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翁婿相見

正文 第三章 翁婿相見

安全出了刑部的陸珏沒有安心,反添了一縷愁緒。這件案子越來越複雜了,不僅牽出二十幾年的抗敵軍師,還出現了一個本該死的人,最讓他傷神的是與此事沒有絲毫關係的岳父也被牽連進來。相同的姓氏太多的巧合,他不清楚這裏究竟還有多少不可告人之事。

除了這件事還有一一個疑問讓他更是苦惱,那就是自己送與未婚妻的定親信物,為何會出現在岳父手裏,難不成是自己這幾年連連推遲婚期,讓未婚妻心生怨言;再有程沖是刺殺皇上的兇犯,不僅口口聲聲說要見自己,而且手中又持着本該在岳父身上那屬於自己的信物?雖然一切由程沖親口承認交給自己玉佩的另有其人,人各想法誰又能控制自己沒有其他想法。

公心、私心讓陸珏十分苦惱,本來想找岳父問個清楚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是自己一再推遲婚期,才會與周家有了隔閡。如果在這件事上再因自己詢問不當,傷了岳父的心。只會讓自己與周家的間隙更深,日後與自己的未婚妻只會更難相處。一切一切煩心事讓陸珏心虛紊亂,將程沖安排好后,就獨自一人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上,走着走着竟不知不覺的走到了他的二哥在京城開的酒樓歸來居。

歸來居是個三層高的酒樓,不同於其它裝修華麗的酒樓,這裏佈置素雅清致,雖然沒了那些賣弄風zao的風塵女子。幾曲悠揚琴曲,幾首優美小調也別有一番滋味。、

然而陸珏並沒有從正門進入,而是繞道街角走到了後門。通往後院的門開着,他並沒有敲門就直接進去了,一入院內就見在院中站着幾個人,他們對着幾筐菜蔬魚肉指手畫腳似在交易。可這一幕卻沒讓陸珏感到喧鬧,反而讓他心頭一暖,緊皺的眉頭也漸漸的舒開浮現暖心一笑。

這時不知是誰喚了一聲:“六爺。”

那一些人停止交易望向陸珏,在其中的一個白面美冉大約四十歲上下的中年男子,更是一臉意外,就像是他不可能現在出現在這,整個人愣在那一時間不知該幹什麼。

但是很快就被親切的笑容、言語取代。他連忙將手中一切交予旁人,熱情滿滿上前關切詢問:“你來了,身體都恢復好了嗎?”四周瞧了瞧只有他一個人拉下臉來責備道:“怎麼不見你身邊的下人,只有你一個人嗎?。”

陸珏暖心一笑道:“我又不是三歲小孩,一個人沒事。病了幾日天天在家,如今一好就想出來走走,所以就沒有帶下人。”

陸珏所喚之人是他的二哥陸天華,因為陸珏的身體原因,父母本想隨他左右,可奈何年邁只有托一直在京城做生意的二子照拂。

陸天華年長陸珏許多,亦父亦兄,而且二人的脾氣秉性近乎相同,感情在幾兄弟之中最是相好!

聽他這麼一講,陸天華變了臉色連聲責備:“你大病初癒,身子還沒有好利索怎麼就敢一個人亂走。就算你怕麻煩不想下人跟着,難道就不能讓下人通知一聲,我親自去接你。你看這亂糟糟的,吵到了你怎麼辦!”雖是在責備,但最多的是關切。

這話讓陸珏心中十分溫暖,笑了笑立刻認錯:“是,二哥教訓的是,下不為例,我下次再想來,一定會事先通知二哥,讓二哥親自去接如何。”

陸天華滿意的一笑,點了點頭道:“這就對了,對了。“說著拉下臉來故作生氣道:“還有,你回去後知會你那門子一聲。下次你病了我再去的時候,別讓他攔在那當門神。”說著嘆了口氣,滿目惻然道:“你都不知道,這幾日我進又進不去,又打聽不到你任何消息,擔心的我吃不下睡不着的!”

