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番外五(完結)
.她烏黑的長發鬆松的挽在腦後,纖細的手臂緊緊抱着自己,燈光下越/發顯得弱質芊芊。
“放心,安康醫院怎麼說也是管理嚴格的私人醫院,又有護工在,肯定會保護病人的。”
“我知道,我,我只是很害怕。”
害怕是因為自己的穿越才引來這本不應出現在劇情里的騷擾,更害怕面對原身的媽媽。
躺在醫院裏的那個人,是原身的親生/母親啊!
都說母女連心,她會不會發現自己根本就是個冒牌貨?如果被拆穿,她要怎麼告訴蘇母,一切都不是自己的本意,如果可以選擇,她也不想變成電視裏下場悲慘的女配。
更重要的是,她完全不知道,原來的蘇越梨究竟去了哪裏。
到了醫院,兩人匆匆上了樓,剛打開房門,坐在外間的護工肖姐就訕訕的站了起來,“蘇小姐,你來了。”
裏間沙發上,翹着二郎腿的方芷蘭打扮精緻,渾身上下珠光寶氣,一看就是上流社會的貴婦人,然而她紅唇張合間吐露出的一段段刻薄話語,卻比毒汁還要骯髒。
“蘇柔啊,你行,拖着個病身子回來騷擾風平。不光自己上陣,你還帶着你女兒。你知道你女兒有多無恥嗎?她居然惡意破壞我們顏顏的相親。”
“我告訴你,我不會放過你們的。不過你還不知道吧,蘇越梨已經被風平趕出江家了,現在啊,估計不知道在哪流浪呢。”
“要不怎麼說惡人有惡報呢?”
躺在病床/上的蘇母面容憔悴,身子瘦得只剩一把骨頭,她有心想要反駁,只是還沒說幾句就先咳了起來,咳得上氣不接下氣,只能抖着手指着方芷蘭說不出話。
蘇母受辱,這個護工她居然就這樣在旁邊看着?
蘇越梨冷冷的盯了她一眼,直盯的護工肖姐面紅耳赤,這才端起她桌前的熱茶,大步走進了裏間。
裏間里,蘇母狼狽的樣子讓方芷蘭越/發得意,她撫了撫金絲絨裙上看不見的褶皺,正準備再刺蘇母幾句,一杯熱茶就當頭澆來,直澆得她嗷嗷亂跳,吹得蓬鬆的長捲髮也變得一縷一縷,粘着茶葉掛在她臉邊,伴着脂粉,倒像個街邊耍猴戲的。
方芷蘭狼狽的掀開眼前的濕發,一見端着茶杯的蘇越梨,頓時氣得雙目噴火,歇斯底里的就要上前廝打蘇越梨。
這個小賤人,壞了女兒的好姻緣,害得他們一家子在上流社會顏面掃地,居然還敢潑她,她今天不好好教訓她一段,她方芷蘭名字倒過來寫!
霍之昀見方芷蘭來者不善,當即上前將蘇越梨擋在了身後,倒讓蘇越梨醞釀好的十八般武藝沒有了用武之地。
蘇越梨生得纖弱,方芷蘭自然是磨刀霍霍。
霍之昀高大精壯,肩寬背厚,眉間更是暗藏戾氣,倒讓欺軟怕硬的方芷蘭不敢輕舉妄動了。
然而她更不願就此放過蘇越梨,肩膀一抖,兩行淚珠就刷刷落下,“風平,你在哪,我被你女兒打了你知不知道!”
手機呢?
手機在沙發上。
方芷蘭拖着哭腔摸過手機,卻發現早已沒電了,氣得柳眉倒豎。
她又強行嚎了幾句,“小輩打長輩,還有沒有天理啊!”
偏偏沒有人搭理她,只好自顧自的擦了淚,側頭怨毒的看向蘇越梨,“你不要忘了,蘇柔的醫療費可是我們江家付的。你最好老老實實的跟我去宋家賠禮道歉,要不然,你就等着蘇柔被趕出醫院吧。”
原來這就是她來這鬧事的目的,方芷蘭居然還做着當宋駿丈母娘的夢。難道江顏還沒跟自己親媽通氣,告訴方芷蘭她有多不想嫁給宋駿嗎?
