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五章
裴幼清欣慰的點點頭,對裴韻書的行為點三十二個贊,一點不怕她驕傲。
想了想,裴幼清又說道:“聽我一句勸,別說自己的腿沒事,尤其別當著我爸的面。”
“對,我爸來帝都前,特意買了條超級結實的腰帶,你的三條腿斷了,腰帶都不帶斷的那種。”
趙守時倒吸一口涼氣,逃過一劫啊。
轉瞬他又一想,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廟,只要這事不能妥善解決,自己早晚是個死路一條。
“也不知道咱爸媽他們商量的怎麼樣了。”
裴幼清撇撇嘴:“能怎麼樣,最後還不是那樣。他們總不能把咱們三個給浸豬籠吧。”
趙守時咧咧嘴,再拍拍腿:“你們肯定沒事,但我可就不一定了。”
“你那是活該!”裴幼清輕錘趙守時一下,說道:“我跟我姐商量好了,先這麼過着,說不定我們倆誰厭煩你了,就一腳把你踹了,到時候也就不用憂愁了。
如果,我是說如果家裏催得急哈,那就一個登記,一個擺婚宴,過兩三年再換回來。”
趙守時心虛的說道:“這樣實在是太委屈你們倆了。”
“那你說個更好的主意。”裴幼清氣呼呼的看着趙守時,明明他做的惡,偏還在這裏說風涼話。
趙守時想了想,其實真沒有兩全其美的法子,要不然何至於到現在都一籌莫展。
也不知道過了幾個小時,反正裴家姐妹都趴着睡了好一會了,這才有人來敲門。
趙守時心知外面這是出審判結果了,拄着裴韻書特意出去買的拐杖,一瘸一拐的去開門。
門外站着的是趙有方,早有心理陰影的趙守時腦子還沒反應過來,身體下意識的後退。
退的太急,差點摔倒,站穩后訕訕的說道:“爸,裴叔,你們來了。”
落後趙有方一個身位的裴矩動也不動,好似沒聽見趙守時說話,至於他這個人,更是根本沒看見。
生氣還來不及呢,還打招呼?想peach吧。
趙有方也是又氣又為難,只是自己畢竟作為家長,這事不出面不行,隨手一揮:“老子不想看你,滾一邊去。”
“誒。”
趙守時低頭哈腰的應了一聲,連忙往身旁一讓。
記恨?怎麼可能,感激還來不及呢。
要不是自家老爸把咱打的那麼慘,那就得輪到裴炬來啊,這哥們手上沒輕沒重的,加上心裏的怒火被打個生活不能自理也不是不可能。
就算不至於生活不能自理,但這位要是真的動手,那性質可就變了,起碼想要彌合是很難的。
趙守時這一走開,就把擋着的裴家姐妹的身影都展露出來。
裴矩依舊那副每個人欠了他二百塊錢的樣子,皮不動,肉不笑,對裏面的兩人招手:“回家。”
裴幼清看了眼拄着拐的趙守時,剛要說什麼,就被裴韻書一把抓住,“好,我們收拾下東西,馬上就走。”
“收拾什麼,這又不是你們家。”裴矩堵上一句,讓人無話可說。
裴韻書知道老爸正上火呢,哪敢惹他,咧咧嘴就要拽着裴幼清往外走。
可誰想裴幼清也是個急脾氣,一甩手梗着脖子嘟囔道:“什麼話啊,我跟那誰都定親了,這怎麼就不是我、、”
“你再說一遍?”
裴矩作勢要抽腰帶的動作可把裴幼清嚇死了,她這才想起老爸特意買的超結實的腰帶還沒有用武之地呢。
生怕自己被當了立威典型的裴幼清打了個冷顫,陪笑道:“突然發現還是我爸說的對,定親沒有法律效力,不算,不算。”
裴矩也懶得搭理,冷哼一聲就往外走。
就像是多米諾骨牌效應一般,一個走出去,其他人都跟着走出去。
有的是真走,有的是送送。
趙守時一拐在手,倒也半瘸着跟着出了門,只是明顯沒有人願意搭理他。
或許有人願意,但眼下這情勢,願意也不敢啊。
眼看着車輛駛遠,趙守時終於鬆了一口氣,看着一旁臉黑的堪比包公的老爹。
趙守時鼓起勇氣問道:“爸,那什麼、、你跟、、沒事了。”
話沒說完,趙守時就被瞪了一眼,嚇得他連忙把後半句給吞入腹中。
趙有方都懶得搭理趙守時,一甩袖子氣呼呼的就離開了。
被危機感籠罩着的趙守時看着眼前的房子,突然就想自己要不要進去敢不敢進去。
進去的話,會不會迎來第二頓毒打?
