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多大仇多大恨
小東西劇烈掙扎着，孔真雙腳踩住對方的翅膀，雙手死死用力摁住對方的主幹身軀，然而身體卻一陣晃動，有些按不住這個貓一樣大小的玩意兒。
“檢測中……這東西體內含有大量崩壞能，應該是昨天輝夜……昨天長官提到過的屍獸。”輪迴說道，“根據探測……”
“輝夜？什麼輝夜？”
輪迴自然說道：“你聽錯了，不用在意。”
“哦，原來昨天給我科普的人叫輝夜啊。”孔真點點頭，繼續努力和身下的東西爭鬥起來，“你繼續說，不用在意。”
那你為毛做出一副沒聽清楚的表情？！輪迴沉默了一下開始說正事：“本神稍微檢測了一下這隻屍獸的身體結構，就和喪屍一樣，崩壞能侵蝕中帶着一套有方向性的強化體系，人類變成喪屍，動物變成屍獸，根據這隻屍獸體內還未完全變異的基因進行判斷，這隻屍獸之前是一隻貓。”
孔真鬆開一隻手撿起旁邊在打鬥中落在地上的煙灰缸，操着掙扎嘶吼的屍獸眼睛位置用力砸下，順口調侃：“譴責人士表示強烈愛貓。”
實際上這隻屍獸之前是什麼動物完全不重要了，只要知道它是一隻屍獸就行了，從最開始的偷襲就可以看出這隻屍獸速度極快，還能飛，如果不是孔真當機立斷直接將其抓住，鐵定得被這隻屍獸用速度教做人。
這隻屍獸的攻擊方式，看它圓錐狀的腦袋以及薄而堅韌的四片翅膀就知道了，前者用來衝撞，後者以高速移動的方式對敵人進行切割，扭打之中孔真身上不小心就被添加了好幾道如同刀劍切割的傷口。
砰！
煙灰缸碎了，屍獸表示毛毛雨。
“嘎哦——！”
它趁機劇烈掙扎，貓一樣的身體，卻帶着老虎一般的力道，孔真感覺到自己控制不住了，乾脆不退反進。
“看我吸貓大法！”
人體直接殺傷力最強的武器是什麼？不是手，手重點在於靈活，製造各種道具武器並將其用於爭鬥。
也不是腿，腿的力量比手大，但也只是力量而已。
牙齒，足夠堅硬，搭配上正常人類男子大約46公斤的咬合力，將力量集中在小小的牙齒上，咬下一塊肉沒問題，而且一張嘴長在自己身上反而更加靈活。
用刀子的話，屍獸的皮膚略顯光滑容易扎歪，更別說之前扭打中，孔真隨身的水果刀早就不知道甩到哪個角落去了。
孔真將屍獸抱在懷裏，用力咬在屍獸身體的皮膚上，牙齒在肌肉的擠壓下不斷施加力量，但他感覺自己像在咬一塊老牛皮，有些咯牙的同時韌性十足！
“嘎——！”屍獸劇烈掙扎着，四隻翅膀不斷用力，翅膀扭動之中，邊緣的鋒利在孔真身上划拉出一道道深深的血痕。
咯——！
孔真感覺到有些酸痛的牙齒終於凹陷進了什麼東西內，頓時一抬頭，屍獸身上被咬出一個小裂口的皮膚，頓時隨着孔真的抬頭，直接被牙齒給撕開了一塊，露出屍獸身體內紫紅色的血肉，不過與其說是血肉，倒不如說是某種奇怪的身體組織。
“我吸！！”
大量崩壞能被孔真奪取，在輪迴的協調幫助下，崩壞能融入少年身體之中，不斷對基因進行着侵蝕，也不斷讓基因進行着崩潰式適應。
輪迴這時候才發現一個問題，這種靠着侵蝕產生抗體並與之融合的進化方式，肯定會帶來劇烈的痛楚，畢竟這是基因本質層面上的變異，不過孔真似乎一直沒喊過痛之類的話，他每次獵殺完喪屍奪取崩壞能之後，都會和自己互懟，本來以為他是在休息，實際上是在忍受痛楚？
真是個奇怪的傢伙……