蘇越梨冷笑了一聲,從霍之昀的身後走了出來,“讓我給宋駿道歉?你做夢!”
“方芷蘭,我警告你,你以後最好離我媽媽遠一點。你要是把我逼急了,你信不信我敢直接上節目尋找生父?江風平這麼好面子,你說要是全國人民都知道他江教授是個拋妻棄子的王八蛋他會不會氣死?”
“哦,還有你女兒,想嫁入豪門是吧。要不要我也幫她出出名,小三生的名門千金,那身價可了不得了。”
方芷蘭擅長的,從來都是淚眼朦朧對付男人那一套,面對蘇越梨赤/裸裸的威脅,她嚇得連連倒退,再不復方才指責蘇母的囂張。
就是這麼個色厲內荏的女/人,勾得江風平拋妻棄子,背信棄義。
蘇越梨不屑的最後看了她一眼,“至於醫療費,沒有你們江家,我照樣能給我媽媽最好的條件。拿這個威脅我,簡直可笑。”
方芷蘭卻像是找到了話柄,“笑死了,就你,三流大學畢業生,腦袋空空,還不是靠男人。”
不等蘇越梨反駁,一直默默站在她身旁的霍之昀就沉聲回道:“越梨是我的未婚妻,花我的錢我心甘情願。”
說到這,他低頭看了蘇越梨一眼,補充道:“更何況她本人能力出眾,根本不需要我錦上添花。”
方芷蘭瞬間啞口無言,有心再罵一句出賣色相的男戲/子,又懾於霍之昀周身那駭人的威壓,只能跺了跺腳,最後扔下一句“等着瞧!”,拎着包灰溜溜的跑了。
“等一下!”
蘇越梨扭頭看了一眼怯生生的護工,“把用你們江家錢請的護工一起帶走!”
護工肖姐哀求的看了蘇越梨一眼,卻也知道自己剛才的不作為太過分。只能攥着衣角跟在方芷蘭後頭出了病房。
一時間,病房裏便只剩下蘇越梨,霍之昀和躺在病床/上的蘇母三人。
知道她們母女估計有話要說,霍之昀對蘇越梨點了點頭,“我去住院部看看有沒有護工可以晚上過來照顧伯母。”
雖然有些害怕和蘇母獨處,但蘇越梨卻也找不到理由挽留他,只好起身送他出去。
回到病房,坐到蘇母床邊時,一直安靜看女兒維護自己的蘇母露出了一抹微笑,顫巍巍的伸手握住了蘇越梨的手,欣慰道:“我們小梨,長大了。”
肌膚相觸的那一刻,蘇越梨突然覺得心頭湧起陣陣委屈與悲憤,她伏在床前,抱着蘇母的胳膊哀哀的哭了起來。
“媽媽,媽媽對不起。”
一時間,蘇越梨覺得自己彷彿被一分為二。
半個她輕飄飄的漂浮到了空中,只能沉默的看着底下的少女痛哭流涕。
半個她縮在蘇越梨的身體裏,安靜的感受着那個一直埋在這具軀體中的靈魂的喜怒哀樂。
原來,原身一直在她的潛意識裏,而蘇母,就是那個開啟她的閥門。
她是來要回自己的身體的嗎?
蘇越梨茫然的想到,那我自己的身體呢?片場意外以後,真正的自己還活着嗎?
然而不等她細想,下一秒,蘇越梨就再一次獲得了身體的支配權,她深吸了一口氣,只覺得胸腔里的空氣彷彿被瞬間抽空,一陣陣的泛着悶疼,就連耳朵都嗡嗡的亂鳴。
“請你幫我照顧我媽媽好嗎?她是我在這個世界唯一放不下的人。”
蘇越梨茫然的睜着眼,就看到一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少女含淚對自己鞠了一躬。“原來,我的一輩子,居然只是一部電視劇里的女配角。對不起,原諒我沒有勇氣面對這樣的人生。”
朦朧中,蘇越梨看到片場裏倒在血泊中的自己被送進了醫院,長時間的昏迷后,頭上纏着紗布的自己終於在一個午後醒來,她開心的看着鏡子中的自己,而臉上,已經沒有了那塊胎記。
“再見,蘇越梨。”
一切的畫面都隨風而逝,彷彿剛才的一切只是錯覺。
蘇越梨身子一軟,心裏湧起了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原身,變成了她。她再也回不去了,她終於,變成了真正的女配蘇越梨。
“傻孩子,告訴媽媽,你怎麼哭得這麼傷心?”