陸珏滿是歉意道:“我這次病的急,也就忘了吩咐下去。他們怕有什麼煩心事饒了我養病,所以茯苓才會吩咐下去拒絕所有人的探視。這樣,我回去就讓茯苓好好與他們說教說教。”

陸天華點頭滿意道:“既然來了就在這用飯吧!好久不見陪二哥坐會說說話,晚飯過後我親自送你回去。”

“好”陸珏沒有推辭,一口應下。

這麼簡單就答應下來,讓陸天華十分意外,但更多的是開心,立刻招來下人吩咐道:“阿丘,阿丘來來。”

“來了。”叫阿丘的下人應了一聲跑到他面前忙問道:“二老爺有什麼吩咐。”

陸天華笑嘻嘻道:“你馬上吩咐廚房做六爺愛吃的,記住別太油膩、別太辣。”

“是”阿丘笑容滿面的應下,可剛要走又被叫住。

“等等。”陸天華招招手將人叫回來,繼續吩咐道:“還有把六爺府上送來的梅花茶泡上,六爺愛喝。”

“是”

“哎哎,等等,記住泡茶的時候,一定按我教你們的那樣泡,要用山泉水記住沒。”

“記住了。”可他站在那,根本沒有要動的意思。

見人不動陸天華氣道:“你還站着幹什麼,還不快去。”

阿丘一臉無奈道:“小的怕還沒走就又被二爺叫住了,所以就多等會好了。”

陸天華在他頭上敲了一下,沉下臉來道:“別貧了,沒看六少爺餓着嗎,還不快去。”

“是”阿丘應了一聲,樂嘻嘻的跑去了廚房。

看着如此吵鬧的場景,陸珏沒有覺得吵鬧,反而是陣陣溫暖。因為在這裏他才可以不必處處提防、勾心鬥角,他暖心的笑容一刻也沒落下。

吩咐完一切陸天華轉過頭來,見陸珏露出笑容,也跟着露出比他更舒心的笑容。這時他突然想起另一件事,一拍腦門忙道:“哎呀,你瞧我這一忙,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陸珏意識到什麼,收起笑臉問道:“這件事與我有關是不是?”

陸天華點了點頭,注視着他的臉色,低聲道:“親家老爺在三樓等着見你,已經半個時辰了,本來想忙完差人去請你,沒想到你先一步來了。”

“岳父要見我。”仰起頭神情凝重的望了望三樓,問道:“岳父可說尋我何事。”本來陸珏就有心去找自己的岳父問個清楚,可出乎他意料的是岳父會搶先一步,這讓他的心裏多少有些不安。

見他這個樣子讓陸天華也跟着擔起心來,緊皺起眉忙問道:“小珏,會不會是因為、、、、、、”

既來之則安之早晚要面對,那就擇日不如撞日了,陸珏慘然一笑,回過頭打斷他的話道:“我這就去見他,岳父在哪。”

陸天華看出這裏面的事不是自己可以插手的,沒有多啰嗦指了指三樓道:“三樓臨江照月。”瞧了瞧三樓又不放心得叮嚀:“你上去后好好與周老爺講,就算被斥責你作為晚輩,也定要謙卑聽從,畢竟這幾年、、、、、、是我們不對在前。”

陸珏目光看向三樓,點點頭道:“知道了。”

“那好,你先上去吧,一會兒茶點我會派人重新送上。”拍拍他的肩膀,算是叮嚀也算是提醒。

陸珏看了他一眼,沒有回話只是嗯了一聲就獨自一人上了三樓,一路走來把想說的話思慮全面,可真的到了‘臨江照月’的門口,心中又開始忐忑不安,踟躕片刻方才推門進去。

首先印入眼帘了的是坐於桌前,那個衣着樸素已到知天命之年,正在注視着自己的男人,他的心情也就變得更加沉重起來。不等此人問話,陸珏先邁步上前,執了一個晚輩禮道:“小婿子鈺見過岳父。”不錯此人就是陸珏的岳父,江南的首富周文豐。

