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0章 老婦人
而花溶到了海島上,竟然不知不覺,悄然改變着大王的性子,也在改造着居民們的意識.否則,到了今天,大敵當前,秦大王或者任何人,豈能做出這樣強悍的“戰爭總動員”?
二人心裏一凜,尤其是馬蘇,悄然再看一眼花溶,更是有刮目相看的感覺.
秦大王想起花溶早前提出的“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的策略,悄然向楊三叔擠擠眼睛,意思是說:“你老人家看看,我娶的這才叫賢妻……”
…………
眾人的情緒完全被調動起來,正在激烈地討論,這時,忽然聽得一聲通報:“大王,我們抓獲了一個要犯……”
“帶進來!”
兩名水軍押着一個戰戰兢兢的太監進來,竟然是康公公.他身上的衣服濕了又干,渾身散發出一股汗味,
秦大王見了康公公,立即說:“今日議事到此,大家早點休息,明日再議.”
眾人退下,秦大王這才看着故人:“康大官,別來無恙?”
康公公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大王饒命,大王饒命……是我,是老康……”
秦大王哈哈一笑:“康大官,我知道是你.來來來,請坐.”
康公公這才坐了,又看到花溶,又驚又喜,正要跟她招呼一聲,剛想叫一聲“岳……夫人……”卻立即改口,“見過夫人.”
花溶微微一笑:“康大官,你我皆是故人,不必拘禮.對了,你何以在海上?”
康公公恨恨的:“實不相瞞,我為昏君所逼,做了這次剿匪……不,對付大王的監軍,跟在張俊那廝的船上.一打起仗來,張俊膽小如鼠就丟下我獨自逃跑了,我落水后,幸好被各位好漢們救起……”
他當時倉促之間被打下水去,一名心細的海盜見他衣着服飾不同尋常人,猜知是個大人物,就將他立即撈上來,關押着,想等候秦大王發落.
秦大王等正愁打探不到趙德基的最詳細的情況,見了康公公,簡直是從天而降一份超級大禮包,欣喜若狂:“康大官,你就不必客氣了,我看,趙德基那裏,你也回不去了.如果不嫌棄,這島上,倒可以給你做個養老之地,你當年的那箱財物,我可是一直給你留着,不曾動你分毫……”
康公公簡直感激涕零:“多謝大王,我真是求之不得啊.只要大王想問,無論什麼情況,我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老康,你我何必客氣?”他這才不經意地問,“此次,趙德基還佈置了什麼人馬?”
“大王,這次趙德基親征了……”
“啊?”花溶發出一聲低低的驚呼,心口涌動,差點跳起來.趙德基親征!
這麼說來,趙德基就在這海上?
“趙德基心懷不軌,他派遣了十萬水軍出征,張俊為先鋒,但是,主力卻是在劉寧那裏……大王,你萬萬要當心……”他說得非常詳細,將趙德基的軍力部署,包括各路將領,人馬的多少,如何分佈,講得超級詳細.
果然!跟花溶所料一點不差.趙德基這一點上還是很精明的,知道劉寧遠勝張俊,所以,精華都在劉寧一部.
她簡直有些迫不及待:“趙德基也在劉寧軍中?”
“沒有.他躲在海岸線上,就是紅鴨港鎮.”
紅鴨港鎮就是當年金軍南下橫掃的那片海灘.當年只有朝廷水軍幾十名老弱病殘駐守.後來才取名為紅鴨港鎮的.
秦大王欣喜若狂:“趙德基這廝竟敢送上門來,簡直是天助我也.”
“大王可不能大意,趙德基一直不肯下海,出征當夜,張俊曾勸說他御駕親征,但是他以自己冒海氣為名拒絕了.現在,他已經在紅鴨港周圍調集了十萬陸軍,而且還在繼續調派人手……”
花溶一驚,趙德基這是圍而不攻,想將己方的補給線完全截斷.
秦大王也立刻道:“不好,劉寧這廝一定要消滅!”
趙德基佔據了紅鴨港鎮,封死了海上瓷器貿易的進貨口岸;劉寧佔據的秘密出海口,卻是快捷外出的通道.
