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紛擾

王府紛擾

安氏和年氏心裏簡直是堵到了極點。

安氏的父親只是個筆帖式,在京城這個砸一個饅頭就能砸到皇親國戚的地方,官職小的幾乎可以無視。安氏生來便十分美貌,她的母親一心想讓她攀上高枝,出人頭地,所以從小就開始培養她。剛剛得到自己被指給雍親王做格格時,安氏和她的母親都十分興奮。雖然一同被指的還有家世遠遠超過她,美貌才情也不輸她的年氏,但還是難以影響她的好心情。

可是誰知道剛進府的第一天,雍親王爺就為了陪佟佳氏那個賤|人,居然將一個人她冷落在房裏。安氏幾乎快要氣瘋了,那相當於是她的新婚之夜啊!眼看着其他女人一個個名為關心勸慰,實為嘲笑看熱鬧的來她的房裏晃蕩,她就恨得牙痒痒。

“哎呀,安妹妹,千萬別生氣。樺茹院雖然離爺的書房遠了些,可之前到底沒有住過人,也沒有沾上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安妹妹啊,放心住着就是了。”這是宋氏正捏着腔調在說話。

“就是就是,安妹妹這兒,可比將要進門的年妹妹那兒好多了。年妹妹的院子,以前是劉妹妹住的。只不過啊,劉妹妹突然生了一場病,就那麼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房裏有什麼不幹凈的東西。哎喲,瞧瞧安妹妹這屋子,耿側福晉和烏鴉側福晉也是的,安妹妹是新來的,怎麼也不多添些東西啊?”這是捂着嘴笑的賈氏。

“這倒是我的失誤了。原想着,這樣可以多留些空間,讓安妹妹放置自己的東西,沒想到安妹妹家裏……唉,安妹妹沒什麼東西,這也不怪妹妹。說起來,今兒發現后,姐姐也應該多添一些東西,只不過高總管來傳了爺的話,說是府里要節儉,不可奢華成性,只讓按一般格格的規格佈置。姐姐倒是有心為妹妹多添些東西,奈何耿姐姐還在上頭看着呢,安妹妹就將就將就。以後妹妹得了爺的青眼,賞賜必然會多起來。”如此犀利而直戳人心的話,是烏雅氏說的。

“哎呀,怎麼這麼可憐?不過是多添幾樣東西罷了,能有什麼大影響?來,安妹妹,這是姐姐的銀簪,今兒就送給妹妹,給妹妹添個彩頭,免得妹妹明日去拜見福晉的時候失了禮。”好不容易被提到了格格的位置,卻毫無寵愛的張氏,毫不留情地打擊着這個威脅甚大的女人。

安氏看着硬被塞在手裏的那根又細又小,幾乎看不出有什麼花紋的銀簪,氣得差點昏過去。

好不容易等着那些冷言嘲諷的女人都走了,安氏被丫鬟勸着沐浴了后,一個人躺在了床上。剛剛受了太大的刺激,這會兒她忍不住在心裏扒拉起府里的情勢。

福晉那拉氏病重,沒什麼大威脅;

李氏是側福晉,前幾年雖然被關了,但好歹生有二子一女,並且,前段時間,她得德妃相助,已經重見天日了。聽說李側福晉容貌嬌美,曾經深得寵愛,這個要十分注意;

耿氏是從格格提到側福晉的,雖然沒有什麼寵愛,但是掌管着府務,膝下還養着兩個小阿哥,根基深厚,她暫時還惹不起;

烏雅氏雖然不受寵,但是有女兒傍身,而且位分高,分管着府務,身後又有德妃。不過,較之李氏和耿氏,烏雅氏此人心思較為簡單,大有可為之處;

側福晉中還有一個,就是那個在今晚搶走了王爺的賤|人佟佳氏!那個女人地位特殊,娘家勢力雄厚,生有二子二女,聽說長的更是國色天香。這個賤|人是最難對付的,偏偏她還常住圓明園,她就是想動手也沒法子。不過,她動不了,不代表德妃也動不了!

