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十年》
餘生安的首次直播，談不上大獲成功。
雖然觀看人數最終達到18萬，也獲得了150多萬抖音幣（約合人民幣15萬）的禮物打賞，但和他這一周火遍全網的人氣相比，顯得有些微不足道。
缺乏經驗是一方面，另外一個關鍵原因是，當他提出要做《明年今日》國語版的計劃時，意外遭到粉絲們大面積的抵制，縱有那麼幾個支持的，也瞬間被淹沒在反對的聲潮中。
這一定程度打斷了後續互動。
不得不承認的是，《明年今日》不論詞曲還是內蘊的情感，都具有成為經典的氣質，一句“在有生的瞬間能遇到你，竟花光所有運氣”更是大有成為年度流行語的趨勢。
從這些角度來說，這首歌受到大家如此深刻的偏愛，在情理之中。
而維護自己偏愛的音樂、影視作品不被改編、不被翻拍、不被炒冷飯，恰恰也是這個時代，大家最樂於做的事情之一。
直播結束沒幾分鐘，穆雨時的安慰電話就打了過來：
“就第一次直播來說，這樣的成績已經不錯了，而且，直播並不是我們的主戰場，只是一個積累人氣的手段，商演和代言才是今後主打的方向。”
餘生安明白她的心思，道：“我覺得直播效果很好啊，比我預期好很多。”
“嗯。”穆雨時稍微放心了一點，猶豫了下，說道：“關於《明年今日》國語版……你那邊已經決定要做了嗎？”
“對的，這的確我接下來的計劃。”餘生安語氣依舊肯定。
“嗯，其實我剛剛跟甜甜貓之前的音樂製作人林觀止先生也聊了一下，他給的建議是國語版當然可以做，但時間上最好往後拖一拖，給歌迷們一個消化的時間。”
“這建議挺中肯的。”
“是啊，主要是《明年今日》太過經典，大家都擔心國語版無法超越，被黑子攻擊為炒冷飯。”
餘生安未置可否地笑了一聲。
“然後，最近找過來的合作，也都是點名要你唱《明年今日》的，正好我回頭髮你看看，你篩選下。”
“好，辛苦穆總了。”
“辛苦啥，都是我應該做的，等合作定下來，你才要辛苦。”
又閑聊幾句，穆雨時順帶提了一句直播的禮物收入，算下來是7萬多元人民幣，會由“好雨時節工作室”直接打到餘生安的卡上。
7萬塊錢在他們的合作中，其實並不值一提，但卻已是餘生安工作至今，最大的一筆收入。
不久，穆雨時在微信上發了一個電子表格過來，裏面列了幾項合作邀請：
有三四線電視台的綜藝、有舉辦數屆小有名氣的音樂節、有某個不知名品牌的新品發佈會，還有一個房地產開發商的推廣活動……
餘生安正要清高且果斷地把那個房地產推廣活動刪掉，不小心看到後面的出場費，忍不住呵了一聲，最終還是富貴不能淫地點了刪除。
如果他真的只是一個正常的網紅，那麼看在錢的份上，肯定會毫無心理壓力地接下這個活動，正所謂：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除非錢能給到位。
但，他作為一個要制霸娛樂圈的男人，未來的超級巨星，絕對不能留下這種黑歷史。
刪完表格，又回發給穆雨時，後者也沒說什麼，很快回了一個OK的手勢。
餘生安因為直播，耽誤了今天的夜跑，所以處理完事情，他立即去換了運動服，要去操場跑幾圈。
他那邊衣服剛換完，還沒出門，手機又響起微信提示。
周璽在大學群里艾特他，問：“老余，聽說你今晚的直播翻車了？”
餘生安沒有理，關了群，繼續出門。
過一會，微信又響起來，隨意看了一眼，是柳月桐在發言：“直播不到一小時，有18萬人觀看，互動和禮物幾乎沒停過，這還叫翻車啊？”
