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破曉於東 第11章 驟然驚變
第十一章東陵驚變
突變四起，原本在冬日本該享有寂靜的雷鳴山，此刻轟鳴四起，一瞬間牟老便於極辰三人交織在了一起，而對我們這些從未有過實戰的學員來說，大部分人在第一時間還是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此次這幫人的意圖是截獲開啟極鼎魂池的學員，並未做殊死搏殺的打算，可話雖如此，他們又是如何得知極鼎學員的身份，難道僅憑魂池開啟時的跡象就能判定的出誰是極鼎魂池。
一個個疑問湧上心頭，一邊牟老正在和秦耀等人周旋，一邊則是我們剩下的學員與一眾黑衣人的對峙，看似對方並沒有要出手的意思，反而像是在預謀着什麼。
牟老平日裏雖沒有展示過自身真實的實力，可是眾人都知道牟老卻有着最高爵位的能力，其實一般的武者能夠輕易擊敗的。
只見牟老化烈焰為長刀，整個刀身上都燃起熊熊烈火欲將對方吞噬，秦耀等人曾經身為極辰此刻也不敢怠慢，催動全身氣息，四周的寒氣極速聚攏，以寒御熱，看來他們此次是做足了準備。
三人命魂皆為寒屬性，每一招擊出，都能清晰的看到所到之處冰霜劃過的痕迹，一時間牟老卻無法脫身。
“巫師，準備好了嗎？”一邊與牟老對峙的秦耀對着一眾黑衣人問道。
聽聞秦耀的話，眾人紛紛看去，這才發現黑衣人之中有一白須老者。此刻正藏與他人身後，此人身形矮小，瘦骨如柴，卻長有一雙夜鶯般的眼睛，在此黑夜之中，彷彿能夠洞穿一切，窺探着眾人。
白須老者身旁有三四人將其圍再中間，盤膝而坐貌似在醞釀著什麼，“不好，搜魂術!”一旁的牟老也聽到了此話，一眼便看出了老者所施展的功法正是窺探魂池魂力的秘法，搜魂術。
只見黑夜之中三道紅光射來，分別打在了我和白羽以及摩坷的身上，眼看敵人鎖定了目標，牟老加重了刀身的火焰，一刀斬去，只見三人被震退數米開外，牟老向我們疾馳而來。
對面的黑衣人，待到三道紅光坐落後，咆哮而來，所謂雙拳難敵四手，即便強如牟老此刻一時間也無法分身，眼看黑影將至，我與白羽對視一眼后迎了上去。
雖然我們從未經歷過生死搏鬥的實戰，也沒有絲毫的魂力，但是此刻坐以待斃，並不是最佳的選擇。
一時間所有的學員都迎了上去，場面極度混亂，牟老一刀斬退面前的黑衣人後，卻又被秦耀等人圍攻，一時間雙方激戰四起。
雖說我等都已到達了自身力量的極限，可是面對的黑衣人無一不是鬥士級別的存在，兩三招后便能知道自己與對方存在的實力差距。
一個個學員陸續受傷，卻未擊倒一名黑衣人，而他們的目標則是我們三個，一時間十幾名黑衣人便將我等三人圍住。
力量不斷的從體能湧出，我將自身的力量提升到了極限，對着迎面而來的黑衣人一拳轟出。
這一剎那我腦海中浮現出了帝無敵擊穿九甲盾的場景，我試圖也將面前之人比作九甲盾，側身幾瞬閃躲，結結實實的一拳砸在了此人的胸前。
瞬間黑衣人向紙片一樣飛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身後的岩石上，見他艱難的站起身來，嘴角還滲出一絲血跡。
眾人看到后，紛紛效仿，一個個都催動着全身的力量，對着面前之人迎了上去，而在一旁的牟老見狀后則是高聲喝道；“混賬，退下！”
