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追隨
次日，滴滴滴~滴滴滴~，煩躁且擾神的鬧鐘聲響起，林亦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右手摸索了半天，終於關掉了鬧鐘。
一年裏，他一直利用空閑的時間去尋找溫然，可是這座城市人海茫茫，想尋找一個人就如大海撈針，機會渺茫。
林亦發獃的望着天花板愣愣出神，床邊是白漆實木立櫃，靠在衣櫃旁的是半米高的飄窗，飄窗的窗口還虛掩着，陣陣寒風吹揚起碎花窗帘，冷風襲滿整個房間。床邊斜對面是一張不大不小的書桌，桌上拜訪了參奇百怪的書籍，肚腹飽滿的圓潤鋼筆擺在桌上，一疊厚厚的A4紙上畫滿了地名，大多數地方都被圈上了圓，應該是已經找尋過的地方。
悅耳的手機鈴聲響起，林亦將手機放在耳邊，還未說話就聽到對面傳來震耳欲聾的聲音，嚇得林亦將手機拿開好遠，“喂，你這傢伙還沒起來嗎，我們都等着你，你趕緊來！”
想都不用想，林亦就猜到是他的死黨李力，也只有他是這個暴脾氣，雖然李力脾氣暴躁，但作為兄弟來說，卻十分仗義。如今畢業各自各奔前程，林亦為了溫然留在了這座城市，而李力則是為了兄弟留下的，臨畢業的那天李力喝多了，摟着林亦的肩拍着胸脯說道，“亦子，我以後就跟你待在一座城市，咱們兄弟二人形影不離。”。
電話這邊，林亦苦笑道，“現在一大早吼什麼，我耳朵都被你吼聾了。”
“你甭廢話，兄弟！快點來，我在黑騎咖啡等你，說好了聚一聚的，今天還來了幾個咱們的同學。”李力依然大聲說道。
“好啦好啦，我知道，那我先掛了，待會見！”
林亦起身來到飄窗前，眺望窗外，十三樓的高度將周邊的環境觀摩的一覽無遺，窗外的陰風肆起，將玻璃震的嗚呼作響，昏暗的天空沒有一絲曙光，所有建築被染上了一層濃濃的灰色。
“咦，天氣預報好像說今天是晴天，怎麼變化這麼大？”林亦略微詫異，眉頭皺了皺說道。
臨出門前，他加了一件灰色風衣，精鍊的身材，配上修身的衣服，儼然又回到了大學時受歡迎的模樣。
...
“嗨，亦子，在這兒。”剛下出租車，一個寸頭的青年就隔着老遠揮手喊道。
林亦走近，頗為高興的說道，“李力，大半年沒見，你還是這個模樣，看起來跟個健身推銷員一樣。”
李力比林亦看起來魁梧多了，如果說林亦的身材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那李力就是十足的壯漢、健身達人，肌肉誇張的膨脹撐起衣服。
“你不是說還有同學的，他們人在哪？”林亦隨便找了一個椅子坐下，然後招手服務員過來，“摩卡，謝謝！”
“他們馬上來，說來也奇怪，這鬼天氣怎麼這麼嚇人，明明天氣預報說是晴天。”
聽到李力這麼說，林亦不禁望向天空，這個時候他才終於靜下心來看的通透徹底，烏雲滾滾的灰色天空，若隱若現有紫色雷電在翻滾，好似深海蛟龍在奔騰，氣勢恢宏，奪天造勢。林亦緊盯着朝雲層內部看去，倏然，他瞳孔瞪的睜大，因為他好像在雷雲里看見了有生物的存在，似麒麟，四足落地，翻雲覆雨，抬足間，步行萬里，只可惜朦朧的灰雲遮擋看不太清。
“你在看什麼，亦子。”李力說道。
“啊，沒，沒什麼。”
五六分鐘過後，一輛出租車停在咖啡店前，從車上下來兩位女孩，她們亭亭玉立，穿着靚麗，容顏姣好，還是和大學時一樣的青春，走在路上都是一道迷人的風景線。
“嗨，林亦，李力。不好意思遲到了，這鬼天氣看似要有一場狂風暴雨落下，路上的車不太好攔。”其中一位穿着米黃色風衣的女生抱着歉意說道。
“沒事，向雪兒，我們也才剛到而已。想喝點什麼？”李力說道，與此同時，他的臉都紅通了。
“服務員，兩杯卡布奇諾。”
“好的，美女”
林亦看着李力紅彤的臉忍俊不禁的笑了，李力這傢伙從大一就開始喜歡向雪兒，現在都畢業了，還沒有追到手。在任何人面前都大大咧咧的他，只有在雪兒的身邊，才會唯唯諾諾的乖巧害羞。
