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大||||||80
留芳閣二樓正中最華麗的包間內,年過半百的王員外樂呵呵的笑着接過懷中柔若無骨的女子遞來的酒盞,看也不看便一杯飲盡。
“王老爺子真是豪氣!”
“王兄酒量真是不減當年吶!”
擺放着精緻吃食的酒桌邊,圍坐着的幾位老少公子哥們也不約而同地摟住自己身邊腰肢柔軟的姑娘,紛紛諂笑着恭維起王員外來。
“老爺,妾身想吃蓮蓉酥。”綰蘭側頭不經意地避開王員外欲要摸上自己臉頰的手,一雙盈盈泛着水光的眸子裏露出幾分嬌怯與羞窘。
王員外的手留戀地摸過綰蘭頸間的紅痣,看着自己懷中的女子嬌軀輕顫,不由寵溺的說了一聲“好”,便親自舉起筷箸替她夾過一塊蓮蓉酥。
綰蘭正要嬌聲謝過,卻不想王員外哈哈大笑一聲,早生皺紋的手掌便覆上那飽滿又柔軟的前胸,來回搓弄。綰蘭臉色霎時一白,卻又立即變得紅潤起來,她將頭微微揚起臉上配合的泛起羞意,迷濛半闔的眸子只能看到王員外那一層一層疊在額間的抬頭紋。
有錢的男人們肆意放縱着調笑,包間內只能聽到姑娘們隱約泛起的輕喘與羞怯迎合的嬌笑。
“嗤。”一聲不合氣氛的譏笑聲在包廂內一閃而過,綰蘭敏銳地聽到聲音,一雙茫然的眸子定定的看向包間的角落裏。
臉上畫著濃重油彩的戲子眸光清冷,泛起褶皺的戲服像是經過了一場劇烈的掙扎,她的單邊臉頰似是腫起了一塊,纖細瘦弱的手腕被粗糙的麻繩緊緊束縛在身後,被迫屈膝半跪在地,形單影隻的狼狽身影與包間內的靡亂像是隔絕成了兩個世界。
何必呢?
綰蘭看着戲子,感受着身邊男人在自己身上的撫摸揉弄,收回視線,撇過臉去。
王員外的心思此時皆數放在懷中人的身上,見她目光定格在一處,眼睛也跟着看過去。見她看的是那個不識好歹的小戲子,王員外不禁將嘴巴貼在綰蘭的耳廓邊,“小美人兒心疼那個小戲子了?”
綰蘭耳尖微顫,臉上滿是媚笑,“那小蹄子有眼不識好郎君,妾又怎麼會替她心疼。再說,可不就是她的不識好歹,這才便宜了妾嘛~”
王員外嘿嘿笑了一聲,看向那戲子的眼裏閃過一絲不痛快,“可不是不識好歹?”
說罷,王員外一時控制不住情緒,手下沒個輕重,一下子便狠狠攥緊了手下那細滑柔膩的玉臂。綰蘭吃痛地輕哼一聲,輕喘着氣息,心頭滿是委屈。
心思微轉,她輕吐蘭氣,繼續順着王員外的話說,“可那小戲子可不是同妾一般的閣內人,人家家世清白着呢。況且,隔壁包間還替人家拋了那些個花,且不說別的,就說萬一隔壁的客人知道這佳人是被您截了胡,那又該如何是好?”
王員外在綰蘭身上作怪的手一頓,復又一笑,“哼,便是隔壁的人找來又如何?老爺還能怕了那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不過是表面撐出來的戾氣,棉花套子罷了!”
綰蘭聞言正欲要說些什麼,可包間突然“砰”的一聲聲響,精緻雕花的木門便被一個高大的身影踹開,還未等她看清那人的模樣,便只見一襲玄衣青袍的挺拔青年步履從容的從門外邁進,他手上輕搖着一柄玉骨摺扇,嘴角微含笑意,面容清俊秀麗,仿若是從畫中走出的溫潤如玉的世家公子,正踏街出遊,姿態翩翩。
“原來在王員外心裏,封某就是個色厲內荏的棉花套子。”
清朗的聲線中帶了些許的慵懶,綰蘭聽得心頭一顫,看那青年停步在離眾人五步之外,將摺扇收起。
“本不想在此間打擾各位,只不過……”封擇偏頭看向角落裏的扶黎,眸光一緊,“王員外這是什麼意思?”
“公子!”半跪在地上的扶黎抬起頭來,眼中是滿滿的驚喜。
王員外停下調戲懷中人的動作,緩緩站起身來,若有所思的笑道,“原來這小戲子跟封少爺你還是舊識?”
封擇不願暴露扶黎的身份,神色冷淡,避開話頭,“封某今晚可花了不少錢在他身上。”
王員外笑了笑,一手摩挲過大拇指上精緻的玉扳指,朗聲道,“封少爺出手闊綽,老夫也是自嘆不如。可這小戲子忒合我老頭子的胃口,你看這樣如何,我將那你今日在留芳閣拋過紅花的銀兩皆數退還,一切銀兩都算在老夫頭上,但這小戲子便歸我如何?”
封擇冷笑,“王員外,凡事先將求個先來後到。這人是封某花的銀子欲要帶回府上的,先不說這人家願不願意,但您這般做法,怕是壞了規矩罷。”
“規矩?”王員外抬腳跨過凳子,踱着步子走到封擇面前來,“封少爺,老夫不是說笑,今日這留芳閣的規矩便是我說了算的。”
說罷,他身後桌邊的公子老爺紛紛站起身來,包間寬大的屏風后,唰唰唰地站出來十幾個穿着黑衣身手矯健的武仆來。
封擇的目光已然冷淡下來,“王員外,你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
王員外一雙渾濁的眼眸里閃過一道精光,臉上卻依然樂呵呵的笑,“若是封公子願意割愛,那一切自然好說,而且……”他拽過身邊的眉目清麗秀質的女子,摟着她的肩頭道,“老夫也願將心頭好割捨一二。”
話未說完,王員外手臂一松,在綰蘭驚疑不定的目光中,便將她推到地上,恰好匍匐與封擇的鞋腳尖。
封擇卻看也不看地上的女子,只後退一步,面色平靜的對着王員外道,“若封某不願呢?”
“不願?”王員外似是古怪的輕笑一聲,指尖摩擦玉扳指的弧度大了些,“那老夫便不客氣了!”
包間內,十幾個武仆向中間的位置圍攏了一些,形成一個緊密的包圍圈。圈外,扶黎見公子卻是為了自己竟是身陷囹圄,便急切地想要使勁兒掙脫掉手腕上緊箍的麻繩……
氣氛一時微妙起來。
封擇看着四周的黑衣武仆,雙目微眯,小小的倒退一步,卻不想貼上了一個滾燙髮熱的胸膛。
想也不想這胸膛的主人便是古越,封擇輕微地偏過頭,輕聲問,“如何?”一打十,你行嗎?我的大將軍。
“可。”
沉悶的低音像是從胸腔發出的共鳴,封擇輕靠在那面寬厚的胸膛上,唇角微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