如果這兩方面被封死了,糧草還先別說,就算島上能自給自足,但要補充兵器,卻是難上加難.
以島上的財力物力,再強,也無法和一個國家的財政支撐相抗衡.
秦大王恨恨道:“趙德基這廝要拖,我們就不跟他拖,速戰速決,立即打去紅鴨港鎮,活捉這廝……”
花溶搖搖頭:“今日宋軍,已今非昔比.趙德基膽小如鼠,如果不是安排了極其強大的兵力,絕不敢如此大言不慚.”
“對,夫人說得對,這個昏君,他重用張俊就對了,但是,他開竅了,重用的是劉寧……他用心險惡,就是要捉拿夫人……”
秦大王怒道:“這個陽痿,還想幹什麼?”
康公公自知失言,卻不得不還是實話實說:“大王,你有所不知,當年昏君的陽痿本是可以治好的,但是,你那劑葯,卻徹底讓他斷子絕孫……”
秦大王恨恨道:“耶律老賊不是說那葯吃了會死人么?”
“也許是男女有別.而且昏君是和小劉娘子分別服用的,也許減輕了藥劑……”
秦大王頓足:“這個耶律老鬼,裝神弄鬼,沒一樣靠得住的,連葯都是假貨,,氣死老子了……”
“大王息怒.由於群臣進諫的壓力,趙德基不得已收養了太祖一支的兩個孩子為王子,卻久久不肯宣佈立儲,以比較考賢為借口,長久地拖延.其實,天下皆知,他是一直企圖尋找機會,生下親兒子……”
秦大王奇道:“這個狗皇帝,他下海來打仗,就能打出親兒子了?”
“這個……”
“到底是為什麼?”
“趙德基當年見夫人明明已經絕育了,卻還能生下兒子……他……他……”康公公卻看着花溶,不敢再說下去.
秦大王立刻就明白過來,趙德基上山下海,原來是要捉拿花溶為他生兒子?他怒不可遏,重重一掌就拍在案几上:“,老子不殺了趙德基,誓不為人!”
花溶當年幾曾差點落入虎口,豈能不知趙德基的卑劣心思?多年過去,不料這個狗賊還賊心不死.
秦大王見她面色慘白,一把捉住她的手:“丫頭,你放心,這次趙德基既然敢來,我們不殺了他,簡直就是對不起他了.”
他這樣的語氣,這樣的神態,她微微一笑,心底不知不覺在放鬆:“是啊,他打到這裏,總比我們打去臨安機會大.也許,是上天保佑,是鵬舉在天之靈,要讓他送上門來.”
二人得了康公公這樣重要的一個情報,立即就決定調整戰略安排.
此時,花溶面上已經微微有了倦意,秦大王柔聲道:“丫頭,你不能勞累,先去休息.等我安排好,一切都講給你聽,好不好?”
她也不推辭,心裏一直保持着一種奇怪的情緒,熱切而跳躍.她情知這對自己的身體來說很不好,就不再堅持,立即便去休息.
當夜,秦大王又召集馬蘇,劉武等主要親信,一直商議到半夜,回到屋子裏時,但見花溶並沒有睡着,而是靠坐在床頭髮呆.
他上床,摟着她的肩膀:“丫頭,你在想什麼?怎麼還不休息?”
“我在想,我們應該找一個趙德基的突破口.”
秦大王何嘗不在想這個問題?可是,一時三刻,哪裏能找到趙德基的什麼突破口?
PS:由於上一章的極不合理,所以,上一章的情節有些改動,從這裏開始寫起.以後的更新時間,基本上定在早上9-10點,或者下午2-3點,基本不晚上更了.熬夜實在太難受了,這樣,大家都不必熬夜了.多謝大家.
另外,再次提醒:請不喜歡的人到上一章為止,不要再追文了.謝謝大家.
色大叔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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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
紅鴨港鎮的哨樓里,早已開始了笙歌艷舞.