周璽立即回道：“這數據看着是還不錯，但和他這一周以來持續爆棚的人氣不符啊，禮物看着不少，但真正到他手上的錢估計不到10萬塊。”
“當然，我要說的不是這個，我說的翻車是他在直播中提起要做那首歌的國語版，結果被全員反對，那場面，也是壯觀。”
柳月桐：“這叫什麼翻車，只能證明《明年今日》這首歌深入人心而已。”
周璽：“那就準備靠這首歌吃一輩子啊，粵語版火了，然後再搞國語版薅一波羊毛，接下來是不是還要出各地方言版？”
柳月桐：“周璽，你這就是在強行抬杠，很多歌曲都有粵語和國語兩版的，針對聽眾不同而已，本身就是正常現象。”
周璽：“班長，我還真不是抬杠，如果他在這首歌開始火的時候就立即推出國語版，那我無話可說，現在看這首歌的熱度慢慢降下去，突然說要出國語版，不就是典型的炒冷飯、買二手貨嗎？”
餘生安不希望柳月桐繼續陷在這個話題中，忍着噁心回道：“阿璽，你這話片面了啊，粵語版的擁躉雖然忠誠度高，但國語版市場和受眾明顯更大啊，我就覺得國語版會更火、人氣會更旺。”
周璽：“如果你的國語版能更火，我把頭割下來給你做尿壺。”
餘生安：“一言為定，我去跑步了啊，回聊。”
三言兩語，迅速結束話題。
值得一提的是，這一次，群里再沒有其它人站出來給周璽幫腔。
這是不是意味着，在大家眼裏，如今的餘生安已經具備了和周璽正面抗衡的資本？
……
周日，一大早，餘生安就接到了銀行卡到賬72635.2元的短訊。
接着，又收到穆雨時一條信息：“《華夏好粵語》報名審核通過，4月12號開始錄製百強賽。”
他先回了穆雨時一個OK手勢，然後給老媽發了條微信，提前說明自己在網上直播唱歌賺了一筆錢，最後取個整，給老媽的銀行卡轉了70000元。
從今天開始，他要讓這個家庭擺脫清貧，不再被錢的問題困擾。
不一會老媽的電話打過來，確認消息。
餘生安免不了解釋一番。
好在現在抖音的普及度達標，老媽也是忠實用戶，順帶對直播也有了解，很快就接受了兒子成為網紅的設定。
歸根結底，她對自己兒子的顏值還是充滿着自信的，要說做大明星什麼的，那不指望，但做個小網紅還是綽綽有餘的。
餘生安吃過早飯，準備散步去環境安靜的鋼琴室錄歌。
不巧在公寓樓下碰到了剛拿快遞迴來的丁朝歌老師。
“丁老師，早上好。”餘生安笑着打了招呼。
“早上好。”丁朝歌回了一句，又問：“出去玩？”
“不是，去鋼琴室錄歌。”
“錄《明年今日》的國語版嗎？”
“不是啊，就錄《明年今日》，上傳用的。”餘生安道，跟着問：“你怎麼知道我要出國語版？”
“你直播里說的啊，我還在期待呢。”
“你居然也看了直播？”
“對啊，我還給你刷了一隻鳳凰呢，哈哈~”丁朝歌俏皮一笑，隨即嚴肅道：“出國語版的話，記得提前通知我，我可是堅定的支持派。”
餘生安聞言，心中一動，問：“你現在有空嗎？”
“有啊，怎麼了？”
“你跟我去鋼琴室，我現場給你唱一遍。”
“真的？”丁朝歌面露喜色。
“真的。”餘生安點頭。
“走！”
二人說著，一起朝鋼琴室走去。
一會到了鋼琴室，餘生安先把窗帘拉開，然後指着窗下的椅子說：“貴賓您請坐。”
丁朝歌笑着坐下，隨口問道：“所以你這首國語版歌名叫什麼？還叫《明年今日》嗎？”
“不，國語版叫《十年》。”
餘生安邊回答，邊在鋼琴前面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