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哦~~”周圍的人都開始起鬨,弄得蘇晴很尷尬,她下意識地看了堇清一眼,後者正在專心吃飯,好像沒有聽到他們的話。
她心裏莫名有些失落,端起旁邊的飲料悶悶的喝了一口,沒有說話。
瓊玉也看出了她的不悅,她衝著那些起鬨的人擺擺手,“行了行了,瞎起什麼哄啊,兩個連人都不認識的人......”
其他人聽出了她的意思,也都不再說什麼。
不過蘇晴再看那個男生時,他的臉已經通紅,她本來想跟他說聲對不起,又怕他們又起鬨,只好作罷。
吃過飯後,那個男生主動要求送她回家,她沒有拒絕。不過當那個男生給她拉開副駕駛座的時候,她卻拒絕了,她說她喜歡坐在後面的座位。她對他撒了謊,其實她特別喜歡坐在副駕駛座上,她覺得坐在那裏視野開闊。
但她覺得那個座位是親近的人坐的,她坐在那裏不太好。
.........
最後大家都走了,只留下顧蘇徹和杜瓊玉,瓊玉看着他,“怎麼?你送我回家?”
顧蘇徹笑了笑,“行啊,走吧。”
瓊玉坐在車上,看着顧蘇徹開車的樣子。誰知道顧蘇徹突然轉過頭來,她生硬地扭過頭去,假裝看着車窗外面的風景。
顧蘇徹還是看到了,“怎麼了,幹嘛一直看着我?”
“咳咳,沒什麼。”
顧蘇徹笑了,“真沒事?”
“哎呀,真沒事。”瓊玉看到他脖子上掛的星星項鏈,“你......是不是又禍害上哪家的小姑娘了?”
他空出一隻手做出要打她的樣子,最終只是在她的頭上摸了一下,“你這說的什麼話,什麼叫禍害?不過確實有一個。”
瓊玉咧開了嘴,不過眼睛裏卻是暗淡的,“漂亮不漂亮?”
“是我們學校藝術學院的,長得挺漂亮的。”
“嗯......”
“你呢?”
“我什麼?”
“有沒有交新男朋友?”
“還沒有......”
“嗯......”
車內又陷入了安靜之中,瓊玉突然有些慶幸,現在幸好是晚上,車內的光線是暗的,隱藏了她按捺不住的失落。
顧蘇徹覺得她今天晚上有點不太正常,又說不出是哪裏不正常,“你怎麼不說話了?”
“啊?哦......”
顧蘇徹放了一首搖滾樂,“平時那麼能說,現在怎麼不說了?”
“我不想跟你說話,我還在生你的氣。”
這話讓顧蘇徹有些摸不着頭腦,“我又怎麼惹你了?”
瓊玉咽了一口唾沫,平復了心情,然後面朝向他,臉上的笑容慢慢地綻開,“我那次感冒了,想找你確認一下,你竟然說你還沒學到,你是魔鬼嗎?你這個不稱職的醫生!”
顧蘇徹想起她說的是什麼事,搖頭笑了。
杜瓊玉在浙江上學,那邊的天氣和棲省相差太大,她非常不適應,剛去了不久就感冒了,她想起顧蘇徹就是學醫的,在和他打電話的時候就問他,“我這幾天頭有點暈,還流鼻涕,一直打噴嚏,我是不是感冒了?”
誰知道顧蘇徹竟然回答她的是:“我不知道,我們還沒有學到那塊兒。”
當時就把她氣得不行,“你是魔鬼嗎?”
.........
蘇晴坐在車後座上,也不說話,只是一直看着窗外。她感覺到那個男生一直在偷偷地從後視鏡裏面看她。
她裝作不知道不知道的樣子,沒有看他。終於那個男生憋不住了,先開口,“你叫顧蘇晴吧?”
蘇晴對着他笑了一下,“對啊,你叫什麼名字啊?”
那個男生有點受寵若驚,“我......我叫孟辰宿。”
蘇晴點點頭,“哦,挺好聽的名字。”
那個男生撓了撓頭,“謝謝,你的名字也很好聽。”
蘇晴笑了笑,繼續看着窗外。
這場短暫的話題就這樣結束。
蘇晴到家后,本來打算走,孟辰宿卻又追了上來,“蘇晴,你......你能不能給我留個你的電話?”
蘇晴看着他眼睛裏渴望而膽怯的神情,不忍心拒絕,就把電話號碼給了他。
在輸電話的過程中,孟辰宿問她,“你在哪裏上大學啊?”
“海南。”
“哦,我在廣東上學,還挺近的,那......我以後可以去找你嗎?”
蘇晴笑了笑,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只是萍水相逢罷了,何況她有了喜歡的人,這樣不僅是對自己的不負責,也是對他的不負責。
她輸完后把手機還給他,“天色不早了,快點回去吧。”
.........
快過年的時候,蘇晴陪顧母去商場裏買衣服,顧母喜歡把她打扮成粉粉嫩嫩的樣子,剛進商場,顧母就看上了一個粉紅裙子,一看就是那種小女孩兒才會穿的,她無奈,“媽,我已經十八歲了。”
顧母依舊拿着那個裙子,“我知道啊,不過你在媽媽心裏,還一直是個小孩子。快去試試吧!”
