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神秘人
殿中何進簇擁着太子登基,很順利,無人跳出來反對。不是何大將軍如何權傾朝野,故而無人反對。劉辯畢竟是太子,皇帝死了,太子登基自然是名正言順的。沒人質疑靈帝怎麼死的,三十四歲就死了,會不會太早。
東漢皇帝短命的太多了,反正他生前早就定下了立太子,百官也不用糾結。何晉暗處看着,內心感概。
說實在話,若非後來何進出昏招,皇位過渡沒有什麼紛爭,這天下或許有可能太平。只要雒陽沒事,總是有機會搶救一下的。
本來東漢離心主意就重,雖然中央集權,可是漢代不夠徹底,儒術又未能完全發揮他輔佐正統的效果,讓地方諸侯很容易離心離德。儒家思想是中國社會重要的穩定力量,擔任了社會主要的聯絡功能。
在地方上,他們維持秩序。當進入官場,成為官僚。又努力的維持維持這個機器的正常運轉。由儒生組成的朝廷體現了政治和意識形態的“一體化”。
這是中國為什麼能維持大一統的原因。不像歐洲國家,蕞爾小國一大堆。明明國土也沒多大,可是就是拿捏不到一塊。歐盟是勉強建立了,可是也隨時一副快要散架的模樣。就是沒有這樣一套思想。
華夏的國土比歐洲大上很多倍,地形複雜,人種更複雜,一點都不會輸給歐洲。別忘了百年後可能發生的五胡亂華。若非儒家思想,華夏說不定早就四分五裂了。
可是在漢朝,儒術還未能發揮最大功效,讖緯之說盛行,雖然後代照樣會出現不少祥瑞什麼,可是不會像漢朝一般。一群儒生推動着改朝換代什麼。
本來東漢問題就重了,如果京城沒事說不定還可以挽救一下,就像現代社會,一個人全身癱瘓,時間還不長,醫生會努力搶救一下。可是,連腦子都出現問題。那就是沒救了。
眼看着百官呼拜已畢,新君即位。馬上就上演一場哭戲,百官哀哀切切,哭靈帝的死,搶着在新帝面前表忠心,劉備悄悄問了何晉“四弟阿,大哥是否也要哭一場?”“哭什麼哭,日後你有得哭了。”
今天的儀式只是一個過場,過幾天還有的哭得時候,何晉覺得這些人假哭很無趣,可是也知道他們不得不哭,就像之前說的,領導過生日,你一定要送禮那道理。今天大家哭,你不哭,恐怕新的領導馬上記住你了。
何晉沒讓劉備哭,因為他們現在是值守。今天發生的事情,前半部何晉透過盯梢知道了,後半部呢,因為劉備也是西園軍,同樣來值守,自然全程注意到底。沒注意的,透過演義腦部也知道。
不過,現在他們得身份變了,原本是蹇碩得手下,現在變成了大將軍的手下。看到大將軍前呼後擁得來,蹇碩自知不敵,跑了。剩下的那些西園軍,人心惶惶,何晉馬上掌握機會,當機立斷讓劉備出面收攏人心。
這很重要,他大概知道董卓的一些事情,所以為了未來計,必須這麼做。
劉備出面,收攏了散亂的軍心,立刻就照着何晉說的,倒向了何晉,不對,導向了何進。這回大將軍總算沒犯傻,沒有因為之前這些兵是蹇碩管的就說什麼要殺頭或者問罪什麼。讓他們暫時擔任了外圍的護衛。
你說你都沒被納入核心了,跟人家窮折騰什麼。就算你不哭,新皇帝也不見得記得你呢。何晉沒讓劉備哭,可是也有人註定不走尋常路。
曹操也沒哭,當場就提出了,把那些宦官殺乾淨。這主意大好,不過何晉就心裏痛罵,這大將軍沒用。熟悉歷史的他,知道今天絕對殺不成。要是真殺了,說不定歷史就改寫了,可惜歷史就沒有說不定。
果然,大概是剛剛太順了,想到整隻西園軍都很快倒向自己,何進猶豫了。真是…婦人之仁,看着那個儀錶堂堂的大將軍,某人就好笑。
要殺宦官,很麻煩?又不是三頭六臂,或者不死之身。還要招外兵進京?真是廢柴一個。要是他動手,他處於何進這樣的地位,這些宦官早人頭落地了。
所以才會說,書生造反,三年不成。這大將軍讀書讀傻了,不曉得你和那些宦官就是水火不容嗎?有你無他,有他無你。傻逼,政治覺悟夠低的。
而被何晉認為,他出手就是砧板上的魚,今天不會死的宦官,如今正慌亂成一團,“這怎生是好,那大將軍竟然入宮了,眼看新君即位,我等皆要人頭落地了,”