趙德基舉着酒杯,摟抱着兩名地方官新獻來的漁家女.漁家女並不比江南水鄉的女子,雖然粗手大腳,但另有一種豐饒清秀之美.趙德基吃慣了山珍海味,忽然品嘗這些“山野小菜”,自然樂得開懷.
正在這時,探子急報:“陛下,緊急軍情……”
“快說,是不是張將軍大捷?”
“這……”
“快說……”
“張將軍大敗……海上濃煙滾滾,朝廷的船隻被大量燒毀……”
趙德基大驚失色,手一松,兩名女子摔倒在地,卻不敢哭喊,他大驚失色:“張俊這廝呢?劉寧呢?”
“劉將軍處還沒有消息……張相公也暫時失掉了聯繫……”
“陛下……陛下……臣回來了……”
門口響起跌跌撞撞的聲音,張俊被幾名侍衛抬着,癱倒在擔架上,他背上中了一箭,只能趴着,狼狽不堪,頭髮也着火了,被燒得東一塊西一塊,像被狗啃過似的.
趙德基頓足道:“愛卿怎生弄得如此狼狽?”
“秦大王這廝……”他氣喘如牛,氣息微弱,“陛下……”
趙德基見他練不成聲,更是焦慮,轉向一名侍衛:“你說!”
侍衛戰戰兢兢:“小人沒想到,沒想到秦大王這廝有巨大的海船助陣,我們落入了他的陷阱……陛下恕罪……”
“他用的什麼大船?”
“他一艘船,比我們的一千艘大船更大,像一座大山……”張俊這時已經喘息得稍微均勻一點,又喝了點水,穩住心神,害怕受到趙德基的責罰,故意誇大其詞,“秦大王這廝不知哪裏弄來這麼大的船,船上精兵強將,不下十萬……”
趙德基大驚“有這麼多?”
“或許不止這些人數.我們起初佔據了極大優勢,已經將秦大王這廝逼到了王二七的海島上,正準備圍攻,不料,就是那艘巨大的怪船不知從哪裏冒出來,向我們發動了攻擊……”
“到底是什麼怪船?”
“那不是船,是一個怪物……非常大,船上還裝載着許多小船,就像生出小船一般,源源不絕,士兵們都穿着鎧甲殺出來……”
“天啦!秦大王這廝竟然有這樣系統的軍隊?”
“正是!陛下,所以臣等無能為力……”
海戰不比陸戰,張俊逃跑不及,這次倉促之下又找不到什麼借口,只好不停地叩頭求饒.
“劉寧那裏如何?”
“還是沒有消息.”
趙德基本是信心滿滿,但此時卻頗為膽寒.早料到張俊也許會失利,但不料卻輸得如此之慘.饒是他有10萬大軍護駕,也微微慌亂.
“張俊,依你之見,該怎麼辦?”
張俊見劉寧無消息,他這次輸得如此狼狽,如果劉寧贏了豈不是令自己今後再也抬不起頭,竟然說:“劉將軍用兵謹慎,他也許沒遇到秦大王的大軍.他率領的又是善戰的水軍,不如趁此一戰,徹底為朝廷除掉這塊心腹大患……”
他打的主意是讓劉寧也去遭遇秦大王的那艘巨大的怪船,最好也全軍覆沒,這樣,自己的地位才能牢牢保住.
趙德基略一沉思,經過這些年的發展壯大,他當然不是當年聞風而遁的九王爺.現在大軍在握,劉寧也沒消息,抓花溶反而退為了次要——如果此次退兵,秦大王繼續發展壯大,只怕比當初鐘相楊么的危害更大.
“立即下令,再調派10萬人馬增援,務必全殲這股海盜.”
“遵命.”
傳令的太監剛走,只聽得侍衛通報:“陛下,劉將軍回來了……”
張俊本是先逃跑,而且距離很近,但是,他受傷怕顛簸,耽誤了好些天.反而是繞道幾百里的劉寧,才落後他幾個時辰就到了.
趙德基大喜,立即傳令:“請劉將軍進來.”
劉寧進來,一眼就看見狼狽不堪躺在擔架上的張俊.