“您的摩卡好了。”服務員的聲音響起。
“謝謝。”林亦接過咖啡，淺嘗一口，笑着說道，“好久不見，向雪兒，方雨！大學畢業后現在都是大美女了。”
那位叫方雨的女生聽得此話，臉龐瞬間羞紅到發燙，但性格乖巧文靜的她依舊端莊秀麗的坐着。林亦知道方雨的臉皮很薄，很容易就臉紅，所以想逗逗她玩。
“今天好奇怪，都沒有說會打雷，看着樣子不免會打雷下雨。”向雪兒微微蹙眉說道。
“雪兒，晚點我送你回去吧。”李力趕緊說道，不放過任何接觸的機會。
他們四人閑聊了會，有關大學的事都浮現在腦海里，誰喜歡誰，誰追過誰，都笑付言談中。
“對了，林亦，你和她怎麼樣了？”向雪兒開口詢問。
林亦知道她在問溫然的事，雖然溫然比他們大一屆，但向雪兒、方雨和溫然都是同一個社團的，而且溫然不僅是她們的學姐，還是社團的社長，所以她們也知道一些林亦和溫然的事。
林亦搖了搖頭，露出難為情之色，說道，“我和她還是聯繫不上，這諾大的城市，她想躲着我很容易。可我在想，她會不會已經不在這座空蕩的城市了。”
說著，林亦本來炯炯有神的目光暗淡了幾分，溫然在他心中的地位太重要了，一舉一動都牽動着他的情緒。
“林亦，你相信仙的存在嗎？《賢劫經》中有言，佛法八萬四千法門，一一皆可成佛。”雪兒注視着林亦，彷彿要把他看穿，接著說道，“道家有一言，‘欲求仙者，要當以忠孝和順仁信為本。若德行不修，而但務方術，皆不得長生也’。”
“你確定除了我們的世界外，就沒有其他的存在了嗎？”
“你是唯物主義者，現實與科學的使徒，你信那些縹緲的事物嗎？”
雪兒一連三問，咄咄逼人的口吻讓他開始對唯物沒那麼自信，林亦回想起曾經溫然對他說過的話，“林亦，你相信還有另一個世界的存在嗎？那個世界的人會飛天遁地，翻雲覆海，抬手間，萬物寂滅，一念間，萬物復蘇。”
那時的溫然，說這話是望着天空的，正巧那天也是昏暗迷濛的天空，黑壓壓的雲層遮天蔽日，像極了今天。
林亦當時不明所以，但還是及其認真的回答，道，“我相信除了地球以外，一定有其他生命和文明存在。但飛天遁地之人，我不太相信，更何況是抬手寂滅，一念復蘇呢。”
“溫然，你怎麼會問這個問題？”林亦深感疑惑問道。
“沒什麼，我就隨便問問。”說完，溫然摸摸林亦的頭，蹂亂了他的頭髮，繼續說道，“弟弟真可愛，姐姐就問問，你居然還一本正經的回答。”
“如果你去了另一個地方，那我就把你找回來，如果你遭遇到了危險，我就幫你除掉所有阻礙。”
溫然一怔，愣了下，轉而笑語嫣然，說道，“弟弟真乖，還知道保護我！那你千萬不要食言。”
“你放心好了，我不會食言的。”
溫然咬着貝齒，用僅她一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可惜，我們註定不能在一起。”
...
回過神來，林亦看向注視天空，雲體抖動，轟轟烈烈的翻滾，電閃雷鳴，紫光紅電紛紛撂倒整片天空，呼嘯而過的暴風像瘋狗一樣抓狂。
和那天差不多的狀況，難怪林亦會覺得那麼熟悉，“熟悉？”他突然生出一個膽大的想法，或許，這個世界並不是唯一。
“雪兒，方雨，溫然最後一次和你們見面有沒有說過什麼話。”風亦如獲至寶，雖然這個想法有點天方奇譚，但他卻有那麼一絲的篤信。
“亦子，發生什麼了，怎麼高興成這樣。”李力在一旁看着林亦陡然的興奮，好奇的問道。
“你們能不能告訴我，越細節越好。”林亦越說越激動。
雪兒不明所以，她只是把曾經溫然所說的話，向林亦再問了一次，她不知道林亦為什麼這麼激動，連忙安慰說道，“你先別激動，讓我想想，溫然已經一年沒和我們聯繫了，我試着努力回憶。”
這時，不怎麼開口說話的方雨說道，“我還記得最後一次旅遊，本來約好了一起出行，結果臨時溫然非得要去武當山，而且不想讓我們陪伴。”
“武當山。”林亦恍然大悟，默念道，“溫然，我不會食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