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正確的採購姿勢
季椽用中文再次向大家介紹了米歇爾的研究，並分別講述了它們的優點和缺點，末了他自己承認：“其實米歇爾的技術，問題沒有我說的那麼嚴重，比如維修損耗費用三倍是我亂說的，我並不能確定具體的維修費，在這件事上我應該認錯。但對米歇爾我毫無愧疚，我認為他個人的言行應當受到懲罰。”
“一定有人會說，他是外國人，我們怎麼懲罰到他？那就要看他身後的公司了。”季椽看向在座各位：“總不能他們一邊在華國賺錢，一邊漠視員工隨意侮辱我們吧？連基本誠意都沒有，我們為什麼要向他們採購？”
孟教授點頭：“我認同，這件事我們會去找人施壓的，不能總是縱容這些外國人又賺錢又罵娘。”
季椽解說完畢之後，其他教授們又提起了興趣，大家也紛紛上台交流自己近期的研究，原本差點半途而廢的技術交流會重新開始。這次氣氛熱烈多了，掌聲不斷，整個會場極為和諧。
與會的教授們都有準備多份資料進行分發，不過數量有限，只有前排的教授和專家能拿到。唯獨季椽，每個人都留了一份資料給他。
到晚上交流會結束時，季椽拿到了幾十份資料，教授們對他賦予極大希望：“年輕人，好好努力，未來要靠你們。”
季椽點頭：“是。”
大家離開的時候，科技園的領導還等在門口，討好地為教授們送行，還一個勁詢問各位與會專家對交流會是否滿意。
“很滿意。”一位專家說：“但和你們沒有一毛錢關係。”
第二天報紙就報導了交流會的事，對強迫專家們說英文的事進行批評，並擴展批判了當前社會的崇洋媚外之風，要求各涉外單位反省自己的行為，不允許再出現類似的為難國人，討好外人的事。
季椽沒有看到這份報紙，他從各位專家教授們那裏拿到的資料太多，看都看不完，哪裏有空去管報紙新聞。
倒是宋冀寧稍微留意了下，告訴季椽，科技園那群領導全被撤職了。
“哦，活該。”季椽並未把這些人放在心上，他只是拿着手上的資料對宋冀寧說：“小宋哥，我們開始學吧！”
這些資料上的技術大多他都不陌生，他收下就是為了給宋冀寧學習的。
宋冀寧微不可察的嘆了口氣，他學的都是季椽教的，他懷疑自己什麼時候才能真正跟上季椽。
“好。”但是只要能和季椽在一起，他也願意一直這麼學下去。
專家教授們的技術以季椽的知識來看，自然是落伍的，但他們在研究中解決問題的方式，對公式的代入法都極為成熟老練，這些是季椽比不上的。他經歷的時間和實驗都沒有教授們多，做不到像他們那麼出色，通過這些資料，季椽發現了各種各樣不同的研究思路，學到了很多。
宋冀寧才是收穫最大的，經過季椽的講解，他等於直接接受了眾多專家教授們的指導，跳過了研究思路刻板的菜鳥期，未來在研究中的思考方式將比任何人，比季椽更有靈性。
約一周后，季椽再度接到蔣教授的電話：“季椽，有件事要請你幫幫忙。”
這次米歇爾等人來華國，是因為艾博集團要在華國建廠，同時也是為了一筆幾百萬的機械採購訂單來的。
華國這幾年經濟形勢大好，國際訂單越來越多，這次是準備大批量淘汰掉落伍的工業機械，採購各種的新機械，目測總訂單至少上千萬。
採購部集體邀請了各工業行業的專家教授來審核，蔣教授自然也在受邀之列，他便叫了季椽和宋冀寧來給他當助手。
這是很繁瑣的工作，他們必須了解所有機械的數據，然後從中選出技術和價格都合適的商品，再由採購部完成談判和採購的工作。
麻煩的地方不在於看資料，畢竟大家都是這方面的專家，看幾天幾夜資料是常事，並不會覺得累。但每人對機械的看法和選擇不同，同類型的機械，專家們分別看中不同公司和型號，為此各執一詞，幾天幾夜都爭執不下來。