“參見陛下……”
“愛卿免禮……”趙德基親自扶起他,但見他身無傷痕,好暇以整,立即有了信心,“愛卿,你軍戰況如何?”
“回陛下.臣趁夜潛入秦大王的老巢,卻遇到他的留守軍隊,雙方激戰,秦大王又趕回來增援,倉促之下,只好退卻,幸好退卻得快,此行損失了2成軍力,三成船隻……”
趙德基鬆一口氣,只兩成損失,已經是天大的幸運了.
他大喜:“愛卿果然神勇.依你之見,是不是只要增援,就能拿下秦大王?”
劉寧側身而立,考慮了許久才說:“臣不敢妄言,秦大王的那艘巨艦,臣以前聞所未聞,暫時找不到退敵的妙方.而且那一場偷襲,臣觀長林島戒備森嚴,全民皆兵,實在不易對付,而且我們被迫退出海域兩百里,基本上喪失了那個密道的優勢,實在無法再正面發起進攻……”
“依你之見,要如何才能殲滅秦大王?”
“臣竊以為,還是要從正面作戰,但是,我們需要大量的船隻和優秀的水軍力量.”
“朕可以立即命人增調船隻,再增調10萬軍力,將早前洞庭湖收編的水師力量全部調集……”
劉寧卻躬身:“臣斗膽提議:這片海島遠離大陸,而且並非朝廷的賦稅重地.這些年,秦大王和朝廷可謂各不相犯.就算拿下,朝廷也要付出巨大的代價,所需要的人力和物力,不可衡量.何必……”
趙德基不悅地打斷了他的話:“愛卿這就是短視了!洞庭水賊,昔日危害一方.自從金人佔據了兩河,我宋國昔日的絲綢之路也被封鎖.如今,聽聞秦大王的海上通道順暢,貿易豐饒,富可敵國.這正是我們獲取賦稅的最好辦法,豈能說剿之無用?不然,朕何必派遣如此巨大的人力物力,還御駕親征?”
劉寧無言以對,就算是這個借口很冠冕堂皇,但是,僅僅是海上賦稅的吸引,要多少年才能彌補今日所耗費的征戰財力物力?
伴君如伴虎,他再也不敢反駁.
趙德基咳嗽一聲:“愛卿,你們此次征戰,可曾見到什麼奇怪的人……”
奇怪的人?
“呃……就是一些昔日朝廷的逆臣之類的?”趙德基盡量說得委婉,心裏十分急切,花溶,可否在海島上?
劉寧察言觀色,小心翼翼道:“臣倒沒有見到什麼太奇怪的人.不過,激戰的時候,看到對方一名女子,十分勇猛……”
“啊?”趙德基大喜,“那女子怎生摸樣?可是昔日逆賊岳鵬舉的遺孀?”
他情急之下,脫口而出.說出來,又覺得不妥,乾咳一聲:“岳鵬舉的遺孀聽說和匪首秦大王相勾結……”
“回陛下.臣並不認識岳鵬舉的遺孀.不過,那女子貌似是個老婦人,白頭白髮……”
“天啦,竟然是個老婦人?”
如果是老婦人,豈能是花溶?
趙德基想起昔日那張花容月貌的面龐,大失所望:“除了這個老婦,可有其他的女人?”
“沒有.此外,臣再也不曾見到任何女子.”
劉寧其實早就猜出那個女人就是花溶,當時看得分明,那女子雖然一頭白髮,但面容年輕,完全是個盛年的女子,英姿颯爽,尤其是在桅杆上發信號,揮舞旗幟的舉動,簡直令人過目不忘.
他縱橫戰場,是宋國如今最傑出的將領.但是,都是在和金軍作戰,以保家衛國為己任.哪曾想過,現在竟然是來追殺岳鵬舉的遺孀?但是,他自然不敢欺君,所以就回報是個老婦人,這當然不算說謊,白頭髮的婦人,誰都會以為是老婦人的,加上天黑地遠,就算陛下追究,自己也有借口.
趙德基失望之餘,忽然轉過頭,大聲說:“劉寧聽令.”