一雙有些粗糙的手撫上了蘇越梨的臉頰,她順着手的方向怔怔看去,病床/上的蘇母笑容恬淡,有些暗淡的眼眸里滿是愛憐。
媽媽?
所以,她也有媽媽了嗎?
蘇越梨抬手握住了蘇母枯瘦的手,唇邊勾起了一抹笑,“我沒事。”
元家大宅
穿着浴袍的元維惡狠狠的拉開了洗手間的大門,水珠不斷的從濕漉漉的發間滾落,然而他卻無心擦拭,端起桌上的啤酒悶頭喝了一大口,這才一屁/股坐到沙發上。
“那個偷拍的記者找到了沒有?”
“還有那個死女/人,報警,必須報警!”
一直在陽台上講電話的孫嘉咬着煙進了屋,勸道:“行了,報警就算了,萬一被八卦小報還有那些營銷號拿去胡編亂造,你甩都甩不開。”
眼看着大少爺又要爆發,他連忙安撫道:“放心,那個記者已經找到了,專門跑娛樂口的狗仔。已經把底片都交出來了,簽了保密協議,絕對不會再亂說半個字。”
“還有那個前台,我已經找人料理他去了。”
“至於周夢。”
說到這個敢偷偷潛入元維房間的女/人,孫嘉臉上帶了幾分狠色,“自有她的好果子吃。”
說著又有些好笑,“都說黃花大閨女,黃花大閨女。這個黃花大小子也得小心保護啊,現在這些女/人,都敢玩斯托卡生撲你這塊唐僧肉了。”
元維狠狠的捏扁了手裏的易拉罐,威脅道:“你再說,小心我揍你!”
“哎呦,我好怕怕啊!”
孫嘉開了句玩笑,見元維依舊眉色鬱郁,忙道:“好了好了,反正她不也沒撲着你嗎?頂/破天,抱住了你的腿,你不也一腳把她踹開了嗎?”
“你還說!”
提起那個突然衝出來的女變/態,元維就是一陣惡寒,只覺得洗再多遍,都洗不掉那一瞬間的噁心。
一想到自己為了方便拍戲才住進酒店,居然就成了有心人的目標,元維就越/發生氣。
嗡嗡嗡,孫嘉的手機又響了。他伸着脖子看了看名字,嘲諷的對元維晃了晃,“星動娛樂的,上門給交代來了。”
孫嘉刻意晾了對方一會,這才姍姍來遲的接通了電話,“喂,我是孫嘉。”
開始倒還好,孫嘉還有餘裕抽煙,到最後,也不知對方說了什麼,氣的孫嘉一下子站了起來,爆着粗口罵道:“滾,愛投不投,媽的老子還少你們那點錢?”
掛了電話,孫嘉氣沖沖的在屋裏走了幾圈才恢復理智,“什麼玩意啊,他們公司藝人做錯了事,他倒好,屁顛屁顛的還想塞另一個人進組當女主角呢?真把自己當投資商了,充什麼大瓣蒜啊!”
“明天我就聯繫製片把錢給他退回去。”
難得見自己笑面虎經紀人氣成這樣,元維的心情倒好了不少,身子往後一靠,長/腿架到了茶几上,愉悅的啜了一口酒。
然而孫嘉到底是久經沙場了,很快就冷靜了下來,“劇組每天都在燒錢,我們跟獼猴桃衛視聯繫的檔期不能推,當務之急還是馬上找新的女主角。”
煩燥的撓了撓頭,孫嘉狠狠的吸了一口煙,“線上的小花日程都是排滿了的,偏偏柳如又受傷了,不能救場。看來只能往三四線找了。”
“媽的,這星動娛樂太坑了。”
“事不宜遲,我現在馬上聯繫選角導演,明天就開始面試,爭取三天內找到新的女主角。”
新的女主角?
