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元太醫

第15章 元太醫

“姑娘不必客氣!”元太醫話不多,不過最基本的禮貌還是有的。

花箋將太醫元嘉帶到了上房東屋。

元嘉進來以後,掃了一眼趴在炕上的花泰仁,和躺在炕上的趙氏,隨後開口問道:“這就是病人?”

楚逸辰站起身,露出埋怨的神情,“表哥,你怎麼這麼半天才過來?”

元嘉沒搭理他,只是將手中的藥箱子放到了桌子上,隨後在花泰仁身邊坐下,抓過花泰仁的手腕給他把脈。

他的眉頭擰得緊緊的,給花泰仁把完脈后,轉身對花箋道:“姑娘,給我準備烈酒,多多的準備,還有棉花,碗。”

“好!”花箋應了一聲,轉身跑了出去,在鋪子裏的一張桌子上找到了自己之前放在這裏的一壇烈酒和大碗。

她把烈酒和碗拿回了上房,又轉身去了東耳房。

東耳房是花箋一家人織布的地方,屋子裏沒盤火炕,只在窗邊放着兩台織布機,還有兩台手搖的紡車。

此外,地上還有一個看起來十分笨重的柜子,柜子旁邊擺着一個木頭架子,架子上邊放着幾麻袋棉花。

花箋跑到放棉花的麻袋跟前,打開麻袋,拿出一團棉花,回到上房東屋。

就見元嘉正坐在桌子跟前寫方子,她將棉花放到桌子上,便站到了一旁。

元嘉動作很快地寫了一張方子,交給楚逸辰,“打發人去抓藥,回來之後馬上熬出來。”

楚逸辰趕忙將方子拿了出去,交給了小廝,讓小廝進城抓藥。

元嘉起身,走到花泰仁身邊,扭臉看向花箋,“給我把剪刀!”

花箋趕忙在柜子上找到針線笸籮,從裏邊拿過一把剪刀,遞給他。

他用剪刀剪開了花泰仁的褲子。

花泰仁挨了一百大板,腰部以下都被打爛了,這會子血痂將褲子黏住,根本就脫不下來,只能剪開,再用烈酒將黏在傷口上的布料弄下來。

花箋沉默不語地將烈酒倒進碗裏,又將棉花放到酒里浸濕。

等元嘉把她爹的褲子剪開,她將酒碗端到了元嘉的身邊。

元嘉用棉花蘸着烈酒一點點地浸濕了花泰仁的褲子,花泰仁許是感受到了疼痛,不由得哼了兩聲,竟然醒了過來。

他聲音嘶啞地開口道:“疼……”

“爹,你醒了?”花箋趕忙開口道。

“水,渴……”花泰仁迷迷糊糊地開口道。

花箋將酒碗放到炕沿上,趕忙奔到桌子旁邊,桌子上有一個木頭做的茶盤子,茶盤子裏邊擺着一個藤編的壺套,這種壺套裏邊有棉套,是用來給水保溫的。

她倒了一杯白開水,隨後對楚逸辰道:“楚三哥,幫我去找根葦子回來。”

“好!”楚逸辰應了一聲,便飛奔了出去,不一會兒,手中抓着幾根蘆葦回來。

花箋將蘆葦剪掉一段,用水沖了沖,然後將蘆葦放到杯子裏,送到花泰仁的嘴邊,“爹,喝水。”

花泰仁在公堂上受了刑,便被丟進大牢裏自生自滅,獄卒們也不搭理他,沒有吃的,也沒有水喝,這會子早就渴壞了,幾乎是一口氣便將杯子裏的水喝乾了。

花箋這才鬆了一口氣,父親能喝水,就好辦了。

緊接着,花箋又跑去了廚房,找了一隻大碗,在裏邊放了些糖,又放了些鹽,兌了一杯糖鹽水,端回來喂父親喝了,算是幫父親補充點電解質。

花泰仁早就渴壞了,有水喝便不顧一切地將這些糖鹽水吸進嘴裏。

花箋也不敢讓他一口氣喝到飽,怕他喝得太多再吐了,只喂他喝了半碗,便將碗放回到桌子上。

元嘉費了好一番手腳,才將花泰仁身上被血痂黏住的布料全都揭了下來,露出一大團血肉模糊。

楚逸辰氣壞了,開口道:“這幫喪盡天良的畜生!”

元嘉打開藥箱子,從裏邊拿出一個白瓷瓶子,將瓶子裏的藥粉撒到了花泰仁的傷口上,隨後開口道:“傷口先別包起來,就這麼敞着,若是冷,就先給他把炕燒了,或者點個炭盆什麼的。”

“是!”花箋恭敬地應了一聲。

元嘉這才鬆了一口語氣,開口道:“幸好你爹的身子骨足夠強壯,才能挨到現在,換個人,怕是早就被打死了。”

花箋也覺得自己很幸運,她在另一個世界的時候,也是學醫的,她知道她爹的傷到底有多嚴重。

簡直可以用命懸一線來形容。

元嘉又道:“我現在要給你爹針灸,你還是去點個炭盆吧。”

“好!”花箋趕忙去了西耳房,拿了些無煙碳過來。

房間裏就有炭盆,還有熏籠。

她爹特別心疼她娘,她娘每次生孩子坐月子,她爹都會盡其所能地照顧她娘,頭一個便是冬天的炭火盆是絕對不能少的。

花箋點燃了一盆炭火,放到了炕角的地上,又在炭火盆上邊罩了個竹制的熏籠,防止火星子會四處亂濺。

元嘉等她把火盆點好,才讓楚逸辰幫忙,將花泰仁的衣裳脫了,隨後給他針灸。

花箋刻意地站在一旁,觀察了一下元嘉的針灸手法,發現他下針快准狠,而且選穴也沒什麼毛病,這才放心。

說起來,這會子她還在慶幸,如果不是楚逸辰和秦王幫她請來的這位元太醫,那她就只能自己動手給父親診治了。

這樣一來,就必須要暴露她的醫術。

而她現在根本就不想把自己的醫術暴露出來。

她在這個家裏長大,她會什麼不會什麼,爹娘和妹妹們都很清楚。

她若是突然顯露了醫術,又交代不清楚醫術的來源,必定會引來父親和妹妹們的懷疑。

卻見秦王打外邊走了進來,“花箋,吃飯了!”

他彷彿和花箋認識了很久一般,叫她名字叫得非常的熟稔自然。

“哦!”花箋應了一聲,走了出去,就見桌子上已經擺好了飯食,一大盤子炒雞蛋,一個藤編的笸籮里放的是一摞油鹽烙的餅,餅上用乾淨的屜布蓋着,一個瓦罐里裝着小米稀飯,此外便是一摞碗和一籠筷子。

花箋去西屋打發妹妹們去洗手,自己則打開了堂屋裏的櫃門,拿出一罐子醬菜,又去廚房裏拿了個盤子,撥出來一些,罐子仍舊放回到櫥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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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該耕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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