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魔頭餘子清
“哎喲，這位小姐您不是本地的人吧？我們這三樓的貴賓席可不是誰都能上的。想要上三樓啊，光有錢是完全不夠的。”那個小二搭着一條汗巾，擦着額上的汗珠，“這第三樓，只有兩種人能上。第一是天都城裏的高官貴族，就是皇城裏一品以上的大官，才能上這三樓；第二類人就是四大門派的掌門了，他們本就是這天下的至強者，自然有資格登上這三樓。所以這三樓坐着的那位身份想必格外顯赫。至於他身後的，你懂的，有錢人都會帶隨從，這樣子才顯得有面子嘛。”
小二眼瞅着面前的這個女孩長得甜美，也樂得和她多聊幾句。只是此刻看台上正在說書，所以他壓低了嗓音怕打擾到身邊客人聽書。
說書先生講的抑揚頓挫，滔滔不絕，那些聽書的客人也不敢高聲講話，只有在他講到高潮處，或停頓喝茶的時候才悄悄地竊竊私語兩句。
“四大門派？”洛清水眨了眨眼睛，她從小在山上長大，自然沒有聽說過，不過四大，聽名字就很厲害。
“您看這東南西北四個方位分別對應着四個方向，我們這酒樓的第三層，原本就是為了這四個門派的劍仙大會而修建的。這東邊對位的是蜀山，主修道法。西邊對位的是玄劍宗，精通劍法。南邊對位的碧空谷，研習佛法。而這北邊的可就厲害了，它是天下第一大派天山派的位置。你不知道，謫仙城是天下間靈氣最濃郁的城了，你別看它比較偏僻。但卻地處要塞，離這裏往東百里之外就是藏劍谷，而往西百里之外就是不歸林，往南五百里就是仙農園，再往北一千里，那裏就是崑崙境，天山派的地方。”
小二說的滔滔不絕，他顯然對自己所生的城池感到驕傲。可是他沒發現洛清水已經出神了，因為她此刻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小二說的天下第一大派上了。
天下第一，在她耳中是多麼響亮而又高大上的稱號，也是她長久以來的夢想。
謫仙城是大夏王朝四大主城的末位，也是各種散修喜歡來的地方，它的靈氣相對其他城市是較為充裕，但也有着有限的提升。所以只能吸引到那些幻想着飛仙的修鍊者，而那點稀薄的靈氣對飛升后的人利處並不大，也就沒有多少仙人想來這裏浪費時間。
“天山派，天下第一派嗎？”洛清水喃喃自語。
“是啊，在十幾年前，這天山派可是名副其實的天下第一大派呢！”小二感慨着，看他那神情，彷彿十幾年他還不是一個小毛孩一樣。
“可是現在啊，它地位可難保咯！”另一個跑堂的端着飯盤偶然路過聽見了他們的對話，百忙之中不經意插了一句嘴。
“啊，為什麼？”洛清水睜着水汪汪的眼睛一臉期待地看着眼前的小二，看的他有點臉紅。
任誰被這樣一個清純可愛的女孩盯着，想必都會害羞到臉紅的。
“你聽這台上說書先生不正在講么，我這一句兩句也解釋不清楚。我們這位說書先生可是全城最出名的，他今天講的就是那天山派第一大弟子餘子清的故事，和天山派的興衰有着莫大的關係。”小二繼續擦了擦額角的汗珠，客棧里人實在太多了，着實有些熱。
“哦，對了，小姐你要
不要些喝的和吃的好聽書？”
他終於還是回歸了正題，因為他終究還是個店鋪的小二，不管洛清水長得再漂亮也和他無關，賺錢比陪美女聊天更重要。
“那有什麼好吃的好喝的都給我端上來吧！”洛清水豪邁的揮了揮手，她把這裏當成了自己的家。
洛清水此次下山不就是為了吃遍天下美食嗎？當然那只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她要看看這個修仙界究竟是什麼樣子的。
“這……好，馬上來！”小二猶豫了一下，因為這最底層大都是江湖人士，他們大都是百姓和散修，錢財有限又要買些修仙用的物什和草藥，很少出手有她這樣闊綽的。
他們總是掏出荷包，清點一下錢袋裏為數不多的銅幣，然後心痛地點一壺最下品的花茶和花生。
小二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豪邁的姑娘，在他印象里散修都是一些窮光蛋。
他仔細打量了一下洛清水，衣服是上好的絲綢編織的，滑溜地像流水一般。手裏的暗金軟劍一看就價值不菲，再看看她美玉般的皮膚，高貴中帶着些許傻傻的氣息。說不定是哪個大戶人家的千金剛剛出來玩耍吧！
他搖了搖頭，回到了后廚張羅好吃的去了。