她只得拿着裙子進去換,唉,有一個少女心的媽媽是怎樣的一種體驗啊。
她在試衣間的鏡子裏看着自己的樣子,搖了搖頭,一會兒顧母看到她,肯定會把這件衣服買下來。她想到自己房間裏面粉紅的牆紙,粉紅的床單,粉紅的衣櫃,還有衣櫃裏一柜子的公主裙,就感覺到無奈。
她硬着頭皮出了試衣間,顧母看到她的樣子,又彎下腰幫她整理了下衣擺處的蕾絲,“挺漂亮的,這才是我的小公主嘛。”
蘇晴沒有說話,因為此時她的目光被剛進店的一對顧客吸引。
她看到堇清正跟在一個女孩的後面,面容清冷,幫她拎着袋子,那個女孩在另一邊看衣服,堇清陪着她,他並沒有看到她。
顧母這時候已經讓店員把這件衣服包起來準備去結賬了,“晴晴,這麼漂亮!那我就把這件衣服給你買下來了啊。”
“哎呀,我已經有一柜子的公主裙了。”她想拒絕,不過又拗不過顧母,只得由着她去付錢。
“哎,這件衣服好漂亮啊!”她正在發獃,突然聽到一個女孩的聲音從身後傳過來,她扭過頭,就看到堇清和那個女孩子站在她身後。
那個女孩看到她看她,也笑了笑,“你穿這個裙子好漂亮啊!”
蘇晴看了眼堇清,他正直直地盯着她,她轉開目光,看着那個女孩,笑了笑,“謝謝。”
那個女孩又轉頭看向堇清,“我要不也試試這個裙子吧,你覺得我穿着好看嗎?”
堇清搖了搖頭,“不好看。”
女孩兒撇了撇嘴,“就知道你會這樣說。你是不是都不會夸人的?”
堇清沒有理她。
那個女孩像店員要了一條和蘇晴一樣的裙子去試,蘇晴也進去把那條裙子換下來,出來後顧母還沒有回來,她就坐在旁邊沙發上等她。
堇清過來在她旁邊坐下,她往一邊挪了一下,和他保持了距離。
堇清依舊在盯着她看,她眼睛四處亂看,故意不看他。
剛剛那個女孩,應該是他的女朋友吧。
堇清突然開口,“你剛剛穿那個裙子,挺漂亮的。”
蘇晴有些驚訝地看着他,她剛剛聽到那個女孩說,他是不會夸人的,那現在算是什麼呢?
她是知道分寸的人,他既然有了女朋友,那麼就算她再怎麼喜歡他,也不會去說了,她趁早消磨掉這段喜歡就好。
堇清卻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似的,笑着又說了一句,“你穿着比我表姐好看。”
“你表姐?”
“對啊,我表姐讓我過來給她拎包,她一個人拿不了。”
蘇晴笑了,“嗯,原來她是你表姐啊,你表姐長得還挺漂亮的。”
“也就那樣。”
堇清的表姐換好衣服后出來,先在試衣鏡前面看了幾下,又過來讓堇清他們看,“怎麼樣?好不好看?”
堇清沒有說話。
蘇晴說:“挺好看的。”
“真的嗎?”那個女孩眼裏有了光。
蘇晴點點頭,“真的很漂亮。”
這時候顧母過來了,“晴晴,好了,咱們走吧。”說著把剛剛開的發票裝進了包里。
“好。”蘇晴轉過頭和堇清說了一聲,那......堇清,我先走了。”又看向堇清的表姐,笑了笑,“我走了。”
那個女孩笑着揮了揮手。
蘇晴走了之後,那個女孩讓服務員把衣服包起來,她又突然八卦的坐到堇清身邊,“原來你們認識啊?”
堇清點頭,“嗯。”
“那為什麼你們剛才不說話?”
“沒什麼。”
女孩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麼,“哎......你什麼時候跟女孩靠過這麼近啊?我剛剛可是看到了,你是主動坐在人家女孩身邊的。說,是不是喜歡人家?”
堇清沒有否認,“對,喜歡。”
他表姐本來以為他會直接不回答或是直接否認的,沒想到他竟然承認了,這倒弄得她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過了好久,她才想起來揶揄他一句,“原來你喜歡這樣的女孩啊!”
...........
到了晚上,在表姐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番今天的“所見所聞”之後,堇清一家人都知道堇清談戀愛了,那個女孩靦腆又善良,人長得還很漂亮,甚至江母還激動了好長時間。她一直覺得兒子性格太清冷,怕以後找不着對象,結不了婚,她甚至都已經做好了要給兒子相親幾百次的思想準備。沒想到兒子竟然戀愛了!
晚上吃飯的時候,江母一個勁兒地往堇清碗裏夾菜,一邊夾菜一邊還試圖套取一些堇清的“女朋友”的信息,“那個,堇清啊,那個女孩家是哪兒的啊?她家裏是做什麼的?”
“什麼女孩?”
“就是你那個女朋友啊!”
堇清想起今天表姐見到了蘇晴,他扶額,“我就知道。”看着江母期盼的眼神,他嘆了口氣,“她不是我女朋友,只是我在追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