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他的女人
裴琬輕顫着急促的呼吸,手背搭上自己的唇,悶悶道:“我沒有。”
男人挑眉,居高臨下的睥睨着,帶着天生的高高在上,嗤嘲:“這就怕了,看來你也不是嘴上說的那麼孝順。”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彷彿一把利刃一樣狠狠的插進裴琬的心,直接戳到她最痛的地方,她睫毛一顫,咬緊牙關。
她絕不會輕易放棄,絕不。
心念轉圜的瞬間,不過一剎那,她抬眸,眉眼間已然是一片嫵媚笑意:“怎麼能勞煩陸先生親自動手。”
她抬手柔柔的覆蓋到他的胸口,自覺的撥開扣子,“當然是我親自來。”
一顆一顆,她纖細的指尖有不自覺的顫抖,卻冷硬的命令自己做下去。
陸凜唇畔的譏誚冷冽如天際絲縷薄雲,大手一把攥住她的,裴琬一怔,抬頭恰好看到他的一抹嗤嘲的笑:“走。”
去哪兒?
裴琬不明所以沒有動:“陸先生?”
“我不想看要一個死人臉的女人伺候我。”陸凜說話又尖銳又難聽,道:“你不是要調查你母親的死因?先處理好再來找我。”
他大手一揮叫了人,兀自扣上扣子,側首吩咐:“去請最好的法醫來!”
……
陸凜的速度很快,不出十幾分鐘,裴琬便已經帶着法醫坐上了去裴家的專車。
張揚的勞斯萊斯一路跋扈的開到裴家的門前,聯排的小別墅門前正停着靈車,陸家的司機直接一腳油門開到靈車前。
“吱——!!”
刺耳的剎車聲驚得靈車司機都跳了車,然而勞斯萊斯卻穩穩噹噹的頂到對面車的車頭,裴琬打開車門帶着身後的人闖了進去。
“裴琬,你幹什麼?!”裴琬的大伯裴榮昌張皇的看清眼前的一切,不由得怒火中燒:“你想你媽媽死都不得安寧嗎?”
“我媽媽死的不明不白,我還沒有調查清楚,大伯你想幹什麼?”裴琬一把推開擋在前面傭人,勒令殯儀館的人停下來:“讓開,我要做屍檢。”
“不許讓!”裴榮昌怒喝一聲,抬着棺材的人竟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
裴琬用身體擋在車門前,冷厲道:“誰想從這兒過,就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你好大的膽子!”裴榮昌又驚又怒,抬手一巴掌就招呼下來,裴琬沒有讓步,結結實實的迎了上去。
“啪!”狠狠的一巴掌打得裴琬耳邊的嗡鳴一聲,然而她卻抓住機會,迅速行動。
裴琬緊緊攥着棺材的一角,用盡全身力氣將棺材蓋推開:“這是我的母親,我有權利做屍檢,你休想攔着我!”
“咣當!”
棺材蓋應聲落下,裴琬一把推開抬棺的人,法醫已然上前,身後的助手跟上來強行要將棺材抬走。
“反了你了!”裴榮昌的臉色黑的宛如鍋底,勃然大怒,招呼裴家的傭人上來,“給我抓住他們這些鬧事的人,全部送到警察局去!”
“誰敢!”裴琬一臉冷厲的護住棺材。
裴榮昌的眼角抽搐一下,臉色更加難看了,怒喝“把棺材搶下來!”
裴琬渾身一顫,立刻下意識的撲到母親的棺材上,奈何一群男人力量實在懸殊,三兩下便將她扯了起來,蠻橫的要蓋上棺材蓋子。
裴琬死死的抓着把着棺材一角,瞠目欲裂:“誰都不許碰!讓開!”
裴榮昌狠狠啐了一口,眼神狠戾:“打!”
保鏢得了命令,即刻拿出電棍,高高的揚起便要招呼上去。
裴琬下意識的護住母親的棺槨,頭頂呼嘯着落下棍子,她緊緊的閉上了眼睛,電光石火之間,一道黑影一閃而過——
“住手!”清淡的嗓音,帶着波瀾不驚的冰寒。
門前逆光走進一道挺拔的身影,高挑的身形彷彿地獄歸來的惡魔一般,妖冶又可怖,氣場全開,瞬間碾壓所有人!
裴琬緊繃著身體,抬眸,陸凜輪廓分明的俊容清冷如昔,眉眼間神色不羈桀驁,熟悉的模樣讓她渾身都一震。
“陸……凜?”裴榮昌震驚的恍惚一瞬,卻繃緊臉色:“陸總,這是裴某人的家事,你最好不要摻和。”
家事?
陸凜傲岸的聲音遙遙傳來,帶着一貫的寡然慵懶:“裴總,這麼大的事情,您也應該着人通知一下,畢竟,這也是我的家事。”
“你說什麼?”裴榮昌似是有些不可置信的冷笑了一下,“今天是我弟媳出殯的日子,陸總雖然名震A城,卻也沒有權利管這種事吧?”
“誰說我沒有?”陸凜音色淡淡,款步走到裴琬的身邊,大手輕柔的覆上她的,將那柔荑攥到手中:“裴琬,是我的女人。”
一句話,宛如驚雷一般,瞬間將在場的所有人都震的一臉不可思議。
裴琬耳畔嗡鳴起來,她咬牙極力控制住身體的震顫,滿腦子都是陸凜剛才的話語:“……他的女人……”
正準備下樓的一抹身影也僵立在原地。
裴嫣然本想下來聽個清楚,卻不想這樣的消息瞬間令她渾身冰冷,她眼神炙熱的盯着裴琬的背影,忍不住揚聲質問:“裴琬?她憑什麼?”
憑什麼?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裴琬眼神倏地一冷,她扯出脖頸上的項鏈,展示給眾人:“當年陸家老夫人親自訂下的婚約,如你們所見,陸凜,現在是我的未婚夫。”
清冷的聲音字字如珠璣,讓裴榮昌的臉色都變了。
“我母親死的不明不白,今天是我邀請陸凜來幫我給母親做屍檢。”裴琬盯着裴榮昌的臉,一字一頓之間蘊着恨意和冷然:“如果母親真的像您所說只是病重身亡,那大伯還有什麼可阻攔的?”
裴榮昌下墜的眼角抽搐了一下,冷冷的掀起嘴唇:“好,既然你執意要這麼做——”
他抬手,一指:“如果檢查結果沒有任何問題,那麼你必須在這裏磕頭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