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八章 果然的性別問題
“我去你他媽的！”王大力聽見動響快步沖了進來，一槍托將老頭兒砸得頭破血流昏死過去道。
“老大你沒事吧？”王大力蹲下身子，三兩下將捆在我身上的麻繩解開來關切的問道。
“沒事，你先出去，待會我喊你再進來。對了，把這老東西拖出去看牢了。”我活動了一下手腳，站起身來對王大力說道。讓王大力出去，我是想把果然的衣服先給他穿上。我不能讓他的秘密暴露在人前，就算是王大力也不行。
“你醒了，咱們出去走走吧。”等我幫果然把褲子穿好，又將他身上的麻繩解開之後。我發現了他眼角滴落下來的那幾滴淚水。沉默了片刻，我抬手抹去了他臉頰上的淚珠之後輕聲說道。
“我是被養父從垃圾堆里撿回去養大的。小時候不覺得有什麼，可是隨着年齡的增長，我卻發現了自己和小夥伴之間的不同。他們都站着撒尿，而我卻要蹲着撒。說我是女孩子，可是我身體上卻長了一點男孩子的器官。說我是男孩子，我的器官又發育得不完全。他們的像蟬蛹，而我的，卻像是黃豆。叔你能明白我的意思么？”果然沉默地走在我身邊，好半晌，終於鼓足了勇氣在那裏說道。
“我能明白的！”我停下腳步，輕輕摸了摸果然的頭髮說道。
“養父說，或許是這個原因，才導致我生下來就被遺棄的。不管社會發展成什麼樣子，重男輕女的思想是一直存在的。人家生了個女兒，都不招待見，何況生下來的是我這麼個不男不女的呢？不過養父對我很好，為了我身體缺陷的事情，他沒少和人起爭執。在家裏他總是說，他要攢錢，攢夠了就帶我去醫院。到時候我想做男孩子就做男孩子，想做女孩子就做女孩子。”說到這裏，果然的眼眶又紅了。
“養父為了我有一個安寧的生活環境，選擇了搬家。我們搬到了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住了下來，而我為了不讓養父再為了我的事情去和別人吵架，也開始穿上了女裝。從那時候開始，除了養父和我自己之外，再也沒有人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了。慢慢地，我自己也習慣了女裝的打扮。我學會了盤頭髮，學會了和女孩子那樣走路。”果然很自然的抬手掠了掠耳際的散發，然後覺得很不好意思的沖我笑了笑道。
“我偷偷打聽過，想要做手術確定下性別來，大約需要好幾十萬。幾十萬塊錢，對於我們家來說，或許需要一輩子才能攢夠。我覺得不能讓養父為了我背上這個，本來不該他去背的責任和債務。再說我也已經習慣了把自己當作是女孩子，所以每次養父提起手術的事情，我都會對他說：將來我要找一個可以接受我身份的男人嫁給他，然後再去做手術陪他過一輩子。”果然吸了吸鼻子，抬頭看着天空說道。
“回去問問張院長，看看他們有沒有辦法。”我忽然想起了張院長他們，身為一個醫院的院長，對於這種手術應該是有一點辦法的吧？
“叔，你會不會嫌棄我的身份？”果然遲疑了一下，忽然問我道。
“怎麼會呢，你做不做手術都是果然。”我揉了揉果然的馬尾辮說道。性別的問題重要嗎？我認為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心，果然不會出賣我，我亦不會出賣她。堅信這一點，就足夠了。
“那，北北以後還會喊我姐姐么？”果然又問道。
“你不說，我不說，她還會喊你姐姐的。”我笑了笑道。
“那樣的話，我就放心了。”果然拍了拍胸脯吐了吐舌頭道。如果不是今天發生的這檔子事情，我相信我一輩子都不可能發現果然原來是一個似男似女的人。看着眼前十足女性化的果然，我終於明白當初見她的時候，浩子他們為什麼會說她是變態，還有那個莫西幹頭為什麼會喊他哥了。
“老不死的，還想着害人？”跟果然在外面轉悠了一下，解開了她的心結之後，我們回到了之前的那幢房子裏。一進門，就看見王大力在那腳踹着老頭兒，踹一腳還要喝罵上一句。而秦漢和小文此時也已經醒了過來，並且在王大力的幫助下解開了繩子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這個老頭一聲不吭。要不是王大力，或許我們今天就全都栽在這個老么咔嚓眼的死老頭子手裏了。
