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邪靈附體
當午夜的鐘敲響第12下的時候,張屠戶突感一陣尿意,中午的宴席喝了不少酒,直到晚上才睡醒,緊接着十里八鄉的好友前來慶賀,又是一場寒暄酒宴,直喝的張屠戶天旋地轉倒頭便睡。
七月的深夜,天氣還是有點涼的,張屠戶摸黑套上單衣,怕驚擾到熟睡中的孩子,小心翼翼的走出內屋。暗淡的月光透過窗戶灑進堂屋,張屠戶打開木門,一陣涼風吹來,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月亮躲在厚重的雲層中,張屠戶眯着雙眼走下月台,模糊的看到院子的西南角蹲着一個人。
原先張屠戶開肉鋪的時候,家裏養過幾頭豬,院子的西南角就是一個豬圈,後來肉鋪關門,豬圈也就廢棄了,被張屠戶的婆娘簡單的改造了下,養了幾隻老母雞。
難道是誰趁着半夜,來偷雞的?張屠戶當即瞪着雙眼,疾步奔過去大嚇一聲:“****祖宗勒!哪兒來的毛賊,居然敢來偷俺家的雞!”說著出手便抓住那人的肩膀。
那人猛然轉過身,張屠戶頓時大驚失色,只見自己的老母親嘴角沾滿帶血的雞毛,手裏還抓着破了肚的老母雞,陰森森的沖他一笑,露出一口帶血的尖牙。
“啊!”一聲驚恐的尖叫響徹,張屠戶頓時嚇得屁滾尿流,轉身連爬帶滾的跑回堂屋,趕忙插上門栓,靠在木門上大口喘着氣,他婆娘聽到動靜,套上單衣走出內屋,看到驚恐不已的張屠戶,忙問發生啥事,這麼大驚小怪的。
張屠戶驚魂未定,哆嗦着牙齒,說:“咱,咱娘,瘋,瘋了!”
“什麼咱娘瘋了,你是喝酒喝迷糊了吧!大半夜的竟說瞎話!”
“不信你看看院子裏,我剛才看見咱娘蹲在豬圈那,手裏還抓着一隻破了肚的老母雞,滿嘴都是帶血的雞毛,可把我嚇死了。”
“我看你才是瘋了吧!”他婆娘不滿的朝院子裏望了一眼,空蕩蕩的院子哪有什麼人,心想自己的漢子指定是酒喝多了犯癔症呢。
“你來看看,哪有啥人啊!”他婆娘嗔怪道。
張屠戶疑惑的看向院子,衝破雲層的月光照亮了整個院子,別說人了就連個野貓耗子也沒有。
“我剛才明明看到咱娘蹲在豬圈那,手裏還抓着一隻破了肚的老母雞。難道,難道是我看走眼了?”
他婆娘打了個哈欠,不滿的瞅了他一眼,轉身走進內屋,說:“別一驚一乍的吵醒了孩子,大半夜的就不能消停會兒?”
張屠戶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難道真是自己犯癔症?疑惑的打開屋門,腿還沒邁出去,看到老母親就站在門口。
張屠戶愣了不到半秒,“嗷”的一嗓子猛的把門關上,巨大的聲響吵醒了熟睡中的兒子,一聲啼哭徹底把他婆娘惹毛了。
“我說你大半夜不睡,折騰個什麼勁呢!”他婆娘也顧不上穿衣服,一件白色小背心氣呼呼的走出內屋,瞥了一眼窗戶,發出一聲尖叫,轉而暈倒在地。
張屠戶轉身看向窗外,驚出一身冷汗,只見他的老母親趴在窗戶邊,披散着白髮,嘴角沾滿帶血的雞毛,陰森森的沖他一笑,露出一口帶血的尖牙,烏黑修長的指尖敲在窗戶上,發出一陣刺耳的聲音。
張屠戶早已嚇得褲襠濕透,一股尿臊氣從身下傳來,顫抖的雙腿一下跌坐在地上,內屋的孩子發出一聲聲啼哭,自己的婆娘暈倒在地,老母親如今也不知道是撞邪還是被精怪上身,趴在窗外陰森森的笑着,聽到內屋的孩子哭啼聲,老母親目露凶光,大有破窗而入的勢頭。
就在張屠戶手足無措之際,一個身影從院牆翻了進來,藉著月光,張屠戶看到老中醫佝僂着身子,手拿一把木劍,朝着老母親一步步逼近,老母親聞聲轉過身來,看到老中醫手中的桃木劍,陰森的笑容瞬間變得猙獰起來。
老中醫站在院子正中,收起桃木劍,從背後拿出五個不同顏色的小旗子,迅速的把其中四個旗子插在東南西北四個方位上,老母親伸着魔爪,猙獰着面目朝老中醫跑來,速度奇快,老中醫盯着她步步逼近,待到老母親跑進小旗子的中心,老中醫執劍大嚇一聲:上清有命,陰陽五行,諸邪避退,萬法不侵,急急如律令!