元維仰頭喝了一口啤酒,任冰冷的氣泡在咽喉間滑落,不知為什麼,他第一時間想起的,居然是她。
他歪了歪頭,投手將易拉罐扔進了垃圾桶,側眼睨了低頭髮着短訊的孫嘉一眼,清了清嗓子,假裝漫不經心的說道:“那個……咳,女主角,要不就找蘇越梨吧。”
變美系統的獎勵是那麼的誘人,更重要的是,體會過光潔無瑕的臉蛋,誰會願意再覆上那嚇人的胎記。
焦慮的摩挲了一下手機,她撥出了手機里那個從未撥出過的電話。
“喂?”
“是我,蘇越梨。”
蘇越梨指尖在包袋上繞了繞,小心的問道:“霍,霍先生,你吃過晚飯了嗎?”
電話那頭的霍之昀敲擊着鍵盤的手一頓,“還沒有。”
還好,還好。
蘇越梨長舒了一口氣,將早就醞釀好的說辭一口氣說了出來,“我今天找到工作了,所以想找人慶祝一下。”
“你昨天幫了我那麼大的忙,不如我請你吃晚飯吧。”
霍之昀向後靠了靠,伸手揉了揉眉心,目光暫時從屏幕上不斷滾動的複雜代碼移到了已經見底的咖啡杯上,淡淡回道:“蘇小姐找到工作了?祝賀你,至於晚飯……”
似乎是擔心自己拒絕,電話那頭的少女急聲插道:“我知道你是公眾人物,肯定不方便出去吃。這樣吧,我買好菜去你家,給你做飯好不好?”
話一說出口,前排開車的司機大叔忍不住透過後視鏡打量了蘇越梨一眼,見小姑娘人生的白凈漂亮,轉着方向盤打趣道:“小姑娘,這個談戀愛,關鍵的時候還是要翹一翹尾巴,擺擺架子的啊。”
“可不能把男朋友給慣壞了哦。”
蘇越梨小/臉瞬間脹/紅,她捂着話筒連忙擺手,小聲對司機大叔說道:“不……不是男朋友。”
“那就是還沒轉正啊。”
此時恰好趕上紅燈,司機大叔剎車一踩,擰開水杯喝了口水,以一副過來人的口氣提醒道:“那你就更要端着點了,這個追男孩子啊,大叔教你,一收一放,學問大着呢。”
都說出租車司機藏龍卧虎,眼看着大叔就要開情感課堂了,蘇越梨頂着能燙熟雞蛋的臉蛋支支吾吾的應和了幾句,又轉而放開捂在話筒上的手,輕聲對霍之昀說道:“那個,晚飯的事,可以嗎?”
聽說蘇越梨要來給自己做晚飯,霍之昀是有些愕然的,複雜顛沛的童年經歷讓他性格冷漠多疑,更極其注意維護私人領地。
他現在的家,除了親人霍老爺子和發小穆南,從未沒有任何一個人踏足過。
因此,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拒絕。
然而在聽到電話那頭隱約傳來的蘇越梨和司機的對話后,他竟莫名覺得心底像是被羽毛搔過一般,到了嘴邊的拒絕也變成了同意。
“這樣吧,我把家裏的地址發給你。”
霍之昀站起身,出了書房,打開冰箱掃視了一圈,又抬手看了看錶,細緻安排道:“你直接打車過來就行,我現在出發去買些菜,到時候在小區門口接你。”
“就這樣,嗯,再見。”
關上冰箱,霍之昀將手機放到了大理石桌面上,隨手點了支煙,熟悉的尼古丁在鼻腔間竄動着,讓他高速運轉的大腦暫時獲得了幾分休息。
追求他?
