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我是一名忍者
半夜的時候，雨停了。
平次在睡夢中突然醒了過來。
胃部的空曠感伴隨着一陣陣地痙攣，竟然是被生生地餓醒的。
平次從床上爬了起來，在家裏搜尋了半天，連一丁點的餅乾渣都沒找到——上次肚子餓的時候，已經都吃完了……
必須出去吃點東西了，否則真的頂不住了。
平次洗了把臉，瞅了一眼床頭的鬧鐘，凌晨2點37分。
這個時間點，已然是深夜了，貌似只有一家店可以去了。
走出家門的那一刻，那種被監視的熟悉感覺又出現了。
平次現在已經有些習以為常了，緩緩地走在昏黃的路燈下，沿途偶爾看到有酒鬼扶着牆根，低着頭，盡自己最大的可能在無聲地嘔吐着。
這裏的人們活的格外壓抑，即使是深夜買醉，也不願產生噪音，給他人寧靜的生活帶來任何困擾。
一條小巷深處，亮着一盞米黃色的燈籠，在靜謐的夜色中顯得格外溫馨，自然。
這是一家深夜食堂，營業時間從凌晨12點開始，直到第二天早晨7點結束。
店主是一個面相威嚴的中年男子，左臉上有一條駭人的傷疤，從眉毛上一直向下延伸到臉頰上。
傷勢看上去極為兇險，卻神奇般地沒有傷到眼睛。
平次掀開門帘，推開那扇笨重的木門，走了進去。
老闆正穿着一身藍色的衣服，繫着一條微微有些發黃，卻清洗地格外乾淨的白色圍裙，一副職人的打扮。
他正站在廚房裏忙活，聽到聲音便掀開頭頂上掛着的簾帳，看了平次一眼。
“孩子……這麼晚了……怎麼自己一個人出來了？”
平次搓了搓有些僵硬的雙手，輕聲道：“我餓了……老闆……有什麼吃的么……”
老闆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暖暖的笑意：“菜單上只有豬肉湯套餐……你要是想吃什麼……只要我會做……都可以做給你吃。”
平次找到一個空座位坐下，他的右手邊坐着一個身材極為高大的黑衣中年男子，大晚上的還戴着一副墨鏡，面前的碟子裏，擺放着幾個切成章魚形狀的紅香腸。
用筷子夾了一根香腸放入嘴中，黑衣中年人端起滿滿一杯啤酒，一飲而盡。
他的右手邊有個流里流氣的年輕人便站了起來，端起啤酒瓶，重新給他的杯子斟滿，看樣子是他的跟班小弟。
整個店裏除了這兩個面相不善的男人外，還有一個衣着性感暴露的女子，一個戴着鴨舌帽的老年男子，以及幾個身穿白色襯衫的青年男子。
其他的這些人，好似對這兩個男子有些敬而遠之的意味，在平次進來之前，沒有人願意挨着他倆坐下。
“是小兄弟……還是小妹妹……你膽子好大啊……竟敢挨着龍哥坐下……”
流里流氣的年輕人面色不善地看着平次，舌頭都有些大了，貌似已經喝了不少酒了。
在店裏用餐的這些人，全都是一副醉醺醺的樣子，饒有興緻地盯着平次在看。
這樣的深夜食堂，果然不適合我這樣的少年進來么……
“老闆……都有什麼好吃的……有沒有做的比較快的，先給我來一份。”
平次已經餓的眼冒金星了，顧不上其他的了。
平次一說話，那個流里流氣的年輕人便聽出來他是男孩子了。
“小兄弟……我剛才問你的話……你還沒回答我呢！”
那個年輕人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走到了平次的面前，一副不依不饒的樣子。
“阿賢——不要惹事……”
戴着墨鏡的高大男子緩緩開口，聲音顯得格外冷酷。
“龍哥……我只是想逗逗這個孩子玩玩……沒想怎麼樣……”
那個叫阿賢的年輕男子頓時酒醒了一大半，訕笑着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一碗熱騰騰的豬肉湯，一小碟泡菜，一碗白米飯端到了平次的面前。
“好快啊……老闆。”
平次趕忙掰開筷子，雙手合十：“我要開動了——好餓啊……”
一口韌勁十足的白米飯下肚，再配上一勺香噴噴的豬肉味增湯，平次感到整個人都活了過來。
老闆將一小碟雞蛋燒端給了那個衣着性感的年輕女子，然後神色溫和地看着平次狼吞虎咽地吃着飯，嘴角流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真好吃啊……老闆……有沒有炸豬排……我還想吃個豬排飯……”
平次有了豬肉湯墊肚，不由自主地想吃那種被炸的金黃酥脆的大塊豬排，再配上捲心菜和白米飯，那滋味真是讓人銷魂。
“小兄弟……沒想到你還挺能吃啊……這麼小的年紀一個人出門，家裏人不擔心么？”
旁邊那個戴着鴨舌帽的老年男子抿了一口燒酒，瞅着平次關切道。
平次的神色黯淡了下來，把嘴裏的飯咽了下去，緩緩說道：“我是一個人……沒有父母……沒有家人……”
店裏的人們頓時用一種同情傷感的目光看着平次，不由自主地長吁短嘆起來。
看平次的年紀，正好和12年前爆發的九尾之亂的時間吻合，他的家人父母，多半是死於那一場巨大的災難之中。
“老闆……這孩子的飯錢……算我賬上。”
那個叫龍哥的黑衣男子，從錢包里掏出一張10000兩的大鈔，放在了桌上，然後轉身走出了食堂。
他身邊那個叫阿賢的小弟，則是微微一愣，趕忙把自己杯中的燒酒喝乾，也跟着追了出去。
“阿龍面冷心熱……真是個不錯的人啊……”
老年男子感慨了一聲，深深地抿了一口燒酒，黝黑的面龐上透着一抹淡淡的紅暈。
“老闆……我的飯錢……我自己來付。”
平次也從兜里掏出一張10000兩的大鈔，放在了桌子上。
老闆愣了一下，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笑意，看着平次倔強的眼神，點了點頭。
“孩子，你是忍者吧？”
孑然一身的孤獨少年，獨自一人出現在深夜食堂，一出手就是10000兩的大鈔，除了身份是忍者之外，似乎再沒有其他合理的解釋了。
平次看着面前那塊比自己的臉還要大一些的黃金炸豬排，口水已然泛濫了。
“是的，我是一名忍者……老闆，我要開動了——”
整個小店裏的人，看着平次的眼神頓時發生了變化，原本同情傷感的神情中，多了一份欽佩和艷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