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穿越
江澄是在一陣刺耳的笑聲里醒過來的,一睜開眼睛就看到房樑上結着的蜘蛛網,和朱紅牆壁上斑駁繪着的佛像。
然後她將目光移向噪音來源——站在兩扇搖搖欲墜木門前面的,一位白髮蒼蒼麵皮耷拉,看着不像是好人的老人家。
畫風不太對的老人穿着一身黃黑相間的古怪袍子,袍子上畫滿了詭異的人臉,枯瘦的手捏成爪狀,咧開嘴露出一口稀疏零落的黃牙,狂笑道:“上雲寺老祖,修界聞名的佛僧又如何,還不是毀在了我黃天道人手裏!”
沒搞清狀況的不明真相圍觀群眾江澄,順着那位自稱黃天道人的老爺爺目光,仰頭看向了自己腦袋一側站着的另一個人。
那是一個,在昏暗的室內也能自帶發光效果的男人。當然並不是因為他的光頭會反光,也不是因為他穿着一身白色僧衣,而是因為,這位身上的氣質太乾淨,好像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佛光。
——簡直比他身後那尊滿是灰塵的佛像還要多三分慈悲聖潔,特別是那微微垂頭的弧度和那平和清俊的眉眼,好看的讓人想犯罪。
乍眼看去,眉眼間似乎帶着微微的笑意,但是仔細看去就會發現他並沒有露出什麼表情,就像大殿之上端坐着俯視芸芸眾生的佛。穿着半舊的白色僧衣,磨損的舊布鞋,通身氣質潔凈出塵。
這位自帶聖光的大師也在看她,垂頭對上她的目光后,開口道:“你可還好?”
“大概,還好?”江澄下意識的回答完,然後茫然的表情突然裂開了。因為對着大師那張禁慾臉看了一會兒,江澄回想起了在這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就在昨晚,她改完了老闆要求的設計稿,澡都沒洗就累倒在床上睡了過去。然後她就被熱醒了,身體裏有一股奇怪的蠢蠢欲動的那啥感。二十五歲的單身妹子,需求多少有那麼點,所以她很快就反應過來了。
但是,她很快發現自己的狀態根本就是磕了傳說中的chun葯,操蛋的是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從自己家裏的床上,來到了這麼一個從沒來過的破舊古廟裏。四面漏風頭頂破洞連床都沒有一個,只有不遠處佛像腳下靠着一個臉色蒼白的白衣和尚。
然後……回想到這裏的江澄忍不住捂住了臉。她在藥力的驅使下,腦袋不清楚的很,簡直把自己叫什麼都給忘了,所以她做了一件十分禽獸的事情,對着那明顯狀態不對,完全沒有還手之力的和尚出手了,不顧他那虛弱的抵抗就把人給……總之,她玷污了一個聖潔的大師。
強×男性犯不犯法來着?雖然她自己也算受害者,但畢竟是她動的手,所以總有點心虛感。
江澄一臉僵硬的看着大師,頭一次失去了和客戶交流時的伶牙俐齒。但作為受害人的大師沒有什麼憤怒的意思,心平氣和的再次詢問道:“你可還能起身?”說著還伸出手要來扶。
自覺做了不太好事情的江澄哪敢勞煩他扶,立刻就噌的坐了起來。不過,先不談下半.身微妙的感覺,她腦袋上的長發是什麼鬼?她一頭爽利的短髮去哪了?!
江澄撈過背後那把鴉黑柔順的頭髮,又發現這雙手比自己之前的膚色要白上不少,她身上穿的還是一件古意長裙,仔細一感覺真是哪裏都不太對。這似乎,不是自己的身體,江澄後知後覺的發現了這個事實。
江澄在三秒之內得出了一個結論:她穿越了,穿到了別人的身體裏,她用別人的身體,強×了一個大師。
卧槽都不知道該先重點關注哪一件事了!
“嘎嘎,破了清規的青燈大師看樣子是變成了個有情人了,今日我黃天道人就送大師與你這一夜露水情緣的小姑娘一同下地獄!”
門口被忽視了有一會兒的黃天道人吼了一聲,怒刷存在感。
於是隨着他雙手一抬,平地起了一陣妖風,將本來就破舊的古廟吹得東搖西晃,地上散落的稻草木板都吹了起來,佛像旁邊有兩口古鐘都被吹得噹噹作響,震得人心頭髮悶。
竟然還玄幻了!這樣的話世界鐵定不是同一個了摔!江澄眼睜睜看着對面那老爺子手中憑空出現一面招展的黃旗,忍不住目瞪口呆。
她平時也不看小說,如果不是因為弟弟,估計這些都不會知道,可怎麼這種糟糕的事情就攤到了她頭上呢,她業務不熟練啊!
被妖風吹得身子一歪的江澄攥住旁邊一個桌腳,下一刻突然就感覺不到風了,抬頭一看,正看見大師擋在面前那高高瘦瘦的背影。
穩重如山,風姿如松,讓人不由自主就平靜下來了。大師正面對着那股妖風卻巍然不動,連衣角都沒有被吹動分毫。
“你不該因為我的事將其他無辜之人牽扯進來。”大師即使在這種干架的時候,語氣依舊很平和,“你作惡多端,害了無數條人命,該為此贖罪。”
“哈哈哈~你現在不過就是個法力全失的禿驢,縱有金佛護身,也抵不過道人我的生死旗!”黃天道人一臉得意,“你昨夜舊傷複發,邪煞之氣無法壓制,又失了元陽,修為倒退,我倒要看看你還能如何讓我贖罪!”
