遺症可怎麼辦!”
“我不想攔。”瑾聿說的很認真,“他能出來,還是我乾的……阿顏,我也挺想看他給你一個交代的。”
“所以,他今天過來,是向你求婚的。”
聽到這裏,坐在一邊的景嶸繼續他的氣氛擔當,笑着慫恿着慕瑾寒,“我們可不是來看你在阿顏面前哭的,你是不是該進入正題了?”
如果未來會一片光明璀璨,還是少一點眼淚為好。
望月和景嶸搭了句話:“別那麼快啊,這樣的慕瑾寒我還想多看看,太稀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