就在他躊躇不前時,老媽走上近前,照着他的後背就是一巴掌:“明天去請你裴叔一家過來過中秋。”
趙守時聞言一愣,滿是不敢置信,轉瞬他面露狂喜,殷切的眼神盯着老媽。
心中有千言,可就是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老媽展露笑顏輕輕點頭,算是對趙守時猜測的認可。
想了想,老媽又道:“姿態擺的低點,語氣誠懇點,該認錯就認錯,千萬別犟嘴。要是你裴叔態度不好,你也不準不滿。
按理說就你做得這種事,打死你都不嫌多。只是你裴叔還是心疼閨女,要不然想這麼輕易過關?做夢吧。
其實你裴叔一直不同意,只是你跟幼清、韻書都生米煮成熟飯了,兩個姑娘又有主見。你裴叔再不同意也沒辦法,畢竟手心手背都是肉。
你啊以後對兩個姑娘好點,要不然別說你裴叔一家,你媽我也饒不了你。”
“這肯定得,肯定得。”趙守時連連點頭,擁簇着就往屋裏走。
擔心?擔心什麼啊,事情都搞定了,自己這條小命也就算是保住了。
似是想起一事來,許媽停下腳步:“對了,明天可能會說起你們的婚事,你提前有個準備。”
“有嘛好準備,我早就準備好了。”趙守時一拍胸口:“只要裴叔點頭,明天就可以結婚,好事成雙嘛。”
“行,你有這個擔當就行。”許媽又說道:“對了,你咱家車上是我給你預備的送給你裴叔一家的中秋禮。
不過當時沒想到你小子這麼混蛋,就只預備了一份。你看看再添一些,湊成雙份送過去。”
“這個我早準備好了,就擱樓下酒窖存着呢,只是沒膽子送。”
···
次日就是中秋,趙守時早早的就上門請人。
姿態擺的很低,饒是進屋連口熱水都沒喝上,也沒有絲毫不滿。
能活着就挺不易,還要什麼自行車。
過程總是艱難的,但好在結果還算圓滿,最後還是勉強答應接受邀請。
趙守時如蒙赦令,忙不迭的逃跑。
理由是去準備晚上的食材,順道把裴家姐妹給拐帶了出來。
裴矩沒有同意,卻也沒有直言反對,畢竟事情已經這樣,家裏還有兩個半叛徒。
中秋晚宴在一片緊張、拘謹的氣氛中度過。
趙守時異常拘謹,不拘謹不行啊,實在是擺在他面前的幾份美食不斷的警醒着他。
倒也不算多稀罕,就是一種食材幾種家常做法,像香酥帶魚、豉香帶魚、椒鹽帶魚等等。
啊對,沒買帶魚,都是趙守時中秋髮的,也就是被老趙打小趙的那些。
唯一讓趙守時欣慰的是今天晚上沒有談論婚事,起碼飯桌上沒談,要不然趙守時想找地縫都沒地方去。
晚宴結束,長輩齊去書房,表面是喝茶,實則談論一些關於小輩的事情。
趙守時掐指一算,自己距離判處有妻徒刑的日子不遠了。
倒也沒有多失落,畢竟憧憬這一天也有不少時間。
並不懷念單身生活的趙守時瞬間做好心理建設。
暫時沒有威脅的他終於敢大口喘氣,瘸拐着走回卧室。
兩姐妹早就進來了,而且都躺在床上了。
趙守時看在近在咫尺的佳人,在看看自己不爭氣的腿,這不是折磨人嘛。
趙守時想的很美好,甚至是香艷,但他委實想多了。
兩姐妹躺床上根本不是等他,而是昨天晚上的她們倆被父母拉着談了一夜。
早上剛躺下,趙守時就上門了,然後跟着他跑動跑西的準備食材,還有其他亂七八糟的事情。
這一忙就是一整天,晚上吃過飯,困意襲來的她們早早的回屋休息。
趙守時也知道她們很累,生怕吵到她們,是以進屋關門的動作都非常的輕。
連床沿都不敢坐,就坐在窗前的藤椅上,給自己泡了壺茶。
聽着身後不遠處響起的輕微的呼吸聲,比眼前這壺糯香還要讓人沉醉。
壺茶還有餘香,門外響起敲門聲,把趙守時平和的心境打破。
搖搖頭,讓自己清醒些。
知道這應該是跟昨天一樣,長輩們談完事,來叫兩姐妹回家。
趙守時回頭看了眼,兩姐妹也同樣被吵醒,只是睡眼惺忪的她們還有些迷糊。
趙守時起身拿拐就要開門,剛起身沒走兩步,就聽見身後傳來很輕的聲音:“別去。”
趙守時疑惑的啊了一聲,回頭看向剛才發聲的裴韻書,後者臉色殷紅,搖頭做着口型:“別開門,就當沒聽見。”
“這不好吧、、”趙守時看看門,再看看佳人,一副猶豫不決的樣子。
裝聽不見,肯定符合自己的意願,畢竟這代表佳人留宿。
只是眼前這情況,趙守時委實不敢得罪門外的幾人,要是惹惱他們,直接踹門也是有可能的。
裴幼清這時也清醒過來,小手一勾:“聽話懂不懂?”
