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蛇
()“這兒有溫泉?”我驚喜地問道。阿寧說這山裏有溫泉。
“嗯,”他剛洗完熱水澡,身上更是暖烘烘的,摟着我在被子裏跟我聊天:“就在北院。”
“我沒發現呢。”北院這麼大,我也不可能每一處都看過。我摟住他的脖子哀求:“我想去泡溫泉。”我沒泡過,但是應該比冬天裏泡熱水更舒服?我就喜歡那樣的感覺,比在火盆前烤火更愜意,舒服得能讓人眯起眼。
“那也要等你傷口痊癒了,”阿寧親親我的臉頰:“現在怎麼泡?等你傷好了再說。”
好嘛,我問他:“你今天和許楚明去幹嘛了?”
“當然是修鍊的事情。有些內功心法我也要教給你,你每天都要練習,不要偷懶,這樣才能有利於雙修。”
哦,我點點頭,往他懷裏鑽,忍不住又在咬着他結實的肩膀。這一咬就一發不可收拾了,慢慢往下挪,整個人鑽進了被子裏,掀起他的衣服,咬,咬,咬。耳邊隱約聽到阿寧的喘息,和斷斷續續地制止聲:“琊琊,琊琊……你的傷,還沒好。”
有什麼關係,我鑽出被子,那手還在他的身上遊走:“很快就好了,動作輕點就好了嘛……”阿寧的胸膛很結實,我喜歡用指尖在上面輕划,因為阿寧會露出很喜歡的神態。
他低頭吻住了我,我順勢將腿纏上他的腰身,小腿肚輕輕摩挲着。他很快就有些受不住了:“琊琊,你現在怎麼這麼不知羞了?”他的手鑽進了我的睡衣里。
“不知道……”我眯起眼,渴望更多。
是啊,我怎麼越來越不知羞了?我喜歡阿寧這樣疼我,這樣抱我,這樣吻我。我想要他在我身上撞擊我,想要他在我耳邊低喃,想要他溫柔地教我更多的東西,這樣的饑渴,像,像什麼?
像炎熱的夏天裏,我期盼冰涼,就泡在了水裏——這是那新的河水,清涼極了。我舀起水,往身上倒,水流順着身子蜿蜒而下,像是小蛇爬過,冰涼,舒服。蛇,是冰冷的動物,我並不怕它們,它們也不會傷害我。
蠱神就是蛇,和它們是同類,也許從這方面來說,我和它們也是同類。
曾有一條小蛇好奇地跟着我在林子裏晃悠,它很小,沒見過我,也許聽它的母親提起過我。我停下了腳步,轉身看着它——一條竹葉青,它也停下來,盯着我看,蛇信子吐着。我蹲下-身子,耳環叮噹作響,伸出手,鐲子便互相撞擊着,我用指尖勾引它:“來。”
它愣了一會,哧溜,逃開了。
看,即便是它,也不敢和我太靠近。
“阿寧……”我呼喚出聲,喜歡他進入時候的感覺。那是一種被火燒的難受,而他的進入讓我濕潤了,多好。
天空傳來你的呼喚,歌聲帶着清晨的涼意。
我抬頭看,只看到悲傷的雨滴落下,我的身上落滿你的哀傷。
破碎的雨滴裂開了,裏頭有你哀傷的眼神,你說你想念他了。
他是誰?會是誰?
冬天的雨滴說,他是春日裏的陽光,她和他,永不相見。
永不相見,永遠思念,痛哭的雨滴。
黑暗中,我閉着眼,在他的懷裏喘息,他的手指撫過我的臉蛋,要我睜開眼:“看着我。”
“看着我,阿蘿。”
我猛然睜開眼,身上的人,是阿古,不,不,是阿哥!
“走開!”我想推他,立刻被用力一撞!我被這快感酥了手腳。
“琊琊,琊琊,”阿哥伏在我身上,與我眼對眼:“這除妖師也不是好東西啊,我們,不如讓我們一同掌控鬼妖界?”
“不……不……”我搞不清楚他在說什麼,只是想讓他退出我的身體。
“你不相信我嗎?不相信我嗎?”阿哥喘着氣,一下又一下的撞擊。
我不知道他在說什麼,覺得自己快瘋了,明明是想抗拒的,卻禁不住他帶來的快感。
“阿寧!”我閉眼尖叫出聲!
“琊琊,怎麼了?”溫柔的聲音,是阿寧嗎?
我再次睜開眼——許楚明!我掙紮起來:“你怎麼在……”不對,不對!
雙手被抓住按在頭頂上方,他呵呵笑着:“怎麼了,我們的洞房花燭夜,我不能碰你?”
什麼?不對,不對!我嗚咽着:“放開我,放開我,阿寧!”
他猛然動了起來,懲罰性地咬着我的耳朵:“我在你身上,你卻叫他的名字?琊琊,你這麼愛他?這可不行!”
熱潮在身上蔓延,我感覺自己要哭了:“別……”
“琊琊,跟我!”許楚明喘着氣,他輕易地找到並撩撥着我最敏感的地方:“我和他,要死一個人,你會選擇誰?”
死?誰會死?不行,不行!
“啊——”我叫出聲,陷落在**中。
“阿寧!”倏地坐起來,渾身大汗。我倉皇四顧,還是在房間裏,沒錯,沒錯。往身上一看,正躺着一個男人——我嚇了一跳,是誰?!