霍之昀深吸了一口煙,朦朧的煙霧裏,男人輪廓分明的俊臉上竟隱約多了幾分笑意。
掛了電話,蘇越梨因為緊張而緊繃的神經稍微放鬆了些,很快,霍之昀發來了地址,司機大叔一聽,掉頭上了高架橋,嘴上笑道:“東昌區啊,看來小姑娘你這個未來男朋友條件不錯,行,可不能錯過這個金龜婿。”
蘇越梨已經無力再解釋自己和霍之昀的關係了,她抿了抿唇,扭頭看向窗外飛馳的風景,心裏卻在喃喃:確實是個金龜婿,可惜,這金龜婿是女主的。
川流不息的車流里,一輛保姆車正奔馳着駛向終點,然而車廂里的氣氛卻凝滯得嚇人。
坐在後座的周夢臉上還架着副墨鏡,紅唇張合間滿是怨毒:“氣死我了,小方,製片人那怎麼說?”
坐在前排的助理小方扭過頭,小心翼翼的彙報道:“製片人,製片人說,薛薇是原著里的重要人物,不,不能刪。”
周夢一把摘下墨鏡,咄咄逼人的質問道:“那你有沒有說,我可以推薦其他人演薛薇,反正只是個特出,大不了再找,線上隨便哪個女明星不比蘇越梨強?”
小方為難的擦了擦鼻尖的細汗,硬着頭皮回道:“可……可是元氏娛樂好像有興趣簽蘇越梨,所以,所以他們應該……”
“什麼?簽蘇越梨?”
周夢描摹精緻得臉猙獰的扭曲成了一團,“不可能,這不可能……”
相比星動娛樂這樣的小作坊,六大娛樂公司之一的元氏娛樂無疑是真正的業界大鱷,而一家大公司,能提供得資源與平台將是星動娛樂望塵莫及的。
憑什麼,明明自己才是女主角,憑什麼蘇越梨反倒成了那個享盡好處的人。
這個蘇越梨,根本就是跟自己天生相剋。
從前在星動娛樂時是這樣,如今在《暗戀》劇組也是這樣,她不在,自己順風順水,她一來,自己就諸事不順。
周夢握緊了拳頭,長指甲深深的掐進了肉里,她卻越掐越深,彷彿根本感覺不到疼。
不行,絕對不能給蘇越梨翻身的機會。
她深吸了一口氣,掏出手機,撥通了朱總監的電話。
“老公,……”
周夢話還沒說出口,耳邊就響起了嘟嘟嘟的斷線聲。她莫名其妙的看了屏幕一眼,再次撥了過去。
這次,等了很久那邊才接通電話,聲音卻很是不耐煩,“什麼事?”
周夢蹙了蹙眉,嘴上帶起了哭腔,“嗚嗚嗚嗚,老公,有人欺負我。”
電話那頭的朱總監卻沒有如她預期的那樣同仇敵愾,軟言哄慰她,反而有些心不在焉,“嗯?你說什麼?”
“我說有人欺負我!”
“誰……誰欺負你了?”
“是蘇越梨!”提起心頭大恨,周夢也顧不得再撒嬌,添油加醋的告完狀,最後嬌滴滴的說道:“人家不管,這個蘇越梨必須走!老公,你是投資商,你去幫我跟製片人說嘛。”
然而電話那頭卻久久沒有迴音,周夢莫名有些不安,調大了音量,才聽見電話里那曖昧的嬌/喘/呻/吟。
周夢瞬間如遭雷劈,這個死胖子,在她說話的時候,他,他居然在和別人上床!
熊熊怒火瞬間讓她燒紅了眼,“朱偉,你在幹什麼?王八蛋!姦夫淫/婦!”
似乎是被她歇斯底里的咒罵聲激怒,電話那頭很快響起朱總監冰冷的警告:“周夢,老子給你幾分顏色你還開染坊了是吧。你他媽算個屁,是我老婆嗎?再廢話老子抽死你!”
“你以為你是誰,我告訴你,老子能捧你,反手也能把你打回原形。”
“既然你跟劇組鬧矛盾,行,我看這戲你也別演了。明天我就找製片人換了你!”
