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有了侍衛的通傳，很快就有一個老婦人帶着個丫鬟快步走到二人身前。
“還不退下。”老婦人喝了一聲，護衛連忙低頭行禮退回了崗位。
“趙老爺實在是對不住，姨娘也沒交代您今兒來，所以有些唐突了，趙老爺莫怪。”老婦人和小丫鬟對着二人行禮道。
“不礙事不礙事，譚嬤嬤嚴重了，我就來看看風丫頭。”趙老頭對着二人的行禮有些無措用大手摸着屁股。
“趙老爺小姐請隨老奴來。”趙老頭口中的譚嬤嬤帶着他和趙雲進了肖府。
肖府真的很大，雅緻亭台樓閣，小橋流水，花園一個接一個，十分的好看別緻。
左彎右繞的走了許久，譚嬤嬤才在一個單獨的小院落前停了下來。
她對着小丫頭使了個眼色，小丫頭連忙快步進了院落。
譚嬤嬤：“趙老爺，稍等片刻。”
趙老頭，“行行。”
趙雲好奇的打量着四周，都說眼神是有重量的，趙雲轉頭看向打量自己的譚嬤嬤。
譚嬤嬤是個四十來歲的女人，穿的暗沉的棗紅暗花對襟，頭戴銀簪。
對上趙雲的視線，她笑道：“趙老爺好福氣，家中的女兒一個賽一個的漂亮。”
趙老頭看了眼趙雲，尷尬的抽了一下嘴，“嬤嬤說笑了，我們家就數風兒長的白凈些。”
譚嬤嬤卻不這麼看，眼前的小女娃有着一雙特別好看的眼睛，黑白分明不帶一點雜質，黑長的睫毛像是會說話一樣。
雖然皮膚黑了點，人也瘦了點，但好好養養，指不定是個怎樣的美人。
“這位想必是趙家三小姐吧，不知道可有定親？”譚嬤嬤問道，神色莫名。
“這…”
“爹！”
趙老頭還沒來得及說話，一個婦人裝扮的女子一臉喜悅的快步而來。
“爹！真的是你太好了我們都好久沒見了，這，這是老三吧，天啊，幾年不見都這麼大了。”婦人臉上儘是掩飾不住的喜悅，“快，快隨我進來。”
“哎，哎，行。”趙老頭也很高興，尤其是看着女兒穿戴都是好東西。
退去了丫鬟嬤嬤，趙風一下子就抱起了趙雲轉圈圈，哈哈大笑道：“老三都這麼大了，哈哈哈哈，好久都沒見了，還記得大姐不。”
趙雲笑着不說話，血脈這種東西真的很奇妙，明明沒有見過，她卻感覺眼前的女子很親切。
女子皮膚白皙，唇紅齒白，都隨了趙氏大眼雙眼皮長睫毛。
她突然能理解剛才趙老頭的尷尬，趙風真的很美，美的天生就像富裕人家的大小姐。
趙風笑着點了點趙雲的額頭，“小沒良心的。”
趙老頭大手有些局促摸着大腿，“那個時候她才多大哪裏記得住？大丫頭，你這是？”
趙老頭看着房子的擺設，趙風的穿着，有些不敢置信的問道：“肖二少爺這是發財了？”
趙風親切的拉過趙老頭的手，“爹，您坐，在我這兒你那麼緊張幹啥？去年，肖郎立了功得了上司的賞識這才將府里修繕了一番。”
趙老頭隨着趙風的牽引坐了下來，整個人看起來倒是沒有那麼拘束了。
“嘖嘖，大丫頭這日子過得也太舒坦了些吧，你爹你娘和妹子整日吃糠咽菜的都快餓死了，你這是不孝啊！”趙老頭心生不滿。看着屋裏的擺設，趙風的穿着打扮，怎麼看怎麼富貴。
摸了下自己身上的破布麻衣，盯着自己已經破的不行的草鞋，又看看趙雲，又瞅瞅趙風，心裏的不滿越發的擴大。
怒意翻滾：“好你可趙老大，老子白養你一場了是吧，哼。”趙老頭不斷起伏的胸口正在醞釀著狠話，這是肖府，說話還是的過過腦子。
趙雲連忙將糕點放進趙老頭手中：“哎喲爹，你閨女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嗎？快吃點點心消消氣，聽我說。”
“哼。”趙老頭看着眼前好看的糕點，一口吃了一個。
趙雲卻是只坐着吃點心不說話，這個趙風過得的確富裕。
先前透過馬車，她也看見了不少穿細布的人，多是小販夥計，大多身穿綢緞的行人身後都跟着僕人。
一個姨娘有權勢人家的姨娘有僕人很正常，唯有看她的穿着可以從中判斷是否得寵。
因為這綢緞這東西特別的不耐洗，一般到了第二年綢緞的衣服還不如細布的衣服看着新。
趙雲原本燦爛的笑容也沒了，臉上全是憂愁之色，“爹，這做妾可沒你看着這麼光鮮，前些年肖郎不過七品護衛，府中人口又多根本就是入不敷出，要不是肖郎當初提親的彩禮爹全沖做了閨女的嫁妝，您現在哪裏有我這個閨女。”
“哼，你知道就好，為了你能在肖家過得好點，你幾個妹子在家的日子可就哼！”趙老頭沒好氣的說道。
趙家的孫子一個接一個的生，雖然趙氏一連生了兩個閨女，趙風趙雨的待遇可不比孫子的待遇差。直到趙風出嫁，趙老頭執意彩禮全讓她帶走，引得了全家的不滿，趙雲的日子自然沒有那麼好過了。後來趙雨出嫁，他還是一視同仁，這就徹底的激怒了老頭子和老婆子，三房的丫頭都是賠錢貨，讓趙家所有人對趙雲都沒了好臉色。
趙老三四的出生更是激起了趙家人的不滿，這也是為什麼在這個孝為大的時代還能分家的原因。兩個人干六個人吃，所有人都不願意再‘養着’她們了。
趙風的眼圈都紅了，有些沙啞着嗓子，“我一個姨娘，到肖夫九年，一個女娃都沒有，爹覺得閨女的日子能好過？下人個個都是踩低奉高，沒有孩子又不得寵，日子過得還不如個下人。”
“你這兒看着可不像不…”趙老頭說不出得寵兩個字，總覺得彆扭。
“也就是上個月，肖郎留在我那兒幾次，見實在簡陋才讓搬到這裏來的，外面的嬤嬤原先也是沒有的，近日夫人才派來伺候的。”趙風說著還看了看窗外，像是擔心有人聽牆腳。
肖夫人派了個自己身邊的心腹，目的不言而喻。。
趙雲見趙風嘴角的苦澀，確實相信了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