牟老話音未落，只見又是幾名學員倒在了我的面前，那是死亡的氣息，我清楚的感受到他們的氣息在一絲絲散去，下一刻我的心中泛起了一絲恐懼，是害怕嗎，是死亡的籠罩嗎，我也說不清道不明。
“喝！”
一聲怒吼，牟老徹底的爆發了，眼見自己的學生一個個在自己面前喪命，牟老怎會再有半點猶豫，即便面前是他曾經熟悉的身影，此刻就像一隻被激怒的野獸沖了出去。
“噗嗤！”
那名叫昄不一的極辰被牟老手中的刀斬斷了心脈，已經成為了一具死屍，而剩下的二人也多多少少負傷，牟老的情形也不太樂觀，身上四處鮮血直流，衣袍都被鮮血所浸染。
牟老念着曾日的師生情分，處處留情，卻不知對方招招致命，一心想取牟老性命，當看着自己往日不成器的學生一個個倒下，牟老心中再無半點猶豫，此刻牟老只恨自己沒有早一點醒悟，否則也不會有學員再次喪命。
“動手！”
秦耀大喝一聲，黑衣人涌動，這次他們的目標主要是我們三人，先前一擊擊退黑衣人，本以為有迴旋的餘地，誰知對方為了抓捕並未動用魂力，一時大意的我們為此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而現在黑衣人展現出的實力早已不是我等區區武者的力量可以對抗的，鬥士與武者的區別那便是本質的劃分，即便對面是初級鬥士，與我們之間的差距也不是區區力量便能跨越的。
天地都開始悲鳴了，一時間山澗殺生四起，這一夜，這一幕，我將終生都難以忘懷，那不是生命的隕落，是真情的流露。
學員們也知道對方的目的，一個個涌了過來擋在我們三人身前，看着往日裏嬉笑打鬧，一同走過數月的同伴一個個倒在自己的身前，鮮血染紅了大地，我腦海中除了那一張張的熟悉的面孔外，只剩下四周傳來的悲鳴之聲。
“尤天！”
不知是誰一聲驚呼，回過神來的我看到白羽口吐鮮血，擋在了我的身前，臉龐上傳來了一陣陣熱氣，那是白羽的血，我清楚的感受到了血液隨着我的臉龐滑落，白羽替我擋了黑衣人一掌，就這樣他仍舊沒有倒下，還是那個熟悉面孔，熟悉的眼神。
他在笑，他看到我沒有事，他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哪裏來了嘶喊聲，敵人在哪裏，在看到白羽的臉龐后，我暴怒了，不管不顧的沖了出去，魂力，鬥士，我將這些統統拋在腦後，發了瘋一樣的沖向黑衣人。
又是一拳，又是力量的極限，身體發出吱吱的響聲，每一處的骨骼都在疼痛，每寸皮膚宛如被刀割一般，對着面前之人一拳轟出。
對方看出了我這種搏命的攻擊，赫然釋放出的魂力將自身圍繞，迎面接下了我這一拳。
是秦耀，面前之人是秦耀，那個曾經享有東陵最高榮耀光環的人，那個曾在牟老名下展露天才般實力的人，此刻正對上我全力的一擊。
一層層冰霜擋在了我這一擊之前，寒氣沿着手臂傳來，我感受到了那股冰冷的刺痛，敗了，這就是鬥士與武者的區別，我的力量在他面前宛如孩童揮舞的雙手一般無力，寒意刺入我的身體，就連血液都將要被凝固了一樣，席捲着全身。
“滋滋滋！”
是紙張被撕碎的聲音，就在寒霜即將覆蓋我全身的那一剎那，只見一道道雷電附在了我的手臂之上，所到之處無一不感到錐心刺骨之痛，疼痛讓我一瞬間清醒了過來。
怒吼着，咆哮着，我的拳並未退縮，雷電遊走在拳頭上，一擊帶着白羽的鮮血，帶着自身的憤怒，帶着雷鳴山的悲鳴，穿膛而過。