屍獸停止了掙扎，大量崩壞能被抽取，這隻屍獸慢慢動也不動了，在孔真從角落裏找回小刀，對着其腦袋連捅十幾刀之後，總算徹底了結了對方的生命。
“呼……感覺這玩意兒比喪屍還麻煩啊。”少年埋怨了一句，拿着小刀在屍獸的翅膀位置比劃了一下，然而與翅膀邊緣摩擦的時候，小刀凹凸不平的刀刃直接給磨平了，“……這翅膀簡直就像鋒利的鋼刀！”
“雖然具體情況不甚明了，但根據合理推測，動物是天生依靠本能行動的生命……相對於擁有理性與感性的人類而言，崩壞能其中催生屍獸的系統製造出的屍獸，殺傷力的確比喪屍更高，當然這只是目前的情況，本神無法解析出崩壞能中蘊含的催化基因圖譜，不知道崩壞能究竟能催生出的這些東西後續會發生多麼奇異的變化。”
“是嗎……”孔真縮起身子，靠在一旁狼藉的店鋪角落，手指微微顫抖地拿出一根煙給自己點上，“呼……生活真是越來越艱辛了啊。”
輪迴揶揄道：“本神覺得你還是抓緊時間完成任務指標吧，趁着這座城市裏的屍獸和喪屍沒有徹底進入成熟期，否則……等等，你渾身在發抖，不會是害怕了吧？”
“笑話，我一向歡樂無邊，生死隨意，怎麼可能會怕？”孔真呼出一口煙霧，有些奇怪地看着自己微微發顫的手掌，“只不過太痛了……身體在痛楚下本能抽搐痙攣，這已經不是我意志能夠控制的了，就像一個健康的成年男性被蒙住眼睛，就算他知道是一個鳳姐在給他擼，他也一定會起生理反應。”
“真是糟糕透頂的比喻。”
“哦，那我換一個比喻，即便明知道是錯的，看見小蘿莉就會不由自主地分泌激素……”
“你這個更糟糕了啊！”輪迴無奈地嘆了口氣，“總之你現在的情況不正常，應該是崩壞能積累到一定程度，或者你的基因在被崩壞能不斷侵蝕修復的過程中產生了抗體，總之你應該能進入下一個階段了……”
“應該是吧，就像我現在味覺貌似正在變回人類的味覺了，嘖，雪茄和薄荷的混合味道……”
孔真繼續美美地吸了一口，然後猛地彎腰吐出一口夾雜着煙霧的暗紅色鮮血：“卧槽好痛！”
“都說了不要吸煙，吸煙有害健康，看，吐血了吧？”輪迴幸災樂禍，隨後語氣微微一變，“等等……你的身體正在產生大量抑制崩壞能侵蝕效果的抗體，崩壞能正在融入你的體內，你對崩壞能的適應性快速提高……嗯？被本神阻攔的崩壞意志居然產生了一些變化，裏面的信息，這是……”
“怎麼了輪迴？你該不會被崩壞能侵蝕了吧？”孔真深深吸了口煙。
“滾！本神有三十六個處理器四個思維核心，以本神的計算力，完全凌駕於絕大多數凡人文明之上！區區被製造出來的機械意志怎麼可能污染本神。”輪迴不屑地說道，“剛才本神只是在解析崩壞意志中的基因圖譜而已，小子你賺到了！”
孔真微挑眉頭：“哦？怎麼說？”
“這個崩壞意志不會思考，是一種機械化的意志體，一般稱呼是機械智能，打個比方的話……”
“哦，這個我知道，就像一道選擇題，選a或者b，a為錯誤b為正確，大多數正常人都會選b，但提前設定好只能選a的機械智能就會一直選a，無論對錯，甚至它根本不知道對錯的意義，因為它沒有自主性格，受限於自身設定的絕對邏輯程序。”孔真摸摸下巴。
輪迴沉默了，自己的成就感啊！它差點忘了這個混球雖然瘋瘋癲癲，但某種意義上的確是天才……在他小時候，自己經常誘導他多學習知識來着。
“總之，在你的身體大量產生抗體並且融合崩壞能的狀態下，蘊含在周圍崩壞能中的崩壞意志改變了對應方式，要將你塑造成崩壞支配的對人類武器！”輪迴嚴肅地說道，“而改變了行動方式，由暴力侵蝕轉變為誘導腐化的崩壞意志存在信息換取的可能，在本神強大的計算力誘導之下，成功從崩壞意志中盜取了一些信息。”
