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回津市
“今天還要出去玩？”
“當然了。”耿偉看着他，“我來渝市不就是為了你帶着我出去玩的嗎？咱昨天也就隨便逛了逛，還沒有好好的出去玩呢！”
程橋一這才反應過來。
就因為耿偉突然跟他說電影試鏡的事兒，害的他都忘記了他來渝市和他聯繫的真實原因，差點以為他就是為了來找他演戲了。
“那咱們出去吧，”程橋一嘆了口氣，站起身來把手機收回到兜里：“你今天想去哪裏玩？”
“我都行，”耿偉隨意道：“你是這一次的導遊，我都聽你的，我對渝市不太熟悉。”
“那好。”
程橋一見他這樣說，在腦子裏回憶了一下自己曾經去過的那些地方。
“我去過的地方也不怎麼多，咱們就隨便去逛逛吧？”
“都行，”耿偉把外套穿在身上：“你去哪兒都可以，我跟着你走就行了。”
……
耿偉對於去的地方完全沒有要求。
程橋一帶着他出去，不管所到的地方是什麼樣子，他都看起來沒什麼興趣。
有那麼一瞬間，程橋一懷疑他就是為了讓他去演戲才找了一個借口來渝市旅遊的。
他的這種念頭在他第一次看完了千度上耿偉的資料以後完全打消。
……這個人看起來這麼厲害，應該也不會為了他這樣一個菜雞做出這樣的事情吧？
程橋一沒想到的是，原來之前在網上看見的李梓顏即將出演的那部片子就是耿偉籌備的。
按照時間程橋一覺得她應該和他看見的是同一個劇本。
程橋一在腦海里回憶了一下。
這個故事的前面部分他是看完了的，全程沒有什麼戲份比較多的女性角色啊！
難不成李梓顏演這個戲就只是一個客串？
程橋一覺得自己有些想不通，也懶得接着想了。
他還不一定能通過試鏡呢，現在就想這麼多純粹是沒事兒找事兒做。
閑的。
就只會徒增煩惱。
程橋一的想法耿偉當然不會知道。
他跟着程橋一在渝市逛了幾天，除去第二天的行程有些混亂以外，其他的時候都是安排的特別好的。
雖然他從始至終都沒有真正的把這一次的旅行當成一次真正的旅行，但是這種經歷還是能讓他覺得自己比較愉快。
程橋一給他帶來了不小的驚喜。
在這種驚喜下旅行就顯得可有可無了。
這一部電影就是一部名副其實的大男主的電影。
女主一直要等到男主中後期重新回到梨園行以後才會出現。
她是一個京劇票友。
她第一次看見李長生唱的戲就淪陷了。
她不知道李長生去當了先鋒部隊，她只當他有事兒離開了這個戲台。
她十年如一日的路過戲園子門口，就為了看看招牌上是否還掛出那個讓她魂縈夢牽的名字。
唐文思。
她第一個出場的片段就是有一天她路過戲園子門口，兩個小孩看着她自顧自的開始說話。
一個小孩兒說：“你看她！她又來了！每天都只來這裏站一會兒，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什麼意思！”
另一個小孩停下了手裏玩着螞蚱的動作，視線落在那個女人身上：“我聽我娘說，我還沒出生她就已經這樣了！大概是有病？咱們管她做什麼？”
這個片段唐澤陽特地寫在了前面。
寫在了女主還沒有和他相遇的時候。
按唐澤陽的說法就是，當她在前面只是一個龍套的時候，既可以給後面做一個鋪墊，又可以讓第二次第三次看這個電影的人感到心裏的壓抑。
耿偉對他的說法雖然有些不認同，但是還是一樣的希望那些戲迷可以多看幾遍這一部電影。
他們為了這部電影準備了很久了。
現在男主已經找好了，他們只需要讓男主儘早的去參加系統的學習就可以開機了。
一想到這裏耿偉就有一種不知道應該用什麼語言形容的興奮。
他的這種興奮持續了很多天，一直到春節的假期完全過去，程橋一回到津市問他到底什麼時候試鏡都沒有停下來。
程橋一在渝市待的時間算不上長，陪着耿偉出去溜達了幾天就差不多該回去了。
在這一段時間裏他跟着程老爺子到處拜年。
程橋一隻覺得自己的臉都快在這一次的拜年裏丟盡了。
程老爺子的炫耀比蘇麗梅還要厲害。
蘇麗梅也頂多不過發個朋友圈，和關係好的幾個人私聊發一下。
程松就完全不一樣了。
他是自帶戲曲機，每到一個地方就要把他戲曲機里保存的程橋一的表演視頻翻出來給人看。
逢人就說那是他的孫子。
這一路上程橋一覺得自己都快被人看成動物園裏的猴兒了。
但是程老爺子絲毫沒有放過他的意思。
他看見老程同志眼裏自然流露出來的那一絲慶幸就覺得頭大。
看着這個狀況他就已經差不多清楚了，在他還沒有暴露自己會唱京劇之前肯定是他天天拿着老程同志表演的視頻出去給人看。
也難怪不得他一天到晚都不想回來了。
不過話雖然是這樣說的，但是真正到了該要回去的時候程橋一還是覺得自己特別的不舍。
他看着送自己一家人已經走出來很遠的程老爺子微微紅了眼眶。
程松握着他的手，眼裏帶着笑容，但是更多是藏不住的心酸。
“橋橋，你們明年還回來嗎？”
這是這麼多年程橋一第一次聽到他問這句話。
在往年的這個時候，程橋一他們基本上都是隨便一個視頻電話就解決了拜年的事兒，但是掛斷電話的時候絲毫沒有現在當面的這種不舍的情緒。
而且……
打視頻電話的那麼多年裏，他一次都沒有問過程橋一他們是否回來的話。
當然，也或許是問過，只是時間實在是隔得太久，拒絕的次數太多。
漸漸的就再也沒有人提起這個事情了。
“回來。”
這是程橋一握着程老爺子說的最後一句話。
他拎着程老爺子他們準備的一堆特產坐上了車。
他回頭看的最後一眼，程老爺子笑得很開心，眼底卻不知是因為年紀實在太大紅的眼眶，還是因為有淚水縈繞在中間。
程松朝着車的方向揮手，一直等到看不見車的影子，這才顫顫巍巍的走了回去。
年過了，生活還得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