話音剛落,電話就嘟得一聲掛斷了。
周夢瘋了一樣的回撥着,卻再也打不通朱總監的電話。
車廂里瞬間一片死寂。
兩人的聲音並不算小,坐在前排的助理和司機都聽得一清二楚。兩人對視了一眼,都放輕了呼吸,不敢在這個時候激怒周夢。
“是誰?”
“我問你朱常身邊的女/人是誰?”
小方噤若寒蟬的顫了顫,掏出手機忙聲回道:“我……我這就去打聽。”
輾轉打了幾個電話,小方的臉色也有些不好,“夢姐,是公司新招的練習生,姓趙,朱總監,朱總監現在走哪都帶着她,還說要力捧她當公司一姐。”
周夢臉色大變,聲音有些顫抖,“之前談好的洗髮水代言是不是就是她搶走的?”
小方不敢看周夢的表情,抖着嗓子回道:“是她。”
眼看周夢地位不保,小方心裏也很是緊張,她和周夢一損俱損,一榮俱榮。周夢要是失寵,她也落不得好。
周夢面色灰敗的癱在了座位上,緊握着手機的手指節發白,恨不得生生捏碎手中的手機。
這段時間,是她大意了。原本以為朱偉已經是被自己攥進了手心,卻沒想到一時大意,就被人撬了牆角。
一切都來的太快了,早上她還是風光無限的女主角,公司一姐,晚上就成了即將被打入冷宮的墊腳石。
是,她是嫌棄朱總監肥丑,早就有心踹了他攀高枝。但她卻沒有想到,自己還沒搭上元維,這邊就後院起火,對她百依百順的朱總監又看上新人。
不行,《暗戀》是她好不容易等來的女主角,她絕不能坐以待斃,眼睜睜看着朱偉把她換掉。
電光火石間,周夢的腦海里突然閃過一個念頭,是啊,她不是還有一個殺手鐧嗎?
周夢深吸了一口氣,徹底的冷靜了下來。細細盤算過一番后,她抬頭看了一眼前排,車裏的司機和助理都稱得上是自己的心腹。這件事,也少不得需要他們出力。
“小方,幫我聯繫一下呂記者,就說我有事情和他談。”
“還有,這張銀/行/卡裏面有一百萬,你幫我交給裕隆酒店的前台,就說,我要和她做一筆之前談好的生意。”
說到這,周夢壓低了嗓音,幽幽說道:“我要你幫我把元維的酒店門卡帶回來。”
“夢姐!”
小方大駭,“這,這可使不得啊。元氏娛樂家大業大,可不是好惹的。”
周夢的卻很冷靜,她像是在說服小方,又像是在說服自己:“我知道,可是小方你知道嗎?娛樂圈,最怕的就是沒有話題,我已經沒有退路了,到了明天,不,也許今晚,朱偉就會換走我。”
她鼻孔微張,十指青筋暴起,臉上陷入了一種古怪的狂熱,“只要能抓/住元維,誰也搶不走我的女主角。就算不成,我也能靠緋聞迅速上/位,成為話題女王。”
小方不敢再勸,低頭訥訥稱是。心裏卻在暗嘆,說到底,還是因為周夢從頭到尾都沒有實力,靠炒作和營銷獲得的流量,本就是空中樓閣,如果她有作品傍身,朱總監又怎麼能說換人就換人。
設計元維,哪有說的那麼簡單。然而自家藝人早已經習慣了走捷徑,自己一個小助理,人微言輕,又能怎麼樣呢。
出租車很快就到了霍之昀住的小區,蘇越梨下車時,狂風大作,天色陰沉沉的,烏雲層層壓來,竟眼看着就要下雨了。
狂風裏,她艱難的攏着裙擺,舉目四望,還沒看見霍之昀,就先被風沙迷了眼。
她的眼睛又痛又癢,視線瞬間一片模糊,盲目走了幾步,好不容易靠淚水沖走了眼裏的沙子,就聽見身後傳來汽車喇叭聲。
蘇越梨嚇了一跳,以為是自己擋住車道了,忙不迭的道歉往一旁避,卻被熟悉的男聲叫住了腳步,“是我。”
她扭過頭去,就看見越野車降下的窗戶里,赫然坐着霍之昀。