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血戰
在白靈和曲未洺告別之後的第三天，白靈帶領大軍奔赴戰場，收復失地，揚我界威。
就像她之前的數萬年的時光里所做的事情一樣，這一次也似乎並沒有什麼不同。
戰場之上，只要殺戮就好。
犯我玄陽界者，殺無赦！
只是這一次戰爭持續的時間比她想像中的還要長。
從她接手玄陽界軍權的那一天算起，她所統帥的大大小小的戰爭數不勝數，即使再艱難的時候，也從未超過三個月。只是如今這場戰爭，已經打了一年，不知何時才能結束。
隨着戰爭時間的延長，白靈心中的不安也越來越強烈，似乎有什麼不受控制的事情要發生了。
“小殿下，您近幾日臉色似乎不太好，要不要休息一下？”花月在日常例行的軍事演練之後，看着白靈蒼白的臉色，心疼地詢問道。即使小殿下表現的再出色，到底還只是一個孩子啊。
“無妨。花姨，你跟夜叔近幾日加強防備，時刻警惕邪傀的動作，我擔心會有什麼事情發生。”
“啊？哦，我這就去吩咐。”花月先是詫異，又趕快應了下來，這些年，她跟着的戰役也不少，旁人不相信小殿下的軍事預判能力，她卻是相信的。這就是玄陽王族在戰場上，旁人無法能及的直覺。
又是一場邪傀侵襲，玄陽大獲全勝，可身為主帥的白靈卻看着邊境皺起了眉頭。
“小殿下在想些什麼？”夙夜的聲音從白靈的身後傳來，她也不回頭。
“夜叔，你不覺得近幾次的戰爭贏得有些太過順利了嗎？事出反常必有妖。”白靈的臉雖然尚且稚嫩，可無可否認的是，在戰場上她就像是元老級的人物。
“小殿下的意思是，其中有詐？”夙夜也嚴肅了起來。
“希望只是我想多了吧，否則，那將是一場災難。”白靈雖然話是這麼說，但她心中的憂思卻是半分不減。
倘若真的是故意的，那麼邪傀一定是再下一盤很大的棋，而他們都是這棋局上的棋子。
白靈的脾氣其實很不好，只是慣於偽裝，她炸毛的時候，至今為止也就曲未洺能夠順毛。至於家中的親人……恐怕連她炸毛的時候都沒有見過，還不如軍中將士和她親近。
你看，現在這不就炸毛了。
邪傀入侵，毫無徵兆。突然而至的兵力，帶給了邊境巨大壓力。與此同時，玄陽界各地爆發邪傀入侵大概率事件，玄陽界兵力分散到各地。
白靈所鎮守地區，入侵的邪傀數量最多，但是玄陽界已經沒有再多的兵力可以支援了。
如果不是玄陽界最精銳的力量，都在白靈手下，還有兩位神侍相助，恐怕這裏早就失守了。只是如今，此處失守，也不過是一個時間長短的問題。
“小殿下，邊境的子民已經按照您的意思全部疏散走了。”夙夜大跨步的進來，對着正在桌子上和花月研究軍事地形圖的白靈報告。
“那麼下一步，夙夜，花月聽令，我命你們帶領剩餘兵力迅速撤離邊關。無論我發生了什麼事，都不許回來。”白靈背過身去，冷冷地下了命令。
“小殿下！”花月失聲叫了出來，“不行，這實在是太冒險了！您不能有事！無論發生什麼，咱們一起擔著不行嗎？”
“花姨！你們不行的，沒有人比我更合適了，我可以用天賦技能為你們爭取撤離的時間。若是能用我一個人的命換來整個玄陽精銳的命，我不虧的。”白靈或許性子冷血，但她總是那麼清楚自己的責任。
“小殿下，還沒有到最後事情還可能會有轉機的。”夙夜也在一旁勸道，他也不希望小殿下用這種偏激的方式。
“轉機？這盤棋如今已經是一部死局，當斷不斷，必受其亂。我一個人的命，換他們的命，值了。再說，我不一定會死，再不濟保命的實力，我還是有的。”
到了最後，花月和夙夜還是沒有拗過白靈，還是聽從命令帶領大軍撤離。
在白靈用命爭取的時間裏。
遠遠的，他們看見大批邪傀身邊的空間被撕裂，連帶着，那個曾經，驕傲而耀眼的人，一同被捲入到空間之中。
最後一眼入目的，是從未見過的燦烈的微笑。
烏雲散去了，陽光出來了，從未覺得，玄陽界的陽光是這般刺眼。
恍惚之間，花月又想起了當年，她第一次和小殿下出征時的情景，當年的對話，當年她不曾聽清的話，如今卻是那般清晰的刻在腦子裏：
“小殿下，您不應該過早承擔這些的。您是唯一的公主，即使您什麼都不會，也依舊無人敢質疑你的身份。為什麼一定要這麼拚命呢？”
“為什麼？大抵是，不想任人宰割吧。我不想把我的生命交付到別人手上，由別人來裁決我的生死。更何況，大哥和二哥都不在了，這個時候如果我不站出來，那麼王族的尊嚴與榮耀又由誰來捍衛呢？我只是，不想……”
我只是，不想讓我的故事繼續上演罷了。
我希望有一天這世界安寧，再也沒有戰火侵擾。
我希望所有人都能夠得到幸福，再也沒有因為戰火而妻離子散的家庭。
我希望痛苦的，存活在黑暗中，不得救贖的人，永遠只有我一個。
……
夙夜什麼話也沒有說，靜靜的抱住了花月。
“夜，我早就應該知道的，她是那個人的後代，終歸是要走上同樣的道路的。難道這場命運的詛咒，真的無法結束嗎？”
“可是月兒，這是小殿下她，自己選擇的道路啊。她是祖神芷歌的後代，她無愧於這個身份，她說過的，要領導玄陽軍再次走向輝煌，她成功了。”只是她，不在了。
後來，玄陽界戰神公主流光的故事，成了一個傳說。
未留雕像，未建刻碑，未宣功績。
他們說她一定還活着，因為，她是流光啊。
玄陽界經歷過那場戰爭的老人，還會喋喋不休地向子輩講述着那個人的故事。
“爺爺，爺爺，那為什麼沒有紀念她的記載呢？”尚且年幼的小孩子拉着長輩的衣角好奇的詢問着。
“因為我們的公主只是迷路了，總有一天，她還會回來的。”
“那爺爺，公主什麼時候回來？”
“也許明天，也許，再也不會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