喋血邊城 第一章（19）

陳玉軒等三人巡邏來到了一處三岔路口。陳玉軒說：“你倆走那邊，我們分開巡邏，中午到坡腳的碾坊會面。”侯三龍說：“要得。”陳玉軒交代道：“三龍，你照顧好覃飛，千萬別惹事，莫抓虱子往自己頭上放。”侯三龍說：“曉得。”陳玉軒道：“記住，巡邏完，就早些過碾坊去喝酒。”侯三龍道：“好咧。”

“駕。”陳玉軒一拍馬韁，紅鬃馬便在林中山路小跑起來。遠處林中小路有些人聲，是趕場后回家的人群。山路不寬，聽到馬的奔跑聲，一個在趕路的女孩子就自然地讓到了路坎邊，紅鬃馬在加速經過女孩身邊時突然勒住。陳玉軒喊了一聲：“梅香！”女孩驚喜地叫着：“陳哥！”陳玉軒跳下馬：“來，梅香，你坐上去！”梅香遲疑着：“我……我怕。”陳玉軒作了個弓步：“不怕的，這馬很老實，我們都喊它糯米坨。來，踩着我的腿巴子。”梅香便踩着他的腿往馬上爬，陳玉軒幫着推了一下她的屁股，女子羞紅着臉坐上了馬背。陳玉軒牽着馬一邊走，一邊問：“你阿爸沒去趕場？”梅香道：“他在碾子忙着呢，死摳門，不捨得丟工！哎，陳哥，好多人都說你是悶罐子，我看你話不少哎！”“怎麼說呢？”陳玉軒想了想，說，“梅香，反正我見到你就話多。”“美得你！”梅香笑着，突然使勁擂了一下馬，紅鬃馬揚蹄奔跑起來。陳玉軒一下急傻了眼，但看見梅香騎馬的姿勢很自如，才恍然大悟。“鬼妹子！騙我？”陳玉軒飛身追上前去，一縱身也跨上了馬背。馱着兩個人的紅鬃馬在溪邊悠閑地走，來到了一處叫“水打鼓”的碾坊前。

梅香一邊在灶台炒菜，一邊關切地看着在碾槽邊忙碌的父親和陳玉軒。陳玉軒端着一大籮筐穀子往碾槽里倒：“廖伯，我看今年的穀子不錯。”碾子客拾了幾顆穀子在嘴裏嚼：“是啊，雨水好，日頭也足。”陳玉軒拍了拍手上的灰：“廖伯，我去拉閘板了。”碾子客笑着：“行，你小子力氣好。要小心，青苔很滑。”“哎。”陳玉軒幾步到了小水壩上，把木閘板扯開，流水嘩地一下奔涌下來，巨大的碾盤開始轉動。陳玉軒回到碾坊里，聽見碾子客在高興地自言自語：“我喜歡看這碾子轉，我喜歡聽這水流聲……”

梅香已在小桌上擺好了飯菜：“吃飯了，阿爸，你還有完沒完吶？”碾子客說：“好好好，玉軒，吃飯吃飯！”“好香呀！”突然有個人出現在門口。碾子客就笑：“侯三龍！好一條會打騷的狗！”“不要來得早，只要趕得巧。”侯三龍和覃飛走了進來。侯三龍舉起一個酒葫蘆道：“我們也不是來白吃白喝，我這兒有好酒呢！”碾子客忙問：“是啥好酒？”“麻栗場的包穀燒。”侯三龍把酒瓶湊到他鼻子邊，“大伯，香不香？”碾子客：“嗯，香得很！”

山中有一壟水田，裏面還長着些殘留的油菜。從林子裏出來幾個牽牛扛犁的黑衣漢子。他們吆喝着趕牛下了田。一個人用鋤頭在田坎上掘開一個口，溝渠里的水便嘩嘩流進了田裏。“喲呵……”他們便使勁地吆喝着，忙碌地耕地。林子裏的灌木叢中突然冒出一個頭來，那人是打落寨的曹大明。曹大明看着忙碌犁田的人表情有些吃驚。曹大明看了一陣便急急折回頭走了。

寨主曹雄正獨自在家裏喝酒，邊喝邊拿出那張契約來看，暗自高興，卻見侄兒曹大明“咚咚咚”急匆匆跑上來。曹雄問：“什麼事，把你急成這樣？”曹大明喘着粗氣說：“粑粑寨隆冬妹的娘家人在偷犁我們的田了。”“混賬！”曹雄大怒用力一拍桌子。曹大明問：“二叔，你看如何辦？”曹雄吼道：“還能怎麼辦？趕緊集合人，搶也要搶回來！”牛bb小說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