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乞巧節

第一百四十六章 乞巧節

沈瓊玉掌着醫書,愣愣地瞧着沈穆時,一直盯到他臉發紅,男人又忽然說了句,沒事……隨即轉身要逃。

沈瓊玉這才忽然反應過來,衝著他的背影正經八百地回了一句:葵水正常來潮后即可。

“”嗯,這個那個,葵水........“

沈穆時還要再問,沈瓊玉闔上醫書,站起身。

站在男人面前,沈瓊玉神情非常的認真嚴肅地說道:“娘娘近日心情好多了,葵水也正常了。”

“是……是嗎……”

沈穆時俊臉更熱,結結巴巴慰勞了幾句:“多虧沈大夫照顧,本宮會再賞賜你,這就不打擾了……”

話音剛落扭頭就走,一刻也不好意思再呆。

沈瓊玉也沒攔他,瞧他走遠了才捧腹大笑。沈穆時耳力極好,遠遠聽見她爆笑的聲音,耳朵更紅了。

心中暗罵沈瓊玉放肆,卻又因為她的醫術極佳,雙雙還有賴她照看,即使惱羞成怒,想罰她也只能作罷。

但這些細節,沈穆時怎麼可能跟雙雙說呢?要求歡還得問過大夫,像個急色鬼似的,不是折辱了他大男子的尊嚴?

“真的?”

雙雙皺眉推開沈穆時,想要再三確認,微微地喘氣道:“你該不會誆我吧?”

可惜沈穆時早已失去理智,雙臂一抬,一把拂下綉桌上的針線竹藍,將雙雙放在綉桌上,急急地低吼:“我誆你做什麼!”

“等等!等等啊!”

雙雙羞得按住沈穆時的手,怯怯地說道:“別在繡房要是,萬一有人進來,怎麼是好…….”

沈穆時停了動作,忽然邪笑道:“誰進來,方圓一里的宮女太監早被我趕走了,誰來……”

雙雙錯愕的瞪大眼睛,完全不敢相信!

大白,大白天的就他把人趕走!

這不等於在昭告滿宮的宮人,太子,太子妃在繡房…….

“你,你起來啊!”

雙雙氣急敗壞的罵了兩句。

“偏不!”

沈穆時邪魅地抬起頭,抹去頭上的汗水,雙臂支在綉桌上,凝視着雙雙暈陶陶的臉蛋,越看越覺得,她清純嬌嫩的容顏下,實則藏着艷若牡丹,舉世無雙的媚惑。

而這媚惑也只有他能看得見。

笑意在心湖中泛成了一圈圈翠玉似得漣漪,傾身吻了雙雙。

“雙雙,沈公子愛你……”

他呢喃着,滿是情意的嗓音膩死個人。

雙雙微微地笑了,嬌顏艷麗的如盛綻的牡丹,聲如玉珠的輕問:“那太子沈穆時呢?他愛我不?”

“還用問嗎?”

沈穆時俯身吻了吻她白嫩嫩的臉蛋,輕鬆地拉開了腰帶。

“自然是愛的……”

東宮裏一副兩情繾綣的樣子,契王府則是另外一番情景。

宅邸北邊的一處廂房內,隱約傳來女人一陣陣的哭叫求饒聲,府內的下人都閃得遠遠的,誰都不敢接近那間廂房,就怕不小心觸怒了沈元安,成了替死鬼。

北院廂房內,滿地的狼藉,四處散着七彩彩絲與針線剪刀等,還有織到一半的嬰兒服飾。

沈元安一身酒氣,揪着滿身傷痕的芯兒,抬手又是一搧,怒吼着:“下賤的女人!膽敢拒絕本王!難不成還在想你那個老相好!被他侮辱懷了雜種,他都不認了,你還不死心!”

自那日把芯兒領回府,沈元安便覺得晦氣,將她丟在最偏僻的北院,來個眼不見為凈。

哪知芯兒偏要到庭園中閑晃,撞見他與一名侍妾在庭園小亭喝酒作樂。

沈元安抬眸瞧見芯兒那眉目溫柔,護着肚裏胎兒喃喃自語的神情,更是來氣。

硬扯了芯兒壓上了亭里的圓石桌,不顧她的哭叫羞辱一番。

發泄了心中的怒火后,沈元安好受了些,之後便隔三差五的去北院折磨芯兒,每次把她折磨的遍體鱗傷才肯罷手。

怎知今日這次,芯兒死也不從推,嘴裏鬼喊鬼叫個沒完。

瞧她那肚腹大的,雖說懷胎五個多月,但左看右瞧分明就有八個月模樣。

沈元安本就疑心重,芯兒又三推四就的,便更加懷疑她肚子裏的孩子不是自己的,而是沈穆時的孽種!

一想到那日沈穆時與陸雙雙對他的威脅羞辱,沈元安怒火中燒,舉起手又往芯兒臉上扇了一巴掌。

芯兒嘴角滲着血絲,雲鬢紛亂,滿臉淚痕妝容皆花,凄厲的向沈元安求饒:“王爺別打了!別打了啊!我現在還懷着孩子啊!”