安氏再扒拉了一下,發現除了她之外的四個格格,每一個都不好惹。三天後年氏還要進府,到時候她年輕美貌又有才情這個優勢也要失去了。

不行,絕對要在年氏進府前取得先機,不然就太被動了!

第二日一大早,安氏就打扮妥當,去了那拉氏的院子。結果,她被劉嬤嬤以“福晉身體不適”的借口擋了回去。那拉氏沒喝她敬的茶,相當於她的地位沒有被承認。

安氏不甘心,又去找李氏。進府前,德妃囑咐過她,李氏是自己人,會幫她和年氏的。可是剛到李氏院子門口,又被人擋了回去。

等她到了耿氏那裏后,耿氏沒有什麼反應,聚在她院子裏的人,卻又藉著她今早的事情,狠狠地將她嘲諷了一頓。

安氏狼狽地回了自己院子,氣得摔碎了最貴重的那個瓷瓶,可四阿哥不回來,她沒有絲毫施展的餘地。

年氏的情況,比安氏好不到哪裏去。

年家原先是包衣,後來年氏的太爺爺中了進士,全家抬進了漢軍旗的鑲黃旗。等到年遐齡這一輩兒的時候,年家又被指為四阿哥的佐領,成了四阿哥的奴才。以年氏的身份,若要指給皇子,也只能指給四阿哥。

年遐齡是二品大員,他的兩個兒子又是有出息的,所以原本,年氏的位分,一個側福晉是少不了的。可事情偏偏就可恨在年遐齡告老致休了,年希堯被派去外面管理皇家瓷器,年羹堯雖然有本事,卻被突然大放異彩的佟佳達哈蘇父子和禮郡王世子奪走了風頭,生生被人壓在了翰林院。家裏人官職不顯赫,四阿哥府里的側福晉數量又滿了,所以她只能委委屈屈地做了格格。

與安氏不同,年氏身自持身份,又自認為才貌出眾,有些清高。別說齊布琛,四阿哥府里的女人,就沒有一個是她看得上眼的。但是悲劇的是,她進府的那一晚,四阿哥也沒有出現。

年氏的嫁妝雖然只能有十三台,但是進門的時候其他女人都看到了,那十三台是塞得滿滿當當的。這一回,宋氏她們倒是不在提娘家窮的事情了,轉而用綴花院曾經死過一個格格的事情,和住在偏殿的劉氏暗諷她。

年氏不像安氏那麼會忍,當場就和宋氏等人鬧了起來。宋氏等人難得同氣連枝一次,自然不會輕易放過她。所以在進府第一天,年氏就摔杯子讓丫鬟趕走了宋氏等人,同府里的所有女人都結了仇。

四阿哥雖人仍然在圓明園,對後院的掌控,卻是一刻都不敢放鬆。當晚的鬧劇一出,立刻就有人傳到了他的耳邊。所以,宋氏等人回了自己的院子后,立刻就接到了四阿哥的責備和處罰,獨獨年氏卻沒有一點事。這樣一來,眾人更是記恨年氏。

因為進府三日都沒有見到四阿哥,心高氣傲的年氏始終憋着一口氣。再想到在宮裏德妃囑咐過的話,她咬了咬牙,去找了最不願意見到的安氏商量對策。

兩人一致都覺得,問題的最關鍵處在於四阿哥一直住在圓明園,她們有心爭寵卻無處使力。若要改變局面,應該從人人稱頌的福晉那拉氏那裏入手。

這一次她們兩個去找那拉氏,終於沒有再被攔住了。劉嬤嬤很爽快地將她們二人迎進了那拉氏的房間。

她們進門的時候,那拉氏正蒼白着臉,閉着眼睛,靠坐在床上,樣子十分虛弱。兩人忙向她行了禮后,垂首站立在一旁。

那拉氏看着那兩個青春美貌的女孩,嘲諷地笑了笑,然後溫和道:“兩位妹妹快先請坐。”

安氏和年氏忙道了一聲不敢,才在椅子上做了三分之一。

烏喇那拉氏溫和地笑了笑,咳了兩聲后,道:“原先早進行敬茶儀式,只可惜我這邊身子不好,所以就耽擱下來了。再者,佟妹妹不在,也不好越過她去。所以,兩位妹妹暫且先等等,等爺和佟妹妹回來了,咱們立刻將儀式補上。”

年氏暗自咬牙:若是佟佳氏永遠不回來,她們就永遠不能補上那個儀式了嗎?

