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無祖宗便無家族
隨機任務？
這是什麼？
六面體光華閃爍，陡然飛出一黑一白兩條虛箭線，在虛線的盡頭則是兩個虛而不實的六面體投影。
白線之上，顯示着[任務成功]四個大字，白色六面體上光華燦爛，其功德面板上赫然顯示[10點]字樣。
黑線上方，同樣顯示四個大字，內容卻是[任務失敗]，黑色六面體黯淡無光，屬性面板一片灰寂，如同失去溫度的灰燼。
隱然間，葉天明有所悟：“若所料不差，這圖形化的表示，便是隨機任務的兩種可能性。成功了就升級，失敗了就完蛋。”
一念及此，細數黑白二色虛線，其上恰恰分為一百小段，倒有些像之前啟動吞噬功能后，出現的完成進度條。
葉天明心道：“如此設計，倒是形象得緊，也難怪這系統，連個說明都不加了。只要是地球人，誰還看不明白？”
只是，再看之時，葉天明忽然就變了顏色。
但見五色六面體，輕輕一動，便向黑色一側，靠了靠。
動作極小，移動極少，可葉天明卻看得清楚，這便是在向著失敗面發展啊。
“兒子啊，乖孫子們，趕快出去打狗啊！別再猶豫了！”
看着猶在商量應對之策的秦業父子，葉天明恨不能一腳將他們踹出去，可惜，他現在只是個無人在乎的“菜鳥祖宗”。
只能幹着急，祈求兒孫們保護他。
本來還有二十來個小時好活，可這隨機任務一出，他的陰壽就被分成了兩部分：確定的子時前兩個時辰，不確定的未來陰壽。
“真是個缺德系統啊！叫什麼祖宗系統，明明就是坑祖宗系統！我這個祖宗，無時無刻不在提心弔膽，裝孫子都不行，還得討好兒孫們，哎……”
天性樂觀的葉天明，自從開啟了祖宗系統，明顯多了些唉聲嘆氣，連心都變得老邁了許多。
別人家的祖宗系統，至少都有託夢啊，呵斥啊，移魂啊，等等顯示存在感的能力傍身。
自己這系統唯一的能力“顯化”，不知道具體用途也就罷了，直到目前還是“不可用”狀態。
如此一來，葉天明不得不“我心惶恐”啊。
好在，秦業父子終是商量妥當。
“臨陣相逢勇者勝，每臨大事豁出去。這是你們祖父經常說的話。目下，送祖宗牌位就位，是我秦家頭等大事，當務之急。”
秦業坐直腰桿，一拍桌子，語帶鏗鏘，三言兩語間，便已定下調子。
待三個兒子徹底理解，這才沉聲絕了後路：“若是此事不成，我秦家也絕無第二個千年可等。無祖宗便無家族，等待我們的唯有滅族一途！”
先定調，后斷路。如此則可一力向前，再無猶疑。
這也是他學自父親的決斷之法，多年征戰早已運用嫻熟。
秦達三人，雖皆將門虎子，然遇到大事卻難免左右動搖，即便心中有所主見。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
家族發展，離不開長老，更離不開祖宗。
“祖宗會保佑我們的！”
秦達凝望剛剛請回的黑石牌位，那歷盡歲月滄桑的外表，讓人看一眼就充滿信心。
三句定軍心，先說理，后明心，再壯志。
葉天明融合了秦明記憶，自然記得秦氏兵法總綱“攻敵先攻己，克敵先克己”，見秦業一言一行皆暗合綱要，不由暗暗點贊。
秦業父子，換了衣衫，取些風乾零食吃罷，便在這石室之中，養精蓄銳，靜待子時到來。
夜靜子之半，陰陽初交戰。
子時，陰氣最盛，可也是陰極陽生之初始。