趙守時當然懂,只是現在的問題不是懂不懂,而是敢不敢。
既然兩姐妹齊齊發話,趙守時自然從諫如流,至於後果什麼的,自己一力承擔就是。
過了一會兒,敲門聲再度響起,屋內三人聽的真真,卻也還是沒有任何回應。
就在這時,聽見門口的許明真大聲說道:“哦對了,我聽我哥說要帶我嫂子出去看燈,他們不會是出去了還沒回來吧。
而且我聽說看燈的地方人很多,還有娛樂項目。估計給他們打電話也不一定聽得見。”
許明真這純屬說瞎話呢,其他人也知道她這純屬說瞎話,只是當前的大家確實需要這麼一個台階。
既然有人主動遞上,也就順勢下來。
最後的裴媽媽說要把喝多的裴矩先送回去,要是姐妹倆回來的話,就讓她們早點回家。
話是這麼說的,但大家都知道這個早點回家可以使今天晚上早點回家,也可以是明天早上早點回家。
反正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只是全都揣着明白裝糊塗。
屋內三人等了好長一會兒,確認沒有人再敲門,這才終於放寬心。
別看兩姐妹剛才很有主意,其實心虛着呢。
剛才睡了一會,但睏倦程度並沒有減輕多少,就又躺了下來。
趙守時站在床沿旁,回頭看了眼門口的方向,確認房門緊閉,他便後者臉皮來到床中。
左擁右抱挨個親了一口,雖然當下沒法享受齊人之福,但日後的日子多着呢,長着呢。
兩姐妹從剛才讓趙守時裝聽不見時,其實早已預料到眼下這一幕,倒也沒有扭捏。
他們當然不是為了讓趙守時得逞,而是有些事情要跟趙守時說。
裴幼清說道:“昨天晚上我們一家說了很多,也基本說清說透。只是我父母覺得眼下這不清不楚的關係不行,催促我們結婚。這事想問問你的意見。”
“我沒意見,夢寐以求。”
“行,權當你說的是真心話。”裴幼清又說道:“原本咱們不是打算一個登記,一個參加婚禮,過兩年再換回來嘛。我跟我姐抱着公平公正公開的原則,進行了一場沒有見證者的抓鬮。
原本結果是我跟你登記,她跟你結婚。”
趙守時愁眉問道:“我知道不管這個結果如何,都對你們不公平。只是結果就結果,怎麼還有個‘原本’。”
“因為我姐開掛把結果給改了。”
裴幼清往趙守時懷裏蹭了蹭:“你還記得我因為擅自給我姐修改志願而答應她的三個要求吧。
這些年我兌現了兩個,還有以後一個沒兌現。抓鬮結果出來后我姐就要求我兌現。”
略一頓,裴幼清繼續說道:“她說讓我以新娘身份參加婚宴。”
“意思就是調整一下唄。”
“不是。”裴幼清搖頭:“我姐的意思是跟你登記、結婚的全都是我。她把你讓給我了。”
“算不上讓。”裴韻書插話道:“要不是我介入,其實沒有這麼多亂子的。這也是我欠幼清的。其實我還佔了便宜呢,只是晚幾年而已。”
趙守時動容,雙手攬着佳人:“委屈你們了。”
“你知道就好。”裴幼清手往下探,握住趙守時的把柄:“齊人之福不是那麼好享的,以後你要是敢欺負我們,小心我直接給你掰斷。”
嘿了一聲,把柄動也不動,反正更熱了,都有些燙手。
裴幼清不信自己掰不斷還掰不彎,雙手齊齊用力,也只是掰到一半程度。
有些惱的她給了一旁看戲的裴韻書一下:“看啥呢,幫忙啊。”
裴韻書怎麼可能幫這忙,白眼一翻毫不客氣:“滾。”
“就知道指望不上你。”
裴幼清指了指裴韻書,一副恨其不爭架勢的她一翻身直接坐在趙守時腰上:“掰不斷我還不信弄不車欠。”