沈元安原先設立在上京的府邸還在,從上次在東宮大鬧一場后,害怕傳到楚魏帝的耳朵,他便帶着芯兒回了舊府邸繼續養病。

回到王府後,芯兒不敢再提肚裏的孩兒是太子的子嗣,行事開始低調,也不隨意和人說話,一切只求安穩生下孩子。

契王府的下人個個勢力,連小梨也不知逃哪去了。只剩芯兒一個人在北院挨着,要什麼沒什麼,懷孕這麼久,一次大夫也沒有請過。

直到契王妃從封地來了上京,去北院看了芯兒幾次。

契王妃在契王府雖不得沈元安的的寵愛,但好歹也是契王府的當家主子,即便契王不讓契王妃來管帳,但皇子妃的月例也供她豐衣足食。

契王妃對芯兒的態度不冷不熱,到底可憐她是個孕婦,孕期所需的補品倒是源源不絕地送進了北院。

芯兒想起從前,自己對契王妃輕蔑的態度,如今契王妃倒沒有恩將仇報陷害自己,越發的感到羞慚。

而且沈元安歡淫無度,偏偏對個她這個大肚婆有興趣。

自上次在庭園中得了趣,總要尋空到北院來求歡。偏偏沈元安粗暴她根本受不住,只得拒絕。

男人惱羞成怒,揪着她的頭髮一頓好打,打得不分輕重,連肚腹也被踹了幾腳,疼得芯兒抱着肚腹呻吟不止。

“怎麼?心疼了?我就要打到你落胎!”

沈元扯住芯兒的頭髮,迫使她仰頭面向自己。

芯兒驚叫掙扎,舉手胡亂地揮打,雙腳踢蹬,一不留神便踢中了了沈元安的命根子,疼得他大吼一聲,一下子鬆開了抓住芯兒的手。

芯兒噗通掉在地上,也是疼得說不出話,仰躺在地面上哀叫不止。

沈元安怒火更甚,撲上就扯住她的腳踝,伸手要去扯她的衣裳。

芯兒尖叫着從地上掙紮起身,忽然抓到一尖銳之物,情急下舉起來便往沈元安身上招呼。

哪知男人正要俯身強吻她,不偏不倚地的,這尖銳之物一下子劃過他的左臉與眼瞳。

只見沈元安痛苦嘶吼,緊緊捂住了臉,指縫滲出血珠落在了芯兒的胸口上,雪白的裙子沾着鮮紅的血,格外怵目驚心。

隔壁院子的下人一聽到沈元安的吼聲,這才發現不對勁,急急往北院奔去,探頭一看廂房內情況,嚇得大聲呼喊起來:“來人啊!王爺受傷了!芯兒謀害王爺啊!快去請太醫!快去!”

沈元安赤紅着右眼,惡狠狠的瞪着手握金簪簌簌發抖的芯兒,彷佛地獄來的餓鬼:“該死的賤人!我要殺了你!”

隨即打掉了芯兒手上的金簪,憤怒的撲了過去…….

乞巧節慶典歷時十日,上京家家戶戶在檐廊下懸挂着彩燈、繪傘與黃銅花珠七巧片,風動搖曳叮咚作響,令人目不暇接。

宮中規矩繁複、莊重肅穆,唯一讓雙雙感興趣的即是賽巧。

各皇族女眷必須提一巧之物競賽,雖然明令禁止六局代勞,但私底下還是有部分皇族女眷偷偷委託尚宮局想辦法,就怕在賽巧上丟臉。

相較宮中的賽巧不同,民間的競巧大賽則有趣多了。

競巧大賽不論男女、年紀大小都可以參加,分為鑄、繪、綉、食、玩五項,檐廊下擺放着長桌,桌上擺置着家中最巧的器物,若有心做為競巧賽物,可掛上一片木牌等着品鑒官來評議。

不像宮中那般嚴謹,民間競巧實則為街坊鄰居互相交流的一項活動。

因這競賽,每戶人家總會為了面子獻出個幾個小玩意,供外人參觀。

一時間,街頭巷尾人群爭相觀摩彼此的巧作,熙熙攘攘,川流不息。

競巧大賽不比工藝巧度,而是比出奇致勝,因此擺出來的繪傘、花燈、酒器、溫碗、茶盞、鑄鐵器具、綉品、玩藝都因製作者心境不同,各有千秋。而且即便參賽者的手藝不佳,作品歪七扭八也不打緊,反而引起圍觀群眾的嬉鬧聲,看上去更像是場遊戲,誰也不較真。

每年的乞巧節,上京的街道上處處洋溢着開懷笑聲,熱鬧繽紛。

一部分人家還會趁着競巧大賽,開始物色佳婿良媳,若見着有興趣的作品,便打探製作者是誰,因此締結良緣的不在少數。

乞巧節不僅只是乞巧、競賽,也是有情人結緣的節慶。

雙雙一身蛋白天絲羅裙罩着淺綠色絹紗,隱身在巷中踮着腳尖,環着沈穆時的腰愛嬌地嘟噥着:“我還要,再給我一口就好嘛。好不好?”

“不行,吃多了,回宮少不得鬧肚子。”

沈穆時高舉着一串只剩一顆的糖霜蜜餞,瞧着雙雙圓滾滾波光瀲灧的眼眸,蹙眉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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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雙金鷓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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