聽到門外傳來的腳步聲周文豐一直注視着門口,直到陸珏進來與他執完禮,臉上才變化了表情浮出慈祥一笑,向他擺擺手示意他不必多禮,而後起身將他們所在的房間巡視一遍,若有所指的誇讚:“難得呀,京城龍蛇混雜、權貴庸俗之地,竟也能有如此之所。”說著繞過桌子,停在陸珏幾步之外,注視着他道:“可就是不知你是否能如它一般,未染一塵。”

周文豐會如此問實屬正常,利益官場呆的久了,誰真敢說自己一塵不染。

置身官場會被人懷疑陸珏不覺意外,可自己的至親親人也對自己不信任,心中難免凄涼,他低下頭輕聲詢問:“那岳父呢?勢力商場呆的久了岳父是不是也學會了唯利是圖?”

面對他的反問周文豐並沒有辯解,而是微笑反問:“我想,你現在最想問的應該是,這場刺殺案我究竟有沒有親身參與。”

聞言,陸珏猛地抬起頭來,雙目赤城望着周文豐道:“就算孩兒問了岳父就會告訴孩兒真相!”

周文豐平靜的一笑道:“知道了你又能如何!此時並不是說清者自清就可以獲得信任的。現在我說我與此事無關,你會相信、三司會信、皇上會信?如此這般說不說還重要嗎!”說罷他似笑非笑的瞧着陸珏,似乎不在乎他會如何想,就把難題又丟給了他。

這話雖然殘酷,但這就是事實,陸珏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雙眉蹙起一臉愁容道:“身為孩兒不管岳父言何,必當深信不疑;可如果是身為官身的陸珏,自然想要的是真相。孩兒雖然在這污泥之中已沾染塵埃,可還沒到對所有人都耍手段的地步。孩兒也不會說清者自清,只一句無愧於心就可。”幾句話發自肺腑,那種爾虞我詐的地方呆的久,別人會不會改變他不知道,但對於他來說親情最是彌足珍貴的。如果真讓他選擇他願意相信,哪怕對他講的是假話他也願意接受。

誰知聽了這些慷慨激昂的話,周文豐未曾感動反而嘲笑一聲,他搖搖頭道:“先別談我認不認識他們;也別談我是否與此案有關,單單十年前的那一宗巫蠱之案都很難查清,更何況又牽出二十幾年前的舊人。朝局政綱你比我懂,東宮不穩爭鬥奪位遲早會起。dong亂一起會讓誰有機可乘,所以,這件刺殺案究竟會如何不必多去費神,它只不過是給所有自欺欺人的人,敲響一個警鐘而已。”

話已經說到這種地步,陸珏再不明白就有點蠢了,說白了這件案子就是一個引子解不解決都是一個結果。可是還有些疑惑要問個清楚,這個疑惑也只有周文豐才可回答。陸珏沉思片刻開口問道:“讓程沖於我傳話讓我離開京城這個是非之地的人應該是岳父吧!那麼岳父與周潭,還有本該死了的元故是何關係?”

這小小的伎倆周文豐也已看透,深深一笑道:“有些事不告訴你並不是刻意隱瞞,你身邊有多少眼線不用我說,你最清楚。隔牆有耳,為了你的安全與朝廷穩固,此事不讓你知道,絕對是為了你好。”

陸珏道:“這件案子要解決並不是一件難事,可有一件事岳父必須要知道,那就是程沖必須棄掉。”

“心慈了!哼,現在不是講道義的時候。”見他沉默,就把他的心思猜出幾分,敲了敲桌子,提醒他有些問題不是置之不理,就可以當它不存在。一語點明道:“不是我要棄卒保帥而是形式所迫,你是什麼身份朝野皆知,可有些事也是明擺着的,那就是你雖有太子之銜,卻未被正名只是虛玄。那些虎視眈眈的人巴不得你出些什麼事,讓他們抓住你的什麼把柄,對你可不會手下留情、心存慈善。”