“比如崩壞意志的最高指令——消滅人類。”
“次級指令，誘發洪水、風暴、寒冷氣流、瘟疫、崩壞能輻射等等災難對人類文明進行周期性打擊，這次的打擊就是崩壞能輻射，根據輝夜長官提供的信息，這些自然災難應該是被人類稱作崩壞……媽蛋這是犯罪啊，輝夜長官都不管的嗎？”
“接下來盜取的信息就和喪屍以及屍獸有關了……”
“有意思，誰和人類這麼大的仇啊？這麼說來的話地球上從來不是我看到的那般和平景象，看來是被政府機構有意隱瞞了下去吧，畢竟這麼一個聽起來很厲害，實際操作更厲害，對人類惡意滿滿甚至沒有具體存在的東西……為了穩定社會秩序，隱瞞也是正常的事情。”孔真用力抽了口煙，身體微微顫抖着，他遺憾地嘆了口氣，“看來我真不是末世主角，別了，我的後宮，別了，我的人生巔峰。”
“你tm對這個是有多執着？！”輪迴咬牙切齒，將話題轉回正題上，“在看似自然災難的崩壞發生之後，在災難發生的區域就會殘留下引動災難發生的崩壞能，而崩壞意志設定了崩壞能的作用——對區域內存活的生命進行崩壞能輻射侵蝕，將其根據內部的基因圖譜，將其改造為對人類的生物武器，即喪屍與屍獸。”
“哇哦，真是夠狠啊，多大仇多大怨。”孔真嘖嘖兩聲，又吐了幾口血。
“這次的崩壞現象本質是高濃度崩壞能直接對區域內的生命進行強烈輻射，人類中沒有抗體的個體直接在崩壞能輻射中死亡，存活的個體會被崩壞能侵蝕化為死侍，動物之類的會化為屍獸，之前你沒有抗體，崩壞能一直試圖搞死你，現在你體內產生了抗體並且能承受崩壞能，崩壞意志自然是要將你變成喪屍，所以本神的壓力一下子小了不少。”
“那我現在是什麼情況？”孔真又吐了幾口血，吸了口煙，“腥甜的薄荷味香煙……渾身劇痛無力而且沒有絲毫停歇的現象，我既沒有感覺到渾身充滿力量也沒感覺到大腦一陣清醒，貌似就是單純的很痛啊。”
“因為你的意識被本神保護着，沒有被崩壞能中的意識侵蝕，所以接收不到崩壞意識的基因圖譜，現在那些你體內的崩壞能只是因為數量太多導致你身體無法繼續承受而在到處流動，要不是你的基因對抗崩壞能侵蝕中構造出抗體，你現在感覺到的可不僅僅是痛了。”
孔真沉思了一下，恍然大悟：“輪迴你盜取了崩壞意志的基因圖譜，也就是說你可以將基因圖譜轉化成信息引導我體內的崩壞能，讓我徹底轉化自身形態變成屍獸或者喪屍一般的身體構造，從而能夠融合駕馭崩壞能嗎？”
“……卧槽你怎麼想到的？！”
“都說了我是天才。”孔真哼笑了一聲，不由得扯扯嘴角，卧槽還真痛。
“你只是猜對了一半，無論轉化為喪屍還是屍獸都是行不通的，因為兩者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智慧生命，而是生物武器！真要轉化的話，身體影響靈魂，沒有本神守護，你就會變成自己口中不再是人的動物……”
輪迴先是慣例地嘲諷了一句，隨後得意地說道：“可要好好感謝本神啊，本神盜取的還不止基因圖譜，在崩壞能侵蝕的造物中，有一類十分特別的存在，是崩壞意志為了對付人類而製造的最強武器，而這東西的名字叫做……”
“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