以陰啟陽，陰陽交感，正是安置祖宗牌位的最佳時機。
非但如此，今夜還是十月初一，祭祖之節，萬鬼歸家，共享盛宴。
剛好選在這一天安置牌位，秦明生前亦是煞費苦心。
這一天，尋常百姓家，無有真正祖宗牌位，也會學着人家找塊木板書下祖先名姓，隆重祭拜一番。
即便天啟皇帝，亦不能阻擋別人行祭祖之禮。
葉天明緊盯着一點點向失敗一方移動的五色六面體，堪堪就要走完五個黑色格子，心中焦急地祈禱兒孫們能夠保護他順利就位。
叮！
[系統時間：十月初一亥子交（十一點正）]
蹭！
秦業霍然起身：“時辰已至，走吧！”
聞言，秦達沖牌位深施一禮，便恭敬地抱起了祖宗牌位。
秦英將錘芯重新裝入八楞紫金錘，一左一右倒提在手，眼神中戰火熊熊，躍躍欲試。
秦信摸出最後一張符紙，咔嚓引燃，輕輕道一聲：“破！”
嗡！
滾滾空間波浪泛起，將四人一碑向外一推，石室便化為齏粉，不復存在。
秦業父子，剛一回到卧室，立足未穩之際，就聽嘈雜聲自門外傳來：
“老爺，三位爺，不好了！四鎮王爺，將府上包圍了！”
“老爺，快快開門啊！老夫人跟四位王爺打起來了！”
“兩位小公爺，也已經下場了，眼看就要出亂子了！”
啪啪啪！
急促的砸門聲，此起伏彼，聽其動靜，起碼有十多人，在門外哭喊。
這些自然都是秦府下人，此刻似乎是護主心切，情勢危急，連上下尊卑也全然忘記了。
乍聞之下，其聲悲切，其情急亂，其心可嘉，當真是忠心之至。
“哼！這幫作死的奴才！連規矩都不顧了！”
秦達卻是冷然一哼，眼底儘是殺意，就欲示意三弟出手。
“慢！先不要打草驚蛇，出去看看再說。”
秦業大手一揮，思索眼前情形：“四條狗人品雖爛，可實力卻都是實打實的【武徒】之境，足足三萬餘斤力量，以為父【武師】實力，自可輕易擊殺之，但恐引來其他麻煩，只能使用【武士境】的力量。”
從軍三十載，秦業從未暴露過真實實力，即便天啟大帝經過多方試探，也只是評定為武士境，稍高於武徒境而已，從未想過他已更進了一步。
“如此一來，為父只能敵住兩條狗，剩下兩條，就得靠你們三人了。你母親終究還是婦道人家，總不好舞刀弄槍。”
分配妥當，秦業故意乾咳一聲，門外立時為之一靜。
這才緩步而出，神情鎮定，泰然自若，背後大刀閃亮，不怒而威，攝人心魄。
“吵吵嚷嚷，成何體統！還不前頭帶路？”
外面十數個下人，雖然叫得響亮，似乎忠心耿耿，可自家人知自家事，皆是心懷鬼胎，哪能不擔心被這位殺人魔王給咔嚓掉。
一聽秦業話有不悅之意，哪裏還敢啰嗦！
皆是爭先恐後，前面帶路，也再不敢像之前般亂喊亂叫了。
這秦府，只在一鎮之上，自然不會太大，但既然是為王爺所造，亦自不會太過寒酸。
前庭，中院，後園，一樣不少。
一行人自中院住宅，轉向後園，而家祠就在後園之中，行不過十數分鐘路程。
越接近後園。
葉天明心中越是不安，那五色六面體在黑色格子上不斷遊盪，這一會兒甚至就達到了50格之多。
可下一刻，卻又蹭地偏移回了白色格。
“這是什麼鬼？”
葉天明被這詭異的變化，弄得心緒更加不寧。
“哈哈！靠山公此行可還順利？”
粗豪的大嗓門，將這個“公”字，咬得尤其之重，似乎想強調什麼。
此人，面目兇惡，眼神陰沉，正是四狗之首。
越無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