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第265章:殿試發榜
幾位王爺和參加閱卷的文官都站在殿下,各懷心思,眼觀鼻鼻觀心。
皇上靠在龍椅上,先拿起最上面的試卷看了起來,是周軒逸的,字兒不錯,言之有物,用詞華麗,算的上一份錦繡好文章。不過,總感覺少了些什麼。
他漫不經心地挨個兒看下去,將覺得不錯的,單放到一邊,與周軒逸的卷子放在一起的已經夠四份兒了。
太子、順王、端王、周丞相、六部尚書、翰林院大學士等官員的目光都落在皇上的手上,氣氛有些凝重。
皇上耐性不好,越往後越不會認真看,看樣子,前三甲和傳臚基本應該定了。
周丞相的唇角微勾,他將周軒逸的卷子放在了最上面,皇上一定會仔細看。而東溟子煜的卷子在倒數第二位,皇上看到時,早就乏的沒有耐心了。
順王的眸光閃了閃,他知道周丞相的小心思,但他很贊成,他不希望東溟子煜連中六元,在離兒的眼中最優秀的男人應該是自己!是自己!
當然他也動過心思,不讓東溟子煜的卷子進第一檔。但卷子都是彌封了的,看不到考生的信息。等分出三個檔次后才會拆開彌封,看考生信息。
若是考生的人品、出身等等有大問題的話,可能被剔除掉。但東溟子煜除了妻子被拐賣過名聲有瑕疵以外,也沒有什麼可詬病的。這個詬病還誰也不敢提,因為皇后的娘、太子妃的娘、順王妃的祖母都他娘的被擄走過。
另外,東溟子煜還是連中五元的會元,受人矚目,不選入第一檔太明顯了,別說皇上可能會過問,就是太子、南安候也不會坐視不理。
皇上翻動卷子的速度果然快了很多,突然在倒數第二份卷子上停住。光看字跡就能讓人精神一振,再看內容,他緩緩坐直了身子。
周丞相緩緩閉了閉眼,肩膀有些下榻。
順王的眸色深了深,手緩緩握了起來。
太子低眉斂目地站在那裏,看不出任何神色波動。
端王事不關己,自己與兄弟相殘,雖然活下來,但註定暫時與大位無緣了。
皇上仔仔細細地將東溟子煜的文章看完,才看卷頭上的考生信息,眸中閃過一抹精光。
他看完最後一份卷子,側歪在椅子扶手上,眸色深深地看着太子,問道:「太子對狀元的人選,有何看法?」
太子手指動了一下,恭敬地道:「這十份文章都是文采斐然、破有見地,從不同的角度來分析,很難分出優劣。」
見皇上眸中閃過一抹意味深長,他話鋒一轉,道:「但綜合來看,還是東會元更勝一籌,無論是從可行性、效果都是上佳。
而且他連中五元了,父皇若點了他為狀元,那便是連中六元了,乃是大吉大利的祥瑞之事,將會載入史冊,傳為美談。」
皇上笑了,「你倒是實誠。」
看向順王,問道:「順王的意思呢?」
順王一聽皇上問太子,就在心裏打好了腹稿了,還假裝斟酌了一下,道:「這十份卷子的確都是好文章,其中東會元和周軒逸的文章尤其出色,兒臣都喜歡,分不出伯仲。」
端王眸光轉了轉,也想好了說辭,等着皇上問。
可惜,皇上沒問他,也沒再問其他人,將手裏的卷子放到案上,道:「那就……點東有福為狀元,成就一個連中六元的佳話。」
眾人不管心裏怎麼想的,都說道:「皇上聖明。」
皇上沉吟了一下,道:「點周軒逸……」
周丞相的眼皮動了動,嘴唇也抿緊了。
大家也都豎起了耳朵,想着周軒逸是榜眼了。
誰知,聽到皇上繼續道:「為探花吧,周逸軒長得年輕英俊,一表人才。做探花郎也是美談。」
確實,歷來探花都是相貌俊美者擔當。可東有福那相貌也是俊美非凡,比周軒逸還要勝上幾分。
但誰也不敢說,只能高呼:「皇上英明。」
皇上點了一個五十來歲的黑瘦矮為榜眼,姓葉。一個四十左右的儒雅貢生為傳臚。其餘的六個,皇帝閉眼就把順序給排了出來了。
晚上上官霖來請平安脈的時候,皇上就告訴他:「你那小女婿,朕點了狀元。」
上官霖心裏邊兒早就有底了,但也裝出欣喜若狂的模樣,趕緊下跪謝恩:「多謝皇上恩典!他定不辜負皇上的厚愛,盡心儘力為皇上辦差。」
皇上往軟榻上一靠,道:「那小子配得上,胸有乾坤,文采斐然,一手字寫的比那些大家也不差。」
上官霖笑道:「多謝皇上誇讚,他確實不錯。」
皇帝嘆息一聲,感慨道:「可見你那小女兒是個有福的,雖然沒做成朕的兒媳,還顛沛流離,歷經千辛萬苦,最後還是得了一個好夫婿。」
上官霖神色動容,「希望小女普及帶泰來,以後再無煩惱苦難。」
翌日放榜,榜單下又是人山人海的,不僅有參考的貢生,還有看熱鬧的。看熱鬧的裏面有不少是來相看女婿、孫女婿的,榜單下的反應最能看出一個人的本性了。
東溟子煜沒去,因為昨晚上官霖就派人來告訴他了,他是狀元。
東溟子煜對自己也有信心,而且有他有連中五元為前提,殿試只要是不答的一塌糊塗,一般的皇上都會給個連中六元的美名。
他想知道其他人的名次,讓大郎去抄錄一份榜單回來。
上官若離讓薄荷去衚衕口守着,有官差來報喜,趕緊回來報信兒。
錢老太坐立難安,如夢似幻的,一會兒去院子裏轉圈兒,一會兒去門口探看,一會兒清點着喜錢。
東老頭兒有些發傻,坐在那裏「吧嗒吧嗒」地抽煙袋鍋,可煙袋鍋里是空的,根本就沒點。
吳文慧抱着小大郎,去廚房看看酒菜準備的怎麼樣。
凌月和五郎抱着鞭炮去了前院,掛在木杆子上,等報喜的一來,點着往門口一舉就行了。
東溟子煜和上官若離最淡定,悠哉悠哉地喝着茶,彷彿中個狀元是很尋常的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