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九章

第五百零九章

察覺到異常的趙守時問道:“應該不止這麼簡單吧?”

裴韻書猶豫半晌,在想要不要告訴趙守時,但一想自己已經告訴過裴幼清,那這事也就不是秘密。

就算自己現在不說,趙守時也早晚會知道,深吸一口氣,想是讓自己更有勇氣:“我小產了。”

“怎麼回事!”趙守時急忙追問,他當然知道小產是什麼意思。

話音落地,趙守時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語氣與態度有些過激,就像是在質問一般。

再想想,裴韻書既然這般告訴自己,那這事裏面應該是有隱情的,大概率是她也控制不了。

趙守時長吁一口氣:“是留不住?”

裴韻書捂着臉轉過身去,背對着趙守時:“嗯,太巧了。那段時間我們住院、用了大量的藥物。醫生、、”

趙守時從后抱住裴韻書,安慰道:“不要說了,我明白,我都明白。”

頓了頓,趙守時又說道:“我們的小天使可能是頑皮,先來看看我們怎麼樣,是考察我們呢。

相信我,等他下次再來的時候,一切都將是最好的選擇。”

裴韻書想起醫生曾跟她說的話,臉色不由的黯淡,只是出於某些擔心,最終只是輕聲‘嗯’了一下。

拽開趙守時橫在自己腹前的雙手,裴韻書轉過身來,往外推趙守時:“行了,你在我這裏待的時間夠長了,去幼清那裏吧。”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趙守時就想哭:“我倒是想去,但她不給我開門啊。”

“那我管不了。”

話音未落地,裴韻書雙手用力,推得趙守時不由的向後踉蹌兩步。

這還沒站穩呢,就看見眼前的房門無情的被關上。

終於站穩的趙守時看着眼前剛被裴韻書關上的門,再看看一旁早被裴幼清關上的門。

再看一眼餐桌的方位,他就知道自己的歸宿在哪。

只是在那之前,趙守時還想再確認一下,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呢。

腳步挪動,來到裴幼清的房門前,輕擊敲門,問道:“非喝不行?”

“隨你。”

趙守時扯扯嘴角,知道這個‘隨你’裏面潛藏的殺機四伏。

“咱這麼熟,能不能打個折?一半成不成,你也知道我的量,真、、”

“一半哪夠啊,要不然打骨折?”

“不是、、”

“滾。”

‘好嘞。’

渾身發抖的趙守時扯着嘴角走向餐桌,不就是一瓶半白酒嘛,不就是四瓶紅酒嘛,不就是十幾罐啤酒嘛。

有什麼可怕、、、媽呀,真的好可怕的。

有道是先易后難,趙守時拎起一罐度數最低的啤酒就是敦敦敦。

一罐330ML,被趙守時非常豪氣的一飲而盡,除了打兩個嗝,就是覺得有點撐。

趙守時再想想,這啤酒雖然度數低,但數量多啊,估計自己連啤酒這一關都過不去。

白酒雖然度數高,足有53%,但一瓶半也就是750ml,使使勁,應該能拿下。

拎起白酒聞了聞,趙守時就很難過——很難度過這一關。

想了想,趙守時拎着酒就往衛生間走去,畢竟這是自己家,自己不愛護誰愛護。

把白酒放下的趙守時想了想,自己喝完白酒之後不一定有能力去拿其它的酒。

乾脆就螞蟻搬家的把紅酒、啤酒全都給倒騰過來。

除了這些,還有一大瓶的檸檬水,不是酒不夠喝,而是需要檸檬水壓壓酒味。

大門一關,小酒一端,一醉一天,急救一響,白布一蓋,等着吃席。

當然,這是最壞的結果,當前還不至於,只是趙守時沒把酒喝光之前,還不至於。

裴幼清雖然在屋裏,但一直關注着屋外的情況。

她雖然說讓趙守時喝不完不罷休,但了解趙守時酒量的她篤定趙守時就不可能喝得下那麼多。

這不是酒量不酒量的問題,是肚子就這麼大,根本裝不了。

裴幼清心想只要趙守時擺出三顧茅廬的架勢,自己就適當的給他減輕標準。

喝不了酒一半嘛,要是一半都喝不了,那就三分之一。

反正就是給他個教訓,也不是真想送他走。

那也就是大半瓶白酒,一瓶半紅的,再加五六個易拉罐。

雖然還是不少,但趙守時使使勁,也差不多。

裴幼清想的很好,但架不住劇情沒按她的預計走,在屋裏等了一個小時,依舊沒等來三顧茅廬的趙守時。

這時的她有些急了,某人不會真傻到要喝不完不罷休吧?

亦或者這貨狗脾氣上來了,不會直接破罐子破摔吧?