“琊琊……”他醒了,很迷糊:“你怎麼了?做惡夢了?”他伸出手撫摸我的背部,想安慰我。
是阿寧,我鬆了一口氣,重新躺了下來。他擁着我,輕撫我的背部,讓我極快地穩定下來。靠着他的胸口,聽着他有力的心跳和均勻的呼吸,我漸漸重新進入了睡眠。
無邊的黑色,圍繞着我的鏡子,那邊的另一個我。
我靠着鏡子坐下,蜷起雙腿,對着鏡子那頭的另一個我說道:“我心裏不安,你好好獃着,不要給我搗亂。”詭異的夢境,是她在搗亂嗎?
她咯咯笑起來:“我搗亂?琊琊,我們既是巫女,會在某些時候擁有奇特的敏感的洞察力,這一切會在夢中顯現。你怎麼會覺得是我在搗亂?”
我沉默了,她又不依不饒起來:“怎樣?力量增強的感覺很好?讓我出來轉轉!”
“別想。”我直接拒絕了,如今我的意識佔上風,在擁有力量的同時也主導了身體的意識,漸漸掌握了主動權。
她哼了一聲:“難道你要這樣永遠被許楚明的鐲子限制力量?你也不想想,許家用完了你會對你做什麼處置?”
這事情我是想過的,但是——又能想出什麼?總不能讓我將鬼王復活?這樣違背天理的事情我是萬萬不做的,沒有膽量,也沒有能力與天作對。倒是有點佩服鬼王了,他的腦子裏是怎樣的想法?能讓他非要掀起浩然大-波?而眾鬼妖對他的崇拜更是到了瘋狂的地步,他該擁有怎樣強大的力量?
我忽然很想知道他是怎樣看待這個世界、看待他一手製造的浩劫的?
我回過神,說道:“力量,我是要的。但你絕不可能控制我,只有我,才是這身體最本源的主人。”每個人都有心魔,每個人的身體裏都存在着另一個自己,有些人恐懼而惶惶不可終日,有些人乾脆不管不顧順應了內心的惡魔。而我,絕不敢去想她的意識佔上風的情況,我不允許這樣的情況出現。
她又笑了:“你認為你能在掌控力量的同時也徹底封印我?”
她微微側過頭,盯着我:“不可能的,拚命的壓抑,說不定會引來更可怕的反噬。免不了,我們的意識要融合在一塊,你認為,那時候的你,會是怎樣的?”
你認為,那時候的你,會是怎樣的?
我的呼吸一下子不順了,閉上眼,十指交纏着緊握了——我
真正進入了夢鄉中。
龍山的冬天很快就要下雪了,比起下面的城鎮冷得更快、雪落得也更快,但正是這種清冷、加上這地方的靈氣,讓修鍊事半功倍。尤其是在每天早上練習阿寧教給我的內功心法,讓我靜下心來,祛除了內心原有的一些燥熱,這對我將來掌控自己的力量有很大的好處。因為身體裏的另一個我很容易暴躁、嗜血,我得學會引導好和控制自己的情緒。
而我要想使用身體裏的力量,所需要的並不是龍山的靈氣,我必須得找到屬於我的那種氣息——如山裏的流水,這連接着陰陽兩界的水。龍山的溫泉也有這樣的屬性,但是相對於那新的河水來說,必須要潛到更深的水深處,我得做好萬全的準備。
我不想讓別人知道,哪怕是阿寧。
“琊琊小姐,這是熱茶。”潘奶奶走進來,跟着她的女傭手裏端着熱茶。
“謝謝。”我讓女傭把熱茶放在桌上,隨意翻閱着南院的這些書籍,我對這些其實不大感興趣,多半是記錄了許家的發展歷程。不過早晨的修鍊之後沒什麼事情做,我就來看看。
這裏得提一提潘奶奶,據說潘家世世代代都照管着龍山的這處房子,而她的丈夫在一年前去世,她的兒子則是許家的元老會的成員之一——自從百年前這個龐大家族精英大量減少之後,元老會為了擴充力量,就挑選了一些相對年輕的族人加入。並且,我聽說潘奶奶的孫女很厲害,法力挺高,當然比起歷屆的靈女來說還是差一截。但放在如今,確實是家族中法力挺強的人了。
從這個意義上說,許家實際上並非簡單的許姓,也包含了其他的家族,但無一例外都擁有很強的靈力。
放下手裏的東西,我看向藏書閣的最上端,那裏的櫃門緊鎖着。我指指上面:“我可以看看哪裏是些什麼嗎?”
潘奶奶看了我一眼,聲音平淡:“那是家族的預言師的預言記錄,以及其他的一些秘密事件,很抱歉你不能看。”
預言?我不能看?呵呵,我明白她的意思,我就算要成為許楚明的新娘,那也只是權宜之計,雖然現在沒有靈氣很純的靈女出現,但他們總有解決的辦法?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把我這鬼妖一族的東西真正當做他們未來的主母來看。
誰知道將來他們會怎麼對我?
我再明白不過了,我不是傻子。
將桌上的書冊整好,我放回拿出來的地方,看着潘奶奶:“我想去西院看看阿寧。”
她那幾乎都是皺紋的臉龐仍舊是波瀾不驚:“兩位少爺和陸家的少爺都在練習格鬥,雖然有結界,但琊琊小姐去的話還是請站遠點兒,以免傷到了,老身擔不起這個責任。”
作者有話要說:夢是很神奇的東西,能夠將人和那個世界連接起來,也許你能碰到那個世界,也許不能,因人而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