說完,劍指之處,第五個小旗子飛起來插在四個小旗子的中間,五旗齊備周遭形成一層無形的牆,老母親站在中央,猶如鐵籠里的野獸般,嘶吼着想要掙脫出來,瘋狂的撞擊着。
張屠戶見狀,趕緊把自個的婆娘抱進內屋,戰戰兢兢的走出堂屋,站在老中醫身旁,哭喪着臉,說:“張叔,俺娘這是怎麼了?”
老中醫瞥了他一眼,冷哼道:“這個月本是五黃沖星之月,子時將到陰氣正盛,加上你家孩子本是煞星,你老母親怕是被邪物上身了。”
張屠戶頓時膽顫心驚,雖然對老中醫的話似懂非懂,但是從老中醫一臉凝重的情況來看,絕不是什麼小事,懇求道:“張叔,您可得救救我這一家老小啊!”
老中醫嘆了一口氣,說:“下午我就說過,別讓你老母親子時動身。唉,命數啊!”
此時陣中的老母親把注意力轉移到插在中間的那根杏黃旗上,只見她伸手一抓,“呲”一陣黑煙冒起,老母親發出一聲凄厲的吼聲。
“不好!”老中醫趕忙從內兜取出一張黃紙,紙上用紅色畫著一些張屠戶不認識的符號,但他知道這肯定是對付惡鬼邪物的法寶。
老中醫一手執劍,一手持符,口中喃喃自語,突然將符紙扔向半空,劍指老母親大嚇一聲“破”,只見飄在空中的符紙徑直朝陣中的老母親飛去,貼在她的身上,瞬間爆開燃起一團火焰。
老母親吃痛連退幾步,嘴角流出黑綠色的液體,焦糊味伴隨着腥臭味瀰漫在空氣中,張屠戶捂着鼻子直犯噁心。老中醫眉頭緊皺,沒想到這邪物如此難對付,慌忙取出八卦鏡。
突然一陣風起,老母親發出一陣凄厲的笑聲,只見她抬頭仰望夜空,老中醫不明白她在看什麼,抬頭只見厚重的雲層此時遮住了月亮,原本有些光亮的院子瞬間陷入一片黑暗當中。
“壞了!”
“張叔,什麼壞了?”張屠戶愣頭愣腦的問道。
“我本想用這八卦鏡借月光,一舉消滅掉附在你母親身上的邪物,不成想烏雲遮月,這下想借光也借不成了。”
張屠戶似懂非懂的說道:“張叔,那電燈行不行?不照樣有光嗎?“
老中醫一腳踹在他屁股上,罵道:“鱉犢子,那電燈能行嗎!”
就在兩人說話之際,夜空頓時烏雲飄散,一輪血月掛在空中,四下皆是一片暗淡的血紅,此時陣中的老母親笑聲更甚,刺耳的聲音,猙獰的面目,張屠戶當即嚇癱在地上,抱着老中醫的大腿,直喊救命。
老中醫收起八卦鏡,迅速的拿出一張符紙,吟咒舞劍,符紙朝着老母親飛去,直直的貼在她的面門上,老母親頓時站立原地,猶如被點了穴道一樣。
見邪物被暫時鎮住,老中醫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對癱坐在地上的張屠戶道:“你趕緊去拿一個墨盒來,我得把這邪物.”
話還沒說完,張屠戶顫抖着手指向老母親:“張,張叔,你,你看,那張黃紙着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