裴幼清耐着性子再等了半個小時,依舊沒等來敲門聲的她終於忍不住了。

輕輕拉開房門,環顧四周沒發現趙守時的身影,而且餐桌上的酒瓶子全都消失不見了。

白的、紅的、啤的,只要原本裏面有酒的,那是一個不剩。

裴幼清上二樓、樓頂、負一,全找了一遍,都沒找到趙守時的身影。

心裏發毛也氣憤不已的裴幼清趕忙去敲裴韻書的門。

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見屋裏傳來裴韻書的聲音:“你敲門也沒用,幼清不同意,我就不可能讓你進來。”

裴幼清???沒在這?那去哪了?

再敲門:“是我,出事了,趙守時沒有了。”

很快,裴韻書就把門拉開,眼淚橫流的急聲問道:“原本好好的人怎麼就突然沒了呢,肯定是酒精中毒!!早知道打他一頓,也不讓他喝這麼多酒啊。”

裴幼清一腦袋問好,連忙做了個‘暫停’的動作:“等會,等會,你慢點說,我捋一捋。

我的意思是趙守時不見了,不是人沒了。”

原本悲傷到要死的裴韻書直接懵了,一抹眼淚的她順勢懟了裴幼清一拳:“下次把話說清楚了。差點嚇死我。還有人不見了,就去找啊。”

“找了,沒找到,咱家所有的房間,甚至樓頂我都找過了,都沒有。”

裴幼清無奈的攤手:“別說打手機,我這點腦子還有。他的手機放在餐桌上,車鑰匙也在,就人沒了。”

裴韻書眉頭緊蹙,一拍巴掌的她開口道:“查監控啊。”

裴幼清連聲對對對,急忙往負一層的總控中心跑去。

開鎖進屋,然後兩人就抓瞎了,這破玩意怎麼還要密碼啊。

這動動,那戳戳,依舊百思不得其解的裴幼清鞠一把汗:“趙守時肯定知道密碼。”

話一出口,她才醒悟過來,趙守時肯定知道,但架不住他現在不在這裏啊。

要是他在,或者但凡能聯繫上,也就不用查監控了。

裴韻書也忙了一身汗,擦汗的間隙她問道:“對了,你有沒有去隔壁看看?”

“我閑的去隔壁。”裴幼清眼眶瞪大:“等會,你的意思是說趙守時去隔壁了?家裏這麼大,還盛不開他?總不能是沒臉見咱倆,去隔壁借酒消愁吧?”

不等裴韻書開口,裴幼清便自問自答:“他臉皮這麼厚,肯定不是這個原因。那就是想偷摸把酒倒了,又怕我們發現,這才藏到隔壁去的。”

越說越覺得有道理的裴幼清一錘手心:“肯定是這樣,我們趕緊去抓他個人贓並獲。”

噠噠噠噠噠噠

清脆的腳步聲響起,兩姐妹很快就通過兩棟別墅中間剛鑿開不久的連通門進入隔壁。

都不用找,直接就能判定趙守時就在這裏。

似乎是從衛生間的房間傳來接連不斷的流水聲以及夾雜着的乾嘔聲。

姐妹倆對視一眼,雖然沒說什麼,但默契的走向衛生間。

隨着接近,聲音也逐漸清晰。

來到衛生間門前,就看到趙守時直接坐在地上,扶着馬桶的他臉色紅潤,就是迷糊的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饒是衛生間的通風系統開的急,也遮掩不住這屋裏偌大的酒味。

這喝了多少酒啊。

移開視線,兩個白酒瓶裏面空空如也,四瓶紅的,就其中一支還有個瓶底。

啤酒剩的多一點,還剩三個沒開封。

原本對趙守時還有的怨,突然就消逝一空,裴幼清彎腰去扶他:“行了,跟我回家休息。”

可誰想不等裴幼清扶到趙守時,就被他一把推開,“別動我,我酒還沒喝完呢。”

猝不及防被推了一下的裴幼清趔趄兩步,這才站穩,卻也沒有絲毫生氣。

直接拽住趙守時的胳膊就要提起:“都喝成什麼熊樣了,還喝個屁,真要把自己喝沒啊。趕緊給我起來,重的跟豬一樣,我可拽不起你來。”

“還喝,不起。”

趙守時咧着嘴看向裴幼清,突然一個上涌的動作,連忙把頭沖向馬桶,開始嘔嘔嘔。

這味也太大了,裴幼清根本頂不住,都有心把這狗子扔這讓他自生自滅拉倒。

雖然不可能真的不管不顧,但暫時退避三舍還是可以做到的。

捏着鼻子的裴幼清摁下沖水鍵,就趕忙退出衛生間,大口呼吸着新鮮空氣。

好一會後,終於活過來的裴幼清看向裴韻書:“你也別站着看戲啊,這狗子現在可有你一半股份,趕緊出個主意,好的壞的都要。”

裴韻書摸着下巴不言語,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過了一會,裴幼清催促到:“你行不行啊。”