“大家都知道十五年前這天山派天乾門唯一的弟子餘子清，二十一歲便已經飛升成仙，比當初那叱吒天下的慕雲飛還要早兩年，而後短短十年間便已經成為了金仙。這是何等的天縱奇才，人人都以為餘子清會超越慕雲飛成為這天下的第一人。可世事難料，誰曾想這餘子清下山歷練之際竟入了魔。他回到山上后閉關三月不出，適時慕雲飛的師弟慕雲頂大鬧天山派，慕雲飛和慕雲棄皆閉關未出。眼看這天山派無人能擋住這前來問罪的慕雲頂，被他鬧得天翻地覆，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餘子清出關了。誰料想他竟以金仙巔峰的修為擊敗了玄仙巔峰的慕雲頂。有人說他們一戰只因餘子清挑起了慕雲頂的心魔，也勾起了自己的心魔。沒有人知道他們那一戰發生了什麼。他們只知道那一戰之後，慕雲頂修為大損，十不存一潰敗而逃。而餘子清竟然趁慕雲飛閉關式微之際奪取了獨孤劍並且殺了他。有人說是慕雲頂和餘子清攜手殺死了慕雲飛，最終因為分贓不均，持有獨孤劍的餘子清想要殺死慕雲頂未果被他逃走。天山派出動全派之力也沒能留下餘子清，慕雲棄出關之後暫時代理掌門一職，他派遣弟子古九到處追查餘子清的下落。直到十二年前，在天都城外的一個小客棧，陰陽教教主雷陰如舉整教之力圍剿餘子清，那次圍剿可是群英聚集，據說甚至有位玄劍宗宗主在，那可是玄仙巔峰級別的人物，金仙不計其數，而雷陰如更是已經半隻腳踏入了太和仙了。”
說書先生繪聲繪色地說著，他在說到玄劍宗宗主時底下的觀眾們就已然震驚了，再說到雷陰如已經達到了半步太和仙，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一位半步太和仙再加上一位玄仙巔峰，足夠讓當時的餘子清死上好幾回了。
他們在座的大部分都是修仙之人，自然知道半步太和仙意味着什麼，唯有洛清水聽的淡定自若。她還不知道太和仙的實力有多麼恐怖，到現在
為止與她所交過手的修仙者里就只有她師傅了。
所以她對太和仙的實力完全沒有概念，也就沒那麼驚訝了。
“哎，小姐，您要的好吃的我給您端上來了。這是富貴鵝，這是八寶鴨，翡翠玉露……還有這個是我們店的絕品仙蝦，它是從我們謫仙城的謫仙湖裏打撈的，吃了對修仙者的修行有着莫大的好處。”小二笑盈盈的，他端上來一隻三隻寬一掌長的蝦放在了洛清水面前。
那蝦雖然熟了卻通體透明，身上的殼甲是淡藍色的，依稀可以看到裏面晶瑩的肉。
“這怪物，能吃？”洛清水第一次吃到蝦，她挑挑眉一邊問着一邊試探性地用筷子挑起一塊鮮嫩的蝦肉送進嘴裏，“哇塞，也太好吃了吧，再給我來十隻。”她大手一揮衝著一邊杵着的小二喊道，第一次吃到這麼好吃的東西，她洛清水一定地吃到撐吃到為止。
不然以後回山，不知何時才能再吃到這麼好吃的東西。
“十十十隻么!”小二驚得都結巴了，他沒想到眼前的漂亮女孩子這麼能吃，更何況這一隻仙蝦就得好幾百兩銀子，這姑娘居然要再來10隻，這是何等的大氣！
果然是有錢人家的千金！真是浪費啊！小二嘆着氣搖頭朝着后廚走去，實際內心暗暗竊喜着，每賣出一隻蝦他便能從中抽取一些碎銀的提成，十隻的提成夠他好幾個月的工錢了，何樂而不為呢？
“可是你們猜如何，縱使這雷陰如已經達到了半步太和仙的地步，縱使還有這位玄劍宗宗主的坐鎮，他們在餘子清的手中甚至都沒有過到一招。那場戰鬥簡直就是屠殺，餘子清手持獨孤劍，只是一劍，就使得風雲變色，直接秒殺了半步太和仙的雷陰如和玄劍宗的宗主，留下了天山派的一名弟子回去報信。只知道自那一戰過後，沒有人再敢對獨孤劍動任何念頭，因為餘子清留給他們的恐懼和陰影實在太大。有人說，他現在已經達到了太和仙，甚至超越了他的師傅，已經多少年沒人再見過他了。餘子清去了哪裏，沒有人知道，但這天下第一的名號他已然坐穩。只是這天山派，在失去了獨孤劍和慕雲飛之後雖還掛着天下第一派的頭銜，卻已經沒有了當日的繁榮，門下的弟子也不再出眾，真是可惜了可惜了！”說書的先生搖着頭嘆着氣，也不知道是在惋惜那個入了魔的餘子清還是那個沒落了的天山派。
同樣姓余，這餘子清和自己的師傅可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啊！洛清水心想。
餘子清從來沒有將自己的真名告訴過她，而村裏的人都叫他余先生。有一次洛清水問自己師傅叫什麼，餘子清笑着跟她說自己叫餘一。再加上兩人的實力在說書先生口中有着天壤之別，洛清水更加沒有懷疑。
“這餘子清這麼厲害的么?”洛清水一邊啃着鴨腿一邊問又剛剛端仙蝦上來的小二。
“小姐，您連大魔頭餘子清的名號都沒聽說過的嗎？這可是一個你說給三歲小孩子聽，都能嚇哭他的名字啊！”小二瞪圓了眼睛，他沒想到眼前的這個修仙者居然連餘子清的名字都沒聽說過。
當年的那場腥風血雨，不知道讓多少大人談之色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