因為季椽不久前在交流會上的表現，讓各教授都對他刮目相看，都願意詢問他的意見：“季椽你覺得怎麼樣？”
季椽也不謙虛，他來就是為了幫忙的。不說其他，他對哪些機械今後會曝出質量問題，哪些機械會提前淘汰出市場心知肚明，他可不會漠視國家被坑。
“維里斯集團的機械不行，它們有一項技術用到了板沖技術，我不記得在哪裏看到過相關資料，似乎提到生產板沖材料的工廠已經倒閉了。雖然他們價格便宜，但將來的售後可能出現問題。”
聽到季椽這麼說，採購部的工作人員立即道：“我們派人去查一查。”
不久后就得了到肯定答覆，採購部收回維里斯集團的資料：“居然把即將淘汰的商品賣給我們，記下他們，以後不要再跟這家集團合作。”
季椽幫採購部淘汰掉了好幾家有問題的機械，越來越受重用，很快被提到了專家教授們的身邊，有資格和他們一起參與談判。
其他教授帶來的助手都很佩服季椽，他們大多都參加過那天的交流會，和季椽一點不生份，談論起那天的事特別有共同語言。
“聽說了嗎？米歇爾已經被艾博集團辭退了。”
“是嗎？”
“而且艾博集團的報價特別低。”
“嗯？”季椽對八卦沒興趣，卻在意工作：“不會又是什麼即將淘汰的機械吧？有好好看過資料嗎？”
“機械應該沒問題，我們教授看過。”一名助手笑嘻嘻的：“好像是因為米歇爾的問題讓上面很生氣，明確表示不會採購艾博集團的機械，所以他們報價很低。”
原來那天交流會結束后，孟教授就找人對那家艾博工業集團進行施壓，迫使他們開除了米歇爾。
但是上面的領導仍不滿意，他們也在遷怒，實在忍這些“外國貴賓”很久了，花錢買東西還得任你們罵，想得倒美，於是乾脆拿艾博工業集團開刀，弄了個黑名單。
幾百萬的定單說沒將沒了，艾博公司一急，開出了極為優惠的報價，比他們第一次報價低了好幾成。
因為大家都還記得艾博工業集團的米歇爾，所以對這家公司特別關注。他們的機械資料被調出來輪番審核，包括蔣教授孟教授和季椽，所有人都確定這份數據沒有問題后，再對比艾博工業集團兩次報價的價格，採購部悟了。
以艾博集團的第二次報價為標準，採購部再次對所有報價進行重審，壓價，然後開始了漫長的談判過程。
季椽和專家們不參與談判，只做技術諮詢。但採購部聽說季椽曾把艾博集團的高級工程師駁斥的啞口無言，把他硬拉上了談判桌。
“我不會談判。”季椽說。
“沒事沒事，你就像那天一樣，狠狠貶低他們的產品和技術，壓價的事我們來談就行。”
季椽：“……好吧……”
這些機械大部分都很精良，但用未來眼光看，當然哪哪都有問題。季椽拋開良心，從技術和數據上各種貶低這些機械，就差把它們說得直接淘汰出市場，以至於採購部的人都差點懵圈了。
“這機械那麼多問題？居然敢賣這樣的機械給我們，記下他們，以後再也不合作。”
季椽無語：“機械沒問題，不是你讓我貶低他們的嗎！”
“……那你也貶低得太狠了，我差點就信了。”採購部的人也一臉無奈。
季椽貶低各集團的行為拉了不少仇恨，之後的談判桌上大家都帶上了各自的工程師。大家對技術除述己見，爭執不休，連蔣教授和孟教授等人也下場了，談判桌又變成了技術交流會。
兩邊的談判方都發懵，後悔請技術員上桌談判，這幫人只顧談技術去了，根本不管什麼生意。
不過互相交流技術的成果是驚人的，華國研究員深刻的了解了不少外國新技術，外國工程師也收起了輕視之心，雙方還約定了下次開技術交流會的時間。
季椽這總在找茬的技術員也受到各集團青睞，採購結束的時候，各工業集團都向季椽拋出了招聘的橄欖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