劉寧立即跪下.
“張俊這廝無用,敗軍之將不足言勇,今日,朕命你為此次剿匪的大元帥.再增撥十萬大軍,20萬糧草,務必一個月內剿滅秦大王!”
劉寧暗自叫苦:“陛下請恕罪,只怕一個月內,船隻無法調集……”
“那就以兩個月為限!”
劉寧無法,只能叩頭領命.
夜涼如水.
幾騎快馬正在向海灘靠近.
他們抄的是一條近路,正是當年退卻的路線.不料今日故地重遊,卻是以遊山玩水的方式.
前面是一排高大的椰子樹,秘密遮擋了這片無人的海灘.
放眼望去,一望無垠,既沒有人煙,也遠離了戰爭和硝煙,不為任何人所注目,彷彿一片原始的洪荒.
這裏曾是一片淤泥質地,早年逃生后,也沒留下任何的痕迹,十分貧瘠,無人搬來.再加上一次巨大的暴風雨,將這裏的地形極大的改變,就連那條逃生的淤泥河灌,也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一個黑色的人影緩緩下馬,在他身後,陸續三四騎快馬停下.為了不引人耳目,過了淮揚,就分散了自己的隨從.現在這幾個人雖然少,但是,無不是萬里挑一的高手,馬也是萬里挑一的良馬.
黑衣人站在海灘上,看着這片熟悉的土地——已經很陌生了,只能聽到陣陣浪花拍打岩石的聲音.
雙腳重新踩上這樣的沙灘,幾乎要陷下去的那種懶洋洋的感覺,而非站在高山,堅固的土地上的那種堅實的感覺.
他緩緩地坐在沙灘上,自言自語:“不料我們出門時還是冰天雪地,僅僅一個多月,到了這裏卻是陽光普照,就連夜晚也只需要穿單衫.同一個世界,卻是不同的天空,真是奇妙.”
武乞邁也覺得奇怪,四太子本來病以入骨,可是,一路南下,沐浴着這片海洋的陽光,彷彿吃了什麼靈丹妙藥,不止精神,而且身子都有了非常明顯的改善.
但他還是有些憂心忡忡:“四太子,你沒發現?這裏地形好像不對勁,已經不似舊時了.”
“我也發現了.但是,這片海洋,也怕只有這裏是暫時安靜了.”
武乞邁到了這海灘,總是不安不踏實,“四太子,我們沿途南下,趙德基派遣了那麼多人馬攻打秦大王,要是他們能兩敗俱傷就好了……”
金兀朮哈哈大笑,看着遠方浩渺無垠的海平面:“武乞邁,也許我說錯了,你看,這海洋無邊無際,說不定,誰都佔據不了.”
“按照我們得到的消息,趙德基此行起碼出動了二十萬大軍,秦大王再厲害,能抵擋20萬大軍?也罷,趙德基收拾了秦大王也是一件大好事……”
他恨秦大王,比恨趙德基更勝.這個海盜,不僅重傷四太子,盜竊金國的貢銀,還帶走了四太子心儀的女人——他不死,誰才該死?
“武乞邁……”金兀朮興緻勃勃,“你沒發現,這是一個天大的良機?”
“什麼良機?”
“趙德基調集重兵圍剿秦大王.宋國兵力必定空虛.當年岳鵬舉收編洞庭水賊為主力,沿途駐守襄陽,現在,要圍剿秦大王,必定會調派這支大軍……如果襄陽兵力虛弱……”
武乞邁大驚:“四太子,你的意思是?”
眾人都聽明白了,也十分興奮,果然,正是反攻宋國的最佳時機.
金兀朮卻沒有那麼急切,淡淡一笑:“我出來時,原是為了散心的……”
可是,那是一名戰將,一個政治家的天性.原本是抱着一場散心的風花雪月,遍游大江南北,徹底躲開北國的冰天雪地,不料,卻無意中遇到這樣一個天大的秘密.
“四太子,我們要不馬上回去?”
他搖搖頭,沉吟片刻:“還有宋金和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