“呵呵呵，打吧，踹吧。老子早就活夠了，來來，給老子個痛快。”老頭兒瞪着他那對赤紅的眼珠子，看着王大力嘶喊道。我現在算是知道他的眼珠子為什麼是紅的了，因為他吃了人肉。
“反正老子也夠本了，兒子，兒媳婦，孫子。還有鎮子裏的鄰居，死我手裏的沒有二十個也有十七八個了。老子吃膩了人肉，吃膩了。來來，給我個痛快。”老頭兒有些神志不清了，抱住王大力的腿在那裏唾沫星子橫飛的說道。
“我去你特么的，還以為老子真不敢弄死你？”王大力一槍托砸在老頭兒天靈蓋上，將他砸了個腦漿迸裂道。
“老不死的狗東西，連自己的家裏人也下得去手。呸！”王大力一腳將老頭兒的屍體踢到一邊，沖他身上吐了口唾沫道。
“沒事吧？”我走到秦漢和小文身邊，關切的問着他們道。
“沒事叔，就是還有些頭暈腿軟。這老東西的葯真不是蓋的，這要放在過去，他丫一準兒是個江洋大盜。”小文揉了揉太陽穴對我說道。
“走吧，咱們回去。”看了看天色，還有那一片死寂的鎮子，我招呼着大家道。
“我艹，真是人上一百形形色色。這年月，人都不像人了。畜生還知道護犢子呢。”回到營地里，我把今天的經歷一講，大家都在那裏義憤着道。義憤之後，則是對今天我們的經歷感到后怕。如果我沒有留王大力看護車輛，如果王大力沒有因為我們離開的時間太久而去尋找，說不定我們就真的成為了那個老頭的盤中餐了。
“只能說，很多事情都是上行下效吧。在一個特殊的年代，推行了一個特殊的政策，造就了一批特殊的人。算了不說這個了，三娘今晚弄兩個菜，我們喝幾杯壓壓驚。”我將身上的裝備卸了下來，對江三娘笑道。
“老張，問你個事兒。”晚上吃飯的時候，我坐在張院長他們那桌，藉著斟酒的時候問了他一句。果然是最初就跟在我身邊的人，她的事情我得上心。我決定問問張院長，看看他有沒有辦法做變性手術幫果然把性別給定下來。
“什麼事？”張院長見我鬼鬼祟祟的樣子，心裏明白或許我是有什麼私密話要對他說。他端起酒杯，做出和我碰杯的樣子在那裏輕聲問道。
“你能做變性手術么？”我將杯子舉起來問他道。
“噗！”張院長一口酒沒咽下去，被我一句話給弄得噴了出來。
“你？”往旁邊看了看，發現其他人沒有太過注意他剛才的失態。張院長擦了擦噴在褲子上的酒漬低聲問我道。
“屁，不是我。是我一朋友，是這麼個事情……”我將凳子挪了挪，緊挨着張院長身邊把果然的事情說了一遍。
“天生的器官發育不全啊，也簡單，割了做一個就是了。不過要是想做男人，還有些困難。畢竟做出來的只有其形，想要和正常人那樣起反應基本上不可能。想變成女人的話就要好做一些，除了不來大姨媽和不能懷孕之外，其他的和正常人無異。甚至經過手術之後，外形和顏色方面比真女人更漂亮。”張院長談起這個來，顯得頭頭是道興趣盎然。
“額，這麼說來你能做這種手術？”我看着紅光滿面的張院長，一抬手制止了他的高談闊論問道。
“能是能，不過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這裏的藥品器械和條件都不達標啊，讓我怎麼做？起碼要一間無菌手術室吧，要知道做手術最怕的就是感染。一旦發生感染，會很危險的，尤其又是做這種大手術。”張院長一攤手，在那裏為難的對我說道。
“其他的器械，藥品什麼的，有個清單慢慢搜集就是了。最主要的是無菌手術室，因為患者手術後有一段時間是不能夠移動的。就算我們找到了城市裏的大醫院，可以利用那裏的條件進行手術，難道還要人24小時在那裏守備陪護不成？病人的恢復期不是一天兩天，這個時間段或許需要幾個月。這對於其他人來說，太危險了。”張院長掰開了手指在那裏對我說道。
“行吧，只要你能做這個手術就行。時間上咱們不急，什麼時候有條件了，什麼時候做就是了！”我聞言考慮了一下，覺得張院長說得有理，隨即坐那裏對他說道。
“唉，你剛才說的那個朋友，是誰啊？”張院長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輕聲問我道。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我拿過一碗飯來扒了兩口說道。在進手術室之前，我是不會把果然的身份泄漏給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