安氏卻順着這個話題,立刻道:“婢妾一直想要去拜見佟側福晉的,可奈何佟姐姐一直在園子裏獃著,婢妾相見而不得其面。敢問福晉,不知爺和佟側福晉什麼時候回來?”

烏喇那拉氏道:“爺回來的日子不定,或是過幾日才能回來,或是日日都回。我一直病重在床,對這情況也不是很清楚。安妹妹和年妹妹若是有疑惑,可以去問耿妹妹。耿妹妹如今掌管着府務,想是對這事兒比較清楚。”

年氏輕“哼”了一聲,道:“福晉,恕妹妹直言,聖上賜佟側福晉封號‘瑾’,想必佟側福晉必然是個品格高尚的大家閨秀。府里姐妹們在一起,最重要的是伺候好爺和福晉,佟側福晉又豈能不知道這個理兒?可如今佟側福晉偏偏要視眾姐妹於無物,獨自與爺長居於園子裏,這將福晉放在了何處?又將府里眾姐妹放在了何處?妹妹實在是為眾姐妹不值!”

烏喇那拉氏咳了一聲,然後皺了皺眉,威嚴道:“年格格,慎言!爺做事自然有他的道理,又哪裏容得我等置喙妄議?”

安氏瞪了年氏一眼,忙又接話道:“福晉所言甚是,婢妾們受教了。婢妾與年妹妹為同一年的秀女,與年妹妹也是見過幾面的。年妹妹這人,什麼都好,就是說話太耿直了一些,福晉千萬別怪她。”這話的意思,是年氏說話太耿直,但是說的是實話的意思。

果然,安氏上眼藥的手段,可比年氏高明多了。

頓了頓,安氏又道:“婢妾知道,爺和佟側福晉自有他們的道理,所以妹妹和年妹妹這兒沒有見到爺,也不敢有一絲的怨言。婢妾進府前,為福晉和眾姐妹們準備了禮物。只是佟側福晉人在園子裏,妹妹對府里的人又不大熟,如今是想送又送不出去。而且,妹妹想着,佟側福晉出自清貴大家,自小見慣了好東西,自然是看不上妹妹這點東西的,這……”這又是說,她們對沒有見到四阿哥非常有怨言,並且齊布琛娘家勢力強大,養尊處優,脾氣驕縱,想必福晉也受了不少氣的意思。

年氏還在琢磨着安氏這挑撥離間的話,烏喇那拉氏就微笑着回答道:“安妹妹多慮了……”

正在這時,門外大踏步走進了一個身影。那人穿着寶藍色長袍,身姿挺拔,樣貌英俊,滿身的尊貴威嚴之氣,正是四阿哥胤禛。

四阿哥一進門,安氏和年氏的臉色變了又變。兩人不知道四阿哥是什麼時候到門外的,又聽了多少,心裏難免有些忐忑。

誰知四阿哥只是冷冷地掃了她們兩眼,冷漠道:“福晉身子不好,需要多休息你們不知道嗎?高無庸,傳令下去,安氏和年氏禁足三個月,並為福晉抄寫佛經。過一會兒你把佛經送過去,不抄完五十遍,就算是到了解禁的時候,也不準放她們出門!”

安氏和年氏臉色大變,最後卻只能咬着牙謝恩。

幾日後,四阿哥上完朝後去像德妃請安。誰知德妃只顧着和十四阿哥講話,根本理都不理四阿哥。等到十四阿哥和其他人都出去后,她才狠狠地瞪了四阿哥一眼,開口道:“老四,額娘聽說這些日子,你都和佟佳氏宿在園子裏,連安氏和年氏進門時,都沒有回去過,是不是?”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留言不滿十個的人你們傷不起啊TT~

霸王們,作者喊你們回家留言~~牛bb小說閱讀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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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異能]一世清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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