十幾分鐘后,香汗淋漓的裴幼清一個顫慄,直接從馬上翻下:“不行了,累死了,換人。”
眼前能跟裴幼清換人的也就只有裴韻書了,可她怎麼可能做這荒唐事。
裴幼清顫慄剛停,就半撐着身子去拽裴韻書:“有啥不好意思的,以後還不是早晚的事。”
裴韻書面帶猶豫,她知道裴幼清說得對,但委實不好意思啊。
趙守時做起身狀:“要不然我來吧。”
裴韻書可知道趙守時腿腳不方便,生怕他在傷上加傷,趕忙把他摁下:“別,還是我來吧。”
猶猶豫豫,裴韻書還是側身上馬,一口吞進。
就這樣又是十幾分鐘的策馬奔騰。
因為事出突然,趙守時並沒有打算,眼見馬上就要驟降暴雨,趙守時趕忙提醒:“要來了。”
裴韻書聞言一驚,趕忙就要下馬避雨。
可誰想一旁的裴幼清早已休息妥當,一把按住裴韻書將他困在原地不得動彈。
勢大力沉的一擊也給趙守時巨大刺激,把持不住的他不得不開閘泄洪。
半晌后,吃飽的裴韻書夾着腿,憤憤的給了裴幼清一拳:“瞧你乾的好事。要是萬一、、”
裴幼清看着裴韻書,說道:“沒有萬一,我打算好了,今天晚上咱倆把這狗子給榨乾,而且那什麼全給你。
要是你懷上了,那就讓他跟你結婚登記,否則就只能我來了。
機會就這一次,你的肚子要是實在不爭氣,那就不能怪我吃獨食了。”
裴幼清嘿嘿一笑,就要翻身上馬來一個梅開二度。
馬上去了,還沒套上韁繩,卻被推了下來。
只聽裴韻書羞紅這臉說道:“你要這麼說,那我就不客氣了。”
被推了一把的裴幼清也不惱,單手托腮不怕事大的她看着隨風搖曳的牡丹盛開的畫卷,揶揄道:“你看,格局這不是打開了嘛。”
裴韻書惱羞成怒的錘了說風涼話的裴幼清一下:“你少幸災樂禍,一會換你來。”
“我來就我來,正好我想看看這狗子的極限在哪,之前我一個人弄不了他,還不信這次兩個人也擺不平他。”
趙守時扯扯嘴角,身位局內人的他莫名有種置身之外的感覺。
正好他也打算看看自己的極限在哪,至少眼下這種上來自己動的模式是很難試探出極限來的,
不怕,趙守時早就做好了化被動為主動的準備。
至於腿?昨天還疼,今天早好大半了。
要不是特意為了撞慘,趙守時這陣行走如風都不是問題。
——————————————(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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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開玩笑,真完結了,雖然有點倉促,卻也恰到好處。
末尾跟大家說幾句話,這幾個月的更新量實在沒眼看,這我是知道的,也不辯解。
不是找借口,只是跟大家說一下,真沒辦法。
因為某些原因,現實中換了一份工作,新的工作、新的環境,新的一切都需要去熟悉,摸索。
這必然要佔去絕大多數的時間,兩相權衡之後,只能把更新量降低。
畢竟寫就是愛好,是業餘時間的消遣。
而現實中的工作才是生活,是吃飽喝足,是養家餬口,是衣食無憂。
不管怎麼樣,這本書終究還是完本了。
以後有時間,爭取更新番外,把某些坑給填上。
至於下本書什麼時候寫,那兄弟真不敢保證,起碼得等工作穩步正軌。
大家有緣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