十常侍之一的段珪看着燈火輝煌的大殿,惶然不知所措,如今新君扶立的儀式正在舉行,等儀式完,就是他們的死期了。
“不如糾合我等家將與部曲,來個魚死網破,他們不讓我們活,他們也別想好,如今正當此時。”郭勝最具有光棍氣息,反正不動手也是死,既然這樣不如拚死一搏。殺一個是一個。
“哼,如今我等盡數落入他人掌握,你又能奈何,若非某人沒用,我們還有機會一博,如今,不過是死前供人樂呵一下。”趙忠幽幽的看了旁邊蹇碩一眼,頓時把所有人目光都帶動過去,給了蹇碩很大的壓力。
“都怪你,陛下讓你掌軍,結果連幾個人都帶不好,那司馬潘隱,不是你選的人,這下好,向那個何進通風報信,把我們都害死了。”郭勝怒斥蹇碩,引的眾人對他異口同聲的指責。
蹇碩自知理虧,閉口不言。任人唾罵,只是罵阿罵的,逐漸沒聲息了,罵死蹇碩能挽回大家的性命,一定唾棄死他。可惜不行,罵的口乾舌燥后,眾人漸漸安靜了,這個十二人的角落,陷入一片死寂。
說是十常侍,其實十常侍有十二人,十常侍不過是代稱。自從看到何進調轉馬頭后,他們就聚在這裏討論,或者說殊死一博。而看到大將軍在數千帶甲兵士,以及一群大臣簇擁中進入皇宮,就知道大勢已去。
此刻這個他們熟悉的宮殿中,雕樑畫棟,亭台樓閣依舊,眾人卻感覺到一股深入骨髓的寒冷,他們就要死了。死亡是很公平的東西,誰都一定會享受到。任你如何權勢滔天,富可敵國,又或者英雄氣概,聰慧過人,也難免一死。
可是在座幾人,有哪個甘心?曾經享受過權傾朝野的滋味,有幾個願意就這樣等死。
可不等死又能如何,難道何進會放過他們嗎?全天下人都恨不的吃他們的肉,喝他們的血。何進怎麼可能放過他們。大將軍背後站的那些清流,他們可是早就把他們得罪透了。
你說天生不對付也好,說為了表忠心,知道皇帝討厭清流,刻意得罪他們,以討好皇帝也罷,反正都這樣了。他們死定了。
“跟那些狗官拼了,大家一起,拼個魚死網破。”實在沒什麼辦法了,一向粗豪的蹇碩,大聲嘶吼,贏得了眾人一致贊同,決議要同生死共患難,渡過難關。
“呵呵,真是狼狽阿。看到諸位這般慘狀,誰能想得到,這些死狗居然是名震天下的十常侍呢。”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刺耳的笑聲響起,一個黑衣套頭的人出現了。一出現就大聲嘲笑這些十常侍,昔日如何威風赫赫,如今也就是死狗一條。還沒死?也快了。
被人這樣嘲笑,眾人皆勃然大怒,性情最火爆的郭勝,掏出一把匕首,就要上前殺人。可是被張讓阻止了“閣下可是替那大將軍來賜死我等的。”“呵呵,如果我說我是,諸位難道就會束手待斃嗎?”
“張公,讓某殺了他。”“安靜。”發話的是趙忠,和張讓一起凝神盯着這個神秘人,喝止郭勝后,便問道,“閣下難道就是專程來看我等之醜態?想來閣下不會如此無聊。”
“呵呵,沒錯,不愧是被先帝稱許的趙公公。在下可是特別來給各位出主意的。”神秘人不多賣關子,道出來意,“某有一法,可以挽回局面,不知各位可有興趣。”
“你要什麼?”張讓開口,先不管神秘人來意,如今,哪怕是根稻草,他們都得抓住。
“呵呵,我要得很容易,給錢就好”聽到這答案,張讓鬆了口氣,“說個數字”“不多,兩萬萬錢。”“兩萬萬錢,這還不多,你這是明目張胆搶到咱家頭上來了。”
某個十常侍跳腳大喊,看的神秘人直搖頭,不過還沒等神秘人說話,張讓開口了,“好,咱給。只要有效。”
“好,痛快,不愧是張公,有決斷。”當下神秘人就說了辦法出來,張讓聽了這方面,頗為遲疑,“有效嗎?之前我等可是想置那大將軍於死地。”
“當然有效,不過呢″,神秘人賣了關子,“聽過荊軻刺秦王的故事沒有,要取信於大將軍,還需借一人之人頭。”
“誰?”就聽到神秘人吐出兩個字,留下交待錢款的方式,就消失了。剩下一堆十常侍,你看我,我看你,沒人想去追,只是,互相交換着眼神。很快就把目光落在一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