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見傾心
莫菲坐在椅子上,手指不自覺的在桌子上敲動着,消化着剛剛聽到的消息。
她猜的沒錯,這是一個女尊的世界,原本男女平等,後來由於女子出生率極低,所以漸漸變成了女尊男卑,一妻多夫。
這裏的女子身強力壯,負責養家餬口,可文可武可從政。男子卻弱不禁風,已出閣的男子以妻主為天,平日裏深居簡出,整日洗衣做飯看孩子。
無論男女都是可以穿裙子的,但男子社會地位低下,出門需帶上面紗,不戴面紗則視為放蕩。若是不小心被女人瞧了容貌,便視為失貞,要麼被賣進青樓,要麼嫁給窮苦人家做侍郎。
男子自出生起在鎖骨處就被點上守宮砂,若是尚未出閣就沒了守宮砂,家族規矩森嚴的被亂棍打死,即使沒有被打死,也會被逐出家門,無人會娶,飽受白眼,一輩子抬不起頭來。
男子不僅要遵從三從四德,還要熟背《男誡》《男訓》等,最重要的是,這裏是男人生孩子!
莫菲覺得自己已經被雷的外焦里嫩了。而原來的王爺,名叫莫寒,出了名的狠辣無情,是莫北國五王爺,當今女皇最寵愛的皇女。
太女於三年前微服私訪時遇刺身亡,太女之位至今空着,莫寒素來不喜朝廷黑暗,無意於太女之位,二王爺莫離和三王爺莫衿對太女之位爭奪不休,四王爺莫失和二王爺莫離乃一父同胞,而三王爺莫衿和五王爺莫寒則是生死之交,這樣,也就形成了以二王爺莫離為首和以三王爺莫衿為首的兩大派系。
莫菲不由暗暗咂舌,看來皇家的明爭暗鬥自古以來就有了,即使莫寒不爭皇位,但以女皇對她的寵愛,在朝廷各大勢力的爭奪中想獨善其身也做不到了。
這片大陸是由東霖國,西芩國,南灝國,莫北國四個大國和數個小國組成的,四個大國相互制約,多年來一直心照不宣的維持着這種平衡關係。
莫菲突然想起莫寒說她是莫北的轉世,也是第二個莫北,莫北不是國家的名字嗎?這樣想着,莫菲就問了出來。
“一千年前,這片大陸只有一個國家和許多分散的小部落,這個國家的女皇就是莫北。
莫北十五歲即位,登基以來,任人唯賢,知人善用;廣開言路,虛心納諫,重用賢臣,並採取了一些以農為本的政策,減輕徭賦,休養生息,厲行節約,完善科舉制度等,使得社會出現了安寧的局面。
她在位五年,國家政治清明,人民安居樂業,官盡其職、民盡其力、物盡其用,路不拾遺、夜不閉戶,各個小部落紛紛歸順。
她還有很多發明,改善了當時人們的生活,深受老百姓愛戴,她是老百姓心中的神。
但莫北在二十歲生辰那天突然失蹤,下落不明,民心大亂,別有用心的三大家族紛紛招兵買馬,割據一方,漸漸地就形成了如今的格局。
莫北國是當時的皇族後裔所建立,祭司大人占卜得出的結果是莫北會在千年後回來,為了表明她們的忠心以及對莫北的懷念,所以這個國家就用了莫北的名字命名。”
莫寒說她是莫北的轉世,也會是第二個莫北。但是她怕是沒有莫北的雄心壯志,就算有,她也不會有莫北的謀略。帝王都是心機、謀略和膽識缺一不可的,她自認為做不到莫北的程度。
莫菲消化了好一陣,抬頭看着在一旁垂手站立的雪櫻,似乎欲言又止。
“還有什麼事嗎?”
“棲侍郎由於對您下毒,已被關進地牢,該如何處置?”
“棲侍郎?麟棲嗎?”莫菲突然想起了莫寒臨終前請求她好好照顧那個叫麟棲的人。
“是的。”
被下毒,莫菲思索着,莫寒知道自己是被麟棲下毒的嗎?如果知道,她還會拜託自己好好照顧他嗎?
雪櫻彷彿看出了她的心思,低頭說道:“先王知道棲侍郎端給她的那杯酒有毒,但她還是喝了,她說她對不起麟棲,願一命還一命。”
莫菲嘆了一口氣,世人都說她五王爺冷酷無情,卻不知她竟如此大義,只因藍顏一笑傾城,甘心賭上半生繁華。
“帶我去見見他吧。”思索了一會兒,莫菲決定去看看那個讓莫寒魂牽夢繞的那個人。
陰暗潮濕的地牢裏,一個消瘦的身影蜷縮在牆角,聽到腳步聲,慢慢的抬起頭。
那是怎樣的一張臉啊,凌亂的頭髮掩蓋不住嫵媚的眼睛,小巧的鼻子,性感的紅唇微微抿起,即使身陷囹圄,狼狽不堪卻依舊萬種風情。
莫菲的心弦柔柔的撥動了一下。
他眉間的一粒硃砂,成為莫菲多少次午夜夢回中的最美風景。
媚骨天成。這是莫菲第一次見到麟棲腦海里浮現的四個大字。
麟棲抬眼看到莫菲,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很快被他掩蓋過去,眼神一轉,點點淚光浮現,他委屈的撲了過來:“王爺,臣侍不知道酒里被人投了毒,臣侍是冤枉的。求王爺明察。”
麟棲這般說著,心裏卻不住的顫抖,她會怎樣懲罰他呢?世人只道王爺專情,對他寵愛有加,如果不是……他或許早就被她打動,愛上她了。
莫菲看着眼前哭的梨花帶雨的男子,心裏暗暗嘆了口氣,她居然對這個第一次見面的男子動心了,想到答應過莫寒要照顧好他,“好了,我不是也沒事嗎,讓你受委屈了,乖,沒事了。”話語裏帶着她都沒有察覺的溫柔。
“你們兩個,帶棲侍郎回去休息。”
麟棲沒有想過她就這樣放過了他,或許她是真的不相信自己會對她下毒吧,連續幾天的精神高度緊張早已讓他疲憊不堪,任由男俾攙着自己先行離開。
雪櫻看着麟棲一行人離去的背影:“王爺……”
莫菲抬手打斷了雪櫻的話,淡淡的說:“我自有分寸。”
雪櫻低頭行了個禮:“是雪櫻逾越了。”
莫菲抬腳向門口走去,嘴角不自覺的輕輕揚起。她不是不怕死,只是她願意賭一次。贏了,美人在懷,輸了……她不知道輸了會有什麼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