他說著,手中黃旗上冒出一股黑煙,形成一個怪物的大嘴,朝着大師當頭罩下。
但是下一刻,滿臉得意之色的黃天道人就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他驚恐道:“你、你怎麼沒有影響!這不可能!”
大師將手抬起,虛虛按在前方,柔和的光芒在他指尖出現,被這白光照射到的黑煙,全都像是消融的冰雪一般化去了。
黃天道人往後退了兩步,咬牙再次揮動黃旗,更加濃厚的黑煙鋪天蓋地潮水一般涌過來,黑煙里還涌動着無數恐怖的人臉,齊齊發出凄厲的尖叫。
江澄蹲在那忍不住捂住了耳朵,隨即她就見大師取下手腕上戴着的一串菩提子手鏈,往頭頂一拋,瞬間白光大作,照的整個古廟裏都亮如白晝。
那股聲勢浩大朝她們撲來的黑煙只落得個和之前一樣的下場,紛紛不甘散去。那黃天道人身上穿的古怪衣服都在白光之下,像個活物那樣扭動起來,他慌忙打出十幾道黃符,不甘的看了一眼大師,轉身就要奪門而逃。
但大師並沒有放他離開的意思,往前踏去一步,伸手拂去那些燃燒的黃符,就在江澄瞪大的眼睛裏,一下子來到門口。江澄只看見他走了兩步,再定睛一看他就已經在古廟之外了。
他將手按在那黃天道人額上,只一個呼吸間,那黃天道人就委頓下去,看樣子比之前還要老的厲害一些。
他穿的那件袍子化作一個個焦黑人臉鑽進了佝僂的身體裏面,樹皮一樣的皮膚上出現不少焦黑的烙印,讓他忍不住發出痛苦的嘶喊。
等大師終於收回手,那黃天道人已經老的像個妖怪了,躺在地上不停顫抖慘叫着,口中還斷斷續續的喊着:“不可能……這不可能……你怎麼會……怎麼會沒有影響……明明是邪煞發作……”
大師沒再和他多說,從衣襟中拿出一個小袋子,在他身上一抖,就將黃天道人整個收了進去。
全程圍觀的江澄放下吊著的心,但在大師辦完了自己的事情朝她走來之後,江澄又覺得有些緊張了。特別是大師他走到面前,開口就問的一句:“你可是奪舍之人?”
“之前,黃天道人從他處帶來一名女子想讓我破戒以此刺激羞辱我,可那名女子承受不了黃天道人的藥力,還未有動作就死去了,隨後你醒來,我便猜想你乃是奪舍之人。”
好不容易從記憶里翻出弟弟科普的知識,知道了奪舍是個什麼玩意的江澄心裏咯噔一聲。
這大師該不會覺得她是孤魂野鬼所以要超度她吧?!
想到這裏,她連忙說:“那個,所謂一夜夫妻百日恩,那啥,大師你不要動手,一切都是誤會,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真的是無辜的!”
江澄說完,見大師還是那副不悲不喜的平和臉,不由老臉一紅,撓撓臉訥訥的把自己的事說了一遍。
“原來如此。”耐心聽完江澄亂七八糟的敘述,大師點點頭,“你之事多少與我有關係,我定會找到辦法送你回家。”
江澄十分感動,大師真是好人啊!被她強×了也不計較,還要幫她。嗯,人民群眾就是需要這種散發著人性光輝的善良……咦,她怎麼突然覺得腦袋有點暈,身體有點熱?
搖了搖頭,感覺越來越暈的江澄還有種打從心底生出的暴躁感,特別手癢想破壞點什麼。
突然額頭一涼,江澄清醒了一些,回想起剛才那種沒有來由的暴躁,她不解的看向用手指點在自己額間的大師。
“剛才,發生了什麼?”
只聽大師突然道:“抱歉,失禮了。”接着,江澄感覺唇上一熱,一股淡淡的檀香味縈繞在身邊。
卧槽?卧槽卧槽!發生了什麼?!大師好好的怎麼耍起流氓了!看不出他是這樣的大師啊!
“我體內的邪煞每隔一段時間便會發作,昨夜便是又一次發作。但是與你雲雨之後,那股邪煞盡數渡到了你的身上。它會影響你的神智,所以要勞煩你與我一同回去上雲寺,寺中有一無垢泉,能去除邪煞之氣,要請你在寺中住上三月方可完全消除。我現在如此施為,只能暫保你神志清醒而已。”大師不疾不徐,絲毫看不出尷尬的緩緩解釋道。
被他的態度影響,江澄也拋開了那一點糾結,了解的點頭。難怪剛才那老爺子一直喊着不可能,原來這個鍋她給背了。
“可以啊,反正我現在也沒有地方可以去,麻煩大師了。”江澄當然沒關係,和命比起來,親一親也沒什麼,而且怎麼看更為難的都不是她而是這大師,出家人嘛,肯定更看重這個。按照黃天道人的說法,大師他昨晚之前還是個雛,大家都是,就當扯平好了。
江澄看得很開,反正她沒男朋友。
“我名青燈,乃是上雲寺一名僧人。”
“你好,我叫江澄,江月的江,澄澈的澄。對了,我二十五了,大師你多大?”江澄看着這位青燈大師,估摸着他也就二十六七的樣子,千萬別比她小就行了,她略有點不能接受強了一個比自己年紀小的。
“貧僧已度過兩百來個寒暑。”青燈還是一臉平靜的說。
江澄:Σ(°△°)︴啥?兩百多歲?!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頻率?
那要看看的人有多少,以及我的工作忙不忙了……_(:з」∠)_
【這個渣作者需要妹子們的關愛才能健康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