“我試試?但不保證有用哈。”裴韻書小聲回了一句,只是緊蹙的眉頭證明她其實也沒多大把握。

裴幼清則是真沒招了,管她好主意壞主意,起碼是個主意。

主動往後一退,雙手一擺,做了個請的動作。

這時候的趙守時已經完成了自己的清理工作,重新恢復之前的迷瞪狀態。

好在衛生間的換風系統一直開着,倒也不用擔心趙守時被自己給熏倒。

裴韻書邁步進入衛生間,並沒有去扶趙守時,更沒有勸他,而是把地上的一瓶沒開封的啤酒給拿起。

沖洗兩遍,這才打開拉環。

在裴幼清疑惑的眼神中,裴韻書把啤酒在趙守時面前一晃:“能不能喝了?”

趙守時雖然迷瞪,但這種大是大非的問題上,還是絲毫不憷的。

口氣不清晰,就像嘴裏嚼着褲腰帶一般的回了一句:“能,當然能,不能喝我是這個。”

趙守時伸出雙指,做了個烏龜爬的手勢。

裴韻書又問:“轉戰二場敢不敢?”

迷迷糊糊趙守時大氣的一甩手:“前頭帶路,誰不去誰孫子。”

“好小子,跟着來吧。”

裴韻書誇了一句,直接往外走。

還真她話里說的前頭帶路,就不擔心趙守時不跟着來一般。

趙守時雙手撐地,歪歪斜斜,卻也站了起來。

往前走了兩步的他突然回過頭來,幾乎不能聚焦的眼睛直直的盯着一旁擔心他跌倒,作勢要扶他的裴幼清。

裴幼清眼珠急轉,計上心來:“走,去二場,咱三喝個痛快。”

趙守時身子晃蕩,抬手指着裴幼清,語氣毫不客氣:“你吖連酒都沒拿,喝個腿的二場。別想蒙我,趕緊的。”

裴幼清拳頭緊握,強忍住一拳錘死眼前這狗東西。

附腰把地上僅剩一瓶沒開封的啤酒拿在手裏:“前頭帶路。”

“好小子,跟着來吧。”趙守時豎起充滿鼓勵意味的大拇哥,轉頭就把裴韻書說給自己的話送給裴幼清。

氣的裴幼清齜牙咧嘴,打定主意等這狗玩意醒了酒,就要狠狠的收拾他一頓。

從這裏回家雖然不遠,但架不住趙守時醉酒啊。

經歷了一路自以為走的筆直,其實歪三扭四的跌跌撞撞,三人終於回到自家客廳。

趙守時看着前方的餐桌,眉頭一挑,對裴韻書豎起大拇哥:“準備這麼多下酒菜,講究人啊。”

裴韻書站定原地,略帶嘲諷語氣:“慫貨喝酒才吃下酒菜。”

趙守時一愣,雙手抱拳:“服氣。我願尊稱你一聲【大哥】。”

一旁的裴幼清都看傻了,打心底佩服的她豎起大拇哥:“收拾狗子,還得是你啊。”

“誒,三弟,對大哥、二哥要尊重,別嬉皮笑臉的。”趙守時面露不喜,呵斥裴幼清一句。

裴幼清扯扯嘴角,昧着良心說道:“好的,二哥。”

趙守時點點頭,露出善莫大焉的笑容。

裴韻書再一擺手:“咱們的感情不需要這些虛頭巴腦的客套。”

這境界、、牛皮plus、Pro、pro+,還得加個Ultra。

在裴韻書的帶路下,三人徑直進了裴幼清的房間。

擺出大哥氣勢的裴韻書讓趙守時坐在床沿上,再與兩人碰杯:“廢話少說,幹了這杯。”

三人一仰脖,敦敦敦就是一飲而盡。

裴韻書見狀,直接鼓掌:“快意。大家先休息,休息完了咱們再轉第三場。”

“聽大哥的!我先歇為敬。”趙守時豎起大拇哥,然後就這麼直挺挺的躺在床上。

眨巴眨巴眼,看一旁的裴幼清還直愣愣的坐着,趙守時一把把她拽到,緊緊的攬在懷裏:“你怎麼這麼不讓人省心呢。大哥都說讓咱休息了。趕緊的,還想不想喝第三場了!”

裴幼清省不省心還不確定,但她成不舒服了,就想着掙開。

裴韻書趕忙上前勸阻:“你跟個酒鬼叫什麼勁,再把他弄醒了,你收拾啊。信我的,他最多五分鐘就睡著了,到時候你打他我都不帶管的,還幫你一起伸手。”

裴幼清氣歸氣,想想也是,也就暫時不做掙扎。

不用五分鐘,甚至都不用一分鐘,酣睡聲就響徹滿屋。

裴幼清這才得以掙脫,倒也沒按裴韻書說的打趙守時一頓。

倒不是心疼不捨得,而是擔心這貨醒來再鬧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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