作為一個局外人都對自己,那個不可告人的身份都已知曉,更何況是朝上那些虎視眈眈的人。看來有些事已經是不爭的事實,陸珏心中一驚咬緊牙關,凝視着周文豐有些蒼老的雙眸義憤填膺道:“身為朝野外人這些秘密之事岳父怎會知曉,還是說有些事會與岳父有關,與他們一般岳父也是機關算盡。我知道我是一枚棋子被所有人利用,可您是我的親人,我不想被您利用了,卻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周文豐低下了頭,眸中更是一片惻然。片刻,抬頭看着他,緊緊抓住陸珏肩膀,深深吸了一口氣,低聲道:“子鈺,你聽我說,有事在處理上也許為父存在問題,但你只需記住一點,那就是血濃於水,也許他人會視為無用,可我為了我的女兒我永遠也不會背棄與你!刀山火海,勢必做你的馬前卒!”這些話雖然無奈,但也真誠。

此話讓陸珏身軀一顫,雙眸一暗,滿是愧疚,聲音輕顫問道:“水兒這幾年過得可好。”從懷中取出葫蘆玉墜問道:“是不是因為我、、、、、、”接下的話陸珏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講下去,這似乎是他最不願意接受的結果。

周文豐苦笑一聲,心中氣憤,自己女兒被拖沓三載,深受流言蜚語,擱誰不生氣才怪。此事不提還罷,一提就怒從心生,說話也滿是譏諷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夫無過錯擅自退婚牽關律法,我周家乃是布衣吃罪不起。水兒自歸家以來,每日必讀《女誡》知道何為從一而終、三從四德,只要夫家沒有退親文書,不管幾年矣等之。”

這話讓陸珏更是無地自容,負心人自古以來就是貶義詞。他深深一禮,誠意滿滿道:“岳父當頭棒喝一語斥醒睡夢中人,孩兒自不會再繼續知錯犯錯。別無奢求只希望岳父信孩兒一言,在孩兒的有生之年只會有水兒一妻。”

真情假意周文豐已過知天命之年怎會分辨不出,注視他許久拍了拍他的肩膀,將他按在座位上,道:“子鈺,不妨告訴你,要你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的確是我的意思,身處無奈只有借他人之口轉告與你。十年前的舊案、二十幾年前的異常,全都堆在此時激發,一切的後果可想而知。說個冠冕堂皇的理由,為了朝廷百姓你也應該以自己的安全為重,聽為父一言馬上離開京城。”

已經言盡於此還有什麼好猶豫的,陸珏也就決定給周文豐一劑定心丸,微微一笑道:“孩兒懂,岳父可以放心,這件案子解決以後孩兒自會離開京城。”

周文豐沉默一會兒,扭頭注視別處莫名奇妙的問了一句:“你可有想好如何處置程沖!”

看來誰也不是天生的壞人,陸珏心懷坦蕩的笑了笑回復:“用人不疑既然岳父要孩兒來解決,為何就不信孩兒會有兩全的辦法。”

“為父多心了。”說罷周文豐稍顯尷尬的笑了笑,沉默了片刻他斜眼瞧着陸珏,又有意說了一句:“你可想好以什麼理由離京了嗎?”

陸珏笑了笑道:“婚期將至還有比這個更合適的理由嗎?”周文豐入京數月,沒有一絲要走的意思,以此時的朝局勢力,以及周文豐太多的難言之隱,什麼也就一清二楚了。所以,也就沒什麼猶豫的了。

此人如此聰慧周文豐深感安慰,走到桌前斟了兩杯茶,一手一杯道:“以茶代酒,祝你我二人可以心想事成。”將手中的茶杯遞給陸珏。

陸珏接過自信滿滿道:“那是必然。”與周文豐輕輕一碰杯,一飲而盡。

這些日子家裏一直有事,一直拖到現在才繼續,請大家諒解,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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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謀之君還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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