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接下來的兩天裏,楊逍始終寸步不離地守着花無缺床邊。
儘管王難姑每次來送葯都勸他回去休息,說他在這裏根本幫不上任何忙,楊逍卻仍舊固執地守着不肯離去。似乎只有這麼做,他才會覺得安心,
而且他內心深處有個隱秘的願望,他希望花無缺醒過來時,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自己。
皇天不負苦心人,第三天的清晨時,花無缺終於醒了過來。
他緩緩睜開雙眼,看到自己身處一個陌生的房間,此外,還看到床邊以手托着下巴不住打盹兒的楊逍。
花無缺臉色一僵,繼而彆扭地轉過頭去,正如這一個月裏他每次醒來時所作的一樣。
楊逍立刻若有所覺第張開雙眼,繼而欣喜地一把握住花無缺的手道:“無缺,你終於醒了!”
花無缺用力抽了抽自己的手,但楊逍用力太緊,根本抽不出來。
花無缺皺了皺眉,聲音冷淡地道:“放手。”
楊逍心中一痛,但仍舊固執地把花無缺的手拉到拉着胸前,讓他感受着自己激烈的心跳,同時斬釘截鐵道:“
無缺,我絕對不會對你放手。雖然我不知道姚秋蓉對你使了什麼陰謀詭計,但是我能確定我們之間一定有誤會。自始至終,我心裏只愛你一個人。無缺,事到如今你還不肯相信我對你的心意么?”
“誤會?”花無缺氣急反笑:“我親眼看見你和她抱在一起,還親耳聽到你告訴她你選擇與她共度此生,現在你卻告訴我,這些都是誤會?”
楊逍聞言頓覺一頭霧水,這些事情自己根本沒有做過,為何無缺卻說他親眼所見,親耳所聽?無缺絕對不會撒謊,那麼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有人在搞鬼,故意讓他們之間產生誤會。
至於這個搞鬼的人是誰,那簡直是呼之欲出了。
姚秋蓉,除了她不可能是別人。
“無缺,你看錯了,那些事我根本沒有做過,一定都是姚秋蓉在搞鬼!”楊逍咬牙切齒道:“這一切都是她耍的陰謀詭計,定是她找人來假扮我矇騙於你!”
花無缺半信半疑地看着滿臉憤慨的楊逍,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應不應該相信他的話。
畢竟那日的一切都是他親眼所見,他親眼看着楊逍將姚秋蓉攬入懷中,與她耳鬢廝磨地說著情話,這一幕一度成為他內心深處的一道傷痕,時時刻刻地折磨着他的心靈。如今楊逍卻又言之鑿鑿地告訴他,當日那個楊逍並不是他,而是別人假扮的,這句話好似在花無缺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湖中又投下一顆石子,讓他的心再度亂成了一團。
從感情上,花無缺很想相信楊逍的話,相信他從未背叛過自己,相信他心裏始終只有自己一個人,然而那日所見的情景對他的震撼實在太大,加之他內心深處始終對這份不容於世的感情抱有悲觀的想法,更加不敢確定自己在楊逍心中的地位,這種發自心底的不自信使他更加傾向於懷疑楊逍此刻的解釋。
楊逍見到花無缺懷疑的神色,知道他仍舊心存疑慮,而這個誤會如果不解除,那麼自己和無缺就無法恢復往日的親密無間。想到這裏,楊逍急急道:“無缺,你相信我,我絕不會欺騙你!那日清晨我跟着姚秋蓉進入靜室針灸,進行到一半時感覺到全身發麻動彈不得,這才知道她在銀針上淬了麻藥。她見我中招,便起身離去,將我一人丟在靜室里,想來那之後她便找人假扮成我在你面前演了那麼一齣戲。不過,既然是假扮的,那麼對方即使再小心也不可能不留下絲毫破綻。無缺,你仔細想想,你當日所看到的‘楊逍’,是否和平日的我有所不同?”