秦耀曾經的天才，此刻他的胸膛被我擊穿，雷電在他空擋的胸膛遊走，似乎要吞噬他最後的一絲氣息。
“血，血繼！”
帶着詫異和不甘，秦耀倒在了我的身前，下一刻我癱軟的坐在地上，疼痛更加猛烈的席捲全身，我沒有了絲毫的力氣。
“牟老！”
不知是誰發出如此悲壯的一聲呼喊。
回過頭，我看到牟老倒在白羽的懷中，口中鮮血直流，右手顫顫巍巍的抓住白羽的手臂，輕聲的訴說著。
一幕幕過往的場景頃刻間湧上心頭，平日裏眾人中就屬白羽最愛惹事，每每都會被牟老抓去訓斥，時不時還要挨牟老的揍，可是牟老卻是十分疼愛白羽的，不僅僅在平日的修習中對白羽關心多餘常人，在生活上對白羽也是十分照顧。
白羽家族顯赫，佔有着東盛大陸一多半運輸要道，時不時家族經過東陵翰府時，都會偷偷送來些美酒佳肴，我們也時不時可以跟着白羽享受一番。
而牟老素來愛喝酒，白羽也是私下裏和牟老二人經常在學院裏偷偷飲酒，為此事，學院曾訓斥過牟老，可是讓牟老忍住不喝酒，那比殺了他還難，由此而來，他與白羽亦師亦友，如師如父，感情非同一般。
而此刻為了救白羽牟老卻倒在了白羽的身前，那個曾經玩世不恭的少年，那個曾經對修鍊不思上進的紈絝子弟，此刻臉上流露着難以言語的悲傷。
“還不動手！”
渾身帶血的路耶夫在一旁高聲喝道。
此時路耶夫已經失去了一直臂膀，鮮血從斷臂處不斷流出，這是牟老在救白羽時的最後一擊。
場中除了癱坐在地上的我，還有抱着牟老身體的白羽外，就剩下了一人，摩坷！
從秦耀他們的出現為止，摩坷似乎就沒有出手過，而此刻他卻安然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那牟老則是被摩坷所偷襲致死？
一個又一個的疑問湧上心頭，這是為什麼，這一切似乎都有了答案，可卻又似乎都變得百思不得其解。
“為什麼？”
我用盡全身的力氣對着摩坷喊道，他並沒有回答，只見他緩步走向白羽，我想制止卻沒有絲毫的力氣，此刻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摩坷向白羽逼近。
白羽依舊痴痴的看着懷中的牟老，此刻牟老已經沒有了生命的跡象，就這樣突如其來的事件，讓牟老讓整個東陵翰府都付出了極大的代價，或許在他生命的最後一刻，仍舊想看看靈雪兒那張絕世佳人的容顏吧。
“大膽！”
夜空中傳來一聲斷喝，只見三道水柱從天空射來，摩坷見狀挪動身形，閃躲開來，只見幾道身影隨機劃破長空。
靈雪兒，帝無敵以及幾位傷痕纍纍的學員在東陵翰府趕來的幾位老師身旁一同落下，雙方都是經過了一番苦戰，此刻勝負難料，若不是東陵翰府其他老師趕來，恐怕今夜沒有幾個能活着回去。
“摩坷！是你！”帝無敵看着面前的摩坷，似乎明白了眼前的事態。
就在雙方劍拔弩張之際，那位一開始邊用搜魂術探測到我們的白須老者，開口道：“撤退！”
“想走！”帝無敵身後一位高大的老師說罷，便一隻手向摩坷抓去。
只見一瞬間摩坷周身黑霧瀰漫，整個人漸漸被黑霧所侵吞，待到黑霧散去摩坷和其餘人等消失的無影無蹤，而那位身形高大的老師抓向摩坷的手此刻手中抓起的卻是缺失了一隻臂膀的路耶夫。
隨着天際傳來了摩坷的聲音“東陵翰府！”響徹四方。
夜空再次變得寂靜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