花無缺聞言一震,不由依着他的話仔細回想起來。
當日他隔着窗子看見那人一身青衫,身材和臉龐俱與楊逍極其相似,便先入為主地認定他必然是楊逍,心神大震之下,根本顧不上其他,更加想不到那個‘楊逍’可能會是其他人易容改扮的。如今他仔細地回憶那天的細節,霍然想起那個‘楊逍’聲音比起平日來要暗啞一些,臉上的表情也似乎有些僵硬,只是這差別十分細微,當時的花無缺又受了刺激心神不定,這才忽略了這個小小的破綻。
楊逍見花無缺神情閃動,知道他必然是想起了什麼破綻,連忙趁熱打鐵,一把握住花無缺的手道:“無缺,你想到什麼了對不對?如果你還不能確定當日那個人不是我,我們可以等你身體好了以後,再回到葯仙谷找那個惡毒的女人對質。到時候我一定要找她好好清算下這筆賬!”
此時花無缺已經能確定自己冤枉了楊逍,但又抹不下面子向他道歉,再一想起那晚楊逍對自己的所作所為,花無缺立刻再一次黑了臉,彆扭地轉過頭去道:“這件事就算是我誤會了你,那你後來對我做的事又作何解釋?楊逍,難道在你心裏,我花無缺就是一件泄、欲的工具嗎?”
楊逍聞言一震,想也不想便立刻回道:“當然不是!無缺,你怎麼會這麼想我?!那一夜我是被姚秋蓉下了春藥,勉強克制着逃出葯仙谷,後來見到你時藥效已到極限,一時衝動失去理智才……”
花無缺冷冷截口道:“說來說去你還是將我當做泄、欲的工具了!”
楊逍聞言只覺欲哭無淚,最後只好悲愴地化身八爪魚趴在花無缺身上狂蹭,邊蹭邊舉手發誓表決心,表示自己真的對他真心愛慕,所以才會失控做出不理智的事情來,絕對沒有一絲一毫把他當成玩物或者洩慾工具的想法,如果自己有這種想法的話那就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以下省略一萬字的山盟海誓甜言蜜語)
花無缺被楊逍弄得徹底沒了脾氣,他靜靜看着無賴地趴在自己身上的楊逍,只覺此刻正一臉誠摯認真地發誓的他像極了移花宮中豢養的大型看門狗,不由得被自己的聯想弄得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楊逍頓時被花無缺詭異的反應弄得有些發懵,按說一般人聽到這麼動人的山盟海誓就算不感動得熱淚盈眶,也該有點激動的表示,怎麼也不應該發笑的?
不過笑了也好,笑了說明他終於原諒自己了。
楊逍確定了這一點后便大大地放下心來。
放下心來的他近距離地看着花無缺柔美的笑容,只覺一顆心跳得飛快,情不自禁地低下頭覆上身下人淡色的唇瓣,深深地吻了下去。
就在兩人都沉醉在這個甜蜜的深吻中時,房門忽然被吱呀一聲推開,緊接着門外響起王難姑的聲音:“啊啊我眼前怎麼忽然一片黑暗,什麼也看不到了呢?”
床上正忘情熱吻的兩人聽到開門聲俱是一驚,連忙齊齊轉過頭去,只見王難姑正轉過身去將非禮勿視進行到底。
然而她身後的一個女子則睜大了雙眼看得津津有味,看那表情誓要將明窺進行到底。
而這個大膽的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多日不見的紀曉芙。
原來紀曉芙聽王難姑說起花無缺中毒,正在她那裏靜養,便跟着她一起過來探病,沒想到卻看到這樣讓人熱血沸騰的一幕,當下便眼都不眨地看着,生怕一眨眼看漏了什麼。
楊逍和花無缺頓時鬧了個大紅臉,楊逍還好,花無缺一張俊臉已經紅得好似煮熟的蝦子,那羞赧的表情簡直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一般。
半晌后,楊逍乾咳一聲打破了尷尬道:“紀姑娘,好久不見,進來坐坐?”
紀曉芙立刻老實不客氣地走了進來,並順便把捧着葯碗的王難姑也拉了進來。
王難姑放下藥碗對花無缺道:“我估摸着你這會兒也該醒了,便給你熬了碗補氣養血的葯過來。你體內的毒雖然解了,然而終究被毒性傷了身子,須得靜養一段時日,記得半個月內切忌與人動武,還有,”說到這裏她轉向楊逍,十分認真地叮囑道:“禁止房、事。”
這句話一出口,花無缺本來血色稍退的俊臉立刻再